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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繼兵跪在地上將自家老子的動作看的分明,朝天空翻了一個白眼,一個小太監而已,至於如此巴結嗎?


    淩繼兵心裏腹誹著自家老子,可是下一瞬耳朵立起的同時又暗讚了一聲,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


    “不知道小六子公公剛剛進去的時候陛下……”故意拉長了聲音,有時候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哪個是那種沒有眼色的人。


    果然,小六子的伸出手也不在乎淩家父子的眼光打量一眼那張銀票,見麵額不小小六子頓時一臉欣喜的湊近了淩武彤。


    “陛下剛剛批閱完奏折,想來勞累是肯定的,但看樣子心情還不錯。”低聲開口,隨即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轉過臉一臉嚴肅在前麵帶路。


    淩繼兵在地上艱難的起身,有些感歎於自家老爺子和那小太監的變臉之快,轉頭瞟了一眼自家老爺子一本正經的臉,淩繼兵很難把剛剛那個討好小太監的猥瑣老頭和自家那英明神武的父親聯係在一起。


    “誰讓你起來的,跪好!”


    踉蹌著發麻的雙腿剛剛站起身來,不料前麵淩武彤發現他的動作大喝一聲,淩繼兵嚇得趕緊又跪好,可憐他的雙腿,這麽一下更加難受了。


    “啊!”淩繼兵沒有搞清楚狀況,不是皇上召見嗎。難不成讓自己膝行過去?看著自己眼前到上書房門口這一段路,居然還有幾個台階,想到自己這膝蓋,淩繼兵哀怨的看向父親。


    淩武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模樣,搖了搖頭。“陛下沒叫你起來,你就在這跪著。”


    “是。”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雖然知道父親愛惜自己。可如今做錯事淩繼兵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可還真是怕自家老子。


    “罪臣淩武彤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剛一進去上書房的大殿,淩武彤邁開兩條長腿快走幾步,單膝跪在龍案前高聲開口。


    江樂山放下手裏的一本奏折一臉淡然的看向淩武彤。“愛卿何事有罪?”嘴裏說的淡然可卻沒有讓對方起來的意思。江樂山整個人往後靠了靠一臉淡然。


    淩武彤的汗順著臉頰往下落,這皇帝,真是一點兒不給自己留情麵啊,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跪的太快了,以往他剛剛喊出拜見的話來陛下隨口就是一句“免禮平身“,這些年都習慣私下裏見皇帝不用跪了,沒曾想今天為了孩子的事情竟然破例要跪下。


    “老臣教子不嚴,以至於讓他結實歹人。雖然這事跟我兒本無幹係,可臣之一家深受皇家恩情,又是皇親。難免背後讓人說閑話……”


    江樂山皺眉,淩武彤跪在地上長篇大論。如果不是自家知道事情的始末怕是根本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江樂山突然沒有心思跟他耗下去。


    “國公到底何事?”


    淡淡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自己的話,淩武彤一愣眼睛裏一抹嘲諷一閃即逝。“陛下,老臣有罪,犬子新納的小妾竟是那益都縣縣令的妹子,老臣身為皇家親人,難免此事容易被小人鑽了空子,是以特意帶犬子前來請罪。”


    “哦,既然淩僉事不知道此事,何談有罪之說。”江樂山似笑非笑的盯著龍案下的淩武彤,卻是不肯接他的話。


    淩武彤滿臉汗水卻是擦都不敢擦,“犬子雖不知道此事,但那小妾卻是那敬敏的胞妹……老臣隻怕,此事於皇家名聲不好。”淩武彤沒有想到,皇帝竟是一點兒麵子都不給淩家,想到老對手司徒之役已經請辭,以後武官還不是自己把持,這心裏的怒火頓時消了幾分。


    “五軍都督府右都督司徒之役請辭,朕已經決定準了,不知道左都督有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江樂山不談淩繼兵的事,話鋒一轉卻是談到了朝廷上五軍都督府的右都督一職,要知道,這個職位可是武官第二人,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呢。


    淩武彤心中警鈴大作,陛下這個時候提起人選問題,怕是心中早有決斷,聯想起來皇後娘娘淩靈派人告知自己德妃的舉動,淩武彤後背一陣冷汗,難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司徒父女的算計,那他們要算計多久?


    “淩愛卿?”


    皇帝陛下的聲音幽幽的傳來,淩武彤的思緒被拉回,知道此事已經不可挽回,如果這個時候推薦自己人不但不能成功,怕是還要在陛下麵前落個惡人的名聲,何況兒子的事情還沒解決,淩武彤哪裏敢多別的心思揀擇。


    “不知道陛下可有合適的人選?”淩武彤把問題拋給了皇上,此時卻也抱著陛下還沒有人選的心思。


    “人選嗎,倒是有幾個,就是不知道愛卿有沒有合適的人推舉。”江樂山本就是有試探的意思,這個時候卻也不肯開口主動提及。


    “這……”咬咬牙,表情一陣掙紮,為了兒子的前途最終歎了口氣,“老臣沒有合適的人推選,還請陛下定奪。”心裏這個恨啊,怎麽生個兒子就這般不爭氣呢。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卻要白白錯過,想想都覺得心痛。


    “我看王賁此子不錯,他父親當年為了青圜戰死沙場,王賁此子一心為國在軍中闖出偌大的名頭,朕觀此子許久,可以勝任右都督的職位。”江樂山把事先選好的人提了出來,看了一眼淩武彤。


    “王賁?”淩武彤似乎沒有想到,任憑他想破腦袋也不想到陛下竟然選了那麽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陛下這是要做什麽?


    心中警鈴大作,可淩武彤又不敢明著反駁,在心中仔細組織了一下語言。“陛下,這王賁人品沒問題,無論是演武還是帶兵都是一把好手,隻是這年紀,似乎略小了吧?”


    “王賁今年也三十有五了。老將軍在他這個年紀也獨自領兵了,年輕不怕什麽,隻要一心為國為青圜為百姓就是好的。”江樂山淡淡的開口卻是否定了淩武彤的話。


    淩武彤一臉不悅似乎還要反駁。江樂山眉頭一皺果斷開口,“此事就這麽定了,五軍都督府的右都督就是王賁了。”


    “是。”淩武彤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此事已經板上釘釘。卻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淩愛卿還有事嗎?”


    聽著皇上淡然的聲音淩武彤好懸沒背過氣去,什麽叫還有事嗎?自己的事情壓根沒解決好不好。


    雖然心裏有氣,可對方是皇上,淩武彤也隻能忍著。


    “陛下,犬子為此事也是心裏愧疚,願意去邊疆戍邊保衛青圜。”淩武彤也不準備賣關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來這麽做也算是給皇上一個交代了。畢竟這屬於變相把兒子流放了,如果不是為了將來讓兒子接自己這左都督的官職,他何嚐願意讓兒子去那苦寒之地。


    “國公有心了。既然如此,東沐那邊近些時日不太安分。繼兵去鍛煉鍛煉也好。”


    “陛下!”猛地抬頭,顧不得什麽冒犯淩武彤一臉的吃驚,青圜與東沐接壤的地方屬於森林腹地,那裏常年氣候悶熱瘴氣滋生,別說外地人就是當地人也有時常不小心被那裏的毒蟲瘴氣害死,自己兒子如果去了那裏豈不是九死一生?


    “怎麽?如果繼兵不願意去也就算了,晉安都城花花世界,年輕人嘛,眷戀也是正常的,朕聽聞,那位如夫人如花美貌,想來繼兵年輕氣盛也是不願意離開的。皇後愛惜弟弟,如今身子不適,想來也不願意讓胞弟遠行。”


    “臣遵旨!”幾乎是咬著牙開口,這一瞬間淩武彤心中的苦澀真比吃了黃連還苦啊,陛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怕是女兒做的事情陛下都清楚,這是給淩家留著顏麵呢,如果不接著,怕是真沒有情意讓陛下念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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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上書房的大門,一陣光線打在臉上,淩武彤抬手下意識的擋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一瞬間竟然在他那雙虎目裏看到了渾濁的淚光。


    “走吧。”來到兒子身前,破天荒的竟然伸手拉了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跪得太久了血脈不通,淩繼兵一個踉蹌差點跌倒,竟然帶著淩武彤兩人一起坐到地上。


    “父親,您怎樣?”直覺此時父親有些不對勁,顧不得雙腿的酸脹,淩繼兵擔憂的開口,看著父親臉上的灰敗,一絲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陛下不同意讓我去戍邊?”幾乎是顫抖著聲音開口,如果陛下不同意此事,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軍人生涯到此結束,一瞬間淩繼兵突然開始後悔當初跟敬敏同流合汙。


    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看著兒子臉上的稚嫩,淩武彤歎了口氣,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幾歲。


    “陛下同意你去戍邊了。”


    鬆了一口氣,淩繼兵揉了揉雙腿,扶著淩武彤起身,“既然陛下同意,想來陛下的怒火也消了,父親臉色何故如此難看?”


    “陛下讓你去東沐那邊戍邊。”左右都是要走的,淩武彤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腳步下意識的一頓,淩繼兵惡狠狠的回頭看了一眼上書房緊閉的大門,“陛下太狠了。”咬牙切齒的開口,淩繼兵狠狠的一跺腳,“去就去,別人去得難道我淩繼兵就去不得?”平白生出一股豪氣,最初的失落都化為動力,一想到又可以在戰場馳騁,淩繼兵突然豪氣萬丈。


    “好,這才是我淩武彤的兒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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