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於岩是怎麽知道喬梅這個人存在的,一直是一個謎。秦方遠曾經問過石慶,是否有意或者無意跟於岩透露過。石慶說:“你就這麽不待見哥們兒?我們是誰啊,就差從小沒穿一條褲子了,這種事,我能泄露嗎?我能做那勾當嗎?”石慶義正詞嚴,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冤屈。“不過,我可是有一點不像你,我做事向來坦坦蕩蕩。我是閱女人無數,但我絕不會同一時間段擁有不同的女人。”


    本來是向石慶谘詢求助,結果不但沒有獲得想要的答案,還遭一番奚落。在處理男女關係方麵,秦方遠不得不承認自己比較弱智。


    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官作用,於岩不但知道喬梅這個人的存在,還知道前些日子秦方遠經常跑過去和喬梅待在一起。她很傷心,她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是要解決的。


    於岩給喬梅打電話,邀請她在崇門飯店二層的馬克西姆餐廳吃飯。馬克西姆餐廳是北京乃至全國出現的第一家中外合資的高檔西餐廳,外方投資者是皮爾?卡丹。崔健在這裏第一次演唱那首一曲成名的《一無所有》,娶了宋懷桂的女兒宋曉紅。


    於岩給喬梅點的是600元/套的法式正餐,另加15%的服務費。套餐均含頭盤、湯、主菜、甜點和咖啡茶,還加了鵝肝批、焗蝸牛和煎牛排。喬梅一直一言不發,看著於岩忙裏忙外,要了一瓶19800元的路易艾希納的美洛。


    於岩說:“為秦方遠幹杯!”


    喬梅舉杯。


    “為你的健康幹杯!”


    喬梅舉杯。


    “為了你的勝利幹杯!”


    這次喬梅沒有幹杯。她看見於岩的眼裏噙滿了淚水,似乎刻意不讓它流下來,總是悄然低頭用餐巾紙擦眼睛。


    在悠揚的西洋樂裏,兩人悄然無聲地吃飯,一頓豐盛的西餐,吃得寡然無味。喬梅知道,她就是於岩,就是秦方遠口中的jessie,看著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於岩找到秦方遠說:“你還愛她,是嗎?ok,easyandclear.(簡單明了。)”


    秦方遠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讓他感覺很累,雖然於岩從未為此爭吵過,但越是這樣,越讓秦方遠感到即將大雨傾盆。


    秦方遠曾經就此事向石慶討教。石慶說:“你心裏裝得下兩個女人嗎?你給我說實話。”


    秦方遠點頭。


    “她們兩個你都愛嗎?”


    秦方遠點頭。


    “這就對了,你們之前嘲笑我濫情,根本不是嘛。其實跟我交往的那麽多女孩子,我個個都是有感情的,真的不是像換衣服那樣隨便換掉。像電影學院的那個,我都跑去很遠的地方摘草莓給她做生日禮物。像那個空姐,你還別說我矯情,我真的是打算和她結婚的,我還打算給她買輛寶馬,50萬現金我都留著呢。還有那個小梅,你認識的,如果不是單親家庭,非要婚後跟她媽媽生活在一起,超出我的承受能力,恐怕早就和她結婚了。我從小一個人慣了,哪能和老人住一起啊?反正你現在的心情我特別理解,男人真的可以愛幾個女人,而女人心裏隻能裝下一個男人,不是說嘛,男人是先有性後有愛,女人是先有愛再有性,或者是一旦有性了整個心都撲向你了。”


    “我不知道於岩是否愛我,或者是否和我結婚;但對於喬梅,我心裏有底。”秦方遠老老實實地說。在這方麵,他承認石慶是他的老師。


    “哈哈,這個問題確實棘手。就感情而言,喬梅適合你,畢竟在異國他鄉共同生活了多年;就事業前途而言,於岩更適合你。她什麽背景啊?相信你也知道吧。性格單純,麻利,對你的事業是有幫助的。”


    石慶說了那麽多,秦方遠還是不知道怎麽選擇,最後幫助他選擇的是於岩。


    於岩問他:“你愛我嗎?”


    秦方遠琢磨了半天,說:“我喜歡你。”說這句話時,秦方遠在心裏罵了句,中國人用詞真是狡猾。


    於岩說:“我愛你,但是我不想中間有另外一個人進來。既然她回來了,我也不想你痛苦,我退出。”


    於岩轉身的時候秦方遠沒有看到她流淚,他總認為於岩是會流淚的。說到這個細節時,石慶嘲笑了秦方遠一番:“你以為你是誰啊?愛就要流淚嗎?這是什麽邏輯!其實你是不甘心於岩處理這事這麽幹淨利落吧!告訴你,像於岩這類人,她才不會跟你嘰嘰歪歪、婆婆媽媽,快刀斬亂麻,才不會猶豫不決。你啊,談戀愛還是小學生水平。不過,也不應該啊,我看你處的這幾個,還確實個兒頂個兒的,隻要質量不要數量,說的就是你吧!”


    於岩自那次與秦方遠攤牌後,就再也沒有給秦方遠思考和辯解的機會。她收拾了留在秦方遠那裏為數不多的個人用品,扭頭就離開了。


    於岩離開後,秦方遠失落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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