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是一天一天的冷下去了,從口中呼吸出來的空氣都被凝結成了用眼睛都能看見的白霧,或者繡成了一朵朵白色的花。


    寒冷的冬天已經進入了它最激烈的時刻。渭河一天往上麵增加一層冰,白天的長度一天短去一條線,時間已進入夜長晝短的空間裏。火紅的太陽脫去了炎熱的棉襖,涼爽的清風穿上了刺骨的寒冷。月亮已不在浪漫,河水隻能在底層湧動,枯草被蓋上了一層霜。


    人們漸漸增厚的身體變得更加豐滿了,走起路來像一個大圓球,如果有雪的話就像在雪地裏滾一般。


    白樺坐在被寒冷包裹的教室裏,兩隻腳不停的在地上來回的踏著,為的是從腳底散發出一絲熱量來溫暖他冰涼的身體。他已經厭惡了英語,也跟著英語厭惡了他的英語老師。耳朵裏來回穿梭的是英文字母和單詞,但心已經跑向了別的地方,兩隻眼睛不時的看著窗外。平時明亮的窗子被裏熱外冷的氣流朦朧著,一點都看不清外麵的世界,隻感覺到明亮的光線投靠在上麵,烘托出一種眼神焦急的灼熱感。


    廣播裏喊體*的那個女孩聲音依舊甜美溫柔,帶著春天淡淡的芳香。但跟著廣播做*的同學們越來越沒了力氣,一個個就像是被秋霜打蔫的雜草,落了葉子也折了骨頭,也像是秋後的螞蚱沒了蹦頭。


    黑壓壓的一個*場站滿了人,數一數沒有幾個是用力踢腿抬胳膊的,隻是黑色寬鬆的校服在風裏吹卷著。


    教導主任在隊伍裏來回巡視著,警告著那些做*出氣不出力的學生。白樺和劉希若相隔的距離並不遙遠,白樺就站在她左手邊的第二個,看的清清楚楚,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他的眼睛裏閃現。


    白樺享受的不是做*而是看著喜歡的人做*,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用眼睛去搜索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長發飄起落下的軌跡。


    在這個蕭瑟的季節裏,眼前的劉希若是他最美麗的風景。


    他喜歡做*給他帶來的這種感覺,他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獨自在心裏默默的欣賞。白樺在心裏知道還有眼神會去觸摸他眼前的這個女孩,可是他的眼神是最堅定的。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不管有多麽的寒冷,他希望這樣的時光能夠停留在這一刻,在這一刻他能看見她的時間裏。


    或許像白樺這樣的人還有許多,他們都在這課間的十分鍾看著自己心動或者喜歡的男孩女孩,做*反而成了他們的幌子.從前白樺是很反感做廣播體*的,現在他卻很樂意做這樣的事情,因為這樣做比他放學後追著人群裏的劉希若更容易的多。


    沒有熱氣的陽光灑在*場上,隻是在心裏上給白樺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氣息,教學樓被照的有了點點的光色,在人的視網膜上形成了一種回旋式的衝擊。


    校園的梧桐葉早已落光,隻剩下了黑黑的枝幹在風裏搖曳著,把校園的天空晃動的沒有了安全感,眼神也隨著擺動了起來。校園房屋的瓦片上映上了一層薄薄的霜,白白的像玻璃杯子透出的光。


    或許校園孤單的已經沒有什麽在孤單的了,隻盼望著雪花的從天而降,給這冰涼的世界增添一份凝固又融化了得慰藉。


    隻有做早*的時候*場才有些豐滿,之後都是消瘦的。


    在這短短的十分鍾左右對於一個思念將要爆炸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感情的釋放。然而白樺每天都這樣釋放著,才能得以延續他這偷偷暗戀著的火苗不會熄滅,而且欲燃欲烈,有時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呼吸。


    呼吸的緊促,脈搏的跳動在白樺麵對劉希若的時候都會變得數據錯亂,從而出現臉紅,心跳加速說不出話的症狀,往往讓他下來很懊悔或者很難堪。對於他和劉希若在一起單獨相處的機會和時間白樺是倍加珍惜的,可是每次他都覺得自己在喜歡的女孩麵前都沒有發揮出自己的優點和從容的一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光是自己這樣還是其他人也這樣。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逝去,年華也在一時一天中凋落,逝去的是青青的臉龐,凋落出的是額頭上得皺紋。


    他們都在迎著風兒一天天的長大,都在成熟。心海裏都在澎湃著深藍色大海般的波浪,撞擊著年輕生命中的各種礁石,不管是堅實的還是脆弱的他們都會一一撫摸,並且品嚐其中的味道,讓她們在這個季節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


    不管座位怎樣的變換,白樺一直都坐在靠窗戶的座位上。他喜歡在從玻璃中透出的明亮的光線中看書學習,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是舒服的,是自然的。光線中沒有任何的雕琢感和修飾過得表情,太陽的光從窗子透射進來,懶洋洋的灑在桌子上,灑在白樺的衣服上,停留在他頭發的黑絲間,讓他得眼球和身體都感覺到了溫暖。


    這已經是他從小到大的一個習慣了,每一次分班坐座位他都會搶著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這樣他感覺到明亮又熟悉。


    在白樺的心靈深處會不會還隱藏著什麽秘密,他喜歡坐在窗戶邊或許還有其它的原因。他是否在等待一個女孩出現在他的窗前,在他不經意間出現在他的眼窩裏,然而等待的這個臉龐一直都沒有出現在他的窗戶邊。


    透過玻璃的對麵,孤單就像灰塵依舊布滿白樺的視線。


    雖然可以模糊的看清外麵的世界,可是卻看不到心中期盼的那一道行走的風景。幻想那一身標致的校服無數次從這裏走過,可是當睜開眼睛之後,一次次的牽絆在了失意的泡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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