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周圍東西南北的方位,黃朝在一片玉米地裏徘徊了將近四十多分鍾才走出去,沿著田埂路走了二十多分鍾,黃朝終於找到了一處村落。在村子裏租了一輛拖拉機,前往就近的縣城。


    到了縣城,黃朝才知道,他距離沈陽桃仙機場有著相當的一段距離。檢查了一下身上,好在錢包沒丟,但飛機顯然是趕不上了。於是黃朝就打了一個電話給李義山和泰成,這兩個人下車之後也是一頭鑽進了玉米地裏麵,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便打通了泰成的電話。電話中黃朝得知,泰成和李義山兩個人已經趕到了機場。隻是因為黃朝沒跟上來,所以他們也沒有登機,錯過了飛機。


    黃朝看了一眼身上的那把銀色的左輪槍,想了一下,就算現在登機這些東西也肯定不能帶上飛機。於是便對李義山他們兩個人說道:“你們先不要急著上飛機,在機場附近找一家酒店先住下,不用多豪華,咱們都不是啥富二代,能睡覺洗澡就可以了,越低調越好,我隨後就到。”


    泰成嗯了一聲,沒多說別的便掛掉了電話。黃朝在縣城裏麵轉悠了一下,和一輛黑車談好了一個價錢,花了五十多塊趕到了機場附近。在半路的時候接到了泰成的短信,他們兩個人已經在一家快捷酒店租住了一間房。


    下了車,黃朝付完錢,便直接進了房間。


    “這也算是劫後餘生了吧。”進了門,李義山剛洗完澡出來。黃朝他們三個人都是鑽過玉米地的,這個時節,雖然天氣並不是特備的熱,但是玉米地裏的溫度要比外麵的溫度高出許多。


    黃朝他們三個人在玉米地亂跑一通之後,很快的身上便汗流浹背,泥水和汗水混合起來,渾身非常的不舒服。


    泰成很聰明的在上賓館之前,在機場候機廳裏麵隨便挑了幾件衣服,因為是在機場買的,所以難看價格還挺貴。


    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幹淨清爽的衣服,黃朝整個人的心情也變得平穩起來。隨後三個人下樓,在機場附近的一家飯店,隨便點了三個菜,吃喝了一點。黃朝吃的算是最多的了,因為之前和那白臉男人的一場惡戰,尤其是躲避那銀白色左輪槍發出的子彈,黃朝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和能量。


    三個人坐在一起,光黃朝一根人就啃掉了三根大醬棒骨,四碗米飯。桌子上的那些殺豬菜,就更別提了。吃完之後三個人肚子滾圓,李義山主動問起來了黃朝在高速上麵的情況。


    黃朝也沒有隱瞞,將自己所見所聞,全部告訴給了李義山。


    李義山聽完之後,也覺得奇怪。尤其是聽到那人上下四顆犬牙之後,眉頭更是緊鎖了起來,擰成了一個川字。


    “你剛才說撿來了幾發那左輪槍裏打出來的子彈,是嗎?”


    黃朝點了點頭,道:“這把左輪槍也奇怪的緊,子彈殺傷力巨大!從後車廂射進去,竟然能擊穿駕駛座的儀表盤和擋風玻璃。”


    黃朝說這,便把手裏的從那小白臉那裏奪過來的銀白色左輪槍遞給了李義山。


    “就是這把槍,這上麵還有一些古怪的紋路,看不懂是什麽,流水線條,但我覺得像是...某種我不知道的符文。”


    李義山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結果那把左輪槍,握在手中,反複觀察了起來。他時而握著槍柄,舉起槍,眼鏡和準心三點成一線,時而打開轉輪,用鼻子去細聞上麵。黃朝不知道這有什麽好聞的,上麵除了純粹的火藥殘留的味道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味道了。


    “這把槍是純白銀打造的,就算不是一把槍,溶化成純粹的白銀塊,其精密度高的驚人,所以就算是一塊單純的白銀錠賣出去也是價格不菲。隻不過,這把槍的價值並不是他材質的本身。”


    李義山說著,一隻手托著槍柄,另外一隻手打開轉輪。那轉輪轉動起來,金屬碰撞發出的哢噠哢噠的清脆聲響,以及軸承轉動的時候發出來的金屬摩擦的聲音,聽上去就充滿了質感。


    “你用手來摸一下準心。”李義山說著,將槍身上的準心對準了黃朝。黃朝也沒多想,舉起手指頭便從準心上扣了一下。


    結果當手指頭觸摸到準心的時候,黃朝便立刻感覺到了一種溫潤粘膩的感覺在自己的指尖上。隨後他伸出手指頭一看,便看到手指上一層黃色的油脂緊緊的將自己的手指包裹了起來。


    手指撚動,那油脂粘合的感覺很強烈。


    “你聞聞,什麽味道。”李義山舉著槍,將準心對準自己的鼻子,他也細細的聞了聞。


    黃朝照葫蘆畫瓢,伸出手指來放在自己的鼻子前。立刻他就能夠感覺到手指尖一股奇香傳來。這種香味,厚重通透,聞上去有些像是油渣,又像是羊油。但仔細去聞,有更像是某種不


    知名的香料。


    “這什麽味道?”黃朝看著李義山,大國士一臉神秘自信的微笑,顯然這家夥應該知道這香味的來曆。


    “這是耶路撒冷聖油,品級很高,你聞到的味道應該是肉桂的香味。”李義山說著,放下手槍,繼續說道:“基督教普遍喜歡使用聖油,很多時候是慕道者的聖洗所用,當然東正教也存在聖油的說法。”


    “基督教?”黃朝愣了一下,滿腦子的不解。這把槍怎麽就和基督教扯上關係了?隨後他指向槍身上麵的紋路,說道:“那麽這個紋路?”


    “這紋路來自於舊約,意思為奶和蜜汁之地,今天的死海和約旦一代。這些刻痕的確是符篆,記載的是拯救猶太奴隸,並且撰寫舊約聖經前五本的猶太人先知摩西。”


    黃朝搖了搖頭,道:“你說的太玄乎了,這把槍居然這麽多門道?”


    “是啊,這把槍上麵的玄妙的地方有很多。我想把它拆開看看。”李義山說這,手已經放在了轉輪上麵,一隻手扣在扳機附近,說話就要把那把槍給拆卸開來。黃朝知道攔不住李義山,也就幹脆任由他去了。


    李義山不含糊,三下五除二便把整把左輪槍能拆開的地方全給拆開了,每一個部件,細節他都照顧的麵麵俱到。如果不說,很難相信,李義山能夠這麽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文弱國士,居然對槍械有著這麽透徹的研究。


    “這把左輪槍的子彈容量是六發子彈,但你仔細看這些轉輪內部儲存子彈的彈夾,你再看這些痕跡。”李義山說著,從懷裏取出來了一個精致小巧的放大鏡。黃朝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連這種東西都是隨身攜帶的。


    拿過放大鏡,對準左輪槍,黃朝仔細看了起來。那把左輪槍的轉輪附近,果然有所發現。


    “這槍身通體銀白色,製作的材料大部分結構全部都是白銀。但是為了保證子彈出膛的速度,以及考慮到子彈出膛後的溫度以及磨損程度,內部全部用於一些專業槍械的鋼製材料。”


    李義山分析者,拿出一根剛從飯店吃飯順手牽羊帶出來的牙簽,指向那左輪槍轉輪的一側,說道:“你看這裏,順著那根牙簽指向的地方,黃朝果然找到了李義山所指的地方。”


    在那槍膛的內環深處,果然有一絲絲不仔細去觀察,很難察覺看的到的細紋。那些細紋通體金色,燈光下,閃動著奪目的光彩。黃朝仔細看去的時候,立刻便感覺到了一團靈氣附著在那細紋上麵。


    隻是這些靈氣像是一個桀驁不馴的野馬一樣,黃朝剛想嚐試著去試探一番,卻突然感覺到的是兩股靈氣相遇之後,產生出來的劇烈碰撞!


    這種感覺就像是水火不容一般,黃朝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些金絲銘文,便立刻感覺到了心頭一陣悸動!


    “好家夥,這把槍上麵的細紋是拿什麽刻出來的,居然有這麽豐富的靈氣波動。”


    李義山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道:“我不敢確定,但是你看,這些細紋的下麵,在扳機,槍管的裏麵全部都是一些希伯來文的分支,也就是閃文,這是一種很古老的文字。全世界能夠翻譯出來的人也沒幾個。但是如果按照你這麽說,這把槍內部的這些看不到的文字和流線型的線條,很有可能是某種符文!”


    黃朝聽到這話,眯起眼睛,仔細的看著麵前被拆卸散亂的左輪槍的零件,他突然心裏想到了什麽。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小白臉握槍的時候,手上戴著一副鼴鼠皮的手套,這東西也很少見啊,最起碼現代社會沒多少人帶這種手套。”


    李義山聽到這話,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也想到了什麽。


    “黃朝你說你手裏找到了一些這把左輪槍的彈殼和彈頭是嗎?”


    黃朝點了點頭,道:“沒錯啊,我手裏的確有他手裏的彈殼和彈頭。”


    李義山道:“拿出來,我看看。”


    黃朝沒有多想,直接從懷裏取出了那些子彈和彈殼,交給了李義山。


    結果子彈,李義山沒有多想,卻小心翼翼的看著那些彈殼和彈頭,時不時還湊到鼻子前聞聞。


    “這些子彈的殺傷力很大,不,確切的說是大的驚人。而且,那個小白臉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但手臂力量驚人,而且會甩槍,子彈運行軌跡很詭異,如果不是我身法躲閃的快,足夠及時,恐怕身上早就留下一個血窟窿了。”


    李義山放下手裏的子彈,點了點頭,道:“黃朝,你的確命很大。”


    黃朝一愣,道:“這話怎麽說?”


    李義山取出一枚彈頭,放在黃朝的麵前,道:“你看著發彈頭,彈頭的前段有一處明顯的凹痕,你知道這個凹痕有什麽用嗎?”


    李義山看著那凹痕,突然眉頭一皺。因為小六子


    和遊興是一個槍癡,以前倆人見麵經常聊天的內容總離不開槍械,所以黃朝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一些。


    “這個凹痕是塗抹毒藥的!”黃朝說這,抓起那一枚彈頭,放在了鼻子前,仔細聞了起來。


    這子彈上麵除了有一種火藥焦灼的刺鼻氣味之外,還有一種奇怪的氣味,黃朝說不上來。不像是單純金屬的腥味,更像是某種腐爛的味道。黃朝確信那是某種毒藥,因為聞第一口的時候,便感覺到了腦袋一陣疼痛和眩暈。


    緊跟著一股涼意從自己的後脊梁直竄頭頂,整個人渾身一個機靈,汗毛倒立,冷汗順著皮膚就往外滲出來。


    “這是什麽毒藥?”黃朝看著那枚子彈,心裏怒火四起!


    殺人的方法有許多,但給子彈抹毒藥這種陰毒的方法,黃朝還是第一次見。


    “這也不算是毒藥,因為這種毒藥本身就不算特別的稀少,很多人都能搞得到。”李義山放下子彈,取出來了一罐木糖醇口香糖的塑料小罐子,將子彈全部扔了進去。


    “不是毒藥?那是什麽?”


    “是瘋狗涎水的提煉物,這種東西很普遍。一般在一些養殖場裏的瘋狗身上都可以找到,一般是瘋狗的血液,口水,腦分泌物的提煉物。”李義山說到此處,也突然陰測測的笑了起來:“狂犬病你知道吧,致死率極高,幾乎是百分之百。這毒液一旦入侵到你的皮膚,一般你不會想得到,時間長了,過了潛伏期,你連打預防針的機會都沒有。潛伏期一旦過去,那就是死路一條!”


    李義山說完這些話,黃朝立刻感覺到了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一樣!這種恐懼來自於無聲無息的死亡!


    人類已知的病毒有很多,如果是某種劇毒毒蛇的毒液,黃朝心理尚且還能接受。因為一般毒蛇,大一點的醫院都會有抗毒血清。


    但如果是狂犬病病毒,這種病毒是有潛伏期的。而且那個小白臉在子彈上麵塗抹的全部都是精密的提煉物,如果剛才黃朝和那個小白臉惡鬥的時候,稍微有一星半點的差池,慢一步,或者身法出錯一丁點,那麽一旦被這個子彈擊中。


    就算不死,黃朝事後肯定會以普通槍傷處理傷勢,根本不會想得到這上麵會有什麽狂犬病毒液。


    “靠。”饒是黃朝知道了這個結論之後,也不由的抹了一把冷汗。彈頭塗抹毒藥的事情很正常,刺客喜歡在子彈上塗抹劇毒毒藥,為的就是讓目標死的徹底。


    “你還真是寧王眼裏的那顆最容不下的沙子,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啊。”李義山嘲笑黃朝說道。


    而黃朝則白了李義山一眼,道:”你以為我死了,寧王就不殺你嗎?“


    “這倒也是。”李義山撓了撓後腦勺,笑了笑。


    “嗯,等會,這是什麽?”突然李義山又有所發現。


    他看著桌子上手槍的金屬握柄,拿了起來,透著光線,他對黃朝說道:“你看著槍托上麵的符號,你認識不認識?”


    黃朝愣了一下,心說,這槍托上麵的符號他怎麽會認識?


    便拿起來一看,在陽光的照耀下,槍托上的暗紋立刻凸顯了出來!隻是那一顯示,黃朝整個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槍托的內部,有兩處標誌性的符號!


    一個符號呈現出三角形,黃朝已經並不陌生了。圓規和直尺,那是共濟會的標誌!另外一種符號,就比較隱晦了!


    類似於道家的八卦五行,隻是那是一個六角星圖,六個角分上端的文字,和李義山所說的那種希伯來文的閃語文字如出一轍!


    “黃朝,或許我知道你遇見的人是誰了!”李義山看著那槍柄,一臉木然的表情,火速的收拾起來自己的背包,道:“準備一下,我們立刻返回京城。你給京城那邊立刻通電話,讓他們著手準備,我們一到京城,立刻前往聖赫勒拿島!”


    黃朝皺起眉頭,一把抓住李義山道:“你先說,你到底想到了什麽?”


    說實在的,黃茶還是很相信這個大國士的,李義山這個人,雖然性格方麵有些遊戲人間,但最起碼也算是見多識廣,沒有辱沒國士無雙的美名。他這麽著急,或者說心理產生了這種危機感,證明李義山預料到或者想到了什麽。


    “好,黃朝,我就告訴你,這把槍的來曆吧!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們去聖赫勒拿島的這段路程,肯定不太平!”


    黃朝皺起眉頭,道:“這些還用你廢話,老子難道不知道寧王也盯著那個島呢嗎?”


    李義山吞了一口口水,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告訴你,今天和你交手的蒼白男人,很有可能是梵蒂岡教廷內,一小撮祭獻黑暗的神職人員和共濟會雙重身份的牧師,而這把槍有一個名字叫——該隱的銀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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