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大三了,生活似乎越來越忙碌。很久沒有看見韓檢了,他的專業似乎更累,整天地忙著數據分析,也沒有時間陪我。我得閑了就去他在學校附近租的地方幫他打掃打掃。他在校外租了一間房,還是那麽奢侈,和他高中租的那間房子差不多,一樣的奢華。我罵他腐敗,他硬拖著我要我搬過來。終究是不方便,我們還隻是男女朋友,同居總歸是不好的。他也沒有強求,似乎也覺得不是很好,所以我一有時間就過來做做家務,買點兒吃食,日子也還好。


    路凡已經畢業了,進了家族企業,幹的很好。可是有句俗語說是,事業得意,情場必失意。或許是對的。


    我覺得最近見南很不正常,越來越宅,哪裏也不想去。以前的她不是這個樣子的,她總是最咋呼的那一個,可是現在你問她什麽她都不想回答。每天疲疲的,幾乎都在睡覺,似乎所有的青春在她的身上消失殆盡,她直接進入了老年。我不知道怎麽問她,或許,問了,她也不會說什麽。她就是這樣,情願自己憋屈死,也不願意別人跟著難受。


    我覺得似乎是她和路凡出了問題,而且,問題不小。我正好有些專業上的問題不是太懂就約了路凡,我去他公司找他。


    到了“流派”的樓下,我打了電話給他,一會兒他的秘書就風姿綽約的下樓來了,“請問,是韓一諾韓小姐嗎?”


    我點了點頭,說實在的,我受不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濃,還是劣質的。但是勉為其難的跟著她上了電梯,終於到了38樓,我也沒顧及禮不禮貌,堵著鼻子就衝了出去,好不容易壓製住了嘔吐感,看到了總裁辦公室,敲了敲門就進去了。


    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路凡,看到我來了,笑了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徑直走到落地窗前,我走了過去,“學長,我有點兒事兒想和你說。”


    “恩,我知道,和見南有關嗎?”他沒有轉頭,繼續看著窗外的世界。


    “是,你們出了什麽問題嗎?”我轉頭看著他,急切地想找到一個突破口。


    “問題很多,你想聽哪一個?”他偏過頭笑著看我,可是眼睛裏滿是憂傷。


    “那就說最重要的。”我不忍心看他的樣子,似乎很受傷。


    “最重要的啊,是我們太相愛了。”他稍稍沉思回答我。


    我似乎聽不懂了,“太相愛是個問題嗎?既然相愛那就在一起啊,為什麽會出現問題?”我認為這是個借口。


    他搖了搖頭,“事實上我也說不清楚,因為相愛很多事情會變得很複雜,即使是最單純的想在一起都會變得很不切實際,恩,你現在不懂,或許以後會懂。可是,”他盯著我,“我更希望你永遠不要懂。”


    其實,我似乎明白一些,是不是就像爸爸媽媽一樣即使11年彼此不管不問,可是就是因為太愛了始終沒有人去扯斷他們之間的那條線。我是真的不想體會那種感覺,但似乎,我也不知道我和韓檢以後會麵臨著什麽,會不會也是因為太愛,就彼此束縛,然後咫尺天涯?


    是的,我怕了,所以我要更努力的抓住現在。


    周末我又沒有回家,去了韓檢的住處。他在忙著分析數據,我一個人就無聊的趴在他巨大的沙發上看電影,醒過來的時候我正躺在韓檢大大的**。我揉了揉眼睛看見躺在我身邊的韓檢,眼睛緊緊地閉著,睫毛長長地,鼻息間都是滿滿的清香,我大口的喘了一口氣,舒服的向他靠了靠,腰上卻被緊緊地被他樓住了。


    我笑著摸他的臉,“怎麽醒了啊,不睡了?”


    他睜開眼睛,滿臉的笑容,“你在我身邊,我怎麽睡得著啊?”然後一個翻身把我壓在了身下。


    我看著他,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腦袋拉下來,“誰不讓你睡了?”我抬起頭吻上了他的唇,細細的勾畫著他的唇線,壞心眼的伸出舌頭把他的舌頭卷出來。


    我嗬嗬的笑著,他大口的喘著氣,手上卻有了動作。我的手慢慢地伸到我和他之間,解開了他襯衣的扣子,撫上了他的胸膛。他抬起頭來看著我,“會不會後悔?”


    我笑著搖搖頭。他頓了頓又覆上我的唇。


    我感覺到他手心裏的溫度,不由得覺得呼吸急促,呻吟出聲。他笑了笑,把手從我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然後反手到我的後背解開內衣的暗扣。


    “恩,不行。”我這才想起來不行。


    他的頭抬起來焦急的看著我,“怎麽了?”


    我吸了吸鼻子,看著他染上情欲的臉,“我的那個啥來了,我忘了。”我諾諾的回答他,可是卻不敢再看他。


    他歎了一口氣,似乎有點兒我不甚明了的感覺,然後笑著摸摸我的臉,嘴角碰觸著我的額頭,“沒關係。”


    我伸出手緊緊地環住他,“以後還你。”我咬咬他的肩膀說完就羞得囧紅了臉。


    我聽見他低低地笑聲,氣不過又咬了一


    口,看著他被我咬紅的肩膀,我收回胳膊用手輕輕地蹭著咬痕,“疼不疼?”


    “你說呢?”他笑著收緊了環住我的手臂,我更靠近他心髒的位置,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心在胸腔裏很有力的跳動聲,心裏瞬時滿滿的,有一個人在身邊的感覺遠比一個人要好得多,就像現在,即使外麵風雨交加,可是依然有一個人的懷抱裏永遠有你的位置。


    早晨醒過來的時候,韓檢已經醒了,支著腦袋看著我,我瞪他一眼,他笑出了聲,伸手抱著我,“乖。”我捏捏他的鼻子,用手支在他的胸前,“我有起床氣,離我遠點兒。”他笑了笑,拿起我放在他胸前的手,輕輕地吻著。我笑著縮了身子靠著他,鑽到他的懷裏,又安靜的睡著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韓檢已經不在了,我起身洗了個澡,把前一天穿的衣服扔到了洗衣機裏就跑到韓檢的衣櫃裏找了件大襯衣穿上了,走出房間的時候,就聞到了廚房裏傳來的香味。我跑過去,倚在廚房的門上,看著那個披著滿身陽光的男生低著頭在廚房裏做著午餐,“醒了?”他轉過頭看著我,然後就笑了,“挺好看的。”我走過去,摟著他,“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在穿,今天中午吃什麽?”我探頭看了看,“怎麽都是我不認識的菜啊?”


    他笑了笑,抱著我轉身,“我聽說,你那個什麽要吃些補血的,就上網查了些,剛剛下樓去買的。”


    我抬頭笑著咬住他的下巴,“那個什麽啊?真壞!”


    他笑笑讓我出去,我在沙發上看著他在廚房裏忙來忙去,突然覺得一絲不安,太愛了就會彼此傷害,那麽我們現在這麽幸福,是因為愛的不夠嗎?


    晚上韓檢送我回了宿舍,寒星和吳凡都在卻沒有看見見南,“她去哪兒了?”我指著見南的床問她們,搖搖頭說不知道,我才記起來她們兩個實習采訪去了應該才回來不久的。我急忙打著見南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我真的慌了,撥了電話給路凡。


    “怎麽了?”路凡的聲音似乎很疲憊。


    “和見南在一起嗎?我回來後沒見到她,打她電話又不接。”


    “她在我這裏。沒有什麽事情,一會兒我就送她回去。”路凡似乎是有點兒不耐煩急急的掛了電話。


    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不到半個小時,我就聽見樓下停車的聲音,我跑到陽台上,看到見南一個人下了車,然後車子沒有遲疑的就開走了。我跑下去找她,她還是遠遠地望著車子開走的方向,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我靜靜地抱著她,很久才擁著她回了宿舍。


    整個的一個晚上她都沒有說話,不吃東西,不喝水,甚至連動作都沒有過。寒星和吳凡呆呆地看著她,然後轉過頭看著我,“怎麽了?”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好了,你們睡吧,或許她坐一會兒就好了。”我看了看她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一直就沒有睡覺,靜靜地陪著她。突然,她低下了頭哭出了聲音,“諾,我們分手了。”


    我走過去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他為什麽會這樣子對我,我做錯了什麽?”她抑製不住的哭著,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我在打工的酒店看到他,看到他和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一起吃飯,你知道嗎,真的很漂亮·······”她似乎是一個人低語,也或許是講給我聽,我不知道。


    “諾,他看到我了,卻裝作不認識我,你知道嗎,那比給我一個耳光還讓我難過。”


    “他要離開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的攔住了他,他卻不理我。”


    “後來他回來說是要和我分手,和我分手啊。”


    “怎麽會這樣子,為什麽他畢了業我們就開始這樣子了呢?”


    “怎麽辦,我要怎麽辦?為什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那麽以前呢,都可以忘記嗎?為什麽他不愛了就分手,可是我還是很愛啊。即使他不陪我我也不介意的,真的,諾,真的。”


    她低聲哭著,一直抽噎著,我拿了大衣給她披上,一直到她睡著了我才一個人到陽台上吹風,可是我看到了那輛車,即使是在黑暗中,我也還是看到了,我衝那個方向笑了笑。


    第二天見南就感冒了,燒的厲害,沒去上課,吃了藥就趴在**一個勁的睡覺,差不多睡了快兩天醒過來就和沒事人一樣,照樣得又蹦又跳。


    我回去的時候她正一個人捧著大碗的麻辣燙坐在**玩電腦。看到我進來頭都不抬一下,“諾,給你弄了飯,在桌子上。”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粥,“為什麽你吃麻辣燙,我就得喝粥啊。”她白我一眼,“姐的胃給力,你拿什麽比,乖乖喝你的粥,那裏麵還有肉呢,真不識好歹。”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電腦。


    我爬上她的床,“你說說你怎麽這樣子呢,前幾天還哭的和


    什麽似的,怎麽生了病起來就什麽都忘了呢?”我真的搞不懂她,似乎什麽也不在意了。


    她放下碗,看著我說,“要不怎麽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怎麽攔?不愛就不愛吧,我認了,可是人不能總扯著記憶生活吧。人家要重新來過,我也要開始新的生活。過去,就當是被蚊子咬了不小心撓出了疤,過一個冬天就好。”她看了看我,“我沒你糾結,姐姐我很敞亮。”


    我笑著拍了拍她。


    既然她想開了,那麽那個人呢,會怎麽想?


    我抽空又去了“流派”,徑直去了38樓,他的秘書認識我就通報了一下,然後告訴我稍等一會兒,我點點頭。


    十幾分鍾後他的秘書才帶我進去了,進去的時候他正仰著頭靠在椅背上,看得出他很辛苦,他抬眼看我,眼睛裏是揮散不開的倦意。


    “學長。”我開口叫他。


    他指了指示意我坐下,“她怎麽樣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問。


    “恩,很好,絕對比你想象中的好幾百倍。”我笑著看他。


    他揉了揉眉頭,“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看來是我的魅力不夠啊。”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你真的以為她會忘記?”我皺眉看著他,“為什麽這麽做,不是很愛很愛嗎?”


    他放下手盯著我,“一諾,你不懂,隻是暫時的,過一段時間我會回去找她,我們兩個需要冷處理一段。”


    我冷哼一聲,“你就不怕她會忘了你?”


    他笑了,眉頭挑著看我,“不,她不會。她和你不一樣,你表麵上一直活在過去,可是內心會接受現實,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但是見南不會,她說她會忘記過去,可是她不會去主動地接受現實,她隻是用那副軀殼去麻痹別人欺騙自己。所以,看起來是你比較長情,她比較寡情,可是骨子裏不是這樣子的。”


    我笑了笑,“學長你學過心理學?”


    “有涉及一點兒,所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記住了,你給我的感覺或天使或魔鬼,捉摸不定,但是我知道你的心很深。”他歎一口氣,“或許,我們才是同一種人,隻是我隱藏的比較深罷了。”


    我看著他沒有再出聲,我想他是對的。我一向薄情,隻會揪著別人的過去不放手,可是自己就好像沒有過去似的,我選擇性的略過。


    日子無波無瀾的過著,一切風平浪靜。因為是大三了,所以也就忙著實習的事情,韓檢一如既往的忙碌。見南就是打不死的蟑螂,雖然失戀了可是仍然鬥誌昂揚。路凡說讓我去他的公司實習,我想了想也就答應了,和見南說起,她說愛去去,和她沒關係。我不禁真的覺得路凡吃定她了,死鴨子嘴硬。可是又怕這丫頭真的沒有等到學長回頭就另辟蹊徑。


    一切都很好,隻是除了在韓檢那兒看到了他的媽媽那件事。


    早晨起床的時候就覺得心裏不舒服,總覺得有事情發生,結果一出房間就出了問題。


    我穿著韓檢的襯衣從房間裏出來,懶懶的抬頭,韓檢的名字還沒叫出口就看到了客廳裏有一個女人,我愣了一下,韓檢忙跑過來,“諾,是我媽媽。”


    我站直了身體,“阿姨好。”我和韓檢在一起從來沒牽扯到家長,今天就讓我碰了個正著,真不舒服。


    我瞪著大眼睛看著對麵也在打量著我的女人,說真的,韓檢不說,我還以為是他姐姐,真的很年輕,眼睛和韓檢的一樣焦點很明確,可是看你的時候又看不出敵意。她上下的審視著我,然後轉眼看著韓檢。


    “坐吧。”終於發話了,韓檢一聽到立馬拉我坐下。


    我一直笑著,說真的我不習慣和人接觸,尤其是長輩,我永遠不知道怎麽和他們相處,不會說話,不會撒嬌,更不會討好。他媽媽沒有一直看我,反而看著韓檢也不說話,我們三個人就坐在沙發上,周圍的空氣靜得可怕,我大氣不敢喘。


    許久,韓媽媽衝我笑了笑,“韓小姐,回去代我向韓總問好。”


    我笑笑算是應允。


    然後她起身準備離開,韓檢什麽也沒說就隨著她出去然後擋著我,“別下去了。”我沒有說什麽,雖然禮節不合,但是既然韓檢都這麽說了我也沒有堅持的必要,我站在樓梯口看他們下了樓。然後回到陽台上看到他們正在樓下說話,我聽不到說什麽但是一定是關於我的。


    韓檢回到樓上的時候我正我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看著我,眼裏是觸目驚心的難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慢慢地走過來抱住了我,“諾,我們離開吧,好不好?”我反手抱著他,“我沒過關啊。”看樣子是這樣的。


    他不再說話就一直抱著我,我覺得我的身子僵住了,很久以後我甚至感覺到他趴在我的肩膀上哭著,因為肩膀是濕的,“喂,韓檢,我們還是私奔吧。”我搖搖他的胳膊,他不搭理我,我似乎有某種預感,一切都在倒計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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