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與姚芊芊素有恩怨的裴乾火。不過現在他的眼中卻沒有姚芊芊的身影,一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瞪著來人,待一緩過氣來就徑直往外衝,一邊衝一邊用出了幾個低級術法,看起來是在跟人打架的樣子。


    姚芊芊抱著木蘇藤趴在門板上往外瞧去,好家夥,兩個練氣期的後輩打架竟然吸引了那麽多人圍觀,他們也算傷得其所了。


    姚芊芊人小個子矮,扭著身子往裏擠,不多時便擠到了內圈,她眼前一花,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一個人貼地滑了過來剛好停在她剛才站的位置,定睛一看,這摔了個狗吃屎的不是裴乾火是誰,看來他今天是踢到鐵板了。


    她的目光越過裴乾火朝不遠處看去,那邊站著四個人,一看就是一夥的,為首一人正是拆穿別人賣假貨的那隻滾圓的五毒獸。


    這一次裴乾火貌似傷得比較嚴重半天也爬不起來,盡管如此他嘴上仍不肯服軟,鼓足氣大聲喝罵那人。


    “池羲你好不要臉,若我與你一般大,定將你踩在腳下。”


    池羲嘿嘿一笑,臉上的肥肉抖了抖,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少給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有本事現在站起來打我啊。”


    姓池啊,那便是東派池家的子弟了。近千年來池家勢大,僅長老的席位就占了兩個,難怪這個叫池羲的人比裴乾火還要囂張了。人家可是有資本不給族長麵子的。


    裴乾火原本就是個爆脾氣,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他爹的事情就跟姚芊芊杠上了,這時聽到池羲的話頓時炸了毛,伸手胡亂抹了一把臉,血糊得滿臉都是,看上去更加淒慘。


    “還真敢站起來,行啊,小爺我今天就打得你不敢站起來。”


    池羲說著話就朝這邊走,一雙眼睛裏盡是興奮的光芒。


    他作為池家嫡孫,從小可是沒少聽家裏的長輩私下談起東派與南派的恩怨,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族長的天才孫子,找了個聽上去比較合理的茬,不把他收拾到位實在對不起自己。


    其實都是五毒獸一族的人,就算有恩怨也絕不可能是什麽抄家滅族的大仇,都是因為利益不同而引起的累世積怨。五毒獸族的九姓人家本同氣連枝,地位不相上下,哪知道姚家卻出了個姚開元,從此姚家的地位便隱隱高了起來,順帶南派的其餘幾家也揚了眉吐了氣,打壓得東西兩派七千多年來都沒有出過一個族長。


    裴乾火輸人不輸陣,一邊緩慢移步,一邊緊盯著池羲的動作,以便作出反擊。


    池羲邪邪一笑,足下重重一頓後就猛然加速朝裴乾火衝去,氣勢一往無前。


    突然,他膝下一軟,整個人頓時失去中心,身體不由自主地翻滾著朝前而去,直待撞倒了一片人才停了下來。


    前後反差太大,圍觀群眾竟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才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姚芊芊默默地收回了被池羲絆得有些痛的右腳,身子又往人牆裏縮了縮,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哪個混蛋絆的小爺,快給我站出來,我保證不會打死你。”


    姚芊芊撇了撇嘴,傻子現在才會站出去,她扭了扭身子,找到了一條縫隙,準備從縫隙中安全撤離。豈料她剛轉身踏出一隻腳,手卻被人死死抓住,怎麽努力都收不回來。


    她轉頭一看,忍不住在心底大罵起來,這倒黴催的裴乾火挨打都要拖上我,下次再幫他,我就是豬!


    最了解自己的永遠是敵人,這句話用在裴乾火的身上也十分適用,他跟姚芊芊打了這麽久的擂台,對姚芊芊實在是太熟悉了。池羲一摔倒,他就看到了姚芊芊。還不待池羲發作起來,他就已經挪著步子走到了姚芊芊的身邊。那時他腦海中想的東西比任何時候都要簡單純粹,就倆字兒:幫手。


    “哈哈哈,小爺我本來沒有找到你,沒想到你卻被自己人出賣了。”池羲話中嘲諷的意味異常濃厚。


    姚芊芊大力甩開裴乾火的手,越眾而出,仰著頭看向池羲,一副沒在害怕的樣子。


    如果能使完絆子就隱遁當然最理想,但既然已經被對方發現了,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出去,這樣還不至於叫人小瞧。不過嘛,今日就算能夠全須全尾地離開東市,她也跟裴乾火沒完!


    姚芊芊上下打量了池羲一眼,正氣凜然地道:“你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人打一個六歲的小孩真不要臉!”


    修仙界以實力為尊,年齡倒是其次。姚芊芊現在著重強調年齡,倒不是因為裴乾火和池羲的實力相當,而是因為她根本不清楚二人現在的實力。


    池羲聽完姚芊芊的話立馬斂了笑容,一個碗口大的拳頭猛地打在了他另一隻手的掌心,隻這一下他全身的肉就抖了三抖。


    他這個氣呀,他今年才十五歲呢,而且他娘常說能吃是福,胖子顯年輕,捏著還舒服。可是今天是鬧哪樣,竟說他有二十七八歲!


    “臭丫頭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哥哥多少歲。”


    姚芊芊咬著嘴唇,一副受到驚嚇欲哭又不敢哭的模樣,圍觀的人中立馬就有人對池羲不滿起來,聲聲直指他欺負小女孩。


    姚芊芊用手背擦了擦隱有淚光的眼角,抽抽搭搭地說:“明明是叔叔嘛,非得讓人家叫哥哥,媽媽說小孩子是不能撒謊的。”


    裴乾火被當沙包打時都沒有絲毫改變的神色,此時卻由紅轉青,似是受到了極嚴重的內傷。


    南派的臉真是被她丟光了!


    此時受了嚴重內傷的可不止裴乾火一個,還有麵皮抽筋的池羲,他恨不能用雙手撐開姚芊芊的雙眼,好叫她好好看看他幾歲。


    “臭丫頭,小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給我瞧仔細了,我到底幾歲。”


    裴乾火晃了晃,幹脆就地盤膝坐下,連看都懶得看那個抓不住重點的人一眼了。


    姚芊芊小嘴一癟,可憐巴巴的拉住一個路人的手道:“叔叔好可怕。”


    是可忍孰不可忍,池羲終於動了,今天不教訓這個小丫頭,他今後也不用在東派混了。


    池羲一動,聲討之聲不絕於耳,他卻充耳不聞,眼中隻有姚芊芊。


    隻見姚芊芊臉上忽然露出莫名的笑容,他心中不安大生,可此刻卻收勢不及,那一掌隻得繼續劈下。


    他原本就隻想教訓教訓姚芊芊,好讓她長個記性而已,是以連低級術法都未使用,隻靠肉體力量,都是修仙者,哪怕一掌打實在了也不會傷了根本。


    姚芊芊半個身子躲在路人的身後,一隻手卻迎著池羲朝前伸,池羲剛落下一半的大掌分毫不差地將木蘇藤打翻在地。


    姚芊芊忽的衝池羲一笑,“這可是我爺爺剛研究出來的新品種,你死定了!”


    “你爺爺是誰?”


    裴乾火羞愧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仍生機勃勃的木蘇藤,自家人睜眼說瞎話,對手抓不住重點,叫他這個正常人情何以堪……


    姚芊芊自路人身後轉了出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姚寶華是也。”


    姚寶華是何許人也,池羲可是太清楚了,他自幼調皮,家裏人收拾不了他,無奈之下就把他送到了姚寶華那裏,誰知道表麵上笑得和善的老人,卻一肚子整人的點子,他隻在百草堂待了兩個月就老實了,那個地方他實在不想再去。


    “你想如何?”池羲的口氣立馬軟了下來。


    “你打傷了裴表哥得賠錢,打翻了靈藥眼見著是活不成了得賠錢,嚇著了我也得賠錢。”


    姚芊芊一臉明媚的笑容,將敲詐之事行得如此光明正大的,她怕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五毒獸了。


    “賠多少,你報個數。”


    “這樣吧,我就吃點兒虧,你賠我們一百下品靈石就成。”


    池羲的麵皮抽搐得更厲害了,一百下品靈石對他來說可是一大筆錢了,他不想賠,但他更不想去見姚寶華。


    “今日來逛市集身上沒有帶那麽多錢,這裏有二十多塊下品靈石你先拿著,剩下的錢改日再拿給你。”


    姚芊芊大大方方地接過靈石袋子,“盡快啊,不然我也沒法交代。”


    池羲心裏這個苦啊,卻也隻能應承一聲便落荒而逃了。


    路人們見沒有什麽熱鬧可看了都散了開去。


    “你感覺怎麽樣?”姚芊芊戳了戳裴乾火的肩膀。


    裴乾火別扭地把眼睛一翻,“死不了。”


    “那就好。”


    姚芊芊也不再理會裴乾火,走過去撿起木蘇藤,邊拍邊吹,清理好了木蘇藤上的灰塵才仔細地放進了貼身的小書包裏。


    “你幹嘛?”


    “收木蘇藤啊。”


    “不是用它敲詐了池羲一筆麽。”


    “不是還沒死麽。”


    她怎麽能把這種話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你看著我幹嘛?”正準備離去的姚芊芊實在無法忽視裴乾火那滲人的目光不得已才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姚芊芊眨了眨眼睛,仔細思考了一下,又打開了小書包仔細清點了一下,木蘇藤在裏麵,靈石袋子也在裏麵,裝種子的瓶子也在裏麵,沒有什麽遺漏了啊。


    “沒呀。”說完便小跑著離開了,她還是挺怕池羲回過味兒來掉轉頭找她麻煩的。


    裴乾火在人潮中徹底淩亂了。


    說好的醫藥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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