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時,就見左手一片鮮血淋漓,右手拿著半截紅色手骨,麵色蒼白如紙的如意正迎麵走來,他身形怔了下,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砍斷了自己的手指,不忍的往前走了兩步,攙扶住她:“你沒事吧。”


    如意笑著搖了搖頭,推開毛子榭的手,踉蹌地向內屋走去。


    毛子榭望著如意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心酸,這倔強而又讓人討厭的女人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為了一個還未謀麵的孩子,竟然能下的了如此狠的心。


    “如大夫,手骨已經取來,請你幫我救包子。”


    段夕子聽到淩亂的腳步聲漸行漸近,起身盤膝而坐,隻見如意依然找到了自己麵前,手裏高高舉著一截通紅的手骨。


    她接過了手骨,細細端詳了兩眼:“不愧是狐妖的手骨,確實比凡人的要精純的多,是極其難得的。”


    如意欣喜不已:“那就請如大夫快快施法相救。”


    段夕子雙手合十,頓時左手印文紫光大顯,一株精致絕美的紫羅蘭不斷的回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隨著手骨的投去,紫色流光中有殷紅色的絲線開始蔓延,漸漸的爬滿了整個紫羅蘭,像個株血紅色彼岸花在空中搖曳生姿。


    看到了紫羅蘭花瓣上的紅色漸漸衰退了下去,如意心裏一緊,越來越感覺不到紫羅蘭上浮動的靈力,以為施法失敗了著急道:“怎麽回事?”


    此法貌似很耗費精力,段夕子的臉色變得有些差,額頭覆蓋著一層密密的汗珠,但她並沒有失望的表情,反而像是鬆了口氣。


    “沒什麽,隻是這個魂魄在貪婪地吞食你的靈力而已。”


    如意隨著段夕子的目光望去,此刻包子趴在段夕子的身上,口裏含著半截手骨在費力的吸食著,像在吃奶,小臉鼓鼓的,可愛極了。


    看到他如此活潑,如意終於裂開嘴笑了。


    直到紫羅蘭被包子吃的幹幹淨淨後,段夕子的法術才停了下來,不過包子好像是沒吃飽,嘴裏含著手骨怎麽都不肯放手,如意拽了好幾遍都失敗了,反而惹惱了他,抓住她的手又咬了下來,嘴裏還發出滋滋滋的聲響。


    但包子還小,如意並沒有感覺到疼,寵溺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得到的除了他鄙視的目光就是不厭煩的躲開。


    施法後,段夕子覺得太累了,就讓如意和何天回到如意酒樓,將包子的魂魄打入到了沈明軒的肚子裏。


    翌日,天剛微亮,沈明軒就在一陣嘔吐中清醒了過來,她趴在床榻邊,扶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


    金天恩焦急地撫著她的背:“怎麽突然就吐了起來,是不是哪裏覺得不舒服?”


    沈明軒也是一頭霧水,不知怎麽回事,隻覺得胃裏反酸,就是想吐,以女人的直覺來判斷,此刻這個感覺像極了她有喜時的反應,不過她很快就否決了自己這個的想法,以為自己思自心切,產生了會兒句生了幻覺。


    她搖了搖頭:“或許昨夜受了點風寒,沒什麽大礙。”


    話音剛落,又難受的哇哇吐了起來。


    金天恩倒了杯熱水,遞給她:“喝杯水先暖暖胃,我現在就去找大夫來幫你瞧瞧。”


    如大夫雲遊去了,金天恩又找來其他稍有名望的大夫來探脈,大夫診完脈,滿臉笑意,起身恭候:“恭喜少爺喜得貴子。”


    此話一出,沈明軒和金天恩兩人都驚呆了,這怎麽可能,明明如大夫確認,孩子已經沒有了,怎麽現在又有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金天恩不確信的轉身問大夫:“大夫說的可是實話,我夫人她真的有喜了?”


    大夫拍著胸口保證:“老夫行醫數載,把得最多的便是喜脈,夫人是否有孕,老夫一探便知,而且已有三月有餘。”


    沈明軒驚歎的半天說不上話來,此刻你是淚流滿麵,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仿佛這幾日來的傷心絕望都是子虛烏有,她的孩子還活著。


    金天恩高興的送大夫離開,返回房間時便碰到沈欣楠和如大發也正匆匆向他們所住的清雅居趕去。


    沈欣楠一看到金天恩,就焦急的問道:“聽說明軒早上起來後就上吐下瀉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金天恩激動道:“爹娘,我們的孩子行在,他還活著,他沒有死。”


    “你……”沈欣楠疑惑的看著金天恩:“什麽沒有死?你把話說清楚。”


    “明軒早上起來後,就嘔吐的厲害,我便去請來大夫給她把脈,大夫說明軒肚子裏的孩子還活著。”


    “這是真的嗎?”


    見金天恩肯定的點了點頭,沈欣楠欣喜的看了眼身側的如大發早已是高興的流下了眼淚,他身手緊緊握住了如大發的手,他們的女兒有救了,他們的孫兒還活著。


    “容婆,去幫明軒熬也粥來。”沈欣楠吩咐身後的容婆,然後對金天恩道:“我們去看看明軒。”


    於是全家都向清雅居走去。


    宜蘭園中落葉黃花幽幽飄搖散落,院中、走廊裏、水池中零散的落著幾片孤零零的落葉,靜謐的空氣中混著淡淡的血腥味無人察覺。


    如意是在如芒在背的不適中醒來,她睜開睡意惺忪的眼睛,入眼的就是葉明明賊溜溜的眼睛正滴溜溜地盯著她,見她醒來,瞬間笑眼彎彎,給人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你幹嘛這麽盯著我?”如意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手撐在床上往後挪了挪,不經意間觸碰到掛在腰間的繡鸞,以為他被搶走繡鸞的記憶沒有被清除,心虛地看著葉明明,心想師兄做事向來細心,不應該這麽粗心大意的。


    葉明明看到她的樣子,噗嗤笑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不過我發現,你睡著的時候其實挺淑女的,我建議你以後還是該多多收斂自己的性子。”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還記得什麽,若是他的記憶沒有被清除,以他對顯出原身的自己的崇拜和尊敬,是絕對不會被人搶走他睹物思情的匕首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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