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門主交鋒


    耿青雲拱拱手道:“那還得要請司徒兄多多請教才是。”


    司徒飛笑了笑,目光落到黃婉身上,說道:“請教不敢當,不過要想成為一線的大門派,有些事情就要懂得有所取舍才行。”


    黃婉柳眉微蹙,朝著耿青雲望去,耿青雲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不必擔心,然後說道:“司徒兄這話說得在下有點糊塗了,還請明示。”


    司徒飛明知道耿青雲是裝糊塗,但也並不揭穿,而是放下玉杯,正了正臉『色』說道:“今日耿兄請我過來,無非就是為了宋兄和你義妹門派之間的那點小衝突,其實這種事情並不是多大一個事。”


    黃婉本『性』溫柔善良,但不代表就能夠坐視本門門人受欺負,聽到司徒飛如此輕描淡寫的將衝突形容成一件小事,她頓時怒上心頭,冷笑道:“司徒門主真會大事化小,當日我門中姐妹十數人為了擒獲短尾金『毛』虎有幾人都受了重傷,大家如此拚命就是為了獵取這凶獸,沒想到魂悸教的人從中橫『插』一腳,搶走了凶獸,姐妹們想要討個公道,竟然還被他們打傷,如此蠻橫無理,肆意掠奪,這豈是正道所為,這豈是名門正派做的事情?”


    司徒飛還未說話,魂悸教教主宋展之已發出一聲怪笑,說道:“黃門主真是誤會了我們門人的好意,那短尾金『毛』虎豈是那麽容易被擒下的凶獸?此獸五百年一生,凶猛無比,乃是虎中王者,本門長老們是擔心你們不敵,所以才出手相助罷了。”


    “這麽說他們倒是一番好意了,既然是好意,那擒下凶獸為何又要將我門中姐妹打傷呢?不是應該將凶獸分一部分給我們嗎?”黃婉說道。


    宋展之咧嘴一笑道:“黃門主,這凶獸沒死之前,是無主之物,但死在本門長老的手裏,那就是本門擒獲之物,雖然之前你們打傷了它,但是那不過是白作工罷了,真正給予重創的是本門中人。所以說,這金『毛』虎該如何分配是本門的事情,貴門中人還想搶奪,那本門自然就要還擊了,隻是傷了你們的人,又沒有鬧出人命來,你該感到慶幸才對。”


    方陵暗暗冷笑一聲,這宋展之還真會狡辯,欺負了人還說成是仗義相助,居然能成為正道門派的一門之主,可見這修真界已混『亂』到了何種地步。


    黃婉悲憤的叫道:“宋教主的口才真是了得,這麽說來,倒是我們的不對了!義兄,你說這事該怎麽辦?莫非就讓本門的姐妹吃了這啞巴虧不成?”


    話鋒一轉,重心又落到了耿青雲身上。


    耿青雲便朝著司徒飛說道:“司徒兄,宋教主這一席話隻怕站不住腳,即是無主之物,傷了它也是功勞,即是功勞便應有慰勞,這金『毛』虎應有一部分該給予煙霞門。”


    眾人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司徒飛身上,司徒飛哈哈大笑道:“耿兄呀,這件事情我一數落了宋教主,確實司徒兄和黃門主都說得對,斬殺金『毛』虎的功勞的確有煙霞門的一份。宋門主,還不將東西拿出來,還有,要給煙霞門打傷的長老們賠禮道歉,咱們畢竟是正道大門派,絕不能做出這些有損顏麵的下作事情來。”


    司徒飛後麵幾句話那是神『色』嚴厲,頗有訓斥之意,眾人看在眼裏,紛紛頷首稱道,都認為這南鬥門的門主並不象傳聞中的那麽霸道,還頗為講理,或許是和耿宗主有過一麵之緣的關係。


    不過,方陵卻看見司徒飛眼神中透『露』出的狡黠,他便知道隻怕這事情不會這麽簡單,而象裴東升這樣的明眼人,表情也沒有一點的輕鬆。


    宋展之象是受了教育,規規矩矩的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物,朝著黃婉一躬,一副誠懇的態度道:“在下的門人有失禮之處,還請黃門主見諒。”


    聽了司徒飛的話,見宋展之又道歉,黃婉的臉上稍微神『色』緩和了一些,她也很清楚不可咄咄『逼』人的道理,隻要能夠討回公道,大家同為正道,有的小事情倒也不需要多加計較。


    然而,當她看到宋展之手中之物時,目光中頓時火氣暴滿,不止是她,耿青雲等人亦是臉『色』紛紛一變,隻因為宋展之手中所呈之物豁然是一條老虎尾巴。


    短尾金『毛』虎全身是寶,惟獨這尾巴效用最低,隻能用來燉湯,起到一小點滋補的作用。


    宋展之居然拿虎尾賠禮,這分明就是一種侮辱,也就是說,煙霞門眾人的功勞隻配得到這根虎尾而已!這不僅是在黃婉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更是在耿青雲和眾多長老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司徒飛的態度哪裏是誠懇,分明就是在赤『裸』『裸』的侮辱,長風宗上下震怒。


    裴東升臉『色』一沉,重重一哼道:“宋教主這份謝禮可真是夠‘大’呀!”


    宋展之並不畏懼這強硬派的首腦,微微一笑道:“裴長老太過獎了,這虎尾雖然作用不大,但是卻極有紀念意義,雖然那金『毛』虎的虎頭掛在本教的獸牆上展覽,但是有這短尾在,也代表你們煙霞門也曾經有過殺虎的功勞。當然,隻要咱們不透『露』出去,誰也不知道你們隻是將那頭老虎打傷了而已,真正取它命的還是我魂悸教的人。”


    一臉笑意,卻透著深深奚落,黃婉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耿青雲亦聲音一冷,朝著司徒飛說道:“司徒兄如此縱容同盟門派,實在有損南鬥門的威名,本宗主亦不會眼睜睜看著煙霞門受此侮辱!”


    司徒飛眼中含過一絲凜冽,悠然一笑道:“耿兄言重了吧,人和人不一樣,各有各的分量,在殺虎之事中,煙霞門所做的一切隻配得到這條虎尾,所以將虎尾送給她們,我倒覺得沒什麽不對!”


    話一挑明,氣氛立刻緊張起來,耿青雲雖是中間派,但亦有維護本門尊嚴的重任,更何況黃婉還是他的義妹,如今南鬥門擺明了強硬態度,他自然也不能任由著對方放肆。


    耿青雲冷冷說道:“我義妹前陣子曾前往過魂悸教一趟,就此事和宋教主磋商,宋教主似乎說過一句話,日後將要把虎瑟穀一帶納入門派領地,不知有無此事?”


    比起兩門派門人之間的衝突,這劃地分界之事更是重要千倍,耿青雲將這事情提出來,顯然是要撕破臉皮,把話說明白。


    司徒飛並未被耿青雲氣勢所壓,依舊是氣定神閑,淡淡笑道:“虎瑟穀本就是無主之地,如今魂悸教的人數已達到大門派的標準,擴張地盤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虎瑟穀是個凶地,有魂悸教幫忙管理,日後裏麵的凶獸便不會跑到煙霞門中來搗『亂』,對煙霞門也是大好事一件呀。”


    看著他那一副好心人的樣子,眾人隻覺得這家夥真是用心險惡,煙霞門的地界和虎瑟穀不過是一江之隔,若侵吞了虎瑟穀,不就等於把地界擴展到了煙霞門的門口嗎?


    耿青雲沉聲說道:“自古以來,任何一個相鄰的門派之間都有著一塊中立地,以防止兩個門派領地相接,發生不必要的麻煩,而且,縱然其中一方要擴張地盤,那也是朝著中立地以外的區域擴張,從來沒有朝著中立地擴張的事情。”


    司徒飛含笑道:“耿兄呀,所謂規矩就是不破不立,這些稱年規矩都有幾十萬年了,早就該廢除了。本人也是一個十分公正的人,要不這樣吧,這虎瑟穀呢,魂悸教就暫時不占,交給煙霞門如何?”


    宋展之邪暗含諷刺的道:“是啊,本教可是大氣得很,煙霞門就算占了虎瑟穀,把地界挨著本教,本教上上下下也毫無怨言。”


    這一招明顯是以退為進,誰都知道,煙霞門的實力還不足以占領虎瑟穀,那地方本就是個險地,凶獸諸多,要想把那地方納入地界,需要耗費相當多的人力才行。


    司徒飛明知道煙霞門沒這個實力,卻偏偏提出這樣的建議,明顯就是有意刁難。


    耿青雲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司徒飛更是看清他的臉『色』,嗬嗬笑道:“耿兄,我們可是做了很大的讓步呀,要不幹脆這樣,你若是擔心煙霞門管理不了這虎瑟穀,不如就將你們長風宗的門人派過去駐守如何?我相信宋教主應該也不會介意的。”


    宋展之哈哈大笑道:“當然不會介意,能夠和長風宗的長老們做鄰居,本教上上下下絕對是齊聲歡迎,說不定有時間就會來找長老們討教幾招,切磋一下法門,大家共同進步,共同維護正道和平,這是何等美事,何等幸事呀。”


    司徒飛和宋展之一唱一和,說得耿青雲臉『色』微變,如果真派出長風宗的長老到盟派地界去,難免惹來風言風語,畢竟同盟下的門派和同盟下門派之爭,若是長風宗這麽一『插』足,必定讓南鬥門有了『插』足的口實,這話是好聽,但分明就是一個陷阱。


    耿青雲眉頭浮起黑線,從剛開始的笑談到現在的僵持,事情是急轉直下,如果找不到方法解決虎瑟穀的問題,魂悸教一旦占領此地,日後煙霞門將會麵臨的衝突絕對會越來越多,但是,看司徒飛如此強硬的態度,若是衝突爆發,那處理起來也將十分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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