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見施三福


    霧靄似乎也被來人的氣勢所震懾,漸漸散去,而感覺到皇城來人已近得不過三十來丈,陳司州和施三福這才微微抬起頭,這頭的角度抬得恰到好處,即可以瞄見來人的全貌,又沒有正視對方,以示尊敬,同時,府邸守衛們也都偷偷瞄著,想要一睹皇城禁軍的威風。


    來者一共六人,走在左右兩邊的有四人,每一個都是金丹期級的高手,一個個板臉肅容,步履沉穩,雖然殺氣內斂,但是那種強橫至極的氣勢卻無形的散發著,讓人戰戰兢兢。


    在州府中亦有不少金丹期級的修真者,能夠真切感受到四人的修為,那可是金丹期大圓滿境界的強者。


    雖然元嬰期修真者是上界中最強的存在,但是數量非常的少,對大部分人而言,金丹期大圓滿境界那就是頂尖的角『色』,平日也不多見。


    四人行於兩邊,顯然是充當護衛之職,正主顯然是在裏麵,中間二人,一前一後,前者是個高壯的大漢,臉上蓄著濃濃胡須,神情板直,好似泥塑似的,正是章將軍,他那一身修為更是深不可測,讓人無法『摸』清,但是顯而易見,此人無論地位還是修為都在四名禁軍護衛之上。


    眾人這時倒沒朝著元嬰境界上想,畢竟金丹期大圓滿境界修真者之間亦有不同的實力差距,二來章將軍也沒有收斂著氣息,不然元嬰境界的氣息一釋放出來,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站得穩腳的。


    在章將軍身後的,則是方陵,章將軍和他並不是直線的一前一後,而是稍微站在右邊一些,這樣便不會擋住方陵。


    此時的方陵臉上戴著黑『色』相間的麵具,身上裹著黑『色』的鬥笠大袍,將一張臉掩蓋得沒有遺漏,唯有麵具上『露』出的兩隻眼睛透著莫測的光芒,而在章將軍氣息的籠罩下,他身上的陽氣亦完全不被眾人感知。


    陳司州和施三福也都是老於世道的人,本以為那個大胡子的將領是頭頭,畢竟他那一身氣勢非身邊四名護衛相比,足見地位不俗,沒想到卻隻是個跟班,正主是後麵那個麵具人。


    無論是陳司州還是施三福,都曾經去過皇城,隻是以他們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拜見皇城六將,更沒資格覲見項武尊,所以就算當麵見到章將軍也猜不出他的身份,那方陵的身份自然就無從猜起了。


    方陵一行來到陳司州二人麵前不遠,也不給他們問候的機會,直接一抬腳就進了州府,陳司州二人哪敢怠慢,連忙跟了上去。


    方陵曾經來過州府,對這裏的道路記憶猶新,輕車熟駕的朝著殿廳方向走,待來到殿廳,並不急於在殿中上座座下,而是負手站在殿中,左右觀望了一陣,仿佛是在追憶什麽一般,章將軍跟在他身邊,四名護衛則守在殿外兩邊,威嚴赫赫,宛如神靈。


    陳司州二人站在殿外,頗有些忐忑不安,按禮節,在剛才府外的時候就該行禮拜見,隻是一時發愣居然忘了這碼子事,事實上方陵也是有意如此,沒給二人行禮的機會,現在呆在殿外,又不敢打擾來人的舉動,唯有尷尬的站著。


    最後,方陵才慢慢走到殿廳盡頭,安然坐在上座,陳司州二人沒敢入殿,直接在殿外跪了下去,拜倒在地道:“下官拜見大人。”


    “哦,這麽說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方陵慢悠悠的說道。


    陳司州恭敬的回道:“大人能有禁軍護衛而來,雖不知確切身份,但是必定位在我等之上,隻是大人派來的禁軍曾說過,大人來此地來是機密之行,所以下官自然就不敢詢問了。”


    方陵微微一笑道:“兩年不見,陳司州依舊不改這嚴謹本『色』,怪不得極南州府在你的管製下能如此太平了。”


    這話一說,陳司州迅速思考起來,想著兩年前曾經見過什麽樣的大人物,隻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兩年前,那整整一年時間可都是呆在這州府之地,上麵也沒什麽大人物來過這裏。


    看著陳司州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方陵又朝著施三福說道:“施府主也是別來無恙,隻是如今升為了判官之職,真是可喜可賀呀。”


    施三福沒料到這皇城要人會這麽跟自己說話,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遇到過這人,但是這語氣的親切讓人甚感安心,他不由心頭突喜,想到一種可能,莫非是以前這皇城要人來八珍地府暗訪過,和自己也有過接觸,隻是自己並未發覺罷了。


    施三福一向自信自己表麵工夫做得極好,想到這種可能後更是暗暗欣喜,這可真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若是能夠得到這要人提拔,說不定能夠早日坐上司州之位呢。


    他堆起笑臉,畢恭畢敬的回道:“大人過獎,下官隻是盡了應有的本分,還多靠司州大人提攜才有此機會步入州城。”


    他話中不忘拍司州的馬屁,陳司州便欣賞的瞄了他一眼,直道帶他來是正確的選擇,同時他也猜到了施三福所想的那種可能,心裏倒也放鬆了一些。


    方陵嗬嗬一笑道:“施大人你的能力我是很清楚的,在我看來,呆在州府是委屈你了,以你的能耐就算入主省城也不過是時間而已。”


    若是普通人這麽說,施三福隻當是個笑話,但是,如今說話的人可是位高權重的皇城要人,要知道,雖然武將掌握的隻是軍權,但是憑著軍權所能夠造成的影響卻是極大的,若是有這麽個後台肯幫自己,那一步登天不在話下。


    他更沒料到對方如此直接,不但誇獎自己能力過人,更點明入主省城之事,這話的意思可就深邃了,但很明顯對方對自己頗為欣賞,入主省城是什麽,那可是當上堂堂司省呐,施三福不是沒做過這種白日夢,但是他也是老謀深算的角『色』,一向都是靜待時機,如今被這皇城要人說了這番話,卻再按捺不住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的道:“大人如此稱讚,下官深感惶恐。”


    方陵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施大人不必惶恐,我所說的都是心裏話,隻是這提拔之事終歸是要一步步的來,一切就看施大人如何把握了。”


    施三福激動得老臉一紅,躬身道:“一切盡聽大人吩咐。”


    陳司州倒沒料到皇城要人對施三福如此器重,一來就點明了要提拔他,這倒讓他顯得頗為尷尬,不過,既然對方會提拔施三福,按照剛才嘉獎自己的話,或許自己也有被提升的機會也不一定。


    雖然尚不知道來人的具體身份如何,但是就憑著他身邊這幾名護衛和那個威風凜凜,深不可測的大漢,便可以猜出這戴著麵具的男子地位絕對不小,他所說出來的話自然分量不會輕。


    方陵微微一笑,又朝著施三福說道:“說了這麽久的話,莫非施大人就沒有聽出我究竟是誰?你我可不止是有一麵之緣呀。”


    “這……”施三福愣了愣,腦海裏迅速的回憶著兩年前所經曆的一切,所遇見的人,隻是怎麽想都想也琢磨不出頭緒來,一時間焦頭爛額。


    方陵聲音微微抬高了些,故意說道:“哎呀,看來施大人是貴人多忘事呀,你我之間如此有緣,你卻忘得一幹二淨,這可真是……”


    他話音拖得長長的,也不說完,但是失望之『色』已經很明顯了,施三福更是心頭焦急惶恐,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踏上司省之路的快捷,他真想狠狠拍拍自己腦袋,好把記憶全都抖出來,找到可能接觸過這皇城要人的回憶,若是惹了這人不高興,隻怕這條路就要從此斷掉,畢竟那也隻是對方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事情。


    官官相護,是官場最常見的風氣,這地府上界也不例外,陳司州很清楚,若是施三福真坐上司省之位,飛黃騰達,對自己也有莫大的好處,畢竟自己有提拔他的恩情,如今見他一籌莫展,快到痛失良機,便鬥膽打著圓場道:“大人,施判官並非記不得,隻是千頭萬緒,一時間難以判斷,不如大人就給他一點線索提醒一下,也讓這猜謎更有趣味一些?”


    施三福感激的望了陳司州一眼,但是卻不敢有絲毫分神,依舊絞盡腦汁的想著,以至於額頭上滲透出大顆大顆的汗滴,同時等待著皇城要人的決斷。


    方陵並未立刻回答陳司州的話,而是等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聽陳司州這麽一說,我倒真有些難為施大人了,也是,這南方前線本就是事情龐雜,身居判官之職也的確有諸多事務要處理。好吧,那我就給你一點線索好了。”


    “多謝大人恩典!”施三福大鬆了口氣,感激涕零的拜道。


    方陵『摸』『摸』下巴,沉『吟』一下道:“讓你想起你我相遇的線索倒是很多,那我就取最有意思的一個好了……”


    施三福是把耳朵都豎了起來,生怕聽漏了似的,然後便聽到這皇城要人口中吐出三個字——雙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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