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遠也伸出手:“simon.mypleasuretomeetyou.(我叫西蒙,也很高興見到你。)”


    兩人這就算是認識了,便相互介紹起來。jessie感興趣地問:“simon,你在manstanley?”


    “一個月前吧,我現在是無業遊民。”秦方遠嗬嗬一樂。


    “無業遊民就是失業了的意思吧?你去中國旅遊嗎?”


    “不是,在美國混不下去了,我得回中國謀生去。”秦方遠自我解嘲。


    jessie瞪大眼睛,很奇怪秦方遠的表述。jessie明白像manstanley這樣的公司,即使是實習生名額也是掙得頭破血流,更不用說正式員工了,她自然對秦方遠離開美國的表述比較好奇。jessie換了話題:“我是第一次到中國工作。”


    “到中國工作?你不是中國人?”


    “我是在美國出生,美國長大的,我的父母是溫州人。”jessie對著一臉詫異的秦方遠莞爾一笑。


    “你的普通話說得不錯。”秦方遠說,“也難怪你的英語很純正。”


    “我從小生活在唐人街,上了漢語培訓班,是父母逼著我學的。小時候折騰死了,不過現在感覺那時候的付出有回報,值得!”jessie快言快語。


    “對了,你之前怎麽也那樣罵人?”秦方遠調侃說,“那可是地道的國罵。”


    jessie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剛才她罵那個四川人的話:“嗬嗬,是啊。我班上有個北京的女同學,她經常在電話中跟她男友對罵,比如‘你怎麽這麽笨,你們全家都笨’‘你很討厭,你們全家都討厭’,笑死我了。”


    說到這裏,她認真地告訴秦方遠,在中國要叫她於岩,“於”是她祖上的姓。父母告訴她,回國要入鄉隨俗,當然得叫她地道的中國名字了。秦方遠笑了笑,算是應承下來。


    兩人斷斷續續地聊天,jessie開朗的性格和真誠的態度消除了秦方遠在飛機上的枯燥。兩人從國罵、愛好談到金融、投資,越聊越有共鳴,秦方遠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褲腿被吐得一塌糊塗。邂逅是一段美麗的傳奇。秦方遠想起了石慶泡國航空姐的事情,最初他的第一反應是石慶這個無賴的家夥,又把摧花辣手伸向空姐領域了,石慶辯解說他們是有感情的。現在秦方遠也隱約相信,感情這東西,真是適合不經意間的邂逅。


    飛機預到達的通知響了起來:“各位旅客,感謝乘坐中國國際航空公司航班,本次航班的目的地北京就要到了,飛機大概在二十分鍾後著陸北京首都國際機場第三航站樓。請各位係好安全帶,請不要打開手機、電腦等所有無線電子產品,請注意安全……”


    秦方遠一陣激動,畢竟好久沒有回來了。這時jessie遞過來一張剛匆匆寫下的紙條,上麵寫著她所有的聯係方式。她在北京王府井東方廣場工作,單位是一家美國基金公司。


    秦方遠在國內還沒有落腳點,他本想留個石慶的手機號,這對死黨,就算漂流到天涯海角也能彼此找得到,但想到石慶那副見到漂亮女孩就厚顏無恥的神態,便果斷地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積點兒德吧!


    他聳聳肩,攤開雙手:“我是五年來第一次回國,現在是居無定所,京漂一族。”


    jessie很鄭重其事地說:“沒關係,等你安定下來了,可以跟我聯係。”


    下了飛機,秦方遠幫於岩取下行李,問她怎麽去市區,她朝出口處看了看,指著其中一個舉著牌子的中年男人說:“中國公司的司機過來接我了,你不用管我,趕緊先去換條褲子。”


    秦方遠心頭一暖,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女孩現在還惦記著把他褲子弄髒的事情,真是難得。秦方遠讓於岩先走,自己去洗手間換了條褲子。


    於岩用右手做了個打電話的樣子,在耳邊晃了晃,便走向機場出口。秦方遠也做了個類似的動作,他給自己留了個念想,如果有緣,以後還是能再次碰上的。


    剛剛跟於岩道別,石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嚷嚷著說:“你剛下飛機嗎?我馬上到,五分鍾,我以為飛機總是晚點呢,所以晚出發了十來分鍾。”


    4.做投資兩年就有了豪房名車


    北京的天空似乎清澈了些,滿大街湧動的黃色麵孔讓他恍如隔世,幾年前的北京印象又回來了。石慶開著一輛乳白色的沃爾沃轎車過來接機,坐定後,石慶拍著方向盤說:“車子不在貴,在於安全。你瞧瞧這沃爾沃,聽說要被浙江吉利集團收購,‘中國製造’還會是沃爾沃嗎?”


    秦方遠一聽就樂:“你就杞人憂天吧,誰說中國製造不好啊?我們在美國的時候用的哪種東西不是madeinchina?那些意大利產的、法國產的,我們買不起啊,窮學生一個。”


    “美國的同事比較關注這個案子,這是典型的蛇吞象!吉利的資金真有那麽強大?聽說要花掉20億美元。”三句話不離本行,秦方遠關心起交易細節來。


    “再多的錢,吉利也能支付,知道為什麽嗎?背後有中國政府啊。我們有錢,外匯儲備兩萬多億美元,不就是收購一個海外汽車廠嗎,那還不跟玩兒似的。”石慶得意起來,“不過,我可聽說啊,高盛在吉利放話收購沃爾沃之前可是搶先一步,也沒有你那美國老東家啥事。”


    “高盛跟中國政府什麽關係?兩位董事長都跟中國有交情。佐利克,世界銀行行長,還有前財政部長鮑爾森,他們都是友華派、知華派,我們總部對此心知肚明。至於高層怎麽想的,我這個小職員就不清楚了。”


    車子飛馳在首都機場第二高速路上,形色各異的樓宇在快速地後移,低矮的地方在大興土木,澆灌機、高吊機的轟鳴聲不斷,戴著頭盔的建築工人在安全網裏,遠遠看去,像蜘蛛一樣辛勤勞作。秦方遠看得眼花繚亂,五年沒回國了,看著這一切都是那麽新鮮。


    車子過東三環,石慶指著新央視大樓說:“看,那就是著名的大褲衩,老外設計的,整個一個意**的試驗品啊!”


    他轉頭對秦方遠說:“這就像是你們這些從華爾街回來的,早期唬唬人還是管用的。”


    秦方遠對這種比喻不屑一顧:“看來你剛回國時就靠這個蒙騙了不少銀子和姑娘。”


    “唉,俺那時就是一個小屁孩,那些讀完書就回國找工作的人擠滿了cbd(中心商務區)和金融街,誰稀罕啊?這世道,越來越勢利了。”


    石慶直接把秦方遠拉到了富力城的住處,這是石慶在北京添置的第二處房產,三室兩廳,他偶爾會帶一些女孩子來過夜。石慶自己住在另外一套房子裏,在大望路陽光100,離這裏不遠。


    洗漱時,秦方遠還隱約感到嘴唇有些痛,不小心用的勁兒大了些,牙刷把傷口撕開了,鮮血又開始往外流。


    石慶問:“這是咋回事?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刷個牙還能刷得血淋淋的。”


    “不是,是被喬梅咬的。”話剛出口,秦方遠就後悔了,他可不想在老同學麵前丟人現眼。


    石慶再三逼問,秦方遠簡單講了一下為了回國他和喬梅的糾結、衝突,最後歎一口氣:“這次可是鬧大了,把她給徹底惹惱了。”


    石慶聽完就樂了:“哥們兒,行啊!美國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金錢故,兩者皆可拋。你總是那麽順,名牌大學上著,畢業順利留在華爾街,找的女朋友還是個初戀的,這次中國熱鬧了又跑回來,你可是什麽便宜都想占啊。”


    “回國奔向光明可是響應你的號召啊!”不過,秦方遠仔細一想二十八年來走過的曆程,發現命運確實挺眷顧他的。想到這兒,心情舒暢起來。


    中國式基金


    人民幣基金太壞,今年投了明年就想上市,上市後立即想套現。生個孩子還要懷胎十月呢,哪有連過程都不要就連孩子帶媽一塊兒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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