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全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袁天野,忽然一拍腦門:“屬下真是糊塗。公子自小在西陵國長大,跟西陵國公主青梅竹馬。這公子有了喜歡的姑娘,不是很正常嗎?屬下回去便把這事說給王妃聽,王妃聽了一定歡喜,不會再給公子添亂子。”


    袁天野用眼鋒掃了他一眼:“有損於西陵國公主清譽的話,又豈是你能說的?你隻管告訴王妃,我有喜歡的姑娘就行了,讓她別再張羅我的親事。等我認祖歸宗,自然會把人帶到母親麵前,讓她給母親盡孝道。”


    “是是是,屬下高興過頭了,盡說糊話,還請公子恕罪。”


    袁天野哪裏會追究他的錯處?一擺手道:“行了,你去伺候王爺吧。有什麽不適,及時來告訴我。”


    “是。”袁全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回到正院,見袁知柏一覺醒了,他趕緊上前便把這番對話細細相告。


    袁知柏一聽兒子有了喜歡的姑娘,自是大喜:“揚兒竟然有了喜歡的姑娘?這是好事啊,好事!虧我還跟他母親擔心他親事沒著落,沒想到這小子,不聲不響就有了喜歡的了。”又揪著袁全問,“你沒跟他打聽打聽那姑娘是哪家的?”


    “屬下旁敲側擊了一下,是不是西陵公主。可公子說屬下那是有損西陵公主清譽,不讓屬下問。”


    “西陵公主?”袁知柏想了想,想起一個粉雕玉琢的身影,笑著點點頭,“那姑娘小時候便長得很漂亮。這長大了自不會差。揚兒自小就跟她一塊念書,一直到十歲回來才分開。這兩人要有什麽情誼,也很正常。”又擔憂,“不過西陵公主跟揚兒一樣大吧?這姑娘家,十八歲再不訂親,可就不正常了。”


    想到這裏,他蹙眉道:“原來揚兒就一直攔著我們,不讓我們給他張羅親事。這西陵公主的事如果是真的,他不會還這麽不緊不慢的在朝中布防,隻求穩。不求快。你說,西陵公主會不會是他放的煙霧彈?”


    袁全趕緊寬慰他的心:“王爺,公子也沒說就一定是西陵公主啊!反正他既如此說,您跟王妃那就等著吧。公子可是純孝之人,必不會跟你們二人打誑言。他既說大事定時


    。會帶著媳婦給您二人看,那一定錯不了。”


    袁知柏想想,覺得袁全說的大有道理。可轉念一想又有些擔憂:“要不是西陵公主。又會是誰呢?他這些年,便是到京城去辦事,也沒見跟哪個姑娘有過接觸。府裏的丫環也沒幾人,便是打小伺候他的聽雨。王妃打聽過了,也沒收房。揚兒不會喜歡上這山莊的什麽下人吧?要是他真喜歡上這裏的下人。那可怎辦是好?他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到頭來卻娶個出身寒微的妻子,這份淒涼我可受不了。”


    他這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漸漸地便有些躺不住,道:“不行,你去叫袁十來,我問問他。”


    袁全見袁知柏掙紮著要坐起來,趕緊上前扶了一把,又喚隨從小廝端水來,自己伺候他洗了一把臉。然後勸道:“王爺,屬下覺得吧,隻要公子有了心愛的女人。那就是一件大好事。如果那姑娘還是這山莊的下人,豈不是更好?您跟王妃不一直擔心公子一個人在這深山裏孤零零的嗎?有人陪伴、關心他。打理他的起居,豈不是好?至於門戶不對,那也好解決,到了大事成時,您讓公子將那姑娘納了作側妃不就行了嗎?”


    “袁全啊,還是你想的周到。”袁知柏想了想,喜笑顏開,“總之,揚兒有了心愛的姑娘,就是好事,值得慶賀。你去叫老馬和老俞來,問問他們今晚給我做點什麽好吃的。”


    “王爺!”袁全無奈地道,“剛才沒聽公子說嗎?您這飲食,要吃清淡一些。”


    袁知柏一瞪眼睛:“我還能活幾年?不趁著活著多吃些好東西,豈不是虧死?要是讓我天天吃素,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你趕緊的,去叫他們來。自打把這兩人給了揚兒,我許久沒吃他們做的菜了。”


    袁全沒法,隻得讓一小廝去叫人。


    小廝剛出門,袁天野便進來了,看看父親睡了一覺之後,氣色好了許多,再摸摸他的脈相,放下心來。


    “放心吧,你爹我死不了。”袁知柏一揮手。本想問問兒子那姑娘的事,但想了想,便覺沒必要再問,隻道:“叫老俞和老馬來,給我做一頓好吃的。”


    袁天野卻道:“您來之前,山莊裏正舉辦了一屆廚藝大賽。我正準備讓進入決賽的三位廚子給您做一桌好吃的,讓您來評判評判,挑選出第一名來。您看,哪時方便見一見他們?”


    袁知柏平生最喜歡熱鬧,一聽這事,頓時來了精神,道:“現在就見吧


    。”又警覺地看著兒子,“不過你要知道,你爹生平唯一的愛好,就是吃了。你可不能對那三個小學徒說,要給我做三桌素菜。到時評判的可是我,我要是吃的不高興了,可唯你是問。”


    袁天野苦笑一下,隻得把自己心裏的小九九滅了下去。他雖然希望父親能長命百壽,卻也不希望他活得不開心。既然想讓他吃素的打算沒辦法執行,那便順他的意吧。


    袁十來喚的時候,林小竹正坐在後山的草地上,望著遠處曾經通往清溪鎮的山洞發呆。這兩年半雖然過得很充實,學會的東西很多,但卻沒有自由。這對於以前每個假期都背著背包去旅行的她來說,是不可想像的。現在,她想山外的生活了。


    可自由,對她而言,卻是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玉牌,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林小竹,秦管事喚你到公子的院子去。”遠處傳來周玉春的聲音。


    想起吳平強問的問題,林小竹加快了腳步:“來了。”


    到了袁天野的院子門口,便見袁十跟夏山、吳平強都在那裏等著了。一見林小竹,袁十便笑道:“你倒是清閑,這個時候還有空到山邊去發呆。夏山和吳平強除了吃飯、睡覺,根本就沒離開過廚房。”


    林小竹笑笑,卻不像平時那樣跟他鬥嘴,問道:“公子喚我們來,是做什麽?”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袁十卻賣起關子來,起身招呼那兩位,“走吧,到那邊院子去。”說著,帶頭走在前麵。


    三人跟著袁十,一起到了後麵那座從來沒有到過的大院子門口。待得看門的一名高壯漢子進去通稟,袁十這才領著三人繼續往裏走。進到第二進門,秦管事便從裏麵走了出來,道:“一會兒你們一個個輪流進去,站在門檻外麵麵見貴客。每人隻準在那裏呆一柱香的時間,問完話便馬上出來,明白嗎?”


    夏山和吳平強雖說這兩年也到過袁天野所住的院子幾次,但袁天野所住的院子以清雅為主,屋子裏的擺設也簡單大方,絲毫不見富貴氣。何嚐見過這等到處雕梁畫柱、布置得富麗堂皇的院子?心是猜測著這位客人的身份不知尊貴到何等地步


    。這還沒見著,心裏便緊張起來。聽得秦管事囑咐,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你們誰先去?”秦管事掃了三人一眼,對於林小竹絲毫不見慌亂、緊張的表現極為滿意。


    夏山和吳平強的心情,林小竹很能理解。前世國家領導也在電視上經常見的,麵見這所謂的貴人,她倒不至於緊張。再說,她對那個第一名**不是特別強。俗話說,無欲則剛,她自然要比那兩人放鬆許多。當下便道:“我先去吧。”


    “不,我先去。”她話聲剛落,夏山便斬釘截鐵地道。望向她的目光,竟然如毅然赴死一般的決然。


    林小竹心頭一震。


    夏山對那第一名的渴望,她再清楚不過。但為了她,他卻願意第一個去趟那地雷!


    對於這種男子漢氣概極濃的行為,她自不能拒絕,點頭笑道:“那好,你先去。”目光裏全是感激和鼓勵。


    被她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夏山頓時覺得渾身都是勁兒,哪裏還感覺什麽緊張?!跟著秦管事,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門前溝,出門麵見貴人去了。


    一柱香的時間,便是五分鍾。不一會兒的功夫,秦管事便一個人回來了,道:“行了,你們誰進去?”


    吳平強還想從夏山身上探聽些消息呢。即便不是關於做菜,而是關於見麵形式的也好啊。可卻不見夏山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問:“秦管事,夏山呢?”


    “我讓他直接從門口出去了。”秦管事看了兩人一眼,“你們誰先去?”


    林小竹見吳平強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吳平強急急搶先道:“我先去。”


    她跟秦管事都愣了一愣,看向吳平強。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這吳平強什麽時候開始成了君子,禮讓三先了?


    “你先去?”秦管事不確定地問。


    “嗯,我先去。”吳平強得意地瞥了林小竹一眼,便向前走了兩步,站到秦管事麵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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