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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猛子脾氣暴躁,本來就對沙強一肚子氣,又看到沙強掃樂兒的麵子,哪裏忍得住?抓起桌子上的一個碗就摔在地上。


    一聲脆響,嚇了大家一跳。沙強轉頭看到怒氣衝衝的剛猛子,也是滿臉怒氣。


    “沙強崽,給你臉要臉呢!”剛猛子幾步衝到了沙強的跟前,手指差點指到了沙強的鼻子上了,“你狗卵子的神氣得很嘛,我樂兒哥來吃酒,還放了那麽多的鞭炮,那是給你麵子!你還以為你卵子衝天了呢,要不是看在大伯的麵子上,你就死了都不會來看一眼!”


    “剛猛子,你想幹麽子?”


    沙強還真有些怕剛猛子。剛猛子幹事情不管後果,惹火了他,那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幹麽子,我想打你滿臉開花!”剛猛子咄咄『逼』人,“你狗卵子的先就說好嘛,隻請領導,我們就不來了,要不在這張桌子上寫好,領導專坐,我們還看不上呢!”


    “剛猛子……你不要鬧好不好?”生元大伯氣得臉『色』鐵青,拉住了剛猛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六十歲,要是五十九歲死了就好了嘛。”


    聽到老頭兒這麽一說,樂兒趕緊拉住剛猛子。


    “剛猛子,你鬧麽子呢?”樂兒看著有些痛苦的生元老頭,“大伯,對不起,剛猛子這脾氣真是……我這就拉他回去。”


    剛猛子是吃軟不吃硬地人。看著老頭子這樣子。心就軟了。


    “大伯對不起。我不是衝你來地。我跟你認錯了。”邊說邊笑。但馬上又轉臉對著沙強。叉指指著他地臉。“沙強崽。你小心點。今天不是看大伯地麵子。我跟你沒完。”


    “你要怎麽地?”沙強在這麽多領導麵前丟了麵子。哪裏還忍得住。也叉指指著剛猛子。“剛猛子。你個雜種想怎麽地?”


    沙強罵剛猛子雜種。一下點燃了火『藥』桶。剛猛子一下掙脫樂兒地手。一把抓起條板凳。對著沙強地頭就砸了下去。沙強嚇得抱頭就往後跑。樂兒趕緊又抓住了剛猛子。


    生元老頭。幾位領導地臉『色』都變了。這一板凳砸在頭上。那還有命?他們怔怔地看著。卻不知道怎麽辦。還好這時陶有能與陶歡跑過來了。也拉著了剛猛子。


    屋內屋外圍滿了人。


    “樂兒哥你放開,他敢罵我雜種,我今天跟他拚命!”


    樂兒臉『色』鐵青,瞪著剛猛子。


    “剛猛子,還不把板凳放下?”


    “樂兒哥,我要問問他為麽子罵我是雜種!”


    “你給我回去!”樂兒的聲音大起來,“今天是大伯地壽喜,你鬧個麽子名堂!”


    剛猛子聽了樂兒的話,狠狠地將板凳砸在地上。


    “沙強崽,你給我聽著,今天是大伯的生日,我不找你,等過了今天我再來找你!”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你不跟我說出個一二三來,看我放過你!”


    大家讓開一條道,剛猛子怒怒衝衝地出去了。


    “大伯,對不起。”樂兒有些歉意地對滿臉痛苦的老頭說,“剛猛子這家夥,真是頭橫牛啊!”


    “不怪你。”老頭子氣得手指顫抖,“怪隻怪我活到了六十歲啊。”


    “你老千萬不要這麽說。”樂兒扶著老頭的肩膀,“你在村裏的為人大家都知道,真正是有德地長輩呢,老老少少,哪個不尊重你?唉,我代剛猛子向你老道歉了。”


    他也不說多話,又走到羅書記麵前。


    “羅書記,各位領導,真是對不起,我回去會好好教訓我那個堂弟的。”


    “是啊,沙老板,你那個堂弟確實不像話。”楊華榮抬起頭來,看著樂兒,“說真的,像他這樣的行為,抓起來都不為過。”


    “哦……”樂兒笑嗬嗬的,“是啊,楊局長就打電話讓派出所來把他抓起來吧,我沒有意見,他是該好好地受到教訓。好了,我就不打擾各位領導了,先回去了。”


    楊華榮地眼中閃過一絲陰芒,不過掩飾得很好,別人看不出來。樂兒看起來笑嗬嗬的,但這話裏麵卻是有著鯁喉的骨頭,讓楊局長不能下咽。


    “呃……我也隻是說說嘛,他這種行為你是要多管教管教啊,不然真是容易闖禍呢。”楊華榮哈哈一笑,為自己找台階下,“你不要走啊,坐下來,我們一起喝杯酒嘛。


    ”


    樂兒也是哈哈一笑。


    “多謝楊局長了。”樂兒指著椅子,“這裏可沒有我地坐位,我再不知道趣點,不知道還會出麽子事呢。楊局長,各位領導,你們多喝兩杯,大伯,也祝你長壽健康。”


    說完,樂兒就要往外走。


    “樂兒崽,你先說清楚了再走!”沙強走了過來,氣得臉『色』蒼白,“你……


    帶剛猛子就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沙強,你自重點兒。”樂兒淡淡地看了沙強一眼,“樂兒崽這三個字你沒有資格叫,隻有長輩可以這樣叫我,還有就是關係比較好地兄弟可以這樣叫我,我與你沒有朋友兄弟關係,下回再這樣叫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話如一記狠狠的耳光,抽在沙強地臉上。沙強氣得身子顫,指著樂兒說不出話來。


    “今天是大伯的壽誕,我是瘋子,要來鬧騰啊?”樂兒不屑地說,“大伯又沒得罪我,從小對我很好,我來隻希望大伯的酒席熱熱鬧鬧,大家歡歡喜喜為大伯祝壽,隻是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變故,確實有些對不住大伯,我已經跟大伯道歉了。你的意思是我還做得不夠,那你告訴我,要我怎麽做才能放我走?”


    聽了樂兒的話,羅書記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在他看來,沙強不但『性』格偏執、狹隘,而且不知進退,道德水準極差,雖然有幾分小聰明,但卻完全不是與有“大聰明”的沙樂兒在一個層次上。


    這樣的人不可能成大事。可笑林縣長與楊局長把他當成寶貝,想把寶押在他的身上,隻怕又是一場空歡喜。


    樂兒的幾句話,就把沙強堵得說不出話來,臉『色』卻陰沉得可怕。但那種陰沉在樂兒的眼裏,基本上無視。


    “你跟我說清楚,為麽子要來鬧?”


    “我鬧了嗎?”樂兒昂著頭,也有些生氣了,“我看你才在無理取鬧呢,我放著鞭炮來祝壽也有錯?你是不是還要把事情鬧大點兒,好讓大家看笑話?”


    樂兒哪裏又會怕他沙強?來軟的他不怕,來硬的沙強也不是對手。


    眼看著兩人又要說僵起來,楊局長看著勢頭不對,再這樣下去,沙強更難堪。


    “沙強,沙樂兒,你們都是我們縣的企業精英,應該團結合作,為我們縣的經濟展做出貢獻,何必為了一點小事鬧得麵紅耳赤呢?”楊局長向沙強擺了擺手,“沙強,為人要有氣度嘛,沙樂兒,你也應該這樣嘛。”


    “是啊,楊局長說得對極了。你應該氣量大點,不要跟我這個小氣量的人做一樣嘛。”樂兒又笑了笑,“我還有事,先走了。”


    “大伯,我也有事情,先走了。”樂兒才開步走,陶有能就說話了。


    “大伯,我也有事呢。”


    陶歡也要走,接著,屋裏就有二十來個人站了起來要走。都是些年輕人,向來以樂兒的馬是瞻,樂兒要走,他們自然跟著走。


    正席上的領導麵麵相覷,這些人一走,那就空了大半了,估計還有人會找借口要走的。這還成什麽酒席?


    “呃……你們搗麽子『亂』,走麽子?”樂兒皺起眉頭,“大家坐下吧,好好地為生元大伯慶祝,我真是有事。”


    “我們也真是有事啊。”


    “狗卵子的……你們這是拆我的台啊?”樂兒苦笑著,“有酒喝你們不喝,你們搞麽子名堂?”


    沙強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又氣又怒,真不知道怎麽辦了。羅書記苦笑著站起來,走到樂兒的身邊。


    “樂兒,不管事情有多忙,有多重要,也沒有為老人家慶壽重要嘛。”羅書記拍了拍樂兒的肩膀,“先坐下來,大家都坐下來,我們為老人家幹幾杯,祝老人家健康長壽。”


    樂兒看著生元大伯那失落痛苦的樣子,點了點頭,帶頭坐了下來。那些找借口要走的人,看著樂兒坐了下來,也跟著坐了下來。


    陶有能笑哈哈地走到生元老頭的身邊坐下。


    “沙大伯,你不要生氣,我們不是故意的,隻不過心中有些生氣。”陶有能掏出煙來遞給老頭一支,又給老頭點火,“說實話吧,你老人家應該知道我們蛇場搞了個花鼓戲班子,樂兒早就已經安排,吃了飯之後,大家熱熱鬧鬧地為你老人家演一場呢。可是……唉,你說我們一腔好心,卻得到這樣的結果。”


    老頭抬起頭來看著樂兒。


    “大伯,不管怎麽樣,這戲是要演的。”樂兒笑著,“我沒有生氣,你老人家的壽誕我怎麽能生氣嘛。大家聽清了,喝酒不能喝醉了,喝完酒吃完飯就開始紮戲台。熱熱鬧鬧地為大伯演一場。”


    羅書記率先鼓起掌來,接著,屋裏屋外掌聲雷動。這裏以前花鼓戲很盛行,但近二十年來幾乎沒人演了,樂兒不但組成了花鼓戲班子,還在縣劇團請了兩個師傅來教,現在學會了兩個劇目,有板有眼挺不錯的。


    鄉下人有戲看,哪有不高興的?隻有沙強似乎臉『色』更青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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