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洌的寒風、腥紅的血液、汙濁的空氣、奔跑的人群、劃破長街的尖叫還有那躺在地上沒來得及和這個世界道別的屍體


    。


    混亂是這個夜晚的主旋律,這是一個惡意的謀殺現場。


    針乃凶器,用之可活命,也可以殺人。


    楊天把手裏的兩根銀針紮進了這名歹徒的眼睛後,任憑他在哪兒嘶叫悲吼,他衝上前去,不知道從哪來的大力氣,一個劈手折斷他的胳膊,然後在他手裏的那把槍在落地前接了過去,在他的兩條腿上分別開了一槍,然後快步朝著成熙雨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蠢女人,這個蠢女人!”楊天在心裏狠狠地罵著。


    他們明明就是來殺自己的,隻要她聽話,安靜的趴在車裏,就不會有什麽危險。


    她跳出來幹什麽?跳出來幹什麽?


    楊天一臉掙擰,任何時候都表現的微羞和善的麵孔嚴重扭曲,身上沾染著血跡,手持槍械,仿若殺神降世。


    因為這邊的槍擊已經驚動了來來往往的車輛司機。雖然是晚上,車輛不及白天的多,但是當一件突發事件發生後,就好像許多車輛憑空出現一樣。


    也許他們是以為有人遭非禮了或者說有人碰瓷了,這樣他們就能看看熱鬧了。


    但是,現在可是槍擊啊,是真真實實的讓子彈飛啊,是真真切切的威脅到他們自身生命的事-那就不一樣了。


    保命要緊嘛。


    無數的人棄下自己的愛車開始逃命。


    於是,馬路中間,到處可見捂著腦袋奔跑的人.流。


    楊天見到了成熙雨,也見到了那個一直跟在後麵的黑衣槍手。


    不過這次是一個標準的東方臉。


    楊天身手敏捷的跟了上去,或者說是狂奔了過去。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他情急之下的奔跑怪異異常。


    腳尖著地,小碎步的形式快的行走,度奇快,可是踩在地上卻沒有什麽聲音,就像是踩在棉花上麵一樣


    。


    成熙雨撅著屁.股狂奔,腳上的高跟鞋也不知道落到哪兒去了,白嫩嫩的小腳踩在地板上。


    可能是路上有一些小石子之類的東西吧,她雪白的腳上流出了鮮血,沾染到了路麵上了。


    成熙雨渾然不覺,隻是沒命的狂奔。一邊跑,還一邊大叫著非禮。


    這女人,連逃命都跑的這麽**迷人。


    不過更讓楊天歎服的是,即便在被人持槍追殺的時候,她還能夠保持著相應的智慧。


    國人都有著愛熱鬧的習慣。


    但是,更多的時候,他們對和自己不相幹的人都表現的非常冷漠不近人情。


    他們信奉‘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行事準則,把‘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當做金玉良言,隻要是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人或者事,他們就完全可以當做一場鬧劇來欣賞。


    成熙雨喊的是‘非禮’,所以路邊那些還沒來得及知道真相的過路客可能會圍過來看看熱鬧。


    隻要有人來看熱鬧,就能增加她逃命的機率。


    如果她喊‘救命,有人殺人’的話,怕是那些過路客跑的比她還快。


    她跑的太急,不小心踩在一個石子上。由於她是光著腳丫子的,腳底板吃痛,她的身體向前滑去。


    成熙雨一個踉蹌,身體重重的往地上摔了過去。


    黑衣殺手終於找到了開槍的機會,臉色平靜的舉起了手裏的手槍。


    楊天大驚之下,也顧不得自己離成熙雨還有很遠的距離,甚至連瞄準的時間都沒有。


    隻是對準槍手的位置,毅然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


    他隻是需要給那名槍手一個警告,一個後麵有個人手裏拿把槍的警告。


    這招是跟雨學的,每次雨都是把刀子甩到自己腳下來警告自己。當然,他這次更想打中這個殺手來警告他。


    砰!


    槍聲響了。


    黑衣殺手毫無傷。


    打偏了!


    不過,那名黑衣槍手倒是如楊天所預計的那般回過了頭,然後對著楊天奔跑的身體開始射擊。


    一槍。


    兩槍。


    三槍楊天不是坦克不是雨也不是什麽凹凸曼,他是個人,是個騷包的男人,但是這個身份並不能給他帶來抵擋子彈的能力。


    他華麗麗的中槍了。


    不過,出乎他自己和殺手預料的是,楊天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雖然血在流,步履在蹣跚,但是他仍然向殺手衝去,以此來爭取時間讓成熙雨逃脫。


    殺手愣了不到一秒鍾就重新瞄準了楊天的腦袋。


    他殘忍的笑了,心裏甚至想到,要是子彈爆頭你還不倒下去,那自己就退出江湖。


    成熙雨本來是反方向跑著,這時候扭頭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自己和楊天卻恰恰相反,他們是拚了命的想讓對方逃脫,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值了!


    成熙雨從不做虧本的生意,可是此時她是用自己的命賭上了。


    有這麽一個男人肯讓自己逃跑而用性命去拚,自己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以前因為有仇恨在,所以他才拚命的活下去,現在有幸福在,所以他也是拚命的活下去


    。


    但是一切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楊天的基礎上的,如果楊天沒了,幸福的‘幸’字該怎麽寫?‘福’字又該怎麽寫?


    她轉頭狂奔向這個殺手,嘴裏一開始的‘非禮’卻變成了‘我在這’。


    這擺明了是找死。


    楊天差點吐血。


    死婆娘,蠢女人,瘋婆子--你到底要幹什麽??


    果然,殺手被這個去而複返的女人吸引了,空擋間扭頭看向了成熙雨,不過他的槍卻沒有移開,仍然是對著楊天。


    忽然,他扣動了扳機。


    砰。


    “不要!!”


    成熙雨嚇的大叫了起來。


    楊天愣在了當場,摸摸自己的胸口-----沒有彈孔,又摸摸自己的腦袋-還在。


    最後摸了摸屁股-----完好無損。


    打偏了?


    還是空包彈?


    最後他眼光轉向了地上。


    匕首。


    雨。


    雨來了。


    殺手眼睛漸漸眯了起來,看著地上的匕首,他知道剛才射出去的子彈是被這把匕首給打掉了。


    投匕首的人一定是個高手。


    這根本不用懷疑,要不你試試扔一個木棍砸中飛來的玻璃球。既然砸不中,那就更別談擊中速度快上多少倍的子彈了。


    “是誰?”


    殺手開口喊道


    。


    呼啦一聲。


    黑皮衣,黑手套,黑皮褲的雨現身了。他先是看了一眼楊天,發現他已經中彈了,鮮血正往外流著,心中忽然感覺有那麽點疼,緊接著就是憤怒。


    他用手指著殺手,冷冷說道:“你該死!”


    楊天這時候才鬆了口氣,雨來的真是及時啊。


    這時候他才感覺到疼痛,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開始自己給自己止血了。


    這個殺手根本沒有逃的意思,仿佛把國內的警察都當成了吃幹飯的了。不過也確實,到現在警察都沒到。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畢竟警察局現在都剩下值班的了,出了案子還得通知那些躺在被窩或者正在做一些人倫大事的人。


    這都需要時間。


    殺手動了,手指動了。


    他直接朝雨開槍了。


    他快,雨更快。


    刀子瞬間就甩了過去。


    狠狠的插在了殺手的胳膊上,子彈打偏了。


    雨起身而上,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她怒了,實力百分之百的發揮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說著蹩腳的中文傳了過來。


    “都住手吧,否則,我殺了她。”


    楊天呆了。


    還有一個殺手。


    竟然還隱藏著一個殺手,他現在正拿著槍頂著成熙雨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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