冷風吹的她的小臉通紅,她的手也被凍的生疼,可是總不能丟下這一老一少就這麽被凍死吧.她反複幾次的撿了許多的樹枝,估計著夠用了才坐回篝火邊休息。誰知這一耽擱,就耽誤了好幾天。也該那和尚命大,肚裏有了食物充饑,身邊有著篝火暖身,再加上冰鎮額頭,他的燒竟慢慢的退了。眼見他身體慢慢痊愈,小萱提出了告辭。


    “女施主要去哪裏?”聽著小萱說要走,老和尚輕聲問道。


    “我要去東京。”小萱答道。


    “哦?”老和尚又問道:“女施主在東京可有親眷?”


    小萱淡淡一笑,說道:“沒有,我四處流浪,聽說東京繁華安定,就想去那裏落個腳。”


    聽完小萱的話語,老和尚略一沉吟,說道:“女施主既無安身之所,何不與我們一同前往。老衲所在的寺院就在東京城中,在老衲寺院後山上,有座無人的庵堂,女施主若不嫌棄,可在那裏住下暫避風雨。”


    庵堂?小萱狐疑了下,轉念一想,自己對路途不熟悉,要是跟他們一起上路,雖然腳程慢些,但可以少跑不少冤枉路。再說若是一起上路,他們這一老一少的,自己也能照顧照顧他們。還有這老師傅也說了,有個無人的庵堂可以帶自己去住下,自己到了東京城的確沒有個著落處,眼下有個庵堂落腳,總好過一切。當即點頭應道:“那就麻煩老師傅了。”


    聽她這麽一說,那老和尚與小孩子都是高興異常,三人一起踏上了前往東京城的路途。有了小紅馬騎,那孩子分外高興,走了好多天的路,他的小腳上都磨破了皮,這回能坐著小馬走,小孩子高興的不一般。


    這一路結伴而行,小萱才知道,原來老和尚是東京城裏一所寺廟的長老,聽說宋師去攻打漢朝,便一路跟隨。他心知有戰火的地方,必有災禍,必有孤兒,所以四處尋找著活下來的孤兒,準備帶回東京寺廟裏撫養成人,哪知卻半路得了風寒,若不是遇到小萱,回的了東京城回不了還要單說了。聽到這老師傅竟有這般心思,小萱的心又波動了起來,如果沒有戰爭,就不會有這麽窮苦的人了。為什麽一國之主總要去打仗,而不是選擇安民為民,國是強了,可是一國之強盛,要拿多少無辜人的血肉做奠基。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白天趕路,夜晚休息,數日後總算到了東京城。


    東京城不愧是宋朝的京都,裏麵人流不息,市井裏一片繁華。那種興盛的場麵,就連遼國的西京、南京加起來也無法比擬。


    老師傅將小萱送去了那間無人的古舊庵堂,然後帶著小孩子與小萱告辭。小萱也沒有閑著,拿著剩餘的金子去街市上換了些必需品,就開始清理起庵堂。幾日下來,那間不大的庵堂也被她清理的格外幹淨。好歹與菩薩住在了一起,小萱每天都會將庵堂裏的佛像收拾幹淨,然後為他們供上幾柱香火。考慮到自己這麽下去,早晚身上的錢物都會被用光,也不是個辦法。小萱便動了個腦筋,去做了一套庵尼的裝束穿在身上,頭戴庵帽,罩住一頭青絲,將庵堂對外開放,以便能掙幾個香火錢養活自己。


    身在大宋的小萱,為自己的生活忙碌著,而此時身在大遼的,她的“老父”蕭思溫,卻心急火燎。


    從太原城撤軍返回大遼後,耶律休哥便向耶律璟請求,要去尋回蕭綽,卻被耶律璟一口拒絕。耶律璟說道:“她若有命,當然能活著回來,她若沒命,那也是她該著了。”還下令,禁止任何人去尋蕭綽,除非她自己回來。


    這一令讓蕭思溫對耶律璟更是痛恨。想當年他鎮守南京,被周世宗柴榮大軍圍困,向耶律璟求救,哪知耶律璟卻說道:“幽雲十六州,本來也是白來的,誰要拿就讓他拿去好了。”這話直把當時苦守南京的蕭思溫給氣個半死,若不是周世宗柴榮生病撤軍,他蕭思溫如今還不知是死是活。現下,眼見愛女出走,這耶律璟竟不許任何人尋找,真是要他的命!蕭思溫心裏窩著一肚子的火,怎麽也撇不下那小女兒,隻得前往親王府找耶律賢,希望他能為蕭綽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卻被王爺耶律賢告之,早已派人暗中尋找蕭綽去了。聽到這信,他才安心下來。


    東京城裏的小萱,哪裏知道遠在大遼的蕭思溫的思念,她一心想著該如何解決自己的生計問題。好在她的主意還真的管了點用,還真是時不時的有那麽三、兩個信女,到她居住的小庵堂裏上幾柱香,施舍些財物,到真解決了些小萱與阿赤的饑飽問題。


    這天午後,小萱正在院子裏打掃著庭院,就聽背後一聲呼喚:“女施主,別來無恙?”


    小萱回過頭看,正是路上遇到的老和尚。忙將手中的用具放置一旁,將老和尚迎入偏廳。


    “老師傅,今天您怎麽有空來看我?”小萱笑著問道。


    眼見這麽她還是那麽容光煥發,還將這個小小的庵堂打掃的幹淨整潔,老和尚心裏很是高興。他撫著下巴上的長須說道:“今日起來就見這後山上的桃花竟然開了。這天寒地凍的,桃花開的詫異呀。隻怕你這小庵堂裏要迎來貴客。”


    “啊!”小萱張大嘴巴一聲尖叫,然後頭也不回的向門外邊跑去,嘴裏還邊喊著:“老師傅您先坐坐,我去看看桃花在哪裏?”


    看著她心急的樣子,老和尚笑著搖了搖頭。


    跑出庵堂,小萱站在庵前,向山上看去。果然在庵堂後的山石上,綻放著一枝異常鮮豔的桃花,那桃花的枝丫不偏不巧,正指著小萱居住的小庵堂。


    呦!這剛過完臘月,天氣還冷,離三月也還早的很,這枝桃花到先開了。看著嬌豔的桃花,小萱的心裏也泛起了融融的暖意。她走回偏廳,對老和尚說道:“老師傅,真的哎!開的很好看呢。”


    “是啊,滿城枯枝敗柳,隻這一枝鮮豔奪目,真是惹人愛憐。”


    “嗯。”小萱聽著這話直點頭,表示自己跟老和尚的意見完全一樣。


    看著她嬌豔的臉孔,老和尚說道:“昨天,我看了本書,上麵講了兩個故事,我今天閑來無事,找你來說說。”


    “好啊!”小萱爽快的說道,聽故事,那是她的愛好。


    “首先講的是個老人。他的孩子得了重病,眼見活不成了,他便找到一處寺院,從進寺門的那時起,便一步一叩頭,一直叩到了佛像前。麵上鮮血淋漓,任憑廟裏的小沙彌去扶,他都不肯起身。他跪在佛像前說:菩薩,求求你,把我的命拿走吧。我願用我的陽壽去換我孩子的陽壽。拜完菩薩,上完香,出了寺門,為了表明他的意誌,他竟一頭撞死在寺門口的大樹上。?”


    小萱聽到這裏眉頭悄悄的皺到了一起,她想到那個為了救自己而跪在耶律璟馬蹄之下的蕭思溫蕭老爹。


    “第二個故事,卻是個孩子。這孩子生長在窮苦人家,從小聰明伶俐的很,家人為了他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免受困苦,就將他送給了當地的一戶有錢人家做養子。那時候這孩子還小,還不懂事,他一直當自己是那戶有錢人家的親生子。直到後來他出人頭地,回到家中,聽到左鄰右舍的議論,才知道自己還有兩位貧窮的生身爹娘。他向那養育自己多年的有錢人問道:我的生身父母真的是你們嗎?那有錢人說道:就算我們不是你的生身父親,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都不在乎?那孩子說:你養我這麽多年我怎麽能不在乎,在我心裏,你們永遠都是我的爹娘,可是我也要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住在哪裏?沒有他們便沒有我,我就不可能來到這個世間,我能有今天的一切,也少不了他們。那有錢人聞言,便尋來了他的親生爹娘,讓他們一家相認,還將那窮苦夫妻留在家中,一起盡享天倫之樂。”


    老和尚說完後,看了眼眼裏滿是憂鬱神情的小萱說道:“孩子,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從相遇時你的裝束、打扮、言談、舉止來看,你都不像是一個落魄的人。你每日待在這小庵堂內,與青燈古佛為伴,我本不應該來打擾你,可是我覺得這個地方並不適合你。你這般如花的年紀,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該想開些才對。而且若你家中真的還有親人,你在外這麽多天,他們豈不是要擔心,天天尋不到你,沒有你的消息,他們活的可安生?聽我老和尚一番勸,回家去吧。唉,本來我看你與那些尋常人不同,便將你介紹到這裏,希望你耐不住這裏的清寒,自己能早日回頭。怎知你卻堅持了下來。”老和尚說道這裏,自嘲的笑了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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