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到此刻為止,整個計劃已經成功了大半,但白齊並沒有因此而鬆懈,他一邊派遣一部分水兵在他任命的各戰船大副,二副,水手長的帶領下去接管城牆,一邊派遣一部分水兵徹底搜查城堡,避免有漏網之魚出現。


    確定這座城堡已經徹底被自己控製之後,白齊安排一部分士兵登上中央堡壘頂層,控製四台床弩,同時關注瞭望湖麵上的情況,他自己則帶著阿德裏安和農達四人坐鎮在堡壘四層的大廳裏。


    接下來就是耐心的等待。


    白齊曾經仔細的推算過,如果他的猜測無誤,黑水水賊會在什麽時候進攻灰色要塞,以及人類城邦聯軍會在什麽時候進攻黑水城。


    他通過自己掌握的情況,推測了黑水水賊可能的出發時間,選擇的航道的大致距離,艦隊的平均速度,等等……,綜合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情況,推測出,水賊們進攻灰色要塞的時間應該就在明天……不,已經過了午夜,應該說是今天淩晨天亮之前。


    既然白齊都知道推測水賊的進攻時間,那人類聯軍肯定也會這麽幹,如果能夠大致判斷出水賊進攻灰色要塞的大致時間,那麽人類聯軍進攻黑水城的最佳時機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那就是和水賊同時發動攻擊。


    基於這個判斷,白齊才將奪取黑水城堡的冒險計劃放在了今天晚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黎明越來越接近,白齊的心逐漸焦躁起來。


    雖然他反複推算過所有能想到的情況,但對於水賊們是否在今天黎明發動攻擊,依然隻有三成把握,對於人類聯軍是否在今天攻擊黑水城。把握就更低,而一旦他的推測失誤,那麽明天白天將會有太多的變數。一旦被外麵的水賊發現黑水城堡換了主人,那他們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


    雖然黑水城大部分力量都被撒森船長帶了出去。但留在黑水城的部分水賊依然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普通水賊不去說他,裏麵光是神選戰士級別的強者恐怕就有上百人,以白齊手下這百多人的普通水兵,如果提前暴露,恐怕片刻間就能被外麵的水賊撕的粉碎。


    白齊站在射擊孔前,看著外麵的夜色越來越暗,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即將到來。而這也就意味著天亮已經不遠了,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挺拔,容貌俊美的金發水手三步並作兩步躥下了樓梯,用一種壓抑著興奮的低聲說道:“船長!湖麵上出現了大量的船隻!”


    白齊豁然轉身,盯著報信的士兵,眼中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狠狠的一揮手臂,說道:“非常好,鄧肯,發出信號。讓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發動攻擊。”


    這個名叫鄧肯的水兵興奮的俊臉都有些扭曲。連禮也沒敬,就轉身跑額回去。


    看著鄧肯的背影,白齊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隻覺得渾身一陣發軟。


    人類聯軍的出現,讓白齊知道,勝利已經成了定局。


    徹底放鬆下來的白齊露出了笑容,轉身對因為戰鬥即將爆發而變得更加緊張的農達幾人揮了揮手,說道:“走,上去看看。”


    五人走上堡壘頂層。鄧肯正在低聲的指揮著同伴調整四架床弩。


    這個名叫鄧肯的水兵是曙光號的大副,在白齊招募的這一批退役水兵中。這個家夥不但操船技術最好,武技也最高超。因為長相十分英俊,水兵們都叫他帥小夥鄧肯。


    這個家夥是列奧尼稱有名的花花公子,色膽包天,沒少給第三艦隊惹麻煩,如果不是因為他和霍爾將軍有親屬關係,恐怕早就被第三艦隊掃地出門了,這也是他身為貴族子嗣,有極有才華,卻始終是個低級軍官的原因。


    床弩是這個時代戰艦上最常用,也是最強大的遠程武器,這群水兵操控床弩的水平,根本用不著白齊這個門外漢操心,所以他也沒有理會鄧肯他們,徑直走到堡壘北側,向著湖麵上瞭望。


    天邊的明月在湖麵上灑下一片朦朧的光芒,站在高處,數公裏外的那一大片船隊,已經清晰可見。


    近百艘船舶正在緩緩逼近黑水城港口,這百艘船舶中,戰艦隻有不到二十艘。十幾艘獵賊船作為前鋒位於船隊最前方,四艘突擊戰艦居中,大量的運輸商船跟在最後麵。


    白齊觀察了一會船隊,回頭叫道:“鄧肯,過來。”


    鄧肯一溜小跑來到白齊身後,問道:“頭兒,有什麽吩咐?”


    白齊指著湖麵上的艦隊問道:“帶頭的那幾艘戰船是那隻艦隊的?”


    鄧肯頭也不抬,直接回答道:“是我們第三艦隊,頭兒,你看,最東邊那艘大一些的突擊戰艦就是霍爾將軍的座艦,後麵的貨船都是列奧尼城各大家族的商船,我幾乎能認出來每一艘。”


    白齊微微一笑,不出所料。


    他又問道:“夥計們準備的怎麽樣了?”


    鄧肯道:“已經用燈語通知了圍牆上的兄弟,大家已經做好了準備,床弩已經上弦,隨時都可以發射。”


    白齊點點頭道:“很好,讓大家不用緊張,我們已經勝利在望了,告訴大家,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發動攻擊,接到我攻擊的命令後,自由射擊,床弩瞄準水賊中的神選戰士。”


    鄧肯壓抑著興奮和激動,說道:“明白,頭兒。”


    白齊又說道:“還有,我讓你們帶著的列奧尼城邦旗和我的家旗帶來了嗎?”


    鄧肯拍了拍背後的包裹,說道:“帶著呢,我親自帶著呢。”


    白齊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找幾個人,等我命令,準備好隨時將黑水水賊旗換成我們的城邦旗幟和我的家旗,告訴第三艦隊。這座城堡已經是我們的了。”


    “明白!”


    鄧肯說罷,轉身叫來幾個水兵,站在旗杆前。隨時準備將堡壘中央那根十多米的旗杆上的黑水水賊旗降下來。


    白齊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港口前方的水麵上。


    龐大的船隊越來越接近港口,讓白齊有些奇怪的是。城堡外麵的水賊們始終沒有什麽反應。


    現在的距離,在月光的照耀下,船隊的影子已經非常清晰。


    白齊低頭看向城堡外麵的酒館,讓他無語的是,每個酒館的大門外都有著值守的衛兵,而且沒有人偷懶,但是在酒館的屋頂,卻很少能看見哨兵的身影。為數不多的幾個哨兵也瑟縮在屋頂的護牆下打著瞌睡。


    看來黑水城的水賊們真的太相信黑水沼澤了,從來沒有遭到過外來攻擊的黑水城,甚至已經讓水賊們覺得它是絕對安全的。


    從這一點也看出列奧尼城執政官用兵的凶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定致命。


    船隊迅速的接近了港口,在距離港口大約一公裏的時候,衝在船隊最前麵的十幾艘獵賊戰船和四艘突擊戰艦突然向兩邊分開,將航道讓給了後麵的運輸商船。


    近百艘商船迅速湧進了空空蕩蕩的港口,由於船舶太密集,免不了互相發生碰撞。有的船甚至幹脆就一頭撞上港口。


    在商船靠岸的同時,就有無數士兵跳下商船,衝上了碼頭。


    船舶撞擊碼和互相撞擊的巨響。終於驚動了港口附近的水賊哨兵,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遭到了襲擊。


    寂靜的城市就如同被點燃了一般,霎時間亂成了一片,許多睡眼朦朧的水賊衝出酒館,卻發現自己忘了拿武器,有的宿醉未醒的水賊踉踉蹌蹌的衝酒館,卻自己摔倒在地上,將身後的同夥絆倒一片。


    許多無頭蒼蠅般亂衝亂跑的水賊們甚至都弄不清敵人倒地來自何方。呼喊聲,喝罵聲響成一片。讓人無所適從。


    殺入黑水城的城邦聯軍士兵中,衝在最前麵的正是空間士兵。這一點從他們與眾不同的技能就能看出來。


    看到這一片混亂,白齊知道這場戰爭的結果已經無需猜測。


    一些水賊向著城堡衝來,不知道是尋求庇護還是打算報信,白齊回頭對身後興奮的鄧肯說道:“命令,攻擊水賊,升起列奧尼旗幟。”


    白齊剛剛說完,鄧肯立即扯著嗓子大聲喊叫起來,“升起城邦旗幟!自由射擊,床弩瞄準神選戰士!”


    來自黑水城堡的攻擊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原本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指望著依靠黑水堡壘做最後抵抗的水賊頓時徹底絕望,許多腦筋靈活的水賊已經開始港口四周迷宮般的平民區逃竄。


    也許是早就得到了命令,聯軍士兵並沒有追擊逃入平民窟裏的水賊。


    對於黑水城堡的突然易幟,聯軍士兵雖然感到意外,卻並不吃驚,這次突襲黑水城本就是一次絕密任務,大部分普通士兵在進入黑水湖之後,才知道他們的攻擊目標。


    真正對這一幕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坐鎮水上,指揮艦隊防備水麵上可能出現的敵艦的霍爾將軍,他從來沒有接到過有友軍提前潛入黑水城的情報。


    看著酒館區戰局已定,霍爾將軍猶豫片刻,讓自己的副手接管水上指揮權,命令自己的坐艦靠岸,帶領著自己的衛隊登陸。


    來到距離城堡五十米的位置,站在衛士組成的盾牆後麵,霍爾將軍仔細的觀察著城邦上的旗幟,列奧尼城的城邦旗幟他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但是飄揚在城邦氣質下麵的那麵家族旗幟,讓霍爾將軍有些疑惑,那旗幟讓他覺得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屬於哪個家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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