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壽山說要回去接家人,但是程宇華怎麽可能再讓他受一次車馬勞頓之苦,於是叫他修書一封,讓劉玉林派人拿著這封信,去湖北接人。


    有程宇華邀請劉壽山這一插曲在,因此華新也就沒顧得上將程宇華立時引到室內,讓程宇華在大門口停留了這麽久。


    此時既然劉壽山一事已了,華新也就準備將程宇華引進去,正當他要發聲的時候,程宇華先向他問道:“對了,華老,怎麽不見丁大人和沈大人?”


    程宇華不說還好,現在聽到提到了丁寶楨,華新立時就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殿下,我們早就通知他了,本來是想讓他們和我們一起來的,結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們的人影,這個致休的丁總督架子還真大,連君臣之間最起碼的禮儀都不講了,您可是清廷所封的越王世子。”


    程宇華聽完並沒有什麽不高興,雖然自己是世子,地位遠比丁寶楨這個致休總督要高,但是再怎麽說,南寧和滿清的關係一直不好,甚至是雙方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戰爭。丁寶楨作為一個滿清官員,而且是在四川這個對峙前沿為官十來年的官員,肯定會對麵見自己這個敵方首腦有所抵製。


    再說自己是在沒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派人將他半道截來這裏的,估計心裏也有所怨氣,所以對於丁寶楨現在的所為,程宇華倒是可以理解。


    等華新抱怨完了後,他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他不過來,那我就過去吧,再怎麽說,他年紀比我大幾輪。我去見他沒有什麽不妥。”


    以華新對程宇華的了解,他早就猜到對方肯定會這麽說,不過知道歸知道。他還是有些惱怒的說道:“殿下,也就您這麽寬容。”


    對於程宇華的話語。華新是已經見怪不怪,但是一旁的劉壽山就不一樣了,他沒想到自己剛效力的主子,居然會這麽豁達,這要是在滿清那裏,估計丁寶楨早就被治了一個欺君之罪殺頭了。


    劉壽山之前就被程宇華的氣度所折服,現在他就更是心悅誠服了,同時也欣喜自己所要效力的主子這麽善解人意。不拘小節,因此他對今後在南寧的工作更有信心了。


    程宇華此時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機會的學院院長,說道:“院長,你在前麵帶路,我們去見見這個丁大人。”


    幾人左拐右繞,來到了一個僻靜處,這裏建有幾幢頗具江南園林風格的庭院,風景如畫,小徑通幽,院子幾乎都掩映在花紅柳綠之中。一看就很適合老人療養。


    這裏確實是專門用來給特殊病人療養的地方,其中大部分病人都是病情特殊,具有一定的研究價值。學院將他們安置在這裏,就是想方便師生就近看顧。


    一路上程宇華也向華新詢問了丁寶楨的病情。得知對方經過劉壽山和學院幾大名醫聯合會診之後,病情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控製,雖然要想徹底根治還要費一番心思,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


    程宇華在院門外稍停了片刻,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然後點了點頭,知道學院的官員在丁寶楨的安置一事上花了點心思。


    沒有多停留,程宇華就抬步走了進去。


    進了院子行走不遠。程宇華就看到在一處亭子裏坐著兩人在對弈,其中一個是中年。另一個則是須發皆白的老人。兩人也許是太過關注棋局了,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這時華新來到程宇華身邊輕語道:“殿下。跟我一樣老的就是丁寶楨,另一個是沈建章。哼.......”


    聽華新的語氣,程宇華就知道他還在生丁寶楨沒去門口迎接自己,現在又看到丁寶楨居然還沒有起身的意思,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沒發現,都讓他的心情更壞了。


    程宇華笑了笑,對著華新說道:“華老,不礙事,看樣子他們是真沒發現我們。”


    說到這裏程宇華停了停,招手叫來了劉玉林說道:“你去準備點茶水和點心,讓其他人不要來打擾我們,華老和劉老隨我一起過去。”


    說完帶頭走了過去。


    等三人輕手輕腳的進了亭子,程宇華坐在距離兩米遠的一個凳子上,向棋盤上望了一眼,發現沈建章執白子,將丁寶楨的黑子殺得頹勢盡顯,眼看著就要收局了。


    果然,等了片刻,丁寶楨就將手裏的棋子丟入一旁的棋筒裏,拍拍手說道:“輸了,自從來了南寧,建章的棋力見長啊。今天就到這裏吧!”


    對麵的沈建章聞言道:“不是我棋力見長,而是大人心不靜。”


    兩人旁若無人的一問一答,讓本來就對他們有意見的華新再也沉不住氣,出聲對著丁寶楨不悅道:“稚璜兄好雅興啊,心不靜還找人對弈,小心動怒!”


    丁寶楨仿佛這時才發現來了人,對華新的不善語氣也不惱,而是站起身回道:“成言兄,製怒!”


    說完,也不管華新什麽反應,而是整了整衣冠,走到程宇華的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手扶地顫聲道:“殿下在上,受老臣一拜。望殿下不計較臣剛才的妄狀僭越。”


    丁寶楨剛一作勢要跪的時候,程宇華本想阻止的,隻是對方有意為之,加上南寧早已廢除了跪禮,一時不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硬生生的受了一個大禮。


    不過程宇華還是及時的站了起來,一邊拉丁寶楨一邊說道:“丁大人何故如此,我們南寧不興這樣。”


    不料丁寶楨聞言回道:“殿下謬矣,臣是清臣,殿下也是朝廷所封的越王世子,就該如此。”


    聽了丁寶楨的話,程宇華明白對方這是想表明態度,大家既然都是朝廷大臣,就該按著朝廷的禮節行禮。而且他也看出丁寶楨之所以不去門口迎接,等自己到了後也不立即前來見禮,這是在對南寧一直對抗朝廷表示不滿,也是一個憂國憂民的老人的骨氣。


    至於丁寶楨對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怨氣,程宇華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對方肯定是不希望看到南寧再起戰端了。


    程宇華將丁寶楨弄到這裏來,是想讓這個清末名臣服務南寧的,可不是讓他對自己一直充滿怒氣的,所以此時程宇華已經在心裏盤算著,應該怎麽做,才能讓這個老人心悅誠服的為自己做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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