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薄晏卻沒有注意,他眼神深沉,整個人現在都散發著戾氣,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外拉,他粗聲說:“跟我走。”


    顧雲初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她壓低聲音說:“我還要照顧悠悠呢。”


    景薄晏一瞪眼,一張俊臉黑的厲害,好像剛從冰箱裏取出來。


    顧雲初馬上閉了嘴,跟著他下樓。


    直到被關到車裏,顧雲初都不敢大幅度喘氣,那天他幫著救悠悠還守在醫院一整夜的感動讓她表現的很順從,隻是惴惴不安的看著他。


    額發垂宕,黑眸涔冷,緊緊捏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還有血口子,褪去優雅與清傲的男人完全就像一隻從原始叢林裏走出的嗜血猛獸,隨時準備把她要咬碎吞下。


    吞了吞口水,顧雲初小心翼翼的問:“我們這是去哪裏?”


    景薄晏薄唇抿成冷硬的一條線,並沒有回答她,車速卻越來越快。


    今天他開的是阿斯頓馬丁,007專用的一款跑車,飆起來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車子上了毓秀山,在九曲十八彎的山道上都沒有減速。


    窗外就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就可能發生意外,顧雲初臉色發白,緊緊的抓住車門把手,害怕的說:“能慢點嗎?我怕!”


    唇邊勾起惡劣的微笑,景薄晏非但沒有減下速度,反而像頭文字d裏麵的飆車少年,玩起了漂移。


    顧雲初都快給嚇哭了,她抿住唇閉上眼睛,真不想把小命兒交代在這裏。


    還好,這樣並沒有維持很長的時間,車在一幢別墅門口停下,拉開車門,他對顧雲初說:“下車。”


    解開安全帶,腿都是軟的,顧雲初隻得抓住景薄晏的胳膊。


    唇角勾了勾,景薄晏打橫把人抱起來。


    如同第一次相遇時,他的懷抱強悍霸道不容拒絕,顧雲初眩暈的如同在雲上飄,拽著他的衣領啞啞的問:“你到底要幹什麽?”


    停住上樓梯的步子,他低頭對著她的黑眼睛吹了口氣。


    熱熱的癢癢的,顧雲初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滿意的看著她閉眼顫動睫毛的慌亂可愛樣子,他貼著她的耳根說,“我要-幹你。”


    “你……”驚愕被堵在喉嚨裏,下一秒景薄晏含住了她的豐軟可口的唇瓣兒,重重啜吻。


    懷裏的人柔軟馨香,清甜美味,更加勾起景薄晏的饕餮渴望,隻要想想她曾經這麽乖順的躺在鄭浩南身下軟成一汪水,他就不受控製的想弄死她。


    惡劣因子在他體內燃燒,提起顧雲初的身子,鬆開手,讓她自己跨坐在樓梯扶手上。


    別墅的樓梯是旋轉式的,此時顧雲初的位置已經離開地麵三四米,她恐高,尷尬危險的處境一陣陣眩暈著,出於本能,她緊緊抱住男人的脖子。


    景薄晏眉目深刻,冷冷的欣賞著她的狼狽,心裏有一種幼稚的滿足感,好像自己才是她這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景薄晏。”尾音顫巍巍咬著,顧雲初手腳並用艱難的挪到景薄晏身上,雙腿緊緊夾住了他的腰身。


    男人的喉骨滾了滾,粗重的聲音幾乎是撕裂而出,“你也是這麽勾一引他?”


    被扔在柔軟的鵝毛被褥中,男人的身軀跟著壓下來,掐著她的手臂拉高到頭頂,薄唇摩擦著她的肌膚,“顧雲初,欲拒還迎是青趣,可是端過了就是矯情。今天,你準備怎麽對我?”


    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被他掌控,顧雲初忍不住顫栗和酥軟,但是她也沒有忽視他眼睛裏的憤怒,到底又怎麽惹了他?


    縮著小腹去躲他,“景薄……晏,我要回去,悠悠還在醫院,啊,疼。”


    唇被咬了一口,男人粗暴的啃噬一路往下,從臉移到鎖骨,好像真的要吃了她一樣。


    雙手抓住了身下的床單,顧雲初扭著身子往上縮,男人的暴力對待讓她感到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懼怕,就像鎖在靈魂裏的獸,一下子給釋放出來。


    女人的尖叫啜泣,男人的低吼粗喘,以及身體碰撞的淫一靡聲音在她腦子裏不停的滾動,被撕裂一樣的痛苦和現在身上的痛重合,讓她瀕臨失控的顫抖……


    景薄晏覺察到她的異樣,忙鬆開鉗住她的手,把人半抱在懷裏他急切的搖晃著,“雲初,顧雲初,你怎麽了?”


    顧雲初沒有停下掙紮,一腳踹在他的腰眼上,也是巧了,景薄晏那麽大個人竟然從床上滾到了地上,然後整個人都懵圈了!


    他被女人踹下床!!!


    顧雲初趁機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從房間裏跑了出去。


    景薄晏揉著腰好一會兒才站起來,他一瘸一拐的往外追,顧雲初,等下逮到你一定要打你的小屁股。


    沒追上。


    大門外連個人影都沒有,顧雲初真的變成了一朵雲飛下山。


    景薄晏回去開車一路往山下追,一會兒就看到了那個纖細的背影,小妮子也是夠快的,這會兒都走到了半山腰。


    也不知道她受傷沒有,走路的姿態並不太利索,而且肩膀一聳一聳,大概是在哭著。


    抽出一根煙點上,景薄晏單手握住方向盤,他沒有再追下去,而是像上次一樣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等一根煙抽完,邪火也散去不少,景薄晏給她打電話。


    手機在車上響,景薄晏在副駕駛上看到了她的包。


    挑了挑眉,景薄晏把手機扔下,準備開到她身邊去。


    可沒有想到的是,這種地方竟然來了出租車,還在她身邊停下。


    顧雲初打開車門上去,啞著聲音說:“仁愛醫院。”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看,“奇怪了,後麵怎麽有輛豪車跟著我?”


    顧雲初回頭,果然是景薄晏的車,他側麵的車窗完全降下,一隻手伸出車窗,不出意外的夾著一根煙。


    轉回頭,顧雲初低下頭,裝著沒看見。


    剛才的悸動和恐懼還沒有散去,此時她對他的感覺很複雜,但卻沒有害怕和恨意,就是覺得委屈,認為他不應該那麽對她。


    “嘿,這哥們兒奇怪了,怎麽還跟著?”司機還在自言自語。


    “下車的路有很多條嗎?”


    司機恍然大悟,“對呀,估計下了山就好了。”


    果然,下了山後麵就沒有那車的影子,司機總算能安心開車。


    顧雲初再回頭,離著山下入口已經很遠了,她咬著唇忽然想起自己那一腳似乎踢得很重。


    景薄晏他,還好嗎?


    回到醫院,司機是跟著顧雲初上去拿錢的,辛甘把錢給了人家,然後追問顧雲初:“你去買個水果怎麽這麽長時間?還打出租?”


    顧雲初眼睛紅紅的,她躲進洗手間,甕聲甕氣的說:“給景薄晏帶走了。”


    辛甘托著腮陷入深思,“雲初,你跟他到底怎麽回事呀,我看悠悠的事兒他挺上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孩子的爸呢。”


    顧雲初忙出來捂住她的嘴,“這個可不能胡說。對了,辛甘,四年前我出事的地方是不是離著鸞風大酒店不遠?”


    辛甘想了想,“嗯,差不多是在一個方向,能有十公裏吧,你為什麽想到這個?”


    顧雲初看了她一眼,“鸞風盛宴也是在我出事那天被爆出來的。”


    辛甘足足看了她有50秒,然後捂住了嘴巴。


    四年前的鸞風盛宴,據說是某個紅三代發起的,其實就是個涉毒的銀亂派對,參加的人大多是富二代官二代還有嫩模小明星,也有大學生,在當時造成了很壞的社會影響。


    隻是,這些和顧雲初有什麽關係?


    下午4點多的時候,阿齊把顧雲初的包給送到了病房,當時悠悠在換藥,顧雲初也沒顧上跟阿齊說什麽,隻覺得他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好像欲言又止。


    過了倆天,悠悠的傷口長新肉,一直癢的去撓,看孩子挺難受的,顧雲初隻好去護士站問問有沒有止癢的藥膏。


    有句話叫“冤家路窄”,迎麵正和顧菁菁碰個正著。


    顧雲初一直還沒顧上找她算帳,沒想到她自己送上門兒了,她幾步走過去攔住了她的去路。


    顧菁菁手裏的保溫飯盒一揚,氣焰囂張的不得了“讓開,好狗不擋道。”


    沒有男人在場,她再也不需要偽裝,直接對顧雲初出口不遜。


    這裏是醫院,顧雲初還要臉,她壓下脾氣沉聲說:“顧菁菁,找個地方我們談談悠悠的事。”


    顧菁菁心虛,剛才的樣子也就是虛張聲勢想壓倒顧雲初,聽顧雲初說要算帳就氣急敗壞的說:“有什麽好說的,是你兒子自己傻往車上撞,關我什麽事。讓開,我要去給景薄晏送飯,你別耽誤了。”


    雖然她這幅嘴臉相當欠揍,顧雲初還是聽出了重點,景薄晏?他怎麽了?


    目送顧菁菁像個大白鵝一樣嘎嘎離去,顧雲初去了服務台那裏,讓人查有沒有景薄晏這個病號。


    “有,前天下午送來的,車禍。”


    “什麽?”顧雲初手裏的東西全掉在地上,她想起曾經聽到後麵傳來一聲巨響,卻沒有想到景薄晏居然出車禍!


    “嚴重嗎?”


    導診搖搖頭:“這個我不清楚,他住在vip201,你自己去看看吧。”


    顧雲初怎麽回的病房她都不知道,悠悠正在床上抓他的小肚子,看到顧雲初兩手空空,黑水晶一樣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她的手,好像在問她,藥呢?


    顧雲初這才發現把藥丟在了導診那裏,她對悠悠說:“我把藥弄丟了,你等著,我再回去找。”


    找回藥,這次她竟然遇上了鄭浩南。


    “鄭先生。”她叫他。


    鄭浩南見了她臉色一下就變了,好像她是毒蛇猛獸一樣,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神情卻極不自然。


    顧雲初卻沒顧上想別的,她問他:“聽說你二哥出車禍了,嚴重嗎?”


    “他呀,那個,看,他來了。”往顧雲初身後一指,趁著她往後看,刺溜就跑了。


    顧雲初還想著謝謝鄭浩南為悠悠獻血,誰知道他竟然這樣怪,明明之前還有說有笑的。心裏詫異著,顧雲初還是到了景薄晏的那層樓。


    站在拐角,她有些遲疑,此刻顧菁菁一定在病房內,她確定要進去嗎?


    景薄晏的病房門開了,顧雲初忙躲開,顧菁菁打著電話走出去。


    她在等電梯,臉上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對著電話嬌滴滴的說:“討厭啦,不是上午才見麵的,怎麽又來了?”


    依著這股子搔氣,和她講電話的一定是簡慕白。


    他們倆個還真是你儂我儂呀,偷情都偷到醫院裏來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顧菁菁翻了個白眼,看看左右用酥掉人骨頭的聲音說:“好啦好啦,馬上下去給你降降火,要不是為了你,人家才懶得伺候他這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呢。”


    中看不中用?她說的是景薄晏嗎?顧雲初覺得不可思議,顧菁菁她看過景薄晏的本尊嗎?那可是相當的雄偉壯觀呀。


    等顧菁菁離開後,顧雲初推開房門走進病房。


    有錢人住的病房就跟星級賓館一樣,會客室浴室廚房一應俱全,透過沒拉紗簾的落地玻璃,她看到景薄晏正在床上打電話。


    身上蓋著被子看不清哪裏受了傷,不過手能拿手機肯定沒有問題,比較明顯的就是額頭上裹著紗布,臉色也比平常蒼白了些。


    顧雲初捂住嘴巴,她想了那個沉重的煙灰缸,貌似就是扔在他額頭上。


    所以她搞出來的傷其實比車禍造成的要嚴重嗎?


    顧雲初正在猶豫要不要趕緊逃跑時,景薄晏聽到了外麵的響動,他掛了手機,衝外麵喊了一聲,“菁菁,給我倒杯水。”


    菁菁,叫的可真夠親熱的。


    顧雲初倒了一杯熱水,板著臉走進來,伸手遞給他。


    景薄晏正在看手機上的郵件,沒看就去接,熱水從杯子裏濺出來,燙到了他的手背。


    顧雲初慌了神,她拿起桌上的紙巾就去給他擦拭,“怎麽樣?疼嗎?”


    景薄晏抬眸,正把她的關心和慌亂鎖在眼底,顧雲初有種被看穿的慌張,扔了紙巾就想逃跑。


    手腕被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景薄晏黑眸冷然,嘴角多了一抹嘲諷的笑,“怎麽,煙灰缸沒砸死我又想來用開水燙?”


    看到他盛氣淩人的樣子,顧雲初再次確定他死不了,清澈的水眸也被激起了波瀾,顧雲初溫溫淡淡的說:“哪能呀,你又不怕開水燙。”


    “嗯?”狹長的眸子裏叢叢簇簇燃起花火,景薄晏愣了幾秒鍾才明白過來,他嘴角抽搐,“顧雲初你罵我是豬?”


    “有嗎?”


    景薄晏揚眉,看來自己的擔心也是多餘的,這丫頭自愈能力太強了,早知道這樣當時就不該放她走。


    被他黑色眼睛盯著,顧雲初心慌意亂,“我走了。”


    “等等。”男人的大手一緊,拇指和中指摩擦著她手腕內側的脈搏,親密的讓她頭皮發緊。


    “顧雲初,你下手真狠,我是你的仇人嗎?嗯?”說這話時他壓低了嗓音,聽來似乎有幾分委屈,還有幾分讓人心跳加速的性感繾綣。


    顧雲初呼吸一頓,然後她也低聲說:“對不起。”


    一時間倆個人就這麽呆著誰都沒開口,杯子裏的熱氣還在嫋嫋的上升,夜色爬滿了隻開著一盞壁燈的房間,也爬上了倆個人的心,魅惑神秘,欲言又止!


    細小的開門聲打破了這種沉寂,接著就是悉悉索索說話的聲音,好像是一男一女、


    顧雲初的第一反應就是顧菁菁回了了,她慌不擇路,想逃卻發現手還被景薄晏抓著。


    “你放開。”她焦急的小聲哀求。


    景薄晏狹長的眸子眯了眯,卻更加用力,就在倆個人掙紮的時候,顧菁菁已經和簡慕白來到了套間外麵。


    顧菁菁的臉色比顧雲初好不了多少,她偷偷的拉著簡慕白的衣服,“慕白,你不要進去。”


    簡慕白拉開她的手,微微拉了拉領帶,“放手。”


    他的手在門上敲了敲:“二叔,你睡了嗎?”


    乍聽到簡慕白的聲音顧雲初更是嚇壞了,她張大了嘴巴,眼睛裏全是慌亂,四處張望著,她想找個地方那個把自己藏起來。


    她站著的位置從外麵是看不到的。


    景薄晏似乎把這當成了趣味,他捏緊了她,別說無處可逃,他也不容許她逃。


    敲門聲還在繼續,顧雲初手心裏全是汗,她張開嘴無聲的祈求,“幫幫我。”


    景薄晏在她手心裏撓了撓,終於露出了惡劣的笑容,大手用力,幾乎是把她拎起來,放到了大床內側,用被子從頭到腳密密實實的遮住。


    他曲起腿,盡量讓這一切都看起來自然,同時對著外麵說:“進來。”


    簡慕白穿著筆挺的西裝,玉樹臨風的走進來,他笑著說:“二叔,剛才在外麵遇到菁菁,聽說你住院了,我過來看看。”


    景薄晏犀利的目光在簡慕白的脖子上停留了一會兒,就在簡慕白幾乎以為自己襯衣上有口紅印子時他微微一笑:“慕白,快坐。”


    簡慕白額頭上出了細細一層汗,他偷偷的看了顧菁菁一眼,顧菁菁同樣也是受了驚嚇,小臉兒跟刮了一層大白似的。


    被子底下的顧雲初一動也不敢動,她的手還給景薄晏牢牢握住。


    簡慕白在椅子上坐下,他極不自然的鬆了鬆領帶,很關切的問:“二叔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傷到骨頭?”


    被子外的那隻手指了指頭,“這兒受了傷,有點腦震蕩,稍微一動就眩暈,這幾天多虧了菁菁在身邊照顧,吃喝拉撒全靠她。”


    景薄晏說的客氣得體,可在簡慕白耳朵裏就特別的刺,他眼睛淡淡瞟過顧菁菁,“照顧的可真夠細致入微呀。”


    顧菁菁遠遠站著不敢說話,一時間屋子裏陷入靜寂,空氣都變得冰冷起來。


    可是顧雲初卻熱急了,她嬌小的身軀和男人強壯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有些隱秘的部位自然也緊貼著,更過分的是景薄晏的手越來越不規矩,不時的襲擊她敏感的部位,若不是咬住嘴唇,她幾乎要難以自已的發出聲音。


    “讓他們走。”顧雲初用手指在景薄晏的肚子上寫著字。


    感覺很癢,景薄晏忍不住動了身體,臉上的表情也豐富起來。


    可是這些在簡慕白他們眼裏,都成了莫測高深的表現。


    吭吭咳了幾聲,簡慕白不太流暢的說:“二叔,我聽說你們公司拿下了滬城世博園這個項目?”


    景薄晏濃眉挑高,被子裏的手按在顧雲初的腰側,“你消息倒是靈通。”


    顧菁菁的視線落在被子上,是她多心了嗎?怎麽覺得被子很奇怪?


    簡慕白努力組織著言語,想要自己的表達不那麽生硬,“二叔,這是天大的好事,別說國內就是世界都轟動呀。”


    “景氏有這個能力,我們也盡力把世博園打造成世界一流的建築。”景薄晏的回答很公式化,甚至都不給簡慕白繼續話題的機會。


    來時喝了點酒,簡慕白壯著膽子說:“二叔,不如你也給我們創世一點機會,創世的建築隊伍一流,可以承包下一部分園區。”


    景薄晏的手已經到了顧雲初的牛仔褲扣子上,顧雲初紅著臉和他爭奪,被子底下爆發了小規模戰爭。


    顧菁菁忽然上前,她手指拉住了被子,笑著說:“這被子是不是不夠厚?”


    顧雲初徹底失守,她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任憑景薄晏胡作非為。


    怎麽辦?怎麽辦?景薄晏你快點讓她走!


    景薄晏不動聲色的把被子從顧菁菁的手裏接過,自己往上拉了拉,他說:“還好。”


    簡慕白有些生氣顧菁菁給了景薄晏轉移話題的機會,他有些煩躁,“二叔?”


    景薄晏對他笑笑,本來就長了一張英俊完美的臉,這一笑更顯得矜貴優雅,就算額頭上有傷也不能妨礙一分一豪,“慕白,據我所知,創世去年出的事故不少吧,欠薪千萬,人命2條,賄賂監理,豆腐渣工程,這些隨便哪件都是不夠景氏招標條件的。”


    簡慕白臉色發窘,“那些都是媒體誇大,創世是老牌子的建築公司……”


    顧雲初覺得自己要窒息了,房間裏本來暖氣就足,現在連呼吸都被憋在被子裏,好像賴以生存的空氣都全是景薄晏的味道,感覺太親密了!


    手拉著景薄晏的手,她完全屈服了,用最柔軟的哀求姿態,“景薄晏,我要死了,求求你。”


    景薄晏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看的簡慕白和顧菁菁都莫名其妙,他對簡慕白說:“慕白,工作的事還是到公司裏說吧,如果創世真有進軍世博園的計劃,就先通過我們景氏的考核,我現在頭很疼,想休息。”


    話說到這份兒,簡慕白碰了一鼻子灰,他喪氣的站起來,“那好,二叔你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景薄晏點點頭:“菁菁,你替我送慕白下去,還有,我想吃紅柚。”


    顧菁菁的眸光再次落到被子上,她點點頭,“好的,不過我需要找一會兒,因為這裏不一定有。”


    景薄晏笑起來很迷人,顧菁菁有些迷失在他的笑容裏。


    簡慕白心裏難受,他又咳了一聲,臨出門時候對景薄晏說:“二叔,有空回家吃頓飯吧,我爺爺他經常念叨你。”


    景薄晏又是淺淺一笑,卻是淡漠到了底,“當年離開家的時候我好像說要等他的葬禮才回去,依著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二叔,我走了。”簡慕白因為景薄晏冷冷的眼神硬是把滾在舌尖上的話咽了下去,他伸手去關門,卻聽到了女人的一聲嬰寧。


    嗯?他看了看身邊的顧菁菁,很明顯的這個聲音不屬於她,目光再次落回大床上,卻發現景薄晏已經側躺下,寬闊的背影完全擋住了他的視線。


    晃了晃腦袋,他覺得自己是幻聽了,跟顧菁菁做了個手勢,倆個人一起出去。


    清脆的關門聲響了後大約一分鍾,顧雲初才敢小聲問:“走了嗎?”


    景薄晏的大手在她小屁股上拍了拍,“嗯。”


    猛地掀開被子,顧雲初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估計沒有半個小時,可是她頭發都被汗水濕透了。


    景薄晏黑眸沉沉,側支著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那麽怕他?”


    “不是怕,隻是不想節外生枝,而且你和顧菁……唔,嗚嗚。”


    唇被堵住,他壓抑許久的熱情終於釋放出來,握著她的腰讓她壓在自己胸膛上,他為她疼得瘋狂。


    “景薄晏,你到底要幹什麽?”顧雲初扭著腰,卻沒有那天被強迫的不適感。


    “繼續那天的事,顧雲初,我堅定了一些事,你離婚吧。”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顧雲初完全當機,趴在他肚子上足足愣了好一會兒,她才幡然醒悟,幾乎用淩波微步的速度飄下床,回到了悠悠的病房。


    門關上,她的心還在胸腔裏一直砰砰的跳,他什麽意思,這算是表白嗎?


    “喂,你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嗎?”辛甘從洗手間出來,她用沾水的手拍了拍顧雲初的臉。


    一陣清涼把顧雲初的燥熱降去不少,同時她患得患失起來,“他到底什麽意思,還是壓根兒沒意思?”


    辛甘覺得她更奇怪了,眯著眼睛來回打量,“顧雲初,我確定了一件事,你這不是發燒,是發春。”


    “討厭。”顧雲初推開辛甘,她跑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個臉,然後去看悠悠。


    悠悠還在睡,一張小臉紅撲撲的,估計再有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辛甘剝開一個橘子,給了顧雲初一半,“剛才我在樓下停車場看到簡慕白和顧菁菁了,你猜他們在做什麽?”


    雲初一挑秀氣的眉頭,“車震?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上次都激烈到出車禍。”


    辛甘上下打量著顧雲初,又抓著她的手看了看,“結婚戒指還帶著呀,但是顧雲初你不一樣了,感覺已經完全不把簡慕白當回事了。”


    抬起左手,顧雲初看著手上的鑲鑽指環歎了一口氣,“辛甘,我有時候在想,簡慕白根本沒有這麽壞,是不是因為我,讓他才走到這條路上來的,我要對他的改變負責。但是這個戒指,我不是不舍得脫下來,而是習慣了,我都忘了它的存在。”


    說完,顧雲初伸手就要把戒指褪下來。


    當時戒指的尺寸做的有點小,但是因為顧雲初珍惜就沒有改,誰知道湊合的東西讓她受了很多的罪,這些年好容易習慣了,現在想摘卻發現已經緊緊卡住,摘不下來了。


    辛甘去度娘了一下,說弄上肥皂會取下來,結果舒膚佳都用了半塊,除了手指洗的發白外戒指還是紋絲不動,顧雲初舉著手還來了回冷幽默,“辛甘,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皂滑弄人。”


    辛甘:……


    悠悠的傷勢需要長時間的靜養,而顧雲初又不能過長時間請假,跟辛甘一商量,決定請一個看護。


    可是合適的人難找,既要對孩子有耐心又要信的過,最後還是辛甘的哥哥幫著找了一個,同事的鄉下親戚,姓田,四十多歲,看著也幹淨利落,人也很親切,顧雲初這才放心把孩子交給她照顧。


    誰知道第一天剛去上班,醫院裏就出了事。


    田姐給顧雲初打電話,說醫院裏來了個老女人,說是孩子的外婆,非要帶孩子走。


    顧雲初連課都不上了就跑回醫院,一進病房就看到徐穎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而田姐盡職盡責的護住悠悠,像一隻老母雞。


    抹了一把汗,顧雲初氣喘籲籲的說:“媽,您這是幹什麽?”


    徐穎的臉很黑,見到顧雲初後卻硬是擠出了笑容,“雲初呀,你快跟這鄉下女人說說,我是誰?我是悠悠的外婆,你看你看,我買了這麽多東西來看孩子,她竟然不讓我看?”


    田姐反駁,“不是不讓看,是不要帶走。”


    “反天了!我跟我女兒說話你插什麽嘴?別忘了你可是我們花錢雇的。”


    顧雲初就是看不來徐穎這點,明明是個知識分子,卻總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給了田姐一個感激的眼神兒,然後對徐穎說:“媽,有什麽事兒我們出去說吧,這裏是醫院。”


    徐穎站起來,惡狠狠的瞪了田姐一眼,出去。


    醫院外的小咖啡廳裏,顧雲初開門見山:“媽,您來醫院有什麽事?”


    徐穎給噎的夠嗆,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忙滿臉堆笑,“你這孩子,悠悠受傷我能不來看看嗎?”


    “那您知道悠悠是怎麽受傷的嗎?”


    麵對顧雲初咄咄逼人的眼神,徐穎躲閃著,端起咖啡杯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不是車禍嗎?”


    “那他為什麽會出車禍,顧菁菁沒跟您說嗎?”


    裝不下去了,徐穎凶惡的瞪著她,那表情好像是恨不得咬顧雲初一口,“是你兒子自己傻,走到大街上讓車撞,難道你還要把罪名安到菁菁身上?”


    “她憑什麽帶走我兒子?她就是罪魁禍首。”一直壓抑的怒火爆發出來,特別是經曆了被關在拘留所的事,顧雲初對自己所謂的父母已經完全失望了。


    徐穎臉色變了幾變,身為訓導主任還是有些功底的,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又把脾氣壓了回去,放軟聲音說:“算了,我知道孩子受傷你心裏難受,這事兒菁菁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也不能把責任全推到她身上,就算媽求你賣個人情,這事兒就算過去了,這裏有五萬塊錢,你拿著給孩子交醫藥費。”


    推過一張銀行卡,到底是強勢慣了的人,顧雲初看到徐穎嘴角微微抖了一下,她沒有接,反手把卡推回去,“謝謝媽,我不需要。”


    徐穎下垂的嘴角緊緊抿著,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眼睛裏的戾氣壓回去,把卡塞到顧雲初的手裏,第一次像個慈母一樣說:“雲初,媽媽知道你最近跟慕白鬧別扭,悠悠的醫藥費他肯定不會出的,就你那幾個工資哪夠給孩子治病的,聽話,拿著,我可是你親媽。”


    如果這話擱在以前說,顧雲初肯定會感動,從小,母愛對她來說就像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為了得到肯定和誇獎,她拚命懂事拚命學習,從一個普通話都說不好的鄉下孩子到16歲考上大學的神童,為的不過是能得到徐穎的一個笑臉。


    這麽多年了,她累了,她也是個媽媽,她知道媽媽對孩子的愛是怎樣一種感覺,不是發自內心的虛假的愛,她不需要。


    銀行卡再度推回去,顧雲初開門見山的說:“媽,有什麽事您就直說吧。”


    沒有鋪墊的被看穿,顯然徐穎有點慌,她目光躲閃著,“能有什麽事,看你這孩子,媽不是來看悠悠的嗎?”


    顧雲初站起來,捏了捏秀氣的眉頭,她一身的疲倦,“那沒事您就回去吧,悠悠這裏有人照顧,我也去上課了。”


    “雲初”徐穎也站起來,她欲言又止,表情極不自然。


    顧雲初歎了一口氣,“媽,您還是直說吧。”


    不是因為愧疚張不開口,而是這樣被動的說出來她覺得沒麵子,看看左右,這個時間咖啡廳裏沒什麽人,可她還是把聲音壓到最低,神秘的說:“是關於菁菁的事。”


    “她?”顧雲初挑起秀眉,果然,隻有顧菁菁才能讓徐穎拉下這張臉皮。


    “她現在懷了慕白的孩子,你說怎麽辦?”


    顧雲初怔怔的看著陳穎,“您問我怎麽辦?隨便呀,反正我要和簡慕白離婚,他們以後想怎麽著就怎麽著。”


    “不能離婚。”陳穎隔著桌子抓住顧雲初的手,很用力的那種,好像給她扣掉了一塊皮。


    “她是你的妹妹,你這個當姐姐的想害死她?”


    這話有歧義,顧雲初隻能嘲諷的勾起嘴角,“我害她?媽,您摸著良心再說話。”


    “死丫頭,供你上大學就是為了讓你和我玩文字遊戲嗎?你爸爸早給她計劃好了,要嫁給簡慕白的二叔景薄晏,現在孩子她死活不肯打掉,我也隻能讓她生下來。”


    “生下來?不嫁給景薄晏了?”


    徐穎眼睛裏閃爍著算計的光芒,“當然要嫁,所以這孩子你要說是你生的,而且一輩子都要保守這個秘密。”


    其實,這個答案顧雲初差不多猜到了,他們都商量好的吧,跟那次在滬城簡慕白說的一模一樣,他們都把顧雲初當成什麽?傻瓜?木偶?還是他們的垃圾收容箱?


    端起咖啡,就算滾燙她也一口喝下,滿口苦澀的味道就像是吞下了黃連,苦的顧雲初眼睛裏都含著淚花,她微微扭著臉吸吸鼻子,然後對著徐穎言笑晏晏,“抱歉,我做不到,而且你們也別把景薄晏當傻瓜。”


    徐穎冷哼一聲,滿臉都是尖刻的線條,“你瞎擔心什麽,補膜的醫院遍地都是。”


    “所以”顧雲初笑笑,把銀行卡塞到她手裏,“拿著這錢給顧菁菁去補膜吧,對了,最好順產,要是剖腹還得給刀疤整形,估計5萬塊不夠。”


    “顧雲初。”徐穎惱羞成怒,揚手把杯裏的咖啡潑過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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