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祝福之後,白齊的腦海中安靜下來,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心神。


    雖然還弄不清楚這一切是幻覺還是真實,但白齊決定不去計較這些,他必須找件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則混亂和恐懼怕是會讓他的神經徹底崩潰。


    他閉著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剛才那個聲音說過的每一個字。


    白齊總習慣在做一件事情之前,首先將與這件事情相關的情況弄的明明白白,他一向認為,這是做好任何事情的必須前提。


    這也是白齊以一個二流大學畢業生的身份,能在一家大型公司,隻用了四年時間,就即將升任中層領導的原因,可惜這還算美好的前途卻被一個噩夢徹底毀滅。


    兩分鍾後,他睜開了眼睛,已經將剛才那個聲音說過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腦海中。


    將全部心思放在眼前這件荒誕的事情中,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白齊心中的恐懼竟然真的漸漸減少。


    當他從全神貫注中睜開了眼睛,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說話聲。


    白齊側耳傾聽,門外的聲音很嘈雜,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大聲的詢問著別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有的人則比較理智,他們在詢問別人進入這裏之前的經曆。


    他很快聽出來,這些人應該都是和他一樣受到什麽諸神征召的新兵。


    這些雜亂的聲音讓白齊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人類本就是社會動物,同命相連的同類,讓他心中的恐懼和混亂減輕了不少。


    白齊從門外雜亂的話語中分析出的信息讓他有些吃驚,


    那些聲音的主人在進入這裏之前的經曆,似乎和他有著很大的不同,那些人似乎都記得,他們應該已經死去或者受了極重的傷害,然後就突然在這個地方醒來。


    有人是酒架死於車禍,有人死於工傷,有人是病死的,甚至有人是自殺的。


    聽了片刻,白齊收回了注意力,習慣性開始分析自己掌握的資料。


    他顯得有些神經質的喃喃自語道:“首先,這裏是美國,那麽……”


    他一邊嘀咕,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在房間裏四處尋找起來,很快,他在床頭台燈下麵抽出了一本賓館的入住須知。


    他迅速翻到最後一頁,果然看到了賓館的簡易示意圖。


    白齊將這張示意圖撕下,折好,裝進了衣服兜裏。


    他摸著身上這件衣服,心想,也許這個就是那個聲音最後說的防護服吧,不知道有什麽作用。


    想到這裏,他向著被厚厚的窗簾蓋的嚴嚴實實的窗戶走去,嘴裏喃喃道:“人類的兩到三倍的力量和敏捷,這種天使病毒感染者絕不是電影中那種走起來一搖三晃的喪屍……”


    說到這裏白齊停下腳步,他揮舞了一下手臂,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變得更加有力,不過這並沒有讓他感到輕鬆。


    幾年辦公室坐下來,白齊的體質恐怕比普通人還要弱一些,增加50%,估計也就和一些強壯些的體力勞動者或者士兵相當,麵對力量和敏捷是人類兩到三倍的a病毒感染者,根本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來到窗前,他就窗簾輕輕的拉開一道縫隙,向外看去。


    窗外是一片蕭條和狼藉,廢棄的汽車殘骸已經鏽跡斑斑,人類的枯骨幾乎滿地都是,讓人觸目驚心。唯有各種樹木雜草在失去了人類的修剪之後,肆意瘋漲,鬱鬱蔥蔥。


    順著窗外的街道向遠處看去,能隱約看見一大片別墅區,附近並沒有太高的樓,看上去,這裏似乎已經接近了城市的邊緣。


    白齊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無比真實的情景,不知為何,心中的恐懼竟然漸漸退去,他甚至開始希望能看到a病毒感染者的身影,以便對這種可怕的東西能提前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其實最讓人恐懼的東西就是未知,當未知的恐懼變成現實的危險時,一向膽大包天的白齊反而不那麽害怕。


    幾分鍾後,一個聲音再次在他的腦海中響起,“新兵4587,任務即將正式開啟,你還有最後十五分鍾的準備時間。”


    聽到這個聲音,白齊放棄了繼續觀察敵人的打算。


    雖然眼前的一切如此的荒誕,讓他無法確定自己看到的東西是否真實,但他並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哪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他也要掙紮一番。


    可就在他將要放下窗簾的一刹那,一個矯健的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一座樓房後麵衝入了他眼前的街道,一眨眼的功夫,它便橫穿了整條街道,縱身一躍,雙手在窗台上一撐,便鑽進了不遠處那座大樓二層的窗戶。


    這個矯健的如同傳說中飛簷走壁的身影,讓白齊的心一陣發緊,書麵的數據永遠也沒有親眼看見來的震撼人心。


    剛才的驚鴻一瞥,白齊大概看出,那生物類似人形,身軀呈青灰色,極其消瘦,身上沒有寸縷,奔跑時身體嚴重的佝僂著。


    它躍入的那座大樓是一座商業大樓,一層的樓高超過五米,也就是說那東西全力跳躍,能跳起近四米高。


    白齊愣了半響,才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咚咚作響的心髒,鬆開了窗簾,轉身向著房門走去。


    從他緩慢的腳步和微微顫抖的雙腿看出,他還遠沒有做好準備。


    推開房門,外麵是一個有些昏暗的走廊,走廊的左端光線較亮一些,說話聲就從那邊傳來。


    白齊一邊向著左邊走去,一邊傾聽著說話聲,有的人依然在質疑自己的遭遇,甚至有些歇斯底裏,有的人則在試圖說服大家麵對現實,想辦法度過危機,尋找事情背後的真相。


    在走廊的左側盡頭,有一個通往樓下的樓梯,樓梯下麵就是這個小酒店的迎賓大廳。


    大廳中或站,或坐一共八個人,其中五個男人,三個女人。


    看到同類,白齊長長的鬆了口氣,似乎心靈得到了極大的安慰。


    輕輕的從樓梯上走下去,白齊細細的觀察著大廳中的每一個人。


    這八個人都和他一樣,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色作戰服,不過白齊依然試著從他們身上的一些細節去判斷一些大概信息。


    三個女人當中,有一個遠離所有人,靠坐在牆角,她雙手抱著蜷起的雙腿,用一種十分警覺的目光看著所有人。


    這個高度緊張和警覺的女人第一時間發現了下樓的白齊,所以白齊自然而然的首先將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有一張堪稱禍國殃民的絕美臉龐,她的雙腿雖然蜷縮著,但仍然能看出,那是一雙長度驚人,健康有力的美腿。


    在這樣的環境中,突然看到這樣一個,即使在電視中也不經常能看到的絕色美女,白齊心中荒誕的感覺再次升起,不過他很快壓下這種不真實的感覺,仔細的觀察起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的臉蛋和身材都十分美麗,但她抱著膝蓋的雙手卻十分粗糙,家境應該不是很好。


    以她的年紀,應該正是追求美麗,喜歡化妝的年紀,但在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的痕跡。


    這個女人的看著白齊的眼神十分奇怪,有警惕,有戒備,有恐懼,甚至還有濃的化不開的仇恨,這讓白齊感到有些奇怪和不舒服,下意識的轉開頭,看向其他人。


    另外兩個女人,一個畫著精美濃妝,如果不是臉上的淚痕,外人也許根本就看不出她曾經化了妝。


    這個女人正坐在幾個男人中間,用一雙隱含敬佩的淚眼,看著一個身材高大,微微發福,方麵大耳的男人。


    乍看之下,這個女人似乎是三個女人中最漂亮的,但若是細看,她的美貌至少有一半來自她的高超化妝技術。


    被這個女人注視的那個高大男人,站在眾人中間,大聲的宣講著自己的觀點,顧盼之間,目光也不時的掠過這個女人。


    這是一個很會利用自己容貌的花瓶式的女人,白齊很快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第三個女人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歲,中等身材,稍顯清瘦,素麵朝天。


    相比於前兩個女人的美麗,她的容顏就顯得有些平淡無奇,不過,她擁有一雙很亮很鎮定的眼睛。她露在外麵的雙手和臉部皮膚稍微有些粗糙,給人一種風霜之感,但她的氣質又十分出眾,清冷中有一絲高傲,給人一種獨立而自信的感覺。


    這個女人站在人群之中,但又微微遊離於人群外圍,雙手抱胸,似乎正在冷眼旁觀。


    這是一個獨立而聰明的女人,從她的氣質來看,她似乎擁有不底的社會地位和豐富的閱曆,但又經常在外奔波,風吹日曬。


    白齊一時判斷不出這個女人是什麽來頭,隻是暗暗將她記在心裏。


    五個男人中,最引人主意的自然是那個在人群中侃侃而談的高大男人,這個男人大約三十四五歲的樣子,方麵大耳的他在顧盼之間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這個男人的身份早就在他的談話中暴露了出來,他叫陳威,是一個警察,而且還是某市區分局的刑警隊副隊長。


    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時,白齊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裏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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