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來,佩芬尼的情緒一直不高,算算時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確切的說應該是自從徐明父母將家搬到香港之後,佩芬尼就開始這樣。當初這家人走的時候,佩芬尼也不是沒有要求過跟著他們一起去香港,自己到了香港之後,還能繼續給他們做傭人。但當初徐明一家人都是反對她這麽做的。在他們看來,佩芬尼一個人帶著幾個孩子不容易,好不容易在舊金山這邊安頓下來了,就不要和他們東奔西跑了,何況說到底,佩芬尼是一個外國人,和徐明他們家的生活習慣有所不同,在美國還好些,大家都適應了,但是如果到了香港,在一個以中國人為主的城市裏,佩芬尼或許會顯得格格不入的。


    而且,最主要的,在他們看來,徐明還是要待在舊金山學習的,如果佩芬尼也跟著他們走了,那徐明在舊金山的生活還真沒人照料,再雇個其他人或許可以,在到底是不熟悉的人,佩芬尼他們是用慣了,而且對於徐明的一些習慣,佩芬尼非常的熟悉,而且佩芬尼對徐明是打心眼裏感激,這點他們一家人還是看得出來的。


    最後佩芬尼是留下來了,留下來照顧徐明以後的生活,佩芬尼當初在聽到徐明父母的意見時,也是滿口答應。但當她真正一個人的時候,才發現,好像一下子,偌大的一個別墅就成了她一個人的了。徐明再沒見過麵,而且也聯係不到,後來,徐明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但沒過幾天又跑掉了,接著便是又消失很久。


    這樣的日子,讓佩芬尼覺得很愧疚。在她看來,她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麽,反而自己的孩子有書讀,每個月都有相當不錯的工資拿,還有比較寬敞的房子住,這分明是白白地在占便宜。


    正當佩芬尼為這事而著急的時候,想要和徐明談談,是不是可以給她降低些薪水。這時候。徐明回來了,而且帶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消息。徐明一時之間不走了,就在美國了,要準備上學,接著就上大學了。佩芬尼也覺得自己以前考慮的事可以放下了。但這樣的日子沒幾天。徐明又不在了。這一次徐明的離開,還到還是知道的,徐明要學習一些東西,短時間之內,不一定每天回來。


    佩芬尼苦惱了,她覺得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根本對不起這份薪水。


    正當佩芬尼最為苦惱地時候。一個人出現了。一個讓佩芬尼本已死心的人出現了,而他的出現。讓本來快要將他淡忘,生活趨於穩定的日子又重新煥發起了光彩。這個人正是佩芬尼那個原本在她心目中已經死去的丈夫。說起這件事來,佩芬尼還是很感激徐明一家地。佩芬尼的丈夫約翰遜回到美國後,第一時間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但當他到了那裏的時候,發現裏麵的人早已換了別的麵孔。細細打聽之下,他才知道了自己的妻兒在自己不在地這幾年地生活有多麽悲慘。當知道佩芬尼當初離開這個城市帶著孩子去了別的城市打工後。約翰遜就跑遍了美國大大小小地城市。在茫茫人海中。找佩芬尼他們一家,無異於大海撈針。但冥冥中自有天意。在走過的幾個城市中,確實在一些個勞務市場中,查到當初是有一個和約翰遜表述的極為相像的女子,但那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看著自己的妻兒在這些年來,輾轉於如此多的城市,而且每個城市都沒幹多久,最最重要地是從勞務市場裏得到自己妻子沒有在一個地方待久地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拖著幾個小孩,嚴重影響了他的工作。


    約翰遜感覺自己地心在滴血,雖然這些年來,他也是在生與死之間摸爬滾打著,但在怎麽說,他都是一個男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兒這麽悲慘。


    陸陸續續,約翰遜跑遍了東部,中部的幾乎所有大中型城市,而在這些地方,用去了約翰遜大約一年的時間,因為心急妻兒的關係,答應兄弟們返回的時間已經數次被他推後,從兄弟們那裏傳來的消息,次次焦急,有不少人已經有了不小的怨言了。而最最讓他們上心的是,最近突然崛起了由兩個華人成立的一個組織,他們的實力很強,雖然人數不多,但他們每次任務的成功率非常之高,由於約翰遜的缺席,不少原本他們能接到的單子都被對方搶去了。為這事,不少人對約翰遜的行為抱怨不少。


    兩麵都很著急的約翰遜,終於在西部舊金山打聽到了自己妻子的消息。說也運氣,西部如此多的城市,約翰遜沒有去其他的,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約翰遜在舊金山勞務市場一打聽,猛然間發現,原來自己的妻子在舊金山勞務市場,尤其是同為傭人的其他人中,那是名氣大大的。


    原來這完全是拜徐明所賜,佩芬尼的情況他們這些人都是了解的,他們知道像佩芬尼這種情況,幹他們這行的是多麽不方麵但也許真是上帝保佑,佩芬尼遇到了徐明,一個現在佩芬尼的雇主。


    約翰遜在聽著自己的妻子這幾月的生活,尤其是聽到,自己妻子給對方做工的那家是舊金山響當當的大企業家,而且對方除了給佩芬尼高額的報酬外,自己的那幾個孩子的學費他們也統統的包了,而且有著自己獨立寬敞的房間居住。最近這幾個月,由於那一家人搬到了香港,而將佩芬尼一個人留在了那幢別墅裏,佩芬尼這些個月基本上沒什麽事,但是待遇和原來的一點不差。


    約翰遜在去往徐明家的路上,耳邊還不停的回味著勞務市場的那些歐巴桑說的話,他自然也聽得出來,佩芬尼現在工作的這家人,待他們極好,除了不嫌棄佩芬尼拖著幾個孩子外,還給他們交學費。據說還是舊金山最高級的私立學校。約翰遜知道,這樣地雇主就是自己去了,也要好好感謝對方一下。


    想想自己這些年的日子,約翰遜還覺得太對不起自己的妻兒了。想當初,自己是美軍海軍陸戰隊中的一員王牌,在中東執行一次特殊任務時,遇到敵襲,當時自己受了極重的傷。本來以為命不久矣,但沒想到卻是被別人救了。而救自己的就是私人傭兵組織,專門負責執行一些高難度的任務來換取報酬的組織。


    本來傷好之後,約翰遜想著回到部隊,但當他到了原來駐紮地營地時。才知道美軍早已撤退了,而離附近最近的美軍基地,也是自己這個美國人步行難以逾越的距離。沒有辦法的他,最後隻好先加入了傭兵組織。他知道這個行業的暴利性,他想著賺上一筆之後,回家讓自己地妻兒好好的過日子。但沒想到,這麽一走。就是幾年時間。幾年裏。由於自己的突出表現,在組織裏贏得了別人的尊敬。更是在一次任務過後。原組織頭目也就是當初救自己的那個人受重傷死掉了,而自己在他的要求下,還有眾人的同意下,自己成了整個組織地頭目。當了頭目之後,約翰遜帶著組織在傭兵界闖出了不小地名頭,而他的財產也越來越多,他想著。是該回去一下了。先不論自己是不是還繼續幹這個。但既然有了這麽多錢了,就應該讓原來美國過著清苦日子地妻兒過上富裕的生活。


    到達徐明住的海景別墅的時候。看著眼前豪華的別墅,約翰遜心中發誓道:“佩芬尼,放心吧,你和兒子們也會有這樣的別墅住的。”


    敲開了別墅地大門之後,約翰遜看到了那個在別墅院子裏忙碌地身影,那個身影比起以前來更瘦了,看著她熟練的用割草機處理著著院子裏地雜草,約翰遜那鐵血般的眼睛濕潤了,自從他加入傭兵這個行業後,多少年沒有流過淚了。


    看著前麵忙碌的身影,約翰遜用略帶沙啞,但飽含深情的話語喊道:“佩芬尼?是你嗎?”


    對麵的身影在這個聲音說出之後,明顯的身體一顫,看出這一點,在常年生死考驗的約翰遜眼前自然不值一提,但緊接著,便能從她的背影中,看出她無奈的搖著頭。約翰遜可以肯定,妻子聽到了他的聲音,但似乎她以為這僅僅是幻覺一般。


    “佩芬尼,我回來了!”這一次,約翰遜的聲音更大了,隻不過沙啞的聲音好像撕破喉嚨一般,那種破喉的聲音讓佩芬尼的身體不由的僵住了。


    而這一次,佩芬尼不再猶豫了,她猛地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雖然遠遠的望去,他和當初離開的時候,有了很大的差別,但佩芬尼還是能深深的感覺到,那就是自己的丈夫,那就是自己那個一直以為死去的丈夫。


    佩芬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滿麵的淚珠,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上帝,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又把我的丈夫送回來了。原來,你並沒有奪走我的丈夫。”


    約翰遜看到自己妻子的樣子,也知道她是一時之間沒有接受這個事情。約翰遜快步跑了過去。撲在佩芬尼的身上,號號大哭,一個鐵血的男人,一個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的男人,在這一刻,和他的妻子癱坐在草地上,放聲的大哭著。他們的哭聲是那麽的開懷,那麽的響亮。仿佛在痛斥著這個上帝的不公,在抱怨著上帝的這個玩笑。旁邊,怒吼的海浪還不停的拍擊著岸邊的礁石,而不論它們的聲音多麽轟鳴,都不能掩蓋著那夾雜在海浪中的那一對夫妻多年的相似之苦。


    當徐明回家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佩芬尼,整個別墅空蕩蕩的,這一點令他有些奇怪,以往這個時候,不論徐明在不在,佩芬尼一定在擦拭著客廳中那早已擦著鋥亮的器皿,或者在做著晚飯,而現在,整個別墅的燈都沒有開,如果是這樣徐明或許會懷疑佩芬尼不在,但出得院門,看到不遠處,佩芬尼住著的小屋裏,***通明。徐明覺得奇怪,難道佩芬尼出了什麽事?否則怎麽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時。


    徐明敲開佩芬尼的屋子的時候,是她的大兒子開的門,當徐明進屋後,看到一屋子的人,尤其是坐在最裏麵那個陌生的男人。徐明楞了一下,但很快便見到男人走到徐明身邊,然後身處那雙粗糙的大手,說道:“你好,你就是徐明吧,我是佩芬尼的丈夫約翰遜,謝謝你這一段時間,對我妻子還是兒女的照顧。”


    徐明一聽愣了一下,她不是說自己的丈夫在戰場上死了,但很快反應過來了,他客氣的說道:“哪裏話?佩芬尼也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接下來,徐明也被對方邀請在他們這個小屋裏一起吃飯,徐明看了看他們的廚房,那裏早已在做東西了,徐明聞了聞,還挺豐盛的。不過徐明知道,這是他們一家的團聚,自己還是不要參乎的好,更何況,自己那還有4個吃飯的口呢,佩芬尼現在坐那點怎麽夠。


    拒絕了約翰遜的好意之後,徐明準備離開,隨便出去吃點。當然,離開的時候,徐明也看出了佩芬尼的歉意,她還以為今天徐明不回來了,加上他丈夫的突然出現,讓他在剛才之前一直忘記了徐明這一回事。


    不過徐明卻沒在意,理解他們。帶著自己的四張吃飯的口,就近找了一家餐館吃了頓飯。對於今天學習的那些所謂的最最正統的傳自古老的歐洲最為上層的禮儀,徐明還是覺得挺搞笑的。不過笑歸笑,該怎麽做,他還是得做的,幾個星期後的那個聚會,他可不敢出什麽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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