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卷著沙塵從遠處而來,發出嗚咽之聲,入耳蒼涼,頓生蕭瑟之感。這裏,是滄衡和鬆漓國的邊界,名為紫荊關,高達十來米的城牆沿著崇山峻嶺蜿蜒起伏,橫臥其上,如同一條沉睡的巨龍一般,竟望不到頭。


    距離紫荊關十裏之外,便是紫荊鎮,何心遠被撤職後,便是於安帶著十萬士兵駐紮於此,守衛邊疆。自帝京被困一事之後,鬆漓便收斂了許多,因此這邊關也平靜了幾日。


    鎮上,家家戶戶忙著生火做飯,街上的小販也開始收攤準備回家,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幾聲吆喝聲,“讓開讓開。”


    眾人紛紛側目,隻見四個守城的士兵正押了兩個身著粗布麻衣的男子,那倆人神情疲憊,灰頭土臉的,看起來像是從遠處跋山涉水而來。


    “快點走啊。”一個士兵推搡了一把其中的青衣男子,那人腳步不穩,一頭栽倒在地。


    “公子!”另一身著棕色的男子見此驚呼一聲,便欲上前去扶,卻被押著他的士兵牢牢抓在手裏,動彈不得。


    “起來!”為首的士兵踢了一腳那倒在地上的青衣男子,那人痛苦地皺了皺眉,好不容易才撐著地爬起來。


    “大老爺們像個娘兒們一樣病殃殃的,真沒用。”那士兵罵罵咧咧地推著倆人朝將軍府方向走去。


    “喂,那倆人是誰?”


    “誰知道,看著麵生。”


    “看那五花大綁的架勢,許是別國的細作吧。”


    一時之間,街上議論紛紛,紫荊鎮不過是個小鎮,鎮上的居民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又因地處邊關,所以抓住幾個想要混進來打探軍情的細作也是常有的事。


    總兵府裏,何心遠正設了宴為白長安接風洗塵,許久不見,他正準備拉了白長安好好喝上幾杯,一醉方休,隻是還沒開始喝,就見自己的頂頭上司,總兵張涉川氣呼呼地回來了,嘴裏還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麽。


    這張涉川本是何心遠手下的一名先鋒,與之多年交情,此次何心遠被貶,他倒是受了提拔當上了總兵。雖是何心遠的頂頭上司,但他對何心遠仍抱有敬畏之心,因此何心遠雖被貶為百夫長,卻與他同住在這總兵府中。


    “涉川,怎麽了?什麽事把你氣成這樣?”


    “何大哥,你是不知道,”張涉川一進來就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這才氣呼呼道,“守城的將士今日抓了兩個身份可疑之人,疑是別國細作,便送到了將軍府,誰知道那於安,一見便發現了那兩人原來是女子,色心頓起,硬是要收那兩個女子為妾不可。”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駐守邊關的將士,哪個不是血氣方剛,正值壯年,可卻都與妻兒常年分別,有時寂寞難耐也是正常,更何況是身為將軍的於安。


    “你可知那兩個女子是什麽身份?”張涉川一想起於安那副色鬼樣,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女子自稱是青霄國的公主,我一聽便勸於將軍派人去核實那兩人身份,若真是,就給人家送回去,可是那於安卻不以為然,硬要拉了那兩個女子陪他尋歡作樂,我一怒之下便與他吵起來了。”


    “青霄國國土雖小,實力雖弱,比不得鬆漓,但好歹也是一個國家,若那人真是公主,消息傳過去,豈不難辦?”何心遠聞言也皺起了眉頭,到時候若是成了兩國之間的政治問題,被朝廷知道了,那該如何收場?


    “我正是此意,可是於安他不聽,還當著眾將士的麵把我狠狠罵了一頓,”想起自己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張涉川便覺得心裏十分憋屈,他歎了一口氣道,“還是何大哥你當這將軍好,你看看於安任職才幾天,這軍中紀律渙散成什麽樣了,昨夜子時我還看到幾個士兵喝得酩酊大醉的,這若是敵軍半夜突襲,這些酒鬼隻怕還睡得不省人事就被人家抹了脖子了。”


    “涉川,這些話可不能亂說,既然現在是他於安當了將軍,你就算再不滿,也不可當著眾人的麵與他對著幹,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也別氣了,我這就派人前去青霄國核實看看,那兩人到底是不是公主,若真是,早些送她們回國為好。”


    張涉川又罵了於安幾句,這才發現在一邊站了已久的白長安,“何大哥,有客人?”


    “這位是我多年前的故友,近日路過此地,想起我來了,所以便來看看。”何心遠見此,連忙笑著介紹道。


    白長安與張涉川寒暄了幾句,三人一起坐下吃了頓飯,便立刻稱兄道弟起來。張涉川原本為人豪爽,又見白長安為人有禮,淡然自若,便也與他交了個朋友。


    吃完飯,何心遠陪著白長安回房,一路見白長安若有所思的神情,歎了一口氣道,“公子定是想起往事了吧。”


    “那女子若真是青霄國公主,這閑事便得多管了。”


    很少有人知道,青霄國與青要國原是一國,隻是幾百年前,兩皇子爭奪皇位,鬧得國內腥風血雨,最後不惜兵戎相見,最後,戰敗的皇子便退守西南,占了三州自立為王,就在此時,奪得皇位的那位卻突然暴斃,收複三州的事便擱了下來,時間一久,便也無人問津,青霄國也自成一國了。


    因為青霄國不論是從人口還是國土麵積來說,都不過是一個小國家,因此經常被其他國家忽略,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於安才一點都不畏懼那公主的身份。


    何心遠自然知道白長安是什麽意思,就算分了兩國,從根上算起來還是同族,更何況萬一這事鬧大,誰來擔這責任?


    “我去將軍府一趟。”


    “我與公子同去。”何心遠正要此意,見白長安提出,便欣然想要同往。


    “不必,我一個人潛進去便好,那於安也不認識我,若是你跟著一起,反而不好辦。”他忽然想到怎麽拿到於安手中的虎符了。


    何心遠想了想,隻好道,“那公子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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