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私人空間,白齊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距離自己進入訓練空間隻過去了幾分鍾而已。


    這個掛鍾被白齊調成了和現實一樣的時間。


    看著這個掛鍾,白齊突然對父母產生了無法遏止的思念情緒,對於別人來說,隻過去了幾分鍾時間,但對白齊來說卻已經真真切切的過去了兩年啊!


    他無法也不願意壓抑自己思念,回到現實世界,草草收拾了一個背包,離開小區,直奔長途車站而去。


    白齊老家在關中平原南邊的秦嶺大山深處,距離省城西安不算太遠,但山路難行,特別是從縣城到鄉裏,再從鄉裏到村裏的道路十分難走,白齊回家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坐在村裏唯一一輛跑客運的小麵包車裏,白齊遠遠就看見父母已經等在了大路邊。


    下了車,母親走上前,一把接過白齊手裏不大的背包,說道:“早上聽說你要回來,你大上山采了一斤多板栗樹菌,我給你燒了一塊臘肉,又熬了一隻小公雞,你姐夫和姐姐已經過來了,晚上你們好好喝一杯。”


    父親從母親手裏接過小背包,口裏埋怨道:“你這剛走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是說剛找到工作嗎?怎麽剛上班就請假?”


    母親一聽這話,頓時不愛聽,回頭狠狠得蹬了父親一眼,父親一見母親不高興,便立刻閉了嘴。


    白齊忍著擁抱父母的衝動,嗬嗬一笑,轉頭遞給麵包車司機三十塊錢,說道:“四兒,我後天走,你上來接我。”


    開車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目光靈動的年輕人,他接過錢,油滑的笑道:“齊哥吩咐,小四保準忘不了,後天一早就來接你。”


    白齊的家在這個村子最深處的四組,四兒家在三組,一般四組的人要想坐他的車,就必須走七八裏路去三組老槐樹底下等。


    因為村裏人少,四兒一天隻跑一個來回,早上六點出發,晚上六點回來,要走路到三組老槐樹下坐車,非要早上四點多起來,實在受罪,白齊便多給了四兒十塊錢,讓他提前上來接自己。


    母親一見白齊多給了十塊錢,頓時心疼,上前一把將錢又搶了回來,罵道:“你個黑心的四娃子,你齊哥你也坑,上來接個人你還收錢,小齊,不坐他的車了,回頭讓你姐夫送你。”


    白齊好笑的又給了四兒二十塊車錢,他知道這個四兒是個不見錢六親不認的主,隻能暗中向他打眼色,表示自己過後會補給他接人的錢。


    四兒挺機靈,看明白了白齊的眼色。他和白齊一起上過學,知道白齊不是個小氣人,便樂嗬嗬的點點頭道:“嬸子,你看你說的,我咋能賺齊哥的錢呢?我就是沒看清楚齊哥多給了,你放心,我後天早上一準上來。”


    白齊回頭對還要教訓四兒的母親說道:“媽,也不能老讓姐夫送,姐夫忙著呢。”


    說著白齊摟著父母的肩膀向著通向自家院子的小路上走去。


    還沒走進院子,白齊老遠就聞到了雞肉的香味。


    家裏養的雞,是吃糧食、草根、蟲子長大的土雞,先用文火慢炒,炒香之後倒上烈酒點燃,大火爆炒,最後在用小火慢燉上一個多小時,那味道,白齊在外麵從來沒有吃到過,這熬雞是母親最拿手的保留菜,是從外婆手裏傳下來的做法。


    白齊一邊抽著鼻子,正打算進院子,就看見另外一條小路上姐夫姐姐遠遠的走了過來,姐夫左手提著兩隻野雞,右手提著一瓶酒,姐姐懷裏抱著外甥女。


    白齊和父母就站在院門口等著姐夫姐姐走過來。


    姐夫老遠就向白齊晃著手裏的酒瓶和野雞,笑道:“小齊回來的正好,昨天和大軍他們在老河溝打了幾隻野雞,一會讓你姐熬了,咱們爺父三個好好喝一杯。”


    姐姐在身後踢了姐夫一腳,罵道:“就知道喝。”


    罵完了姐夫,姐姐向白齊問道:“你不是剛剛找到工作嗎?怎麽又回來了,今天可不是周末,你剛工作就請假,不怕領導不待見你?”


    聽了姐姐的話,白齊心中一動,在空間中,一點生存點能兌換上百美金,但這錢在現實中都是來曆不明的,猛然拿出來不但有可能惹麻煩,還會嚇壞家裏人,自己何不找點事情,把這些錢洗白呢?


    想到這裏,白齊便順著姐姐的話說到:“我以前工作的時候認識一個朋友,他家裏有錢,想做點事情,覺得我靠得住,前幾天找到我,說是他出錢,我找項目、出力,合作幹點事情,算我兩成股份,我尋思著,給別人打工,怎麽都不如自己幹點事,那朋友也是個靠譜的人,便答應下來,新工作已經辭了。”


    姐姐一聽一邊覺得這是好事,又擔心弟弟被人騙了,叮嚀道:“這事聽著不錯,不過你可要多留個心眼,別被人給騙了。”


    姐夫插嘴道:“操好你自己的心吧,小齊辦事還用你操心?”


    姐姐一聽覺得有道理,便更加開心起來。


    父母聽姐姐姐夫這麽說,也跟著高興起來。


    大家說說笑笑進了屋,母親將熬好的雞端上了桌子,和姐姐一起回廚房收拾兩隻野雞。


    白齊和父親、姐夫在飯桌邊坐下,姐夫就迫不及待得要開酒瓶,白齊一把拉住他的手,說道:“我帶回來兩瓶好酒,你嚐嚐。”


    說吧,他拿過背包,從裏麵掏出了兩瓶茅台。


    白齊給教官們買酒時,各種好酒都選了一些,其中當然少不了中國的白酒,可惜教官們對中國的白酒不感興趣,白齊回來之前,順手將儲物空間裏剩下的兩瓶茅台塞進了背包裏。


    姐夫一見茅台,頓時眼睛一亮,說道:“我嚐嚐,現在假茅台多,以前在部隊時,我一個戰友就是茅台鎮人,這假茅台可騙不過我。”


    白齊心道:“這空間裏麵應該不至於買假酒吧。”笑著將酒瓶遞給姐夫,說道:“我這酒八成是真的。”


    姐夫接過酒瓶,一把擰開瓶蓋,他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吸著鼻子,說道:“沒錯,沒錯,就是這個味兒。”


    姐夫輕輕抿了一小口,皺著眉頭細細品味起來,片刻後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看著姐夫臉上的疑惑,白齊也有些納悶。


    姐夫什麽都好,就是好點杯中之物,不過好在他不貪杯,不會因酒誤事,但要說道對酒的品鑒能力,許多老酒蟲都比不過他。


    白齊不懷疑姐夫的品酒能力,但他更不懷疑空間裏麵會買假貨。


    姐夫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將酒液含在口中,眉頭緊皺,似乎在回憶著什麽,片刻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吞下了酒液,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這……這是茅台原漿酒?!”


    白齊頓時了然,這酒不是假的,反而是太好了。


    他笑了笑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有個朋友打算和我合作幹些事業嗎?這酒就是那個朋友送的,至於是不是原漿酒我就不知道了,姐夫,你喝過茅台原漿?”


    姐夫點點頭道:“我那個貴州茅台鎮的戰友有一年探親回來,帶回來一小瓶原漿酒,我就嚐了一口,那味道!這麽多年我都沒忘,你這肯定是原漿酒沒錯,而且好像比我當年喝的還要好。”


    說道這裏,姐夫伸手將酒瓶抱在懷裏,說道:“這麽好的酒咱留著以後喝吧。”


    聽了姐夫這話,父親頓時不高興,一把從他懷裏把酒瓶搶了出來,罵道:“你小子怎麽給你爹一個德行,跟個老鼠似的,什麽好東西都藏起來。”


    白齊嗬嗬一笑,父親平時看著老實巴交,實際上為人相當大氣,有好東西從來不藏著掖著,所以,看上去貌不驚人的父親其實在村子裏威望相當高,有時候老支書說話都沒有父親管用。


    這一點上白齊倒是遺傳了父親的優點,他笑著說道:“得了,這一瓶已經開了,再放著反而不好,這不是還有一瓶嗎?姐夫你拿回去收著,咱們喝完這瓶茅台再喝點別的。”


    姐夫樂嗬嗬的接過沒開封的茅台酒,轉身塞進了牆角的櫃子裏,嘴裏說道:“別,先喝了這茅台原漿,其他酒可就沒法入口了,咱先喝這瓶太白。”


    鮮板栗菌鮮香滑嫩,入口即化,熬雞肉又香又爛,用來下酒最是過癮,三人也不劃拳勸酒,輪開了腮幫,邊吃邊喝,不一會便酒酣耳熱起來。


    這人一喝了酒,話便多了起來,聊著聊著自然就聊到了白齊的那個要和他合作搞事業的朋友身上,姐夫向道:“小齊,你那朋友既然讓你找項目,那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看他對農村裏的項目感興趣不?”


    白齊問道:“什麽項目?”


    姐夫道:“我三舅去年退休了,不想閑在家裏,打算回來做點事情,他覺得咱村裏山好水好,沒有汙染,距離省城又不算太遠,如果能搞起來一個綠色養殖場肯定能賺錢,他回來找我商量,我尋思著這事情應該能成,就是我和三舅資金有限,隻能小打小鬧,如果你那朋友願意投資,我們就可以吧規模搞大一點。”


    姐夫正說著,姐姐正好端菜進來,聽見他的話,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抱怨道:“家裏的十幾畝核桃和板栗樹剛剛掛果,正是缺勞力的時候,你又折騰,你養的雞再好,拉到城裏,誰知道你的雞是糧食喂的還是飼料喂大的?這麽沒譜的事情,你少禍害我們小齊。”


    姐夫還沒說話,父親臉一沉,罵道:“去去去,男人說話,插什麽嘴!”


    見父親不高興,姐姐也隻能撅著嘴怏怏離開。


    在處理家務事上,姐夫和父親兩人倒有幾分相似,平時看上去在家裏什麽事情都是媳婦說了算,沒什麽地位,但是一到關鍵時候,立刻就說一不二,絕不是“耙耳朵”。


    見姐姐被父親罵走,白齊見怪不怪的微微一笑,就要開口答應姐夫的提議,反正現在現實中的金錢對他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不過他轉念一想,這麽答應太過草率,未免讓人生疑,話到嘴邊又咽了回來,開始認真思考姐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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