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花酒怕被告狀怎麽辦?


    自然是拉著那個告狀的人一起吃。這是京墨思索了良久,終於苦思冥想出來的好主意。


    今晚他們這畫舫上,花滿樓的幾個頭牌是沒有,但是以他在京城混了這麽多年的經驗,還是知道除了花滿樓之外哪家的姑娘才貌雙絕,會伺候人的。


    姑娘們一上船,就開始使出各種手段想討這些大爺的歡心,畢竟這可是一堆白花花的銀子,男人嘛,不就那麽回事,伺候舒服了那銀子自是源源不斷。


    今夜一同前來的除蔡師叔之外,還有六七個天劍門下的弟子。他們大都正值二十出頭的壯年,本就血氣方剛,再加上常年累月在門下修習武藝,極少下山,就算偶爾有機會出去,也沒那麽多零花錢去吃花酒,因此一看到這些容貌豔麗,穿著誘人的姑娘,個個都是血氣上湧,心裏強壓著一股邪火。


    可是卻沒一個人敢動,甚至是敢露出半分饑渴之情。


    天劍門下清規,弟子不得思淫欲,因此哪怕是美人就在眼前,也隻能一邊偷偷咽著口水,一邊偷瞄坐在席中,滿臉嚴肅之色的蔡師叔。


    說起這位蔡師叔,年紀已四十有餘,隻因癡迷武學,再加上派中並無女弟子,為人又十分寡言木訥,是以遲遲未曾娶妻,更無子嗣。即使美色當前,卻仍然能佯裝鎮定,絲毫不為所動。


    京墨一見這情形,便知道必須先拿下蔡師叔,否則今晚這花酒算是喝不了了。他在眾姑娘群裏看了又看,挑了又挑,最後指了站在最前頭的四個姑娘道,“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你們四個還不快過來陪陪我師叔。”


    這四個姑娘乃是京中另一青樓紅袖閣的四位頭牌,名氣雖比不上花滿樓那幾位,但也算得上是風姿綽約,豔壓群妓。四個姑娘一聽京墨吩咐了,連忙甜笑著應下,沉魚捏肩,落雁斟酒,閉月夾菜,羞花則最為大膽,直接坐到了蔡師叔腿上,摟著他脖子,身體一軟,便倒在了他懷裏。


    京墨看到蔡師叔的身體狠狠抖了一下。


    還不等蔡師叔臉現怒意,他就趕緊湊過去,像個在兜售自家姑娘的老鴇一樣諂媚笑道,“師叔你看這四位姑娘,可都是紅袖閣的招牌,沉魚胸大,落雁腰細,閉月腿長,羞花屁股大,不信你摸摸……”


    京墨話音還未落,羞花的柔荑便十分配合地摸上了蔡師叔的手,拉著他往自己的屁股摸……


    蔡師叔的身體又是一抖,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他的手因常年練武握刀劍,早已長滿老繭,碰到羞花溫軟滑嫩的小手,隻覺得這觸感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心中竟還有絲飄飄然的感覺。


    其他幾位姑娘見他憋紅了臉,竟沒有反抗,不禁捂嘴連連嬌笑起來,她們閱人無數,像蔡師叔這種從未嫖過妓的男人自然也是見過的,便更加使出渾身解數,喂酒,夾菜,撫摸,直把蔡師叔伺候地暈頭轉向,轉眼間就迷迷糊糊灌下了幾杯酒。


    眾人則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平日在他們心目中一本正經的自家師叔,在幾杯美酒下肚後,便開始睜著微醺的醉眼摟著美人尋歡作樂,他們所有的拘束也都全部放開了,心中早已難耐的邪火早已將他們變成了一個個餓狼。


    京墨看著氣氛一下子就熱烈起來了,不禁眯著眼,十分佩服自己聰明的腦瓜。哪怕是再一本正經的蔡師叔,也隻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同為男人,他自然十分了解男人最抵製不了誘惑。


    暮天悠挑簾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一群喝得醉醺醺,衣衫不整的男人東倒西歪的摟著一群衣衫半解的姑娘,正玩得十分開心的奢靡場景。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京墨,他倒在畫舫邊上的榻上,衣衫被撩開了大半,露出光潔如玉的胸膛,懷中還摟著一個美人,正微張著檀香小口,等著他喂酒。


    真是會玩!


    暮天悠一看這情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二話沒說,冷著一張臉便上前去,一把抓過那嬌滴滴的美人,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地將她扔在了地上。


    那美人也有幾分微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被人扔到地上,不禁吃痛,發出一聲嬌吟。


    京墨睜著那雙醉眼朦朧的桃花眼,努力眨了幾下,才看清眼前的人,不禁樂了,“咦?嫂子,你怎麽也來了?”


    他知道蕭辰昊心中喜歡的是暮天悠,所以早就把暮天悠默認為嫂子了,隻是平日裏沒敢說出來,如今喝了點酒,就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暮天悠看著他這張欠抽的臉,努力壓下了心中想要一巴掌抽過去的衝動,她一把拎起京墨的領口,看著他滿臉享受的表情,腦中浮現出的卻是蘭花那張天真無邪的臉。


    這混小子,真不是東西。


    本來看他對蘭花一片真心,甚至拚死相救,打算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將蘭花許給他,卻沒想到他卻是狗改不了吃屎,這才過了幾天,就把蘭花忘得一幹二淨,摟著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蕭辰昊有這等朋友,看來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嫂、嫂子……你這是幹嘛……”京墨眼神迷離的看著她,口吃不清道。


    他話音剛落,暮天悠便拎著他,一把將他扔出了窗外。


    隻聽“撲通”一聲,窗外濺起了巨大水花,一聲慘叫劃破了浴月川的上空,隻是沒過幾秒,就被淹沒在河上的絲竹清歌聲中。


    她覺得應該讓這混小子去水裏醒醒酒,不然他都要忘了自己是誰了。


    扭身,回頭,才發現滿屋子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除了目瞪口呆的蔡師叔和眾位姑娘們,還有站在門口的蕭辰昊,杭清月,以及……蘭花。


    蘭花對上暮天悠的目光,一句話沒說,默默轉身,走出了艙外。


    男人都是花心的下半身動物,她懂。


    男人都是喜歡妻妾成群的色胚,她也懂。


    可是親眼見到自己心愛的人摟著青樓女子尋歡作樂,心中的那份難受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懂的。


    曾幾何時,京墨曾與她花前月下,信誓旦旦地說著要娶她,要和她生孩子。她不開心的時候,他會想盡了辦法逗她笑,每日把自己關在房中,調製給冷天清的解藥,隻希望能分擔她的擔心和難過。


    可是如今,那個對她那麽好的男人,卻摟著其他女人滿臉享受。


    她知道這不過是這世上幾乎所有男子的日常生活,她更知道京墨從前就是個風流少爺,整日流連花叢,可是她原本以為,遇到她以後,他會有一點改變的。


    這樣的人,說著愛她,娶她,要與她相守的情話,此刻想來,是如此的可笑。


    她走出艙外,天上冷月依舊,浴月川上的燈影人聲,笙歌慢舞也依然如常,夜漸深,河麵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冷風夾著嬌笑溫言自遠處傳來,隱隱約約,聽不真切,那一片繁華的畫舫樓台,漸漸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星星點點的燈火。


    河麵微微晃動,船側傳來“嘩啦”一聲,一個人影自水裏露出頭來,他遊到船邊,伸手抓住了船舷,船身隨即歪仄了一下,他便準備往上爬。


    突然,頭頂的月光被擋住,在船板上投下了一個人影,他下意識地抬頭,看見麵前站著一個女子,那女子有著一張陌生的臉,隻是那雙眸子,卻讓人覺得似曾相識。


    一滴滾燙的淚水,毫無預兆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一愣,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抹,隻覺得那滴眼淚燙的他心裏竟有絲難受。


    望著眼前這張隻見過一麵的臉,心中卻有一個名字呼之欲出,他張了張口,“蘭……啊……”


    “花”字還未出口,便被一聲慘叫所替代,他本就隻用一隻手抓著船舷,不想麵前的女子竟毫不猶豫地用盡全身力氣踩上了那隻抓著船舷的手,他下意識的鬆開手,身體後仰,還未掉入水中,忽然淩空一陣疾風襲來,一隻腳便狠狠踹在了他的胸口。


    又是“撲通”一聲,他連慘叫都不曾發出,便直接又掉下水裏,沉了下去。


    蘭花望著黑漆漆的河麵上,京墨沉下去的地方冒了幾個泡,這才滿意地抹了一把臉,轉過身,見暮天悠正倚在船邊,目光落在京墨沉下去的地方,頗有些幸災樂禍道,“嘖嘖,謀殺親夫啊。”


    “夜太黑,沒看到船邊趴了個人而已。”蘭花臉上帶著人皮麵具,自是無法看清表情,隻是言語之間,似乎沒那麽沉重了。


    暮天悠聞言,雙手背在身後,走到她麵前,狐疑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隨後目光落在她還沒幹的睫毛上,打趣道,“那眼睛又是怎麽回事?”


    “風太大,迷了眼。”


    “你看那船艙裏還剩一堆美人怎麽辦?”


    蘭花瞄了一眼艙內早已酒醒了一半,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倆,縮在一邊滿臉緊張的美人們,嘴角一咧,“全部扔下河去陪剛才那位公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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