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有這樣說自己的嗎?”袁天野沉下臉,不悅地看著林小竹。前幾天撫琴慢待林小竹,他就很不高興。他不願意自己心愛的人被人看低。所以這幾天給林小竹買了不少的衣服首飾,還想要再給她買兩個丫頭。但一來林小竹表示不喜歡有人進進出出都跟著她,二來袁天野也不願意買這種不知底細的人放在林小竹身邊,這才作罷。


    袁天野的感受,林小竹也明白。但她不想通過袁天野來獲得榮華富貴,她希望她是靠自己的雙手,去獲取財富,提升自身的社會地位。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她收下了作為袁天野心意的衣服首飾,拒絕了買兩個丫頭跟著的提議。她本來就是一窮二白,她不需要打腫臉充胖子,買兩個丫頭充門麵。


    見林小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沈子翼連忙解釋:“是這樣的。我出去遊曆,本來就想著去玩,但出去一番,沒有些心得交給父皇,總說不過去。所以我便把從你那裏聽到的一些想法寫在了折子上,呈了上去,父皇看了十分高興,說能提出這種見解的人,便是國士也做得。他賜下了這許多金銀珠寶給你,還叫我明日帶你入宮覲見。”


    “這個做法好。”蕭文卓眼睛一亮,“回到西陵我也稟明父皇,讓他召林姑娘往西陵走一轉,感謝林姑娘為西陵國所做的提點。”


    “子翼兄,文卓兄,請受天野一禮。”袁天野站了起來,向沈子翼和蕭文卓深深作了個揖。


    沈子翼瞪了袁天野一眼,避開他這一禮:“這是小竹見識不凡而應得的榮耀,關你什麽事啊。要你行什麽禮?”


    “小竹馬上就會成為我的逸王妃。夫代妻行禮,天經地義。”袁天野一本正經地道。


    林小竹聽得這些話,臉色微紅地瞪了袁天野一眼。她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沈子翼和蕭文卓的用意。她一路來在車上說的那些話。並沒有任何私心,隻希望能讓這些皇子開拓思路,從而造福於百姓。卻不想沈子翼並沒有把這些話變成自己的政見。而是署上了她的名字。他的用意就是想為林小竹造勢,想為她贏得一個賢能者的名聲。這對出身並不高貴的她而言


    。是最能提升身份地位的捷徑。


    她抬頭望著沈子翼和蕭文卓,心裏十分的感動。沈子翼這是怕她表麵上的身份地位太低,嫁給袁天野時會受委曲嗎?而蕭文卓開始因私心對她有些看法,一旦拋開了那點私心,真心傾服在她的言論之下後,便也開始全心全意地維護自己。


    她站起身來,真摯地向沈子翼和蕭文卓施了一禮。道:“多謝沈大哥和蕭大哥對小竹的愛護。隻是小竹一路所言全憑推斷和臆想,並沒有作實地考察,而且見識淺陋,幼稚可笑。二位兄長忽有感悟,從中得出治國之策,那是二位兄長的本事,怎麽能署上小竹的名字,把功勞讓給小竹呢?這讓小竹如何敢當?”


    沈子翼正色道:“小竹莫要妄自菲薄。我雖然從小不喜歡政事,但受到的皇家教育、還有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些治國之道。你所說的那些。是幾百年來治國者都沒有想到的問題。我父皇看過你的建議之後,連呼茅塞頓開,大獲裨益,說如果你願意。南海國當以國士之禮待之。一國之君豈有戲言?小竹你再要自謙,豈不是說我父皇沒有識人之明?”


    “這……”林小竹抬起頭來,無奈地看了沈子翼一眼,“既如此,賞賜我就厚顏收下來了;國士之禮,愧不敢當。”


    她不是矯情,而是確實是覺得自己說的那些言論,不過根據前世的見識隨便說說,她又不是經濟學家,所說的這些就是泛泛而談,三位皇子當成閑話聽聽就算了,哪裏當得起這麽高的評價和禮遇?這讓她感覺自己頗有沽名釣譽之嫌。但沈子翼都說到南海國的皇帝的識人之明上來了,她便受些物質上的獎勵好了。


    沈子翼見林小竹接受了獎勵,高興地道:“記得啊,明日需得呆在家裏,宮裏自有人來傳喚。不過你放心,我會去那兒陪你的。”


    第二日,果然有人來傳喚林小竹,林小竹坐了皇裏派出來的輦車到了宮裏,跟沈子翼的父親、南海國的皇帝沈曦見了麵,在他的問話中,進一步地提出了許多觀點。沈曦驚詫於林小竹的從容氣度和才氣,對她越發的看重,又賜了一件一米多高的紅珊瑚,這才著人送她回來。


    “下午沒什麽事了,我帶你去見兩個人。”中午吃飯的時候,袁天野道。


    “誰?”


    袁天野笑笑:“見了麵你就知道了。”


    見袁天野賣關子,林小竹也不追問


    。不過她很好奇,袁天野既說見了麵就知道了,那豈不是說明,那兩人她是認識的?會是誰呢?


    吃過飯,兩人便上了馬車,袁十驅車直奔鬧市,最後在一家酒樓麵前停了下來。


    林小竹下了車,抬頭看著高達三層的酒樓,念道:“得月樓。”


    “走吧,進去。”袁天野攜了林小竹的手,直往裏走。


    “客官,裏麵請。”一個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


    “給我個稍大點的包房。”袁天野吩咐。


    “是,客官樓上請。”小二領著他們上了樓,到了三樓開了一間包房,給袁天野和林小竹上了茶,這才問:“不知客官想要吃些什麽菜?我們這裏有……”


    袁天野打斷他的話:“灌湯黃魚,油燜大蝦,就這兩道,去吧。”


    “是。”小二滿臉鬱悶地退了出去。這兩人穿著講究,還帶著三個穿著同樣不凡的隨從,卻隻點這兩個菜,當真是摳門。不過,這兩人倒也會吃,專點咱得月樓的招牌菜。


    菜很快便上來了,袁天野遞了筷子給林小竹:“嚐嚐。”


    聽得袁天野點灌湯黃魚,林小竹就怔了一怔。此時見這道菜上來,隻見大黃魚魚身完好的躺在碗裏,洋蔥墊底、芥藍心貼身。她抑住心裏的激動,用筷子夾起一塊鮮嫩雪白的魚肉,魚腹中的湯汁夾裹著熱氣與香味緩緩淌出,亦動亦靜的美味在光彩氤氳間宛若一幅潑墨山水畫,精致的美食趣味就在這汩汩流動中展露無遺。


    “這……這是……”林小竹滿眼激動地看著袁天野。這怎麽不叫她激動,這道菜,是她前世在譚家菜館吃過,後來在山莊偷偷練就而成。在偷練的時候,她隻讓同組的夏山、蘇小舒、周玉春和楊羽吃過。他們也曾見過她做這道菜。現在袁天野說帶她來見故人,此時又驚現這道菜,那必然是山莊裏的這些夥伴。


    而這道菜,最離奇與珍稀之處是在於它囊朗朗乾坤於腹中卻周身滴水不漏,滴水不漏的關鍵就在於去腸取骨卻肚腹不破的技術。這從魚的嘴鰓之處劃一小口,將腹中之物取出的技巧,她曾練過無數次,在失敗了無數次後,夏山給了她一個建議,這才讓她取物成功


    。


    所以,十之**她今天見到的將是夏山。


    她拿起勺子,把魚腹裏流出來的濃湯舀了一勺入口,這湯極清,清如淡茶,能一眼望見湯碗的碗底花紋,味道卻鮮美醇厚。這種鮮美是那麽的熟悉。她敢肯定,這裏的湯汁,是用瑤柱、燕窩、魚翅、裙邊、鮑魚、海參等名貴的八種海料加清雞湯熬成。


    “是不是夏山?”她抬起頭來。


    袁天野嘴角含笑,卻不說話,伸過筷子夾起一隻油燜大蝦,放到林小竹的嘴前:“再嚐嚐這個。”


    林小竹嗔了他一眼,張開嘴巴將那隻大蝦納入嘴中,輕輕咀嚼。吃了幾口,她看著袁天野:“還有一個是蘇小舒。”


    這道油燜大蝦,林小竹曾教過蘇小舒。


    蝦,是海裏的大對蝦,肉質鮮嫩且經煮後依舊豐滿多汁。除對蝦外,還用鮮活的小河蝦入油炸製後提出色澤明豔營養豐富且鮮味盎然的蝦油,再用這蝦油去煎抽了蝦線的大對蝦,如此一來,對蝦的鮮香和色澤就都有了保證。在煎蝦的同時,再適當地放入醬油若幹,黃豆的香氣和蝦的鮮美相互融合,相得益彰。上菜時,和對蝦一起上席的還有一碟金燦燦的蝦油和一小碗點著黑芝麻的米飯,小碟小碗一鋪一倒,再拿筷子稍加攪拌,營養和美味便悉數入懷。


    這些,都是她的做法。而把這些做法學了去的,正是蘇小舒。


    袁天野盯著她,眉毛一挑道:“見到夏山,你是不是很高興?”


    想到要見到兩位好友,林小竹心情大好,頑皮地伸出手去揉揉他板著的俊顏,“吃吃”地笑了起來:“吃醋了?”袁天野黑著臉吃醋的樣子,極為可愛。


    袁天野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要吃醋,就不帶你來看他了。他能讓我吃醋麽?他配讓我吃醋麽?哼!”


    包間裏除了他們倆,並沒有別人。林小竹也不跟他辯駁,笑眯眯地湊過去,“叭唧”一聲親了他一口,轉過頭朝外麵叫:“小二。”


    (半小時後還有一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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