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府上,賓客都已散去,王管家正讓人收拾著殘局。


    暮天悠在街口拐角徘徊了很久,身影卻始終隱在暗處,看著大門口那如雕塑一般穿著紅灰相間製服的大內禁軍,她忽然又想起了將軍府慘遭滅門的那日。不過區區半年,卻早已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如今她爹,她大哥,還有可惡的暮江楓,都又身在何處呢?


    若是她現在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是不是會被立刻抓起來?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幾乎下意識地就拉過那人的胳膊,一個側身,那人吃痛,險些被她摔倒在地,這才看清,來人竟然是京墨,後麵還有一個藍衣女子,正是蘭花。


    “你倆,為什麽會在一起?”暮天悠對於這兩個人一起出現感到十分驚奇,她的小師妹,和京墨這花花公子,有什麽關係?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家說吧。”說著,京墨就不由分說地拽著她沒入黑暗中,三人走了一小段路,京墨帶著她走進拐角一個胡同,她便看到正對麵有個宅子,門不大,匾額上所書正是“京府”二字。


    進去之後,暮天悠才知道,原來自從暮楚歌住進了顧府,就一直對蘭花百般刁難,隻是她為了救師父,一直都忍著,直到前兩天,暮楚歌鐵了心要將她趕出顧府,幸好這時候京墨及時出現救了她,還讓她暫住在自己家。


    “師姐,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救出少爺。”蘭花歎了一口氣,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救師傅的日子就快到了,卻偏偏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是,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師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夢菲想陷害我,師兄他是替我頂罪的。”暮天悠也歎了一口氣,早知道林夢菲是這等禍害,當初說什麽都不該讓她留下的,說來說去,這一切又是自己的錯。


    “嘖嘖,舍命為你,那小子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京墨聞言,睜大了眼睛,他自是知道蕭辰昊對暮天悠不一般,沒想到現在還出現了一個情敵,當兄弟的他怎麽能不關心。


    “你胡說什麽?!少爺他是不可能喜歡……喜歡師姐的!”話音一落,就見蘭花漲紅了臉,反應十分之大,不僅是京墨,連暮天悠都吃了一驚。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這麽激動幹什麽……你不會……是喜歡那小子吧?!”想到這裏,京墨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他看中而且就快要到手的妹子,怎麽能送給別人!


    “你胡說什麽?!”這次開口的是暮天悠,“白長安是蘭花的親哥哥,隻不過為了掩人耳目才叫他少爺的。”


    “親哥哥?!那得救,必須救,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得救!”京墨一聽這話,立即喜上眉梢,信誓旦旦道,不過又突然臉色一變,“為什麽要掩人耳目?”


    “……”暮天悠發現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現在想圓可就難了。


    “京少爺,”這時,蘭花低下了頭,神態忸怩不好意思開口道,“我知道你是對我有意思……”


    “花妹妹,你當真了解我的心意?”京墨一見蘭花這嬌羞的樣子,立刻怦然心動,一把抓上了她的手,激動地熱淚盈眶道,“我、我這真是太開心了,這麽多日子的努力沒白費啊。”


    他這麽久以來,隔三差五就往顧府跑,每天半夜三更爬牆,不是去給蘭花送燒雞,就是送銀子,興致好的時候還連吹帶唱來首小曲,還有兩次差點被顧府的小廝當小偷抓起來。


    “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京墨的心碎了,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盈眶的熱淚也倒回了淚腺了,他急道,“為什麽呀?”


    “我、我家其實是欽犯,我爹爹他本來是一個小縣官,後來因為貪汙*被流放了,我也因此到了京城在富貴人家為奴為婢,我這等身份,是配不上你的。”蘭花這番半真半假的話倒是說得誠懇,成親就講究個門當戶對,她現在隻是一個婢女,若是和京墨在一起,實在有些高攀了。


    “花妹妹,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悲苦的身世,我真是太憐惜你了,你放心,我爹娘不似朝中那般勢利之人,我喜歡的他們都喜歡,況且你這麽乖巧懂事,他們肯定看得上你,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隻要你答應了我,你哥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京墨見峰回路轉,頓時又笑逐顏開的指天對日做保證。


    暮天悠在一旁看著這倆人秀恩愛,忍不住笑了。


    其實愛情有時候不就是件這麽簡單的事?隻要雙方你情我願,剩下的一切困難,坎坷,都可以共同去麵對,隻要此心不渝。


    可是為何,她和蕭辰昊之間,卻是那般的糾結?


    “你說能救白長安,可是有什麽辦法?”暮天悠見京墨從始至終都沒把這事當做一件難事,不禁有些好奇道,“畢竟當時沒有人證物證,要洗刷冤屈,並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


    “不需要人證,隻要他沒有殺人,死者的屍體就是最好的物證。”京墨嘴角一揚,胸有成竹道。


    “何解?”暮天悠眼前一亮,說不定,京墨真有辦法能救出白長安?


    “自殺和他殺肯定是不一樣的,不論從刀口的方向,角度以及深度,都會有區別的,隻要能讓我見一眼那懿德公主的屍體,我自然能推斷出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因為沒把握好力度失手把自己殺了?而是凶手另有其人?”


    “你是豬腦子嗎?你如果想陷害一個人,你會不事先練習,確定好動作,角度,方位?再說了,你試試能不能失手把自己殺了。”京墨白了她一眼,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隻要能證明人不是白長安殺得,誰會相信一個人會蠢到失手把自己殺了。


    所以這件事唯一的解釋就是,凶手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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