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背後的折磨


    葉明明道:“不用擔心,盛氣之地凶險異常,伯母絕不會派一些沒用的護院來保護我們,據我所知這些護院都是神女日前專門調來的安防隊,個個都是血戰沙場的精英,應該能應付的過來。”


    “那我們先離開此地,找個地方幫南宮離子包紮傷口。”如意攙扶著南宮離子快步來到事先準備好的馬前。


    “什麽?南宮離子?他就是獵國大名鼎鼎,轟動七國的二皇子南宮離子?”葉明明驚訝的半張著嘴巴,南宮離子和親之事如意酒樓、扇刑司,乃至整個聖都無人不知,但作為司徒卻知道比別人更多的事情,和親之日將近,南宮離子遲遲不見顯身,神女擔心其他安危,秘密指派扇刑司暗中尋找其下路,並護其安然入聖都,沒想到這陰差陽錯被他們給遇到了。


    南宮離子無力的倚在葉明明的肩膀上,半耷拉的眼皮微抬了下,嘴唇動了動:“在下正是南宮離子,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二皇子說的這是什麽話,保護你的安危是我們扇刑司的職責,你放心,我就是豁出性命也會護你周全。”


    徒然升起的正義感和想要做出一件能夠讓他在賈玄麵前抬起頭的事情,葉明明拍著胸口保證,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倒有點司徒舍生忘死、舍己為人的作風。


    隻可惜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拿什麽保護別人,如意翻了個白眼,長鞭高揚策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空微微泛白,兩匹馬出現在了聖都城外曾經千鬆躲藏的別院。南宮離子身負重傷又加之一路顛簸昏死了過去。


    如意和葉明明攙扶著他躺在撲滿塵埃的床榻上,小心翼翼的解開他身上被鮮血凝固的衣衫,衣服黏在了傷口上,輕輕往下拽,傷口內的血肉也被撤了下來,疼的南宮離子微皺了下眉,如意連忙放輕了手上的力度。


    退去衣衫。裸露在外的身體上被鮮血染得通紅。但還是能看到他曾經血戰沙場留下的痕跡,微微隆起的傷疤遍布全身,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如意冰涼的的手指撫過每一個記錄著他在戰場上凡人英勇無敵和偉岸英姿的傷疤。粗略的數了下有十一個,加上這次被血影殺手新增添在身上的傷口有十九處,其中兩道傷口泛紅,似是不久前受的傷。


    看著這個不堪入目的身體。如意竟心疼的眼眶微微泛紅,這個人到底經曆了些什麽?


    為獵國血戰沙場。建下不朽的豐功偉績,使其成為九州七國戰鬥力最強盛的國家,如果說南宮曲子真要廢長立幼,那也是他該得的。卻沒想到他竟遭受的是如此待遇。


    手指撫摸到肚子上那處能看見內髒的傷口,觸電般彈了回來,她怕稍不留神裏麵滾燙肚腸散落出來。其實她完全可以用法術幫他緩解疼痛和止住不斷流淌的血液,可和棟婉兒大戰後靈力枯竭。修為退化,就連眼睛也逐漸模糊,她是有心想用法術,可奈何力不從心。


    “這也太慘了吧,沒有一寸肌膚是完好的。”葉明明不適的轉身,感覺胃像被人捏了一下,哇哇幹嘔了起來。


    “血還在流,賤人快去找些能止血的草藥來。”如意看了眼葉明明,伸手撕扯下不遠處一段垂吊在眼前的紗幔,笨拙的幫他包紮了下傷口,但傷口太深,沒有止血藥和止疼藥很可能發炎。


    “我這就去找。”葉明明用餘光看了眼幾乎變成血人的南宮離子,疾步離開。


    如意找了些清水幫南宮離子擦拭身上和臉上的血垢,輕輕把被血液凝固住的頭發撥到耳後,露出一張棱角分明、俊朗無比的容顏,烏黑的睫毛猶如彎轉的河流,眼睛緊閉,狹長的眼角微挑,或許他命中注定要成為獵國的王,有著一副天生的龍眼鳳珠。


    盡管依然昏迷著,但還是能看到他臉上一貫的不苟言笑和冷酷漠然,似是經曆了太多戰場上的生死離別,血肉橫飛,人情冷漠,略顯滄桑卻又帶著隱忍的倦怠。


    他的手指緊握,青灰色的筋骨隱隱暴起,就算是昏迷也處在全身戒備的狀態,也不知這一路走來他遭遇了多少追殺和凶險,在多少個沉睡中驚醒。


    生存的價值就是活著,而活著是為了更好地好著。


    南宮離子他隻是單純的生存著,活著對他來說太累,因為肩負的太多,承受的也太多。


    獵國在九州七國中的地位,是南宮離子用生命拚下來的,但他雖得到了南宮曲子的賞識和眾人的崇拜,可卻失去了活著的價值,手足之情變成了刀劍相向,安穩度日變成了躲避追殺,這樣的他是悲哀的,是需要人陪伴的。


    突然,南宮離子握緊長拳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如意的手,炙熱而滾燙,如意的手被他握的有些發痛,皺眉使勁的想要拽出來,卻怎麽也拽不出來。


    昏迷了手上還這麽有勁,可是怎麽這麽燙?


    “啊!好燙。”


    如意用另一隻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可能是傷口發炎了,葉明明出去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回來,這眼看著距離聖都不遠了,熟門熟路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別……別離開,留下來,不要……”可能發燒過了頭,南宮離子開始喃喃說起了胡話,握著如意的手越發緊了,生怕一鬆手就會消失掉。


    如意拍了拍他的手:“別擔心,我不會離開的。”


    或許有了如意的安慰,南宮離子安靜了下來,皺起的眉宇山峰般扶也扶不平,不知在他在夢裏遇到了什麽樣的傷心離別,就連他這種在戰場中爬出來的人也會憂鬱,難過。


    “上次你將藍玉狐吊墜交給我幫你保管,說是有緣他日再來討要,如今是該還給你了。”


    如意拽下脖頸處的藍玉狐吊墜,淡淡清冷如泉水般溫潤的舒適落在南宮離子手中,他緊握住如意手的手送了開,複又握緊了吊墜,就連緊緊皺起的眉宇平展了下去,喃喃囈語也沒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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