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夫有這般高超的醫術,被埋沒於鄉間凡塵之中不覺得可惜嗎?”


    如大夫的臉遮在麵紗之下,看不到表情,隻見麵紗動了下,幽幽的聲音傳來:“然後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來將軍府做客,跟著我放眼戰場硝煙,死傷無數,在那裏你的醫術絕對能得到更好的發揮,而且我會許諾你榮華富貴,高官榮譽,保你在九州七國醫術界獲得最高的榮譽。”


    段會堂從表麵看隻是一個略有名聲的藥鋪,可裏麵出售的都是世間罕有,功效奇特的藥材,單從這些藥材判斷,如大夫絕非等閑之輩,更別說她異於他人的醫術。


    對於經常奔赴在戰場的子墨來說,身邊有一個神醫聖手,絕對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剛才看如大夫麵對三千重金時麵不改色心不跳,毫不猶豫的收下,想來也不是什麽清高儒雅之人,能把她歸攏手下,百利而無一害。


    如大夫默了下,然後徑直離開。


    剛出門走了沒多遠就見一個士兵行色慌張的跑了過去。


    毛子榭看了眼那個士兵,轉身對如大夫悄聲道:“師父,子墨這是想用高官俸祿,榮華富貴收買你?”


    如大夫淡淡一笑:“不,她能在神女國隻手遮天靠的可不僅僅隻有兵權,還有誅心之能。”


    毛子榭一怔:“誅心?”


    如大夫點了點頭,淡淡道:“沒有人是攻無不破的人,任何人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軟肋,就像有的人貪財,有的人戀權,有的人心懷仇恨,有的人為了利益等等,隻要這些軟肋被有心之人抓到那就會變成致命的死穴,子墨是個聰明人,她懂得捕捉任何人的任何軟肋,隻要有需要便會步步為營,方寸間功進人的心裏牢牢的攥緊軟肋,直到徹底的被她握在掌心,然後任她擺布了。”


    “邪祟用的是靈術控製別人的意識,使其成為傀儡,而人用的卻是誅心,讓那些被控製的人在意識清楚的情況下,成為活傀儡。”


    毛子榭不由打了個寒戰,心也跟著突兀跳了下,一想到那種被別人攥在掌心,生不如死的痛苦,他握著藥箱的手就緊了緊。


    腦海中閃過當初血流成河,生橫遍野的村莊,他的心變得矛盾,像是被倒進了攪拌機,絞痛淩亂。


    但讓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何子墨會毫不猶豫的向他們拋出橄欖枝,難道她知道師父的弱點?


    如大夫看到毛子榭稚嫩的小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你手裏端著的是什麽嗎?”


    毛子榭奇怪道:“不就是一筆豐厚的診金嗎?”


    “那可不是普通的診金,是子墨摸我弱點的借口,我讓你收下了這筆金條,誤讓她以為我是愛財之人,沒想到她倒是心急,當下就想收買我,不過她打錯了算盤,我並不屑於什麽醫術得到更深的提高和榮華富貴。”


    看到如大夫眼中閃爍一絲無措和迷茫的神色,被風吹的微微顫抖的麵紗下蒼白的臉龐有一層揮之不去的傷感。


    跟在師父身邊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臉上有這樣的表情。


    毛子榭低聲道:“那師父的弱點是什麽呢?”


    如大夫收回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他,淡淡的笑著:“以前仇恨,不過現在變了。”


    毛子榭望著旭日微醺下,肌膚蒼白如雪,仿佛有淡淡的香藥縈繞周身,身形單薄蕭條,卻別有一番病態之美,不知不覺中失了神,直到回神,如大夫早已離開。


    “報……”


    突然,一個急促慌亂的聲音響起。


    子墨坐在地上,趴在床榻上,癡癡的望著那張望而不及,如今卻在咫尺的臉,怎麽看都看不夠,有太多千言萬語想要對他講,卻被生生打斷,她秀美微蹙,眼裏閃過一抹殺意,冷聲道:“這裏是你能進來的嗎?滾出去。”


    “對不起,將軍,卑職……”士兵抬頭對上子墨陰冷的目光,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連忙低下頭,動也不敢動。


    子墨揉了揉有些倦怠的眉宇,起身走過去,俯視著跪在腳下渾身顫抖的人,冷冷道:“說,什麽事?”


    “外麵來了個女子,自稱是扇刑司的司徒,說想要見將軍,被卑職擋在了門外,但她突然出手打傷了兩個人硬闖了進來。”


    子墨冰冷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下:“扇刑司的,知道是何人?”


    “她說她叫如意。”


    話音剛落,一隻玉手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嚇得士兵渾身一抖,腳下發軟險些摔倒,他強撐著身子大氣不敢喘一下。


    昏睡中的南宮離子不適的微皺了下眉,子墨立馬意識到了,健步跨了出去。


    是她!


    想起在神女殿時被那個女人接二兩三的挑釁就怒火燒心,從沒人敢在她麵前無理過,若不是看在百裏夙夜的麵上饒了她一命,她不知殺了多少回,沒想到了現在她還不知收斂,自己倒是送上門來。


    好,今日倒要看看她進得了這將軍府的門,還能怎麽走出去?


    秋日豔陽,烈不過半邊天。


    這些久經戰場的士兵主要拚的是視死如歸的蠻勇之氣,何況也就他們這些凡體肉胎,在如意麵前過不了幾招皆敗下陣來。


    放眼望去,將軍府院內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各個疼的嗷嗷直叫。


    躲在一旁滿臉擔憂的沈明軒,看如意停了下來,連忙跑過去,抱住她的胳膊,阻止道:“如意,不要再打了,快停下來。”


    “姐姐,這裏太危險了,你別過來,去外麵等我。”


    如意望著遠處殺氣騰騰而來的子墨,推開沈明軒,頭也不回的慢慢向前走去,堵在前麵的層層士兵各個手裏握著劍,想要阻止,卻又畏懼她的功夫,躍躍欲試不敢向前,一個個神情緊張的隨著如意向前的腳步慢慢向後退開。


    隻見一雙目光猶如充滿殺氣的目光射了過來,穿進如意星辰如海般的眸子,平靜如海,激不起任何波瀾。


    子墨手裏提著錚錚發亮的長劍,步法如風,眨眼間就站在了如意麵前,她斜眼看到麵色蒼白的沈明軒時多看了一眼,然後對著如意冷笑道:“多日不見,如意酒樓的二小姐硬闖我將軍府,還打傷我這麽多弟兄,不知所為何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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