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平等?不,這從來都隻是一個美好的幻想,在《道》中,這一點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道》中,該如何分辨npc和玩家?術士很簡單就能分辨,召喚一下遊戲係統,目標的情況就能一清二楚地展現出來。


    賊就有點小麻煩,但也隻是小麻煩而已,有一個專門的萬金油賊術用來分辨,那就是‘天眼術’。


    這是一個賊必備的術,用來查詢玩家陽壽,分辨是否是npc,甚至查詢對方的命格,都是無往而不利。


    比如蘇恪眼前這個過路的騎馬男子,就是一個npc。


    陽壽可以理解。那遊戲中為何要設置人形的npc呢?


    這就得先從命格說起。


    《道》中有俗語: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命格就是一個人一生富貴的情況。有人一輩子都是乞丐,那命格自然是低賤無比。有人一出生就是太子,長大以後就繼承皇位成為一國皇帝,命格自然是貴不可言。


    這命格什麽來決定?大概就在‘富貴在天’的天字上,這個天不是遊戲係統,而是天庭,即遊戲公司。


    想要什麽樣的命格,進入遊戲前,多交晶幣就行了。一個能繼承大國皇位的皇子,比如大魏這樣的大國,起價五十萬晶幣。


    蘇恪一直就是術士,而且還是普通術士,接的活都是和普通玩家打交道,對命格一說不是特別敏感,但現在,當他看到這個npc的時候,他就感覺情況不對。


    打開天眼術,蘇恪沉下心神,細細觀察自己的肉身,一開始,這肉身和普通玩家並無明顯的不同,但隨著蘇恪心神漸漸沉靜,一股極淡極淡的光輝浮了出來。


    這光輝顏色大致是紅色,隱隱還有一股黃意,蘇恪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在虛擬網絡上看過的消息:‘命格由賤而貴,其氣分別為黑、灰、白、紅、黃、青、紫。白氣為黎民百姓,若為紅色,則必為官身,若還有一絲黃意,一縣父母也有可能啊。”


    ‘沒想到這王守仁以後還會當官,那他肯定會中舉啊,甚至會成為進士,那肯定會有幾個死忠。’


    除非機緣巧合,否則玩家基本不會成為另一個玩家的死忠,而遊戲係統講求自由意誌,也絕不會引導玩家去成為另一個玩家的奴仆。


    但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一個普通人想要成事,沒個幫手怎麽行呢?


    怎麽辦呢?所以就有了人形npc。


    這些人形npc最大一個特點就是‘忠’,他們的出現就是為了那些命格高貴的人服務,助他們成事的。


    所以,在《道》中,如果一個玩家有一兩個對你好的一塌糊塗的死忠,那這玩家絕對是有福氣的。


    一般情況下,賊基本不會去碰這種有福氣的玩家,因為幹係太大了,容易被關注。


    ‘啊呀,還是太急了一點,還是沒經驗......算了算了,都已經附身了,辦完事再退吧。’蘇恪有些懊惱。


    這時,那npc已經發現了路上的異狀,馬蹄聲變急,小跑著趕過來。


    隨著對方的接近,蘇恪看清了對方的模樣,這人大概二十五六歲,身材壯實,麵相忠厚,眼神淳樸,讓人一看就感覺到安心。


    他臉上有風霜之色,顯然已經趕路很久,身上穿著普通人家穿著的麻布短袍,胯下騎著一匹瘦弱的棗紅馬,他先看到毀損的馬車,然後就看到一旁靠樹半躺著的蘇恪。


    蘇恪這肉身是秀才,身上一襲材質上好的青衫,麵容白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這人驚地‘哎呀’一聲,急忙跳下馬背,大步衝過來,衝了幾步,他又拍了拍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麽,大跨步回返到棗紅馬邊上,從馬背上刮著的行囊中快速掏摸,拿出了個小瓷瓶,這才重新走過來。


    到了蘇恪跟前,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蘇恪的鼻息,口中道了聲:“萬幸!”


    他果斷伸手撕開蘇恪肚皮上的衣服,露出傷口,然後擰開小瓷瓶的木塞,輕輕往傷口上倒。


    似乎有粉末落下來,落在傷口上,蘇恪感到了絲絲涼意,傷口上那火辣辣的疼痛頓時減輕許多:‘應該是金創藥之類的東西,這npc倒準備的齊全。’


    沒猜錯的話,這個npc應該是給這個王守仁準備的一個追隨者。當然,對方最後會不會追隨王守仁,得看王守仁自己的表現。


    《道》這遊戲雖然有命格,但這也不是絕對的,命格隻決定你這輩子的人生底限,但上限在哪,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也有王侯之命當最後卻兵敗被俘,一輩子當俘虜的,比如三國時的劉禪就是如此。但他雖然被俘,但也是一輩子衣食無憂,得了善終,下限擺在那呢。


    這漢子在傷口上倒上藥粉,又撕下蘇恪內衫上的幹淨布條,綁緊了傷口,手法很是熟練,等處理完了,他輕輕將蘇恪的身體扛起來,放在了自己的瘦馬上固定好,然後就馱著一路走。


    一邊走,這人一邊自言自語。


    “算你小子運氣好,碰見我馬三,要不然今夜你就得喂了野狼去。”


    “也不知你小子是積德呢還是報應,說積德吧,這又遭了賊吧。說報應吧,還能留一條命,還能被我馬三碰上。也就我馬三藝高人膽大,不怕人報複,敢救你。”


    “哎,我說你小子可要撐住啊,別讓我白白好心一場。”


    “......”


    就這麽一路說著,走了大概十多裏路,前麵出現了一個小村子,馬三嘿嘿一笑:“終於到家嘍。”


    他走到蘇恪身邊,又伸手探了探鼻息,蘇恪也適時讓鼻息變得粗大些,這馬三就笑起來,輕輕拍了拍蘇恪的胳膊,聲音滿是欣慰:“得嘞您這位爺,這鬼門關算是過了。”


    他的嗓音聽起來很是沉厚,天生就給人一種可靠憨實的感覺,屬於那種有點本事,平時很老實做人,但一被欺負就會炸毛犯倔的實在人。


    這樣的人,實在是追隨者的好人選。


    馬三牽著馬兒進了小村,到了一間木屋前停了下來,這木屋的正屋裏還有火光,顯然裏麵的人還在等著他回家。


    “婆娘,快出來幫忙,今天有點兒麻煩事。”馬三喊了一聲,同時牽著馬進了小院。


    “咋了?”木屋門立刻開了,一個身材微胖,模樣普通的女人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自然,這女人也是npc。


    她一下看到了馬背上的蘇恪,同時看到了他身上的血,驚地‘呀’地一聲叫起來。


    “當家的,你傷人啦?”


    “嚷嚷啥?撕了你那張破嘴!這人遭賊了,躺在路邊,還有一口氣。我碰上了,難道還能見死不救?”馬三伸手將蘇恪從馬背上扛下來。


    他婆娘一聽不是自己當家闖禍,也就放了心,嘟囔了一句:“現在越發不太平了,哎。”


    說著她就過來幫忙。


    “娃兒睡啦?”馬三輕輕問。


    “睡啦。臨睡還念叨你答應給他做的竹蜻蜓哩。”


    “這小兔崽子,好好好,趕明兒就給他削個。你別在這瞎忙了,快去煮個小米粥,稀一點,我估摸他也快醒了,弄點稀粥給他潤潤腸子。”


    “哎,好。”這女人就轉身進廚房忙去了。


    馬三扛著蘇恪進了房間,把他安置在自己臥房上,隨後也轉身出去,蘇恪聽到院門開關和遠去的腳步聲,估摸著這馬三應該是去請村裏的郎中去了。


    過了大約小半時辰,門外傳來說話聲,不一會兒,一個頭發華白的老頭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馬三,他身上還多了個藥箱子。


    這老頭就是郎中,給蘇恪看了下傷口,又診了下脈,點頭讚道:“你救治的及時,他這條命應該算是保住了。”


    他開了幾副補氣生肌的藥,然後就走了。


    這時候,蘇恪知道自己該醒了,便緩緩睜開眼睛,口中輕輕咳嗽了幾聲,作勢要起床。


    馬三一直看著他呢,見狀急忙走過來,伸出手將他按住:“小哥,可別亂動,小心傷口迸開!”


    蘇恪一臉‘焦急’,揮手亂撥:“你別攔我,我娘子被擄走了,我要去救他!”


    如果是王守仁本人,以他們夫妻恩愛,大抵也是這個反應吧。


    一聽這話,馬三就重重拍了下大腿,同仇敵愾:“這幫狗東西,真是作孽!小哥,不過你還是不能亂動,須安養一夜。’


    蘇恪見掙紮不脫,便雙眼垂淚:“我心如油煎,如何躺的住?”


    馬三見他模樣,沉默,好一會兒,他長長歎氣:“唉,救人就到底!這樣吧,我去給你打聽。明早一定給你帶消息回來!”


    蘇恪一怔,不由看了眼馬三,這人趕了一天路,已經是一臉疲累,救了他一命還不說,現在竟然願意為他這個陌生人去賊窩打聽消息,而且蘇恪能看出他心中的猶豫掙紮,他其實不大願意去,他最終還是這麽選擇了,或許隻是出於一種義憤。


    這樣的人,實在是值得一交。


    ‘這npc值得收留。王兄,我就替你留下了。’蘇恪緊握馬三的手,承諾:“兄台,你的恩情我記住了。此事不管成敗,我願與你結為異姓兄弟!”


    這麽一說,馬三也十分動容,站起身對蘇恪抱拳:“小哥,我做此事乃出於義憤,兄弟的事不要再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物,承蒙你看的起,我馬三必不負所托!”


    說完,他轉身出了房間,屋外傳來他婆娘的聲音,似乎不願意,馬三哼了聲:“婦道人家,懂個什麽!”


    屋外靜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馬蹄聲起,馬三已騎著瘦馬出發了。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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