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轉眼又是三個月,到了第二年的一月底,潘達年滿十八。


    這一日,他劈裏啪啦又把五人揍了一頓,收獲了兩千五百萬經驗值,這數值沒錯,因為嶽君子五人全都晉升先天了!


    他們本是半步先天,在這裏學了五絕神功、天魔*、純陽無極、九陽神功、太極劍訣等神功絕學,五人,不,是嶽君子四人每日切磋,連打麻將都交流幾句心得體會,唯獨不帶補天閣主玩,這叫正邪不兩立,但補天閣主也是堅忍之輩,始終在苦練神功。


    五人積累已足,再加上這三個月潘達宅在地宮,每日揍一頓,五人雖然天天鼻青眼腫,但一個先天九重每日揍你一頓,這是武林高手夢寐以求的機緣啊!若是說出去,別人隻會羨慕嫉妒恨。


    終於,在一次次鼻青眼腫中,五人先後晉升先天。


    嶽君子眼巴巴的望著潘達,當初潘達說過,滿一年放人,他已經滿一年了,不知道大魔頭會不會守信?


    潘達瞅著嶽君子,也在考慮要不要守信,他當初跟嶽夫人說過,一年放人,但還有個前提,若嶽君子晉升先天,就宰了他!


    當時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自己也才先天一重,要是嶽君子早早晉升先天,雖然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多少會有些麻煩,所以要宰了。


    但現在他已經先天九重,天下無敵,連二十先天圍攻都被他斬盡殺絕,區區一個,不,區區五個先天一重。不值一提。


    而且好歹關了一年,給他提供了巨額經驗。


    “嘖嘖,我要言而有信啊。”


    嶽君子眼睛一亮。卻不知道所謂的言而有信就是宰了他。


    潘達摸著下巴,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放人,因為他前天出去買酒時,偶爾聽到一個傳聞,很期待嶽君子的反應。


    “我決定了,你們五人還有這邊的少年仆役,今天全部放掉!”


    嶽君子大喜,總算能活著出去了。


    何震山大喜,他已是先天高手。回到昆侖肯定能搶回掌門之位。


    白雲道長大喜,他要把這邊學到的所有神功絕學傳給泰山派,泰山派必能發揚光大。


    耶律平大喜,他是最後一個進來的,提前四十天出獄,真是太好了。


    補天閣主不動聲色,到底是做殺手的,夠冷靜。


    嶽君子四人立刻表示感謝:“潘大宗師,我等有今日之成就,全是大宗師您的指點。今後您隻要一句話,我華山(昆侖/泰山/丐幫)一定照辦,絕對遵從。”


    平心而論。既然能活著出去,相比巨大的收獲,失去一年自由又算什麽?


    他們的感謝沒有半點勉強,但所謂的“一定照辦,絕對遵從”,絕不是因為感恩,而是潘達的強大。


    武林之中,強者為尊。


    潘達哂笑一聲,一刀斬出。五人頸上的利器級鎖鏈全部斷開,揮手道:“可以走了。把少年們都帶走,地宮入口的斷龍石自己推開。走了就不要回來,否則……”


    “是是是,請潘大宗師放心,我等絕對守口如瓶,不會泄露地宮。”


    嶽君子五人推開斷龍石,帶走十幾個少年走了出去,當真正走出地宮的那一刻,年齡最老的白雲道長激動道:“一年了,快一年沒曬到太陽了,原來曬太陽的感覺是這麽溫暖。”


    少年們平時可以在種植花果、菜蔬的石窟曬太陽,但能逃出生天,也是喜極而泣。


    沒有激動的唯有補天閣主,刷的遠離了嶽君子四人,施展幻魔身法,連閃十幾次,躍上百丈懸崖,飛快離去。


    何震山嘿然冷笑:“怕我們圍殺他呢。”


    白雲道長、耶律幫主都哼了一聲,其實他們確實有圍殺補天閣主的計劃,他們可不想那些神功絕學被補天閣的殺手學去。


    但他們不敢,潘達放人,他們殺人,是不給潘達麵子嗎?


    嶽君子撫須微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先天好啊,到了先天境界,操控入微,真氣在下巴流轉,將一根根胡須纏住,再也不怕掉胡子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粘胡子了。


    “三位。”嶽君子倡議道,“我們幾個自然是守口如瓶,不會泄露峨眉地宮,但這些少年……”


    少年們大驚失色,以為要殺人滅口,連忙跪地求饒。


    嶽君子哈哈笑道:“爾等不必擔心,我們都是武林正道,名門正派,不會草菅人命,但這裏是潘大宗師的隱秘基地,絕不容許泄露……別賭咒發誓,這樣吧,你們可願拜入我們門下?”


    何震山、白雲、耶律平一想也對,潘達是大魔頭,雖然這次放走了他們,但萬一少年們口無遮攔泄露地宮,激怒潘達,潘達未必隻追究少年們,說不定連他們全部殺了。


    何震山主動道:“不如都跟我去昆侖吧,本派地處偏遠,人煙稀少,最容易保守機密。”


    嶽君子三人點頭讚同,四人約好後會有期,各奔東西。


    嶽君子對門派的感情最深,雖然華山有風飛揚坐鎮,肯定不會出事,但還是擔憂沒了他的嚴厲教導,弟子們會不會行差踏錯?他一路狂奔,晝夜兼程,第二天一早抵達華山。


    “什麽人?”


    山門守衛的十個華山弟子見有人飛速衝來,拔劍喝問,等看清是嶽君子,不由大驚失色,哐啷幾聲,連手中的劍都失手落地。


    嶽君子臉色一板,嚴肅道:“這麽大驚小怪幹嗎?我才離開一年,你們就忘記為師的教誨了嗎?”


    豈有此理,看到掌門回來,竟然不行禮?


    “掌、掌門。”


    “師、師父。”


    十個弟子期期艾艾,叫得很勉強,回避了嶽君子的目光。十人之中有個真傳,他一咬牙,撿起長劍。竟然劍指嶽君子!


    嶽君子勃然大怒,反了天了,華山弟子竟然拿劍指他。欺師滅祖啊!就要將這真傳弟子擊斃,卻聽真傳弟子大喝:“姓嶽的。你已經被逐出本門了!師弟們,敲警鍾!”


    “什麽?”嶽君子一把抓住真傳弟子,吹胡子瞪眼睛,“我是華山掌門,誰敢逐我?誰有資格逐我?風飛揚嗎?他沒這個權利!”


    他為了振興華山,嘔心瀝血,不惜自宮!


    這一年囚居,他對華山朝思暮想。擔心華山弟子不好好練功,擔心弟子們像風二中那樣走上邪路,擔心華山受到嵩山的欺壓。


    踏上華山之時,他滿心歡喜,眼角濕潤,想到把五絕神功、太極劍訣等神功絕學傳給弟子,展望未來,無限美好。


    看到一年不見的弟子,他雖然立刻板起了臉,嚴厲批評。可心裏其實洋溢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卻萬萬沒料到,他被開除了!


    真是當頭一棒,不僅打在頭上。還打在心上,心都碎了。


    當當當!


    有弟子敲響警鍾,而那個真傳弟子雖然臉色恐懼,但還是吼道:“你殺了八師兄!你練了辟邪劍法!你不配當我們師父!”


    轟!


    嶽君子大腦一聲轟鳴,徹底懵了,他殺八弟子的事情被發現了!他練辟邪劍法的事情被發現了!


    刷刷刷,腳步聲不斷響起,嶽夫人帶著華山弟子趕至山門。


    “掌門。”


    山門弟子向嶽夫人行禮。


    嶽君子醒過神來,多少有點安心。至少掌門之位是他妻子坐了,不是被劍宗的人奪去。


    “師兄。”嶽夫人神色複雜。似悲哀,似痛恨。又有一些愧疚,“為了辟邪劍法,你犯的錯太大了,作的孽也太大了,這門劍法不該存在世上啊,不但害了你,害了小八,害了小林,也害了靈兒。”


    “靈兒怎麽了?”


    “靈兒愛上小林,可小林為了練辟邪劍法,不惜自宮,靈兒承受不住打擊,自盡了。”


    “怎……”


    嶽君子張口欲言,又啞口無言,為了振興華山,他可以拿女兒做籌碼,但真聽到女兒的死訊和死因,他還是無法接受。


    “師兄,你走吧,不要再回華山了,也不要來見我了,我已經不是嶽夫人了,我現在是……封夫人。”


    “什麽?風夫人!”嶽君子難以置信的叫道,“是風飛揚那老混蛋?還是風二中這小畜生?”


    封夫人怒視嶽君子,鄙夷道:“風師叔心性高潔,二中視我如母,你竟然懷疑他們!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這偽君子,給我滾!”


    嶽君子瞬間明白,不是風,那就是封了,劍宗餘孽就有一個姓封的,和他同輩。


    帝都一戰,天災四起,天下大亂,風飛揚、蒲山、洪武劍聖三人四處奔走,傾力救災,穩定秩序。


    嶽夫人當然是支持風飛揚的,而早已隱退的劍宗弟子也紛紛出山協助風飛揚,在救死扶傷的過程中,誌同道合,彼此吸引,摩擦出愛的火化。


    在風飛揚的勸說下,嶽夫人成了封夫人,不但是兩人情投意合,也讓華山氣宗和華山劍宗放棄仇怨,合二為一。


    封夫人輕輕撫摸腹部,風飛揚和她的新夫君還在各地奔走救災,若不是她懷孕了,她也不會回華山。


    嶽君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臉色大變,他感應到了腹中的新生命,頓時雙眼發綠,就要殺死這女人,又想到靈兒已死,不由長歎一聲,掩麵而走。


    一個月後,某個地方大派準備搶占少林廢墟,卻發現廢墟之上正有三百人在忙著重建。


    “阿彌陀佛,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嶽君子,不,是新任少林方丈無欲,帶著三百光頭,冷笑著盯著來人。


    既然武當能變成左冷泉的武當,少林當然也能變成他嶽君子,不,是無欲的少林。


    華山已經回不去了,但他和左冷泉的爭鬥不會結束,雙方將以少林和武當的身份,延續恩怨,直至時間的盡頭。


    無欲輕輕抬手,蘭花指一彈,三百光頭齊聲拔劍,葵花盛開。


    原本的少林比原本的武當強大,他的少林也比左冷泉的武當強大,因為他找到並征服了楚朝兩大武力集團之一,葵花集團,三百個練葵花寶典的太監!


    佛祖拈花微笑,具體什麽花,無人知道,但新建少林寺的佛像上,佛祖手中拈的是葵花。


    葵花少林!


    “入我寺者,當自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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