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怎麽什麽時代都有這種人啊!


    蘇昊心裏罵著,抬眼向四周看,想找找有沒有維持治安的捕快。說來也怪,往常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會有一兩個捕快在巡視的,可現在蘇昊想找他們幫忙的時候,這些人卻不知道跑哪去了。


    蘇昊隨手拉住一位過路的行人,對他說道:“拜托這位兄台,那邊出了點糾紛,麻煩你一會如果看到有縣衙的捕快,幫忙喊一兩個過來調解。”


    那路人回頭看了一眼,點頭道:“好的,我現在就去找人。”


    蘇昊打發走了去報警的人,自己大步流星地來到發生糾紛的現場。此時,周圍已經聚上了不少看熱鬧的閑人,而那些擺攤的小販,卻因為擔心殃及池魚,全都悄悄地退後了幾步,甚至還有人索性就提前收攤回家吃飯去了。


    “我的茶葉蛋一向都很好吃的,這些大叔大嬸都買過我的茶葉蛋。”陸秀兒沒有見識過這種專事敲詐勒索的地痞,有些慌亂,徒勞地為自己辯解著。


    “你說你的茶葉蛋一向好吃?”一個穿著灰色綢布短衣的地痞反問道。


    “是啊,他們都可以作證。”陸秀兒指著周圍圍觀的百姓說道,周圍的人連忙避開她的眼神,生怕她喊自己出來當證人。


    那灰衣地痞顯然不想把其他人牽扯進來,他沒有順著陸秀兒的話頭去找旁人作證,反而冷冷一笑,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麽賣給我們兄弟的茶葉蛋就這麽難吃!”


    “這……”陸秀兒頓時啞口無言了,這同一鍋裏煮出來的茶葉蛋,怎麽可能有好吃難吃之分。問題在於,對方這樣質問,她還真沒什麽辦法回答。


    “莫非是小妹子看我們兄弟風流倜儻,動了春心,而我們兄弟沒看上你,你懷恨在心?”另外一位油頭粉麵的地痞嘻嘻笑著說道,同時用一雙賊眼上三路下三路地看著陸秀兒,那眼神裏恨不得帶上鉤子。


    陸秀兒又羞又氣,她驀然想起蘇昊此前的叮囑,便跺著腳說道:“你們別欺負人,我哥是縣衙裏的人!”


    “喲,小妹妹生氣了,你心肝哥哥我在縣衙裏也認識幾個呢,你哥是誰啊,說出來給哥哥我聽聽。”油頭粉麵痞拖著長腔說道。


    “我哥叫蘇昊,是知縣老爺封的師爺!”陸秀兒說道。


    “蘇昊,你聽說過嗎?”油頭粉麵痞對灰衣痞問道。


    灰衣痞一撇嘴道:“誰知道是哪條小河裏爬出來的王八,誰認識他啊。”


    蘇昊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了。他撥開人群走到陸秀兒麵前,把她護在身後,然後向兩位地痞一拱手道:“在下蘇昊,蒙知縣韓大人垂青,聘為縣衙工房師爺,敢問二位好漢,舍妹因何事得罪了二位,在下替她賠禮了。”


    以蘇昊的想法,自己報出了家門,至少在這豐城縣的地麵上,應當沒人敢炸刺了。自古民不與官鬥,這種小**欺負欺負百姓也就罷了,遇到官員肯定是要退避三舍的。自己報出師爺的身份,對方即使真的沒有聽說過,起碼也要先去查實了才能決定如何做。


    蘇昊當然也想爆一爆王八之氣,把兩個地痞踩到地上,但他自己沒有這樣的武力,掌管的工房也沒有這樣的戰鬥力,所以隻能選擇“嚇阻”策略,把對方嚇跑了就算了。


    誰知,兩個**的反應完全出乎了蘇昊的意料,二人看著蘇昊,絲毫沒有一點畏懼或者遲疑的神色。那灰衣**冷冷地問道:“你說你是工房的師爺?”


    “正是。”


    “呸!”灰衣痞唾道,“一個小小的工房師爺,也敢跑出來賣弄!”


    蘇昊心念一動,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麽事情不對。當此之時,他也來不及多想,隻是臉色一沉,問道:“那請問二位,你們打算如何做。”


    “你妹妹賣的茶葉蛋難吃,把大爺我惡心著了,你得賠錢!”油頭粉麵痞大聲地說道。


    “哥,他們想訛我們。”陸秀兒小聲地對蘇昊說道。在村裏的時候,陸秀兒還是頗有幾分潑辣勁頭的,但在這縣城裏,她莫名地有一些恐懼感,所以不敢輕易和**們對罵,隻能小聲地提醒哥哥不要上當。


    蘇昊用手捏了捏陸秀兒的手,示意她不要怕。他想著也許一會工夫巡街的捕快就該出現了,地痞們不認他這個師爺,捕快們是不敢不認的。雖然他分管的範圍僅僅是工房,但身份在那擺著,捕快們多少要給一些麵子。既是把希望寄托於捕快的身上,蘇昊要做的,就僅僅是拖延時間了。


    “你們想要我們賠多少?”蘇昊平靜地問道。


    “賠多少?”油頭粉麵痞顯然沒有想到蘇昊會這樣問,他一時沒有應辭,隻能扭頭去看灰衣痞,等著他發話。


    灰衣痞顯然是個拿事的人,他擺出一副傲慢的樣子說道:“既然你是什麽狗屁工房師爺,那我們兄弟就看在你的麵上,吃點虧吧。你們拿五兩銀子出來賠給本大爺,本大爺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你們怎麽不去搶!”陸秀兒聽到對方開出如此離譜的價格,終於按捺不住,喊了出來。


    “怎麽,小娘子是讓我們兄弟動手搶嗎?”灰衣痞朝前走了一步,用眼睛瞪著被蘇昊護在身後的陸秀兒。


    蘇昊知道今天的事情難以善了,期待中的捕快遲遲不到,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定住神,穩穩地站住,對那灰衣痞平靜地說道:“如此說來,你們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挑事了?”


    “是又怎麽樣?”灰衣痞道,同時又向前走了一步,距離蘇昊隻有半步之遙了,他一張嘴,一股臭哄哄的氣味便能噴到蘇昊的臉上。這就是**裸的威脅了,他想用這樣的辦法,讓蘇昊一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為止。


    這一世的蘇昊沒經曆過什麽大陣勢,但前世的蘇昊成天在野外作業,遇上不講理的蠻漢和地痞都是常有的事情。越是這種關頭,他的心態越是冷靜,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決不能退後半步,否則對方就會變本加厲,步步進逼。他站在原處紋絲不動,同時繃緊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準備著應對各種不測。


    “嗬嗬,小子真有種。”灰衣痞看出了蘇昊的決心,也不禁讚了一聲。


    “兄弟,這是大明的天下,不是沒有法律的地方,我勸二位見好就收吧。”蘇昊說道。


    “收你娘個x!”灰衣痞罵了一句髒話,同時身體猛地向前撞去,打算直接把蘇昊撞倒。


    蘇昊早就防備著對方突然發難了,他前世在地質隊的時候,是曾經向幾名退伍兵學過一些擒拿格鬥之術的,雖然如今的這副身體並不給力,但一些基本的技巧他還是能夠使得出來的。見灰衣痞身形一動,蘇昊迅速地把身體一擰,讓開了灰衣痞的鋒頭。


    灰衣痞打定主意要把蘇昊撞開,所以事先預留了撞開蘇昊所需的力量。沒想到蘇昊在兩人身體接觸前的一刹那就閃開了,他撲了個空,身體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就衝了出去。好死不死的,腳下正絆上陸秀兒用來煮茶葉蛋的小炭爐,一下子就被絆倒了,撲通一聲栽到地上。燒紅的木炭撒了他一身,把他的綢布衣褲燙出無數洞眼,好幾處的皮肉也被燙著了,不由吱哇亂叫起來。


    “你敢打人!”油頭粉麵痞見同伴吃了虧,連忙上前,掄拳就往蘇昊身上打。蘇昊伸手去擋,不留神卻被對方抓住了左手的手腕。


    身為地痞,油頭粉麵還是頗有一把子力氣的。蘇昊掙了兩掙,也沒能把手從對方的手裏掙開。油頭粉麵用力一擰蘇昊的手腕,蘇昊吃痛不住,隻得轉過身去,變成背對著對手了。


    “哼哼,原來什麽狗屁師爺也不過如此嘛。”油頭粉麵獰笑著加大了力度,想把蘇昊擰得跪倒在地。


    蘇昊感覺到對方鼻子裏呼出的熱氣噴在自己的脖頸上,知道自己與對方的身體相距很近。他突然一沉身子,右手反肘順勢向後猛擊,隻見哇地一聲慘叫,隱約有骨頭斷裂的聲音,被油頭粉麵痞擰住的左手也被鬆開了。


    蘇昊回過身一看,隻見油頭粉麵痞捂著流血的鼻子,已經倒到幾步開外去了。遠用手,近用肘,相距很近的情況下,肘擊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更何況蘇昊此時憤怒至極,已經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昊哥小心!”


    耳畔傳來陸秀兒的驚叫聲,原來是先前栽倒的灰衣痞已經站了起來,正掄著一根不知從哪揀來的木棍,向著蘇昊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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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點兒就混成處級幹部的蘇天成(汗,和橙子的主角不謀而合)悲憤的變成了一個屁都不是的秀才(再汗……),一怒之下化悲憤為力量。


    崇禎三年,蘇天成坐在曆史輪子上大喊:“老子碾過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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