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龍,蘇昊帶著人回到唐家胡同的住處。剛進門,留在家裏的何本澄就迎上前來,向蘇昊稟報道:“蘇百戶,適才來了兩個人,給您送來了一個大封袋,說是送給您的禮物,您一看便知。您現在要不要看看?”


    “是什麽人送來的?”蘇昊問道。


    何本澄道:“他們說是您的朋友。”


    “朋友?”蘇昊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在廄能有什麽樣的朋友。要說比較熟悉的人,也就是陳道了,但陳道是不太可能給他送什麽禮物的,即使要送禮物,也不會用這種藏頭縮尾的方法。


    何本澄把那個大封袋遞了過來,蘇昊接在手上捏了捏,感覺封袋裏也就是幾張紙。他撕開封條,打開封袋,從裏麵掏出了一份文契。他認真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分明是一份房契,寫明房子的位置是在槐花胡同,而房主的名字赫然就是蘇昊。


    “不會吧?”蘇昊驚訝道:“這是誰跟我有如此大的交情,居然送我一套房?”


    老兵徐光祖慢慢地踱了過來,伸手從蘇昊手裏拿過那份房契看了一眼,不禁嗬嗬笑道:“恭喜蘇百戶,這處房子我知道,是從前一個侯爺家的老宅子,前後有五進,是個大宅院呢。”


    “這個槐花胡同……好像就在咱們唐家胡同附近吧。”蘇昊問道,他記得自己出去逛的時候,曾經看到過這個名字。


    徐光祖用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離咱們這裏不過500步遠。看來,你這位朋友還是挺用心的,知道給你挑了一處離得近的房子。”


    “可是……我哪來這麽好一個朋友啊?”蘇昊苦惱道。


    陳觀魚在一旁說道:“蘇師爺,我看我們與其在這裏瞎猜,不如去看一看這處房子,對方既是要送東西給你,必然有所求,他是不會不露行跡的。”


    “嗯,說得有理。”蘇昊道,“要不。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喜歡湊熱鬧的人永遠都是不缺的,蘇昊一聲吆喝,陳觀魚、何本澄、徐光祖等人都興致勃勃地提出要一起去看這處新宅子了。因為弄不清對方是什麽人,為了防止不測,蘇昊又點了十幾名士兵與他一同前往,大家浩浩蕩蕩開往槐花胡同。


    徐光祖在當地堪稱是地保,對於周邊的情況都很熟悉。他走在前麵,輕車熟路地把眾人帶到了那處宅子跟前。讓大家覺得驚訝的是,這處宅子裏居然還有人。見蘇昊等人到來,幾名仆人模樣的人連忙迎出來。當先一位半大老頭搶著向蘇昊行禮道:“這位爺就是蘇老爺吧?老仆叫劉福,現在是這裏的管家。”


    “請問……這家的主人如何稱呼啊?”蘇昊詫異地問道。


    劉福笑道:“蘇老爺怎麽糊塗了,這裏就是您的家啊,您就是此間的主人。不信,您抬頭看。”


    蘇昊抬頭向門楣看去,好懸沒驚得摔個跟頭,原來門楣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兩個大字,正是“蘇府”。他抽抽鼻子。隱隱地聞到了一股油漆的味道,很顯然,這塊牌子是剛剛做好的,油漆還沒幹呢。


    “請問……是劉伯吧?”蘇昊小心地說道。


    “老爺叫小人一句劉福就成了,若是老爺覺得小人叫劉福不合適,小人馬上就改名叫蘇福。”那劉福倒是挺主動的,直接就把蘇昊的姓搶來用了。


    “不必不必。您還是姓劉比較合適。”蘇昊連忙說道,作為一個來自於新社會的人,還真不習慣這種蓄養家奴的作法,“我還是稱您叫劉伯吧。劉伯。我想問問,這宅子原來是誰的,您原來又是替誰當差的,是誰把這個宅子送給我的?”


    劉福詭秘地一笑,說道:“這些老仆就不清楚了,咱們這些當仆人的,隻知道侍候好主人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是不能多嘴的。不過,今天倒是有兩位貴客上門拜訪,現在還在客廳等著蘇老爺呢,您現在要見他們嗎?”


    “見,當然見。”蘇昊說道,能夠在第一時間趕來拜訪的人,肯定就是送房子給他的人,他現在真是急著想見見這二位了。


    劉福在前麵帶路,蘇昊等人跟著進了宅子。雖然在此前蘇昊已經聽徐光祖介紹過這處宅子的情況,但走進門來,他還是感到了震驚。這座宅子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了,前後得有二三十間房,還有天井和後花園,所有的建築都十分考究,顯示出前任主人的奢華。


    正如徐光祖所說,這是一處舊宅子,其中有些地方已經出現了破損,但很明顯,破損之處在近日都得到了修繕,所以一點都不影響美觀。


    知道主人到來,所有的奴仆都出來迎接了,蘇昊粗粗一算,男男女女的仆人得有20多位,其中有像劉福這樣的老家人,也有年輕力壯的酗子。女仆裏麵,有40來歲的老媽子,也有十幾歲的小丫環。蘇昊努力讓自己不要盯著那些小姑娘看,但從眼角的餘光中,還是能夠看到幾個小丫環長相都頗為不錯,不像楊朝棟給他預備的那種柴火妞的樣子。


    走進客廳,沒等劉福招呼,兩位正在喝茶的客人便一齊站了起來,嗬嗬笑著向蘇昊抱拳行禮。蘇昊定睛一看,不禁啼笑皆非,原來這二人正是剛剛和他分手不久的董天章和楊來禎。


    “恭賀蘇百戶入住新居,我二人特地前來賀喜了。”董、楊二人齊聲說道。


    “董掌櫃、楊掌櫃,這是怎麽一回事啊?”蘇昊問道。


    “蘇百戶要在廄大展宏圖,沒有一處寶宅像什麽樣子?倉皇之間,要新建一處宅子也來不及。這處宅子雖然有些舊,勉強也還算寬敞,蘇百戶就先屈居於此,等日後建了新宅子再搬吧。”楊來禎說道。


    蘇昊連連擺手道:“楊掌櫃,這如何使得,這份禮也太重了,學生豈敢接受?”


    董天章笑道:“這算不上什麽禮,咱們以後就要一起共事了,就算是一家人了,一處宅子算得了多大的事情?蘇百戶放心。這宅子與未來礦上的收益是沒關係的。”


    蘇昊道:“如果有關係,我還踏實一點。咱們雙方合作,責權利關係都是說得清清楚楚的,我豈能額外再收二位掌櫃的禮物?這樣吧,二位的心意我領了,這處宅子,還是請二位收回吧。”


    楊來禎道:“蘇百戶莫急,你先請坐下,我們兄弟還有些事情想和蘇百戶談談呢。”


    “嗯。好吧。”蘇昊點點頭,他向陳觀魚等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劉福也非常乖巧地退出了客廳,客廳裏隻留下了蘇昊和董、楊二人。


    因為房子已經送給了蘇昊,所以蘇昊是此間的主人,董、楊二人力勸其坐在主座上。蘇昊無奈,隻得從命。


    三個人各自落座之後,蘇昊說道:“二位掌櫃,不知有何事見教,蘇昊洗耳恭聽。”


    楊來禎道:“蘇百戶。這處宅子是我和董掌櫃的一點心意,包括宅子裏的這些下人,也都是我們特地差人雇來的。蘇百戶可以去查一下他們的根底,這些人都是原來在其他大戶人家家裏當過下人的,與我和董掌櫃並無瓜葛,這一節還請蘇百戶放心。”


    楊來禎這句話是必須要說清楚的,否則蘇昊還真不敢用這些仆人。蘇昊與董、楊名義上是合作關係。但實際上是相互提防著的,在這種情況下,豈有在自己家裏用對方送來的下人的道理?


    蘇昊對於楊來禎的解釋隻是微微一笑,他還沒有打算接受這處宅子。自然也還沒想過要如何對待這些下人。


    楊來禎解釋完這些,接著說道:“其實,這也不算什麽心意,我和董掌櫃都有事要求蘇百戶,所以這處宅子就算是送給蘇百戶的辛苦費,蘇百戶盡管收下就是。”


    “不知二位掌櫃有什麽事情要差遣學生。”蘇昊問道。


    楊來禎道:“我聽羅舉人說,蘇百戶曾經跟他說過,你精通歧黃之術。這幾日,在下和董掌櫃都有些身體不適,所以想請蘇百戶施展妙手,為我們解除布之痛。”


    “這……”蘇昊支吾起來,說實話,他還真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現在楊來禎一提,他不禁感到一些尷尬。


    原來,在前幾天蘇昊與董、楊二位初次見麵時,雙方發生了衝突。盡管蘇昊亮出燧發槍,打傷了董天章的一名保鏢,震住了董、楊,但他心裏還是存著一些不踏實的感覺的。為了能夠控製住董、楊二人,他分別在二人身上做了一些手腳,點了他們的一些穴位。他的這套點穴手法,是當年在羅山時向富源村的裏長易時中學的,點中對方之後,對方在幾天內會感覺以身體麻木、腸胃不適,尋常的醫生是無從下手的,隻有懂得這套手法的人才能破解。


    蘇昊想用這種方法,讓董、楊二人投鼠忌器,不敢在事後對他實施報複。他專門向羅思賢透露了一洶風,以便讓二人知道事情的緣由。


    這兩天,蘇昊點穴的效果在董、楊二人身上體現出來了,結合羅思賢傳的話,他們明白自己遇到了高手,更是斷了與蘇昊為敵的念頭。


    今天雙方見麵簽約的時候,董、楊二人沒有提及此事,主要是覺得誠不合適,另外,就是覺得不出點血,隻怕蘇昊是不會施以援手的。


    送這處房子給蘇昊的事情,是二人在幾天前就已經開始安排的。今天蘇昊與李龍告辭之後,楊來禎就馬上差人把招募來的下人送到這裏來,又派了人把房契送到了唐家胡同。他們希望用這樣的方式,來與蘇昊化敵為友,一方麵是想請蘇昊解除掉在他們身上做的手腳,另一方麵是打算與蘇昊進行更多的合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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