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臻略微吃了一驚，隨後眼睛裏又浮現出點柔和的笑意來。
他清楚的能感覺到，程青嶼自從昨晚答應跟他試試在一起後，態度慢慢的轉變，舉手投足之間開始展現一些親密。
想到這裏，顧臻眉眼微彎，回握住程青嶼的手掌，安心的往前走。
由於今天來往的人流比較多，再加上深秋季節大部分人出門都穿上了長袖外套，兩者掩飾下，他們拉在一起的手也沒被發現。
快要出了擁擠的人群，顧臻顧忌著程青嶼的演員身份，特別是下個月程青嶼還有電影節要參加的情況下，怕被人拍到照片，對程青嶼有不好影響。
他慢慢抽出了手，低聲在程青嶼耳邊說：“該放手了，”他解釋道，“我怕被人拍到照片對你影響不好。”
程青嶼眼神微動，下一瞬，眼底帶起一點柔和的笑意。
“聽你的。”
他順勢抽出手，在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張折的整整齊齊的紙條遞給顧臻，示意對方看看。
“我列了單子，幫我看看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顧臻輕輕的“嗯”了一聲，接過單子看起來，發現程青嶼寫得極為有條理，分門別類的清晰列好了要買的東西。大件的家具前頭打上了一個勾，看起來是今天要買的東西。
仔細看完單子，顧臻指出了兩處地方，道：“這裏跟這裏還需要買一些零碎的東西。”
程青嶼點點頭，“嗯，我記住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間隙，他們走過了幾個區域，來到了賣床的區域。這邊明顯人流稀少，床這樣的大件家具短時間很少更換的，大抵隻有搬新家以及新人結婚才會來買床。
一看到有買床傾向的客人，導購連忙迎上來，熱情卻不失禮貌的介紹道：“客人，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你有什麽需要呢？”
“買張雙人床。”程青嶼言簡意賅的回答。
導購看出來有意向購物的是程青嶼，取出一份宣傳冊子遞到對方手裏，說：“客人，您看看喜歡什麽款式呢？”
程青嶼接過去簡單的翻了幾頁，隨手遞給顧臻後，淡淡的說：“我想看看實物。”
“好的。”導購笑了笑，引領著兩個人往前走，“請跟我來，實物在這邊。”如果遇上直接看實物的客人，那大部分就會看中後馬上下單子。一早上就有一筆提成入口袋，自然讓導購歡喜，接待程青嶼跟顧臻更加熱情。
“待會你挑一張喜歡的床擺到客房去。”程青嶼狀似平常般隨口道。
這樣聽起來很平常，但在有心人耳朵裏卻是十足的略帶暗示性話語。
“什麽？”聞言，顧臻微微吃了一驚，拿在手上翻看的宣傳冊子差點鬆手掉地上了。
聽到動靜，程青嶼目光平靜的轉頭去看顧臻，“怎麽了？”
“沒、沒事。”顧臻擺擺手。他覺得自己多心了，明明很平常的事都會想歪。
似乎看出顧臻的想法，程青嶼笑了笑，解釋道：“就是買來給你留宿的時候住的。”
以他現在忙碌的狀態看，一年裏頭大概隻有一兩個月會住在家裏，大部分時間都要在全國跑來跑去拍戲。
所以，他們兩個人聚少離多的狀況會很多，自然就要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他想顧臻偶爾留宿在家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顧臻沒想到程青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直白的話，心裏有點尬尷，可是更多的還是羞赧，耳朵尖似乎還冒著點熱氣。
“這麽容易害羞？”程青嶼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捏了下顧臻那白裏透紅的耳垂，湊近顧臻耳邊低聲道：“回頭我拿一條備用鑰匙給你。我出去拍戲後，家裏就麻煩你找人打掃了。”
顧臻心跳得厲害，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將起伏不定的情緒壓下去。消化掉那句話的意思後，他也沒去問程青嶼這樣做的原因，點點頭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在他們兩個低聲的時候，腳步早已停了下來，導購已經走出了一大段距離。她似乎看出兩個人在談話，也很周到的沒上前打擾，態度很好的等在前邊。
當程青嶼他們重新跟上來，導購指著一款雙人床介紹道：“兩位客人，這款實木的框架硬度好，堅固耐用。床頭外形精簡大方，床頭微彎的弧度，完全貼合人體曲線。床身線條流暢，紋理清晰又有光澤，還有原始木質芬芳。”她頓了頓補充道，“這款有兩個規格，一個是220厘米x181厘米，另外的是220厘米x150厘米的。”
她簡單的介紹了幾句要點，便不再多說，而是讓兩個人去體驗一下。
“兩位客人，可以坐上去或者躺上去試一下舒適度合不合適？”
程青嶼走過去試了試，由於床上鋪了床墊跟被褥，坐上去時挺鬆軟舒適。他很自然的對顧臻招了招手，“過來看看。”
顧臻過去伸手屈起手指敲了敲床頭，聽了聽聲音，有點沉悶質樸的回響。他點了點頭，道：“真的是實木。”
程青嶼看了下其他方麵，也沒說好不好，而是對導購說：“再去看看別的。”
“好的。”導購領著他們到隔壁去看別的款式。
逛了一圈下來，程青嶼還是沒露出過滿意的神色，一直很平靜的查看。
顧臻也沒有出聲催促程青嶼，安靜的跟著對方，時不時說一下自己的意見。
當重新轉回到這邊區域的櫃台，程青嶼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對導購道：“定下第一次看的那款實木雙人床，要最大的規格。”他轉頭去問顧臻，“你挑那一款？”
“最後看的那個吧。”顧臻回答。
“好的，請稍等一下。”導購滿麵笑容，“我去拿單子過來。”她還以為這兩位帥哥還要再看看才能挑好呢。
很快，導購拿著單子過來，小心的一一填上信息，算好總數，請程青嶼確認好信息。簽好名字，刷卡付賬後，導購將收據劃開遞給程青嶼，道：“客人請收好收據。”
程青嶼又定下明天送貨的時間才離開。
買好床，他們便往外走去買別的。等他們將單子上今天要買的東西零零碎碎買好，時間都到午飯時間了。
顧臻開車帶著程青嶼到一家常去的飯館吃飯，飯館裝潢很別致，從外邊進來看到的精致花瓶，回廊上掛的水墨畫，鏤空窗欞……一切小細節都在彰顯古意盎然的雅致。
坐進了包廂後，顧臻主動給程青嶼洗杯倒茶，介紹道：“這家‘古意’的燒的魚最地道，鮮香是一絕，待會你要好好嚐嚐。”
“好。”程青嶼應了聲。
這時，服務員將餐單分別遞給兩個人點單。
程青嶼示意顧臻來，他道：“這裏你熟，你來點。”他隨後加了一句，“我的口味你知道的。”
“好，我來。”顧臻欣然應允，也不看餐單，隨口點了幾樣菜，就讓服務員出去了。
當他準備開口跟程青嶼說話時，他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顧臻看了程青嶼一眼，道：“我先接個電話。”得到程青嶼的點頭後，他按下通話鍵，“嗯……有時間的……待會準時到……好的……麻煩你了。”
“有好事？”程青嶼抬起頭看著顧臻臉上的笑意，問道。
“嗯，”顧臻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水，笑道：“剛才接到電話，那家老字號的私人訂製今天下午剛好有一位預定的客人因為飛機延誤飛機，趕不及過來量尺寸裁衣了。那個時間段恰好空出來，待會吃完飯，我們就能過去了。”
“算是意外之喜。”
顧臻趁著這會沒上菜，便給程青嶼介紹那家私人訂製的情況。
那家老字號已經有百年的曆史，創辦人更是為皇家裁衣的裁縫。直到現在還堅持對衣服的料子和手工細致的考究，做出來的服飾貼身合適，又彰顯氣質，在上流圈子裏也是蜚聲遐邇。
預定做衣服還要早早的排號，現在應該預定到了明年了。上次顧臻能幫程青嶼排上號還是家裏跟老字號那邊關係匪淺，對方承情給麵子才辦成事。剛才就是跟顧臻關係不錯的小輩給顧臻打的電話。
沒多久，服務員開始上菜，顧臻點了招牌的燴三鮮，荷葉雞，燒裏脊，糖醋荷藕，清拌什錦，清燉竹蓀湯幾樣菜，三個葷菜，兩個素菜，外加一個清湯。對兩個男人的食量來說足夠吃光。
逛了一個早上，消耗不少精力，兩個男人很快就將幾個菜吃幹淨了。
吃飽後，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兩個人便驅車趕往那家老字號的定製鋪子。
作為國際化的大都市，市區的車流也是川流不息，即使沒塞車，但抵達目的地也花了大半個小時。
鋪子坐落在老街區，那是一家麵積挺大的三層小洋樓，自帶著個小花園，頗有些民國的氣息。
顧臻領著程青嶼進去堂廳時，在四周掛著各種布料的架子前，一位年輕的男人正幫著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師傅裁剪衣料。兩個人做事很認真，他們兩個也沒出聲打擾，安靜的等著對方做好。
裁剪好料子後，那個男人注意到顧臻的身影，出聲打了個招呼，“阿臻，你來了。”
顧臻笑了笑，給程青嶼介紹道：“孫繹，這是我發小。”
“我是程青嶼，你好。”程青嶼微笑了一下，跟孫繹點頭示意。
孫繹眯著眼睛打量了程青嶼一會，才哼了一聲，道：“過來吧。”
他在老師傅耳邊大聲說：“爺爺，阿臻帶朋友過來做衣服了。”他聳了聳肩，道：“我爺爺年紀大了有點耳背，要大聲說話，他才能聽見。”
“麻煩了。”程青嶼理解的點頭。
老師傅對程青嶼招了招手，“上前來。”
他走到老師傅麵前，任由對方打量著全身。他也知道這種做了幾十年衣服的老裁縫，眼力自然是一絕，光憑一雙眼睛去看，就能準確的知道客人的各種尺寸，根本不需要用上量尺去測量。這便是手藝熟能生巧的巔峰。就好像，中醫老大夫光靠一雙手能抓準每份藥材的分量，與最精確的電子稱稱的沒有絲毫差別，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剛剛好。
老師傅“嗯”了一聲，低頭在紙上寫下一列數字，道：“一身西裝，月底最後那天來取吧。”
“好的，麻煩您了。”程青嶼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孫繹領著程青嶼走到另一間隔間，取出刷卡的機器，一邊寫著單子，一邊說道：“急單，月底取衣服。價錢多上20%的趕工費。對一對數目。”說完，他的單子也寫好，遞到程青嶼麵前。
程青嶼看了眼，拿過簽字筆利落的簽上名字還回去。
“憑收據來取衣服。”孫繹將一張撕下來遞給程青嶼。
“多謝。”程青嶼收好數據，便往外走，就當沒有看見孫繹那複雜的眼神。
離開老街區時，程青嶼說了個地址給顧臻，道：“這是新房子的地址，我們去看看吧。其他東西回頭到那家店的網上商城買就行了。”
“好。”顧臻欣然點頭。說實話，他也不想再逛下去了。對去看新房子更感興趣一些。
當天下午，他們一邊看裝修好的新房子，一邊討論買好的家具該擺在哪裏。
在顧臻送程青嶼回到租的屋子那個小區時，坐在副駕駛座的程青嶼低下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在顧臻嘴唇上。
“晚安，阿臻。有個好夢。”
程青嶼用溫柔又帶點寵溺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便打開車門下車走了。
仿佛喝了點窖藏多年的紅酒般，顧臻感覺有點微醺，但意識卻十分清醒，他開著車慢吞吞回了家。
直到整個人躺在床上逐漸清醒過來，他一隻手捂著臉，呢喃著說：“青嶼，你那種語氣說話太犯規了。”
他錄下這句語音發給程青嶼，卻沒想到程青嶼回應的語音更甜蜜，甜到他心裏。
“那是阿臻才有的獨家專屬。”
他清楚的能感覺到，程青嶼自從昨晚答應跟他試試在一起後，態度慢慢的轉變，舉手投足之間開始展現一些親密。
想到這裏，顧臻眉眼微彎，回握住程青嶼的手掌，安心的往前走。
由於今天來往的人流比較多，再加上深秋季節大部分人出門都穿上了長袖外套，兩者掩飾下，他們拉在一起的手也沒被發現。
快要出了擁擠的人群，顧臻顧忌著程青嶼的演員身份，特別是下個月程青嶼還有電影節要參加的情況下，怕被人拍到照片，對程青嶼有不好影響。
他慢慢抽出了手，低聲在程青嶼耳邊說：“該放手了，”他解釋道，“我怕被人拍到照片對你影響不好。”
程青嶼眼神微動，下一瞬，眼底帶起一點柔和的笑意。
“聽你的。”
他順勢抽出手，在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張折的整整齊齊的紙條遞給顧臻，示意對方看看。
“我列了單子，幫我看看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顧臻輕輕的“嗯”了一聲，接過單子看起來，發現程青嶼寫得極為有條理，分門別類的清晰列好了要買的東西。大件的家具前頭打上了一個勾，看起來是今天要買的東西。
仔細看完單子，顧臻指出了兩處地方，道：“這裏跟這裏還需要買一些零碎的東西。”
程青嶼點點頭，“嗯，我記住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間隙，他們走過了幾個區域，來到了賣床的區域。這邊明顯人流稀少，床這樣的大件家具短時間很少更換的，大抵隻有搬新家以及新人結婚才會來買床。
一看到有買床傾向的客人，導購連忙迎上來，熱情卻不失禮貌的介紹道：“客人，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你有什麽需要呢？”
“買張雙人床。”程青嶼言簡意賅的回答。
導購看出來有意向購物的是程青嶼，取出一份宣傳冊子遞到對方手裏，說：“客人，您看看喜歡什麽款式呢？”
程青嶼接過去簡單的翻了幾頁，隨手遞給顧臻後，淡淡的說：“我想看看實物。”
“好的。”導購笑了笑，引領著兩個人往前走，“請跟我來，實物在這邊。”如果遇上直接看實物的客人，那大部分就會看中後馬上下單子。一早上就有一筆提成入口袋，自然讓導購歡喜，接待程青嶼跟顧臻更加熱情。
“待會你挑一張喜歡的床擺到客房去。”程青嶼狀似平常般隨口道。
這樣聽起來很平常，但在有心人耳朵裏卻是十足的略帶暗示性話語。
“什麽？”聞言，顧臻微微吃了一驚，拿在手上翻看的宣傳冊子差點鬆手掉地上了。
聽到動靜，程青嶼目光平靜的轉頭去看顧臻，“怎麽了？”
“沒、沒事。”顧臻擺擺手。他覺得自己多心了，明明很平常的事都會想歪。
似乎看出顧臻的想法，程青嶼笑了笑，解釋道：“就是買來給你留宿的時候住的。”
以他現在忙碌的狀態看，一年裏頭大概隻有一兩個月會住在家裏，大部分時間都要在全國跑來跑去拍戲。
所以，他們兩個人聚少離多的狀況會很多，自然就要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他想顧臻偶爾留宿在家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顧臻沒想到程青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直白的話，心裏有點尬尷，可是更多的還是羞赧，耳朵尖似乎還冒著點熱氣。
“這麽容易害羞？”程青嶼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捏了下顧臻那白裏透紅的耳垂，湊近顧臻耳邊低聲道：“回頭我拿一條備用鑰匙給你。我出去拍戲後，家裏就麻煩你找人打掃了。”
顧臻心跳得厲害，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將起伏不定的情緒壓下去。消化掉那句話的意思後，他也沒去問程青嶼這樣做的原因，點點頭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在他們兩個低聲的時候，腳步早已停了下來，導購已經走出了一大段距離。她似乎看出兩個人在談話，也很周到的沒上前打擾，態度很好的等在前邊。
當程青嶼他們重新跟上來，導購指著一款雙人床介紹道：“兩位客人，這款實木的框架硬度好，堅固耐用。床頭外形精簡大方，床頭微彎的弧度，完全貼合人體曲線。床身線條流暢，紋理清晰又有光澤，還有原始木質芬芳。”她頓了頓補充道，“這款有兩個規格，一個是220厘米x181厘米，另外的是220厘米x150厘米的。”
她簡單的介紹了幾句要點，便不再多說，而是讓兩個人去體驗一下。
“兩位客人，可以坐上去或者躺上去試一下舒適度合不合適？”
程青嶼走過去試了試，由於床上鋪了床墊跟被褥，坐上去時挺鬆軟舒適。他很自然的對顧臻招了招手，“過來看看。”
顧臻過去伸手屈起手指敲了敲床頭，聽了聽聲音，有點沉悶質樸的回響。他點了點頭，道：“真的是實木。”
程青嶼看了下其他方麵，也沒說好不好，而是對導購說：“再去看看別的。”
“好的。”導購領著他們到隔壁去看別的款式。
逛了一圈下來，程青嶼還是沒露出過滿意的神色，一直很平靜的查看。
顧臻也沒有出聲催促程青嶼，安靜的跟著對方，時不時說一下自己的意見。
當重新轉回到這邊區域的櫃台，程青嶼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對導購道：“定下第一次看的那款實木雙人床，要最大的規格。”他轉頭去問顧臻，“你挑那一款？”
“最後看的那個吧。”顧臻回答。
“好的，請稍等一下。”導購滿麵笑容，“我去拿單子過來。”她還以為這兩位帥哥還要再看看才能挑好呢。
很快，導購拿著單子過來，小心的一一填上信息，算好總數，請程青嶼確認好信息。簽好名字，刷卡付賬後，導購將收據劃開遞給程青嶼，道：“客人請收好收據。”
程青嶼又定下明天送貨的時間才離開。
買好床，他們便往外走去買別的。等他們將單子上今天要買的東西零零碎碎買好，時間都到午飯時間了。
顧臻開車帶著程青嶼到一家常去的飯館吃飯，飯館裝潢很別致，從外邊進來看到的精致花瓶，回廊上掛的水墨畫，鏤空窗欞……一切小細節都在彰顯古意盎然的雅致。
坐進了包廂後，顧臻主動給程青嶼洗杯倒茶，介紹道：“這家‘古意’的燒的魚最地道，鮮香是一絕，待會你要好好嚐嚐。”
“好。”程青嶼應了聲。
這時，服務員將餐單分別遞給兩個人點單。
程青嶼示意顧臻來，他道：“這裏你熟，你來點。”他隨後加了一句，“我的口味你知道的。”
“好，我來。”顧臻欣然應允，也不看餐單，隨口點了幾樣菜，就讓服務員出去了。
當他準備開口跟程青嶼說話時，他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顧臻看了程青嶼一眼，道：“我先接個電話。”得到程青嶼的點頭後，他按下通話鍵，“嗯……有時間的……待會準時到……好的……麻煩你了。”
“有好事？”程青嶼抬起頭看著顧臻臉上的笑意，問道。
“嗯，”顧臻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水，笑道：“剛才接到電話，那家老字號的私人訂製今天下午剛好有一位預定的客人因為飛機延誤飛機，趕不及過來量尺寸裁衣了。那個時間段恰好空出來，待會吃完飯，我們就能過去了。”
“算是意外之喜。”
顧臻趁著這會沒上菜，便給程青嶼介紹那家私人訂製的情況。
那家老字號已經有百年的曆史，創辦人更是為皇家裁衣的裁縫。直到現在還堅持對衣服的料子和手工細致的考究，做出來的服飾貼身合適，又彰顯氣質，在上流圈子裏也是蜚聲遐邇。
預定做衣服還要早早的排號，現在應該預定到了明年了。上次顧臻能幫程青嶼排上號還是家裏跟老字號那邊關係匪淺，對方承情給麵子才辦成事。剛才就是跟顧臻關係不錯的小輩給顧臻打的電話。
沒多久，服務員開始上菜，顧臻點了招牌的燴三鮮，荷葉雞，燒裏脊，糖醋荷藕，清拌什錦，清燉竹蓀湯幾樣菜，三個葷菜，兩個素菜，外加一個清湯。對兩個男人的食量來說足夠吃光。
逛了一個早上，消耗不少精力，兩個男人很快就將幾個菜吃幹淨了。
吃飽後，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兩個人便驅車趕往那家老字號的定製鋪子。
作為國際化的大都市，市區的車流也是川流不息，即使沒塞車，但抵達目的地也花了大半個小時。
鋪子坐落在老街區，那是一家麵積挺大的三層小洋樓，自帶著個小花園，頗有些民國的氣息。
顧臻領著程青嶼進去堂廳時，在四周掛著各種布料的架子前，一位年輕的男人正幫著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師傅裁剪衣料。兩個人做事很認真，他們兩個也沒出聲打擾，安靜的等著對方做好。
裁剪好料子後，那個男人注意到顧臻的身影，出聲打了個招呼，“阿臻，你來了。”
顧臻笑了笑，給程青嶼介紹道：“孫繹，這是我發小。”
“我是程青嶼，你好。”程青嶼微笑了一下，跟孫繹點頭示意。
孫繹眯著眼睛打量了程青嶼一會，才哼了一聲，道：“過來吧。”
他在老師傅耳邊大聲說：“爺爺，阿臻帶朋友過來做衣服了。”他聳了聳肩，道：“我爺爺年紀大了有點耳背，要大聲說話，他才能聽見。”
“麻煩了。”程青嶼理解的點頭。
老師傅對程青嶼招了招手，“上前來。”
他走到老師傅麵前，任由對方打量著全身。他也知道這種做了幾十年衣服的老裁縫，眼力自然是一絕，光憑一雙眼睛去看，就能準確的知道客人的各種尺寸，根本不需要用上量尺去測量。這便是手藝熟能生巧的巔峰。就好像，中醫老大夫光靠一雙手能抓準每份藥材的分量，與最精確的電子稱稱的沒有絲毫差別，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剛剛好。
老師傅“嗯”了一聲，低頭在紙上寫下一列數字，道：“一身西裝，月底最後那天來取吧。”
“好的，麻煩您了。”程青嶼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孫繹領著程青嶼走到另一間隔間，取出刷卡的機器，一邊寫著單子，一邊說道：“急單，月底取衣服。價錢多上20%的趕工費。對一對數目。”說完，他的單子也寫好，遞到程青嶼麵前。
程青嶼看了眼，拿過簽字筆利落的簽上名字還回去。
“憑收據來取衣服。”孫繹將一張撕下來遞給程青嶼。
“多謝。”程青嶼收好數據，便往外走，就當沒有看見孫繹那複雜的眼神。
離開老街區時，程青嶼說了個地址給顧臻，道：“這是新房子的地址，我們去看看吧。其他東西回頭到那家店的網上商城買就行了。”
“好。”顧臻欣然點頭。說實話，他也不想再逛下去了。對去看新房子更感興趣一些。
當天下午，他們一邊看裝修好的新房子，一邊討論買好的家具該擺在哪裏。
在顧臻送程青嶼回到租的屋子那個小區時，坐在副駕駛座的程青嶼低下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在顧臻嘴唇上。
“晚安，阿臻。有個好夢。”
程青嶼用溫柔又帶點寵溺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便打開車門下車走了。
仿佛喝了點窖藏多年的紅酒般，顧臻感覺有點微醺，但意識卻十分清醒，他開著車慢吞吞回了家。
直到整個人躺在床上逐漸清醒過來，他一隻手捂著臉，呢喃著說：“青嶼，你那種語氣說話太犯規了。”
他錄下這句語音發給程青嶼，卻沒想到程青嶼回應的語音更甜蜜，甜到他心裏。
“那是阿臻才有的獨家專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