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俠沒有看到金花,他坐在摩托車後排座位上,和米雪兒坐成一排,吩咐三輪車夫快點開車。


    三輪車夫問東方俠去哪裏?東方俠想了想,米雪兒又不是什麽大病,不用去大醫院,找個私人論所,去輸些葡萄糖,也就行了。這時東方俠就想到了淩小芳,想到了淩小芳開的診所。


    東方俠吩咐車夫去南關的淩小芳的診所。


    自從東方俠和淩小芳一夜纏綿之後,就再也沒有在一起過,見了麵也隻是淡淡的打個招呼,兩人眉眼之中雖然帶著幾絲纏綿的糾結,但誰都沒有和對方說過纏綿的情話。東方俠自從管理龍鳳會以來,還沒有到過淩小芳的診所,不知她現在怎麽樣。正好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她。


    東方俠帶著米雪兒一塊去,並不怕米雪兒和淩小芳之間會相互吃醋。一來是他不打算和米雪兒發生什麽事,二來,淩小芳是過去式了,她知道自己會和別的女人交往。他和她之間,現在隻有朋友的情義了,能相互問侯一下,也就是了,不用多想別的。


    米雪兒和東方俠坐在一起,眼睛一轉,看到東方俠眉頭微皺,眼睛中露出幾縷溫柔的笑容,正在沉思著。她以為東方俠是在想和她之間的事,心中就高興起來,向東方俠身邊挪了挪,坐的更近了一些。


    東方俠本能的向旁邊挪了挪,和米雪兒拉開了距離。


    米雪兒這才知道,東方俠的柔情不是為了她,不由來氣了,賭氣的摟著東方俠的胳膊,用力的抱著他,不讓他亂動。東方俠無奈,隻好任她抱著,但卻沒有主動去和她親近。


    米雪兒說:“你在想著誰?”


    東方俠說:“別人。”


    米雪兒更生氣了,說:“你和我在一起,心中卻想著別的女人,真討厭。”


    東方俠笑了笑,說:“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愛想誰想誰。”


    言下之意是,你管的著嗎?


    米雪兒不怒反笑,說:“誰是你的女朋友?”


    東方俠說:“你知道的。當然,我還可以再告訴你一遍,我女朋友是金花。”


    米雪兒說:“憑什麽說她是你女朋友?你不會隻和她一個女孩上過床吧?”


    東方俠:“……”


    米雪兒見東方俠說不出話來,更得意了,說:“你敢說自己沒和江姐上過床?不要騙我,女人的直覺,是最**的,我看的出來,你和江姐,是有故事的。你為什麽不承認江姐是你女朋友?”


    東方俠暗中歎一口氣,低聲說:“也許是因為江姐比較堅強吧。”


    米雪兒說:“噢,你的意思是,江姐可以做你的默默無聞的情人?她可以承受流言蜚語,可以不要你的承諾和名份?”


    東方俠無聲的點點頭。


    米雪兒又說:“金花何德何能,能占有你的名份,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你的女朋友?同樣是愛你的女人,你這樣對江姐公平嗎?”


    東方俠說:“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問題。江姐能承受一些壓力,金花不能承受。我不想傷害到誰,更不想傷害一個愛我的女人。”


    米雪兒冷笑道:“你已經在傷害別人了,你傷害了江姐,也傷害了金花,金花遲早會知道你的不純潔,知道你在和她之外,還有別的女人的事情。”


    東方俠沒有說話,是的,金花遲早會知道的,後果如何,他不敢想像。


    米雪兒見東方俠有說話,眉頭卻皺的更緊了,心中忽然感到不忍心,暗怪自己說話太狠了,戳到了東方俠的傷處。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想說些讓東方俠傷心的話來,說出來之後,她又後悔。


    米雪兒摟著東方俠的一條胳膊,溫柔的依靠在他身上,說:“算了,我不逼你了。你和誰要好,都不關我的事,你不要以為我也是看上你了,我這樣做,隻是為了好玩,並不是要和金花爭你這個花心大蘿卜。”


    東方俠見米雪兒不再逼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這時侯,已經來到了南關,東方俠指示著車夫把摩托車停在了淩小芳的診所門口,扶著米雪兒走下車來。


    米雪兒抬頭望了望這間不起眼的小診所,說:“這是你朋友開的?”


    東方俠說:“我的鄰居。”


    米雪兒透過玻璃窗,望到裏麵穿著白大褂的淩小芳,向東方俠怪怪的笑了笑:“原來是你鄰家大姐開的,嘿,你還真會照顧你鄰家姐姐的生意的。”


    東方俠笑了笑:“放心吧,不會多要你的錢,會給你八折的。”


    米雪兒笑:“我沒帶錢,你給我交錢就行了,管她給八折還是五折哪。”


    東方俠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淩小芳看到東方俠進來,先是一喜,隨即又是眼神幽幽一黯,接著看到了進來的米雪兒,眼神更是黯淡下去,向東方俠笑了笑,說:“你怎麽來了?不用上課嗎?”


    東方俠靜靜的望著淩小芳,微笑道:“我朋友喝酒喝多了,我送她過來看看。你給她看看吧。”


    米雪從東方俠和淩小芳的神情中,看出來他們這對“姐弟”之間,並不簡單,但也感覺出來,這兩個人若即若離,好像已經沒有什麽**在裏麵了。


    米雪兒笑著向淩小芳打了個招呼。淩小芳點點頭,向米雪兒淡淡一笑,請米雪兒坐下來,看了看她的肌膚,看了看她的嘴巴和舌頭,說:“她沒有什麽,就是有點皮膚過敏,皮膚上有小紅點,而且她的身子虛弱,可能是沒有吃東西的原因。輸液吧,輸兩瓶葡萄糖和消炎針,就沒事了。”


    東方俠笑道:“我把她帶來,就是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


    淩小芳在桌子上收拾著什麽,裝做若無其事的向米雪兒瞄了一眼,淡淡的問東方俠:“你女朋友?”


    東方俠還沒說話,米雪兒搶著說:“他想讓我當他女朋友,我沒同意。我不喜歡黑皮膚的男孩子,嘿嘿。”


    東方俠一笑,淩小芳也是一笑,兩個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了,淩小芳仍然在整理些東西。


    米雪兒見東方俠和淩小芳之間有種很奇異的默契,自己夾在中間,反而顯得陌生起來,像個傻瓜一樣。她雖然看出來了東方俠和淩小芳的姐弟戀,卻不知道麵前這個穿著白大褂的冷若冰霜豔如桃花的白衣天使,就是東方俠的第一個女人,東方俠的男貞,就是交給她了,如果米雪兒知道,肯定會吃醋的。


    淩小芳配好藥劑之後,對米雪兒說:“你還是到裏屋躺著吧,要輸兩三個小時的。裏麵有床鋪。”


    米雪兒看了看東方俠,說:“你陪我吧?”


    東方俠說:“有小芳姐照顧你就行了,我還要去上課哪。”


    米雪兒皺起眉頭,嘟起小嘴,說:“兩三個小時,沒有人陪我聊天,我悶都悶都死了,幹脆不要輸液了。”


    淩小芳一笑,對東方俠說:“你就陪著她吧,我還有別的病人,沒時間陪她。一個人是挺悶的。”


    東方俠無奈的揚了揚眉毛,表示同意。米雪兒這才眉開眼笑起來,乖乖的跟著淩小芳進了裏屋。東方俠也跟著走進來。


    東方俠一走進這間裏屋,心頭一顫。這個房間,就是他和淩小芳一夜纏綿的地方,就是在這張**,他獻出了第一次,也得到了淩小芳的第一次。伊人還在眼前,卻已經離他非常遙遠了,他們之間,已經有一條深深的鴻溝。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淡淡的收場也許是最好的結果吧。


    淩小芳也是芳心輕顫。她一個人麵對著這個房間,麵對著這張床時,倒沒有什麽,但現在東方俠就在她身邊,她和他共同在這張**翻雲覆雨,共赴巫山,又怎麽能忘哪?


    兩人各交心事,都是心潮起伏,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淩小芳淡淡的瞅了東方俠一眼,東方俠也用眼角望了淩小芳一眼,兩人都是淡然一笑,笑容苦澀中帶著幾絲甜蜜。


    淩小芳讓米雪兒躺在**。米雪兒望了望床鋪,皺起了眉頭,望了望東方俠,不說話。淩小芳看出來米雪兒的意思,對東方俠一笑,說:“你朋友嫌這張床單髒了,我去樓上,把我的床單拿下來,讓你朋友躺下來。”


    米雪兒綻顏一笑,說:“還是小芳姐姐了解我。我不是嫌你的床髒,我是想到這張床單上麵,天天躺著別人,我感到不舒服。”


    淩小芳笑了笑,說:“隻要你不嫌我的床單髒,我就去給你取下來。”


    東方俠望著米雪兒,嗔怪的說:“你的事真多喲,麻煩。”


    米雪兒向東方俠眨眨眼睛,笑道:“女孩子,就是麻煩的,你不懂。”


    東方俠對淩小芳說:“謝謝你啦,小芳姐,給你添麻煩了。”


    淩小芳說:“沒關係的。你的朋友,又不是外人。你們先坐著,我上樓去。”


    淩小芳說走就走,上樓去取自己的床單。


    東方俠望著米雪兒,說:“你現在滿意了,人家小芳姐去樓上取自己的床單了。”


    米雪兒微微一笑,說:“你是不是看她跑上跑下,心疼她了?”


    東方俠苦笑道:“隨你怎麽說吧。”


    米雪兒壓低聲音,對東方俠說:“你知道如果我躺過你小芳姐的床單之後,她會怎麽處理我躺過的床單嗎?”


    東方俠說:“不知道,她會怎麽處理?”


    米雪兒神秘的一笑,說:“我看你這個小芳姐是個醫生,一定有潔癖,她肯定會把我躺過的床單,在我走後,扔到垃圾桶裏去。”


    東方俠心中一震,心想不錯,以淩小芳的潔癖,肯定不會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他嗔怪的望著米雪兒,說:“你知道這樣,你還躺她的床單?”


    米雪兒得意的一笑,說:“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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