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獸族的祈福典禮每年都在舉行,流程大家都熟,裴夢晨宣布進行祈福時,一群猴子便把香案抬了上來,香案上除了供果和香爐外,還有一個裝著香的竹筒。


    裴夢晨從竹筒內抽出三支香,手一抖香被點燃,他口中念著祭文,麵上莊嚴肅穆,心中更以前所未有的虔誠態度祈禱不要出事,但當他把香插進香爐內時臉上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怎麽會這樣?


    好在他背對著眾五毒獸,不然一定鬧得人心惶惶。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過身來朗聲道:“母樹十分平靜,並無特別指示,祈福結束,各家族長過來自行祈福。”


    他口中雖這般說,但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母樹今日的平靜與往年的平靜並不一樣,往年也許真的並無大事發生,但今年母樹卻像是陷入了沉睡中,他心裏隱隱覺得不安起來。


    必須得盡快去找芊丫頭,看看那顆種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打定主意,裴夢晨便不再多做停留,匆匆安排好這裏的事情,叫過姚寶華幾人便往秋真那裏去了。


    他們去時隻見秋真皺著眉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姚芊芊,而祝心妍和姚延啟則站在秋真身後,他們的麵色都十分難看。


    姚寶華歎了一口氣,他可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知道他平日裏雖然口中不說什麽,但心裏卻十分疼愛這個老來女,若姚芊芊出了什麽事,恐怕他的道心會受損,更別說今後修為再進一步了。


    “你們二人出去吧,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


    姚寶華緊抿薄唇,也不說出不出去,反正就是不動。


    “我的話你也聽不進去了嗎?”姚寶華的口氣中就透出了幾分嚴厲來。


    姚延啟深深地看了姚寶華一眼,攬著祝心妍走了出去。


    待姚延啟走出門去,姚寶華才開口問秋真。


    “不知我這不成器的孫女怎麽樣了?”


    秋真揉了揉眉心,轉過身來。


    “剛送來的時候,她身周有一陣兒靈氣十分狂亂,連我也不敢靠近,等到平靜下來後我去瞧她,卻沒發現任何問題,可就是不見她醒來。”


    秋真以醫入道,越是鑽研醫術,修為進境越快,剛開始雖比姚寶華幾人慢了不少,可她後來者居上,已是化神期後期的大修士。


    她都說不敢靠近,可想而知當時靈氣狂暴的程度有多嚇人。


    姚寶華上前一步用神識探查姚芊芊的情況,發現與秋真說的並無二致,姚芊芊並沒有受什麽外傷,更沒有受內傷,他不敢妄動,隻好等她自己醒過來。


    “你們也來看看吧。”


    姚芊芊雖是他姚寶華的孫女,他此時卻不能因為這一點就偏私姚芊芊,今日出了什麽事大家心裏都清楚,若此時不讓他們探查清楚,日後指不定會生出什麽亂子來。


    其他人也沒有跟姚寶華客氣,不是說他們不相信姚寶華,也不是說他們不相信秋真,但事關重大,還是自己探查清楚得好。


    待幾人都探查完畢後,秋真才緩緩開口,“怎麽樣,我說得可有絲毫差錯?”


    眾人麵色尷尬,他們都知道秋真是直性子,這個時候萬不可以跟她對上,不然一定會沒完沒了。


    “大妹子看的自然無錯,我等並無其他意思,隻是想看看母樹的那顆種子是否還在芊丫頭的身上。”


    這個秋真倒還真沒有聽姚延啟夫妻說起過,頓時來了興趣,母樹啊,她是不敢去打主意的,但母樹的種子嘛拿來做一下研究還是可以的。


    裴夢晨看到秋真的臉色就知她所想,當下咳嗽了一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我等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們並未在她身上發現母樹的種子,就連丹田裏也一樣。”


    秋真火熱的心頓時冷了下來,是啊,姚芊芊她是親自看過的,確實未曾見到種子。


    那麽多人都看到了母樹的種子,萬萬沒有可能憑空消失不見的,有沒有可能種子與芊丫頭融合了呢?


    融合了自然在姚芊芊的身上找不出來,不過卻有一種方法可以找出母樹種子的妙用來。


    想到這裏秋真當下便道:“若是芊丫頭有幸與母樹的種子融合,說不定她便擁有了母樹的某些能力,早年我研究出了一種方法,采用這種方法甚至可以從麒麟馬身上提取出一絲麒麟血脈來,這時候怕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姚芊芊確實是醒不過來,但不代表她對外界一無所知,她此時神識雖被困在一處黑暗的世界中,但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麵的情況。


    她看到父母為她傷神時,她心疼,恨不得馬上奪回身體的掌控權。


    她看到族中長老用探究地眼神看向爺爺時,她為他不值,事事以族中的利益為重卻還有人無時無刻想著取而代之。


    她看到秋真拿著針刺向她的指尖時,她驚恐,怕真被秋真查出自己與母樹種子融合今後要無償當小白鼠。


    十指連心,鑽心的疼痛從指尖傳來,忽的眼前一亮,她重新拿回了身體的控製權。等她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她因為疼痛條件反射似的坐了起來,秋真還保持著取血的姿勢,而族長和長老們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你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裴夢晨試探著開口。


    然而姚芊芊並沒有聽到裴夢晨的問話,她此刻還沉浸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她知道這片白茫茫的世界便是自己的識海,練氣一層啊,便在這種情況下達到了。她先前頭痛欲裂並不是沒有好處的,她現在不僅達到了練氣一層,更是到了練氣一層的頂峰,隻差一步就邁入了練氣二層。


    修仙開始時差別並不大,絕大多數人成功引氣入體後用3-5個月便可達到練氣一層,但是越到後期,資質就顯得越重要,太過平庸之輩甚至連築基都不能,隻能眼看著千年大限來臨。


    她心思一動,神識便可以輕易地探查出自身的情況,發現自己並未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融合了母樹種子,這時才放下心來。


    被秋真抽點兒血就抽點兒吧,就當查血常規了。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裴夢晨皺著眉頭又問了一句。


    “這丫頭剛才受了那麽大的痛苦,現在剛醒來你可不要再把她嚇暈了。”姚寶華聲音沉穩聽不出喜怒來,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氣了。


    姚芊芊回過神來時便看到姚寶華和裴夢晨劍拔弩張的樣子,而他們身後還有七個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她雖然對爭權奪利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但也對族中的事情略有耳聞,五毒獸族分為三派,南派、西派和東派,全以方位命名,北邊是高山絕地條件不好,並無長居的族人。而南派四家分別是姚家、裴家、祝家和秋家,現在姚家和裴家鬧內訌,其餘七家人怎能不高興。


    “謝謝裴爺爺關心,芊兒好多了,現在也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她說著動了動手,秋真才回過神來,放開了手,蓋上已經裝了滿瓶血的玉瓶,毫不理會他人的目光徑直往一旁的煉丹房走去。


    “你可知母樹的種子去哪兒了?”


    “芊兒不知。”


    姚芊芊毫不避開裴夢晨的目光,她本來就不知道種子去哪兒了,根本沒說謊,一點兒都不用心虛。


    裴夢晨又盯著姚芊芊看了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他心中已確定姚芊芊沒有說謊,畢竟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是不可能在化神期的大修士隱隱的精神威壓下說謊的,隻要姚芊芊有一點兒異常的精神波動他都能感受到。


    但畢竟事關重大,他決定事後派一個人跟蹤姚芊芊,一為監視,二為保護,不管姚芊芊有沒有與種子融合,單憑她的資質,南派就損失不起。


    “既如此,眼下該如何辦?”六長老心急地問道。


    裴夢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開口道:“芊丫頭你先下去吧,你父母怕是等急了。”


    對啊,父母肯定擔心死了,還是快點出去報個平安為好。


    “芊兒告退。”姚芊芊跳下床一陣風似的往外跑去。


    六長老眼神一凝,他也是化神期修士,眼光何其毒辣,從姚芊芊踏地的力道和奔跑的速度立馬就看出她離練氣二層隻有一步之遙了。


    三個月,幾近練氣二層,這該是怎樣的天賦才能做到?!


    每個學校都對自己學生的情況緘口不言,原也沒有在意,但眼下卻是得好好查查姚芊芊的虛實了,不然年度大比的時候,自家小輩說不定要吃個大虧。


    六長老抬頭時卻看到了三道略帶警告意味的目光,不用說那三道目光都來自南派的三位化神期修士。


    六長老立馬收攝心神,又成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雖然我對族人說此異象不一定是凶兆,但我等心裏都清楚,修為到了我們這種境界對於天道都有一定感悟,就在異象出現的瞬間,我便有感有大事要發生,各位都是族中元老,都說說吧,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異象是芊丫頭引發的,我看不如……”


    五長老的話雖沒說完,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懂了。防患於未然嘛,趁著姚芊芊還小,弄死她說不定危機就解除了。


    “哼,若你能找一個先天滿親和力的族人出來,為了我族,你要誅殺我的孫女,我姚寶華也毫無怨言。”


    先天滿親和力啊,這對於五毒獸族來說意味著什麽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如無意外那可是可以成為第二個姚開元的人物。


    東西兩派的長老都小聲議論起來,自他們聽到姚芊芊的天賦,他們的心裏就起了一絲變化,至於是什麽變化就隻有他們才知道了。


    “母樹會選擇把種子給芊丫頭,可能隻是看中了她的天賦,你也是元老級的人物了,豈能出這種不知所謂的主意,這種話休要再說。現在危機不明,從今天起要加強防範,爾等可聽清楚了。”


    “是,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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