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裏,過了暑氣最重的時候,天氣似乎變得涼爽下來揀擇。


    抬頭看看天空的日頭,沒有像往日一樣眯起眼睛一副享受,江琢小臉似乎有些僵硬揀擇。


    “公主?”瑞香擔憂的喚了一聲,知道小公主心情不好,也沒敢太過多嘴。


    憶夢似乎有些猶豫,幾次想張嘴勸勸小公主。


    皇宮不比其他地方,在這裏善心過多,是會連累自己的。


    這位小公主哪裏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善良了,上一次落水,如果不是公主多嘴救人,哪裏會受到無妄之災。


    憶夢已經見識多次這位小公主的善良,隻是在這個宮裏,有時候善良真是多餘的情緒。


    明顯董青那個太監沒按好心,憶夢怎麽能讓公主上當,至少憶夢覺得那個太監沒按好心,這種事情,說白了是皇子之間的競爭,四皇子或許是被拉來墊背的,可這種事跟小公主又有什麽關係?


    “公主。“憶夢忍不住出口,隻是,對上小公主那雙清澈的雙眸,話到嘴邊他又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不知為何,冥冥中有種感覺,似乎公主知道這件事的幹係。


    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憶夢搖搖頭穩定自己的情緒。


    “公主,上書房的事情……”憶夢仔細斟酌了一下,再次開口道:“上書房的事情,想來陛下自有定論,我們還是不要過多關注的好。”按照常理,公主是不必去上書房讀書的,所以憶夢才有此一說。


    “四哥不想去上書房讀書啊。”似乎是在喃喃自語,江琢仿佛沒有聽到憶夢的話一般。


    憶夢還想再勸。可想想自己龍組的身份,卻是話到嘴邊咽了回去,該說的已經說了,該盡的責任也盡了,憶夢選擇沉默。


    “公主。董公公是大人的。”憶夢不再開口,瑞香卻不能,她是江琢的貼身公主。勢必要為公主考慮,她可沒有憶夢的那些顧慮。


    江琢微微一笑,當然明白瑞香的意思。


    董青此人是有城府不假。可他畢竟隻是一個太監。再多的心機也不能讓敬勝齋度過一次又一次的危機,再分有辦法,他們又怎麽會跟自己這兩歲的孩子說這事。


    “瑞香,父皇多久沒過來晚香齋了?”


    憶夢意外的看了一眼小公主,沒有多嘴,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公主,陛下忙著朝政,六皇子又去了五台山。陛下還要去鹹福宮……”


    江琢啞然失笑,這個瑞香,倒是愈發聰慧了。隻是,自己是需要安慰的人嗎?


    江琢擺擺手。準備回晚香齋去讀書。


    “沒事,我們……”


    “噓,都不許出聲。”


    “嗯,什麽聲音?”江琢四周看看,並沒有發現什麽人。


    “公主,應該是在假山那邊。”憶夢指了指假山另一麵,剛剛聲音是從那個方向發出來的。


    “噓,我們去看看。”躡手躡腳的繞過假山,不是江琢八卦,剛剛那聲音聽起來似乎年紀不大,江琢想看看是哪個孩子在這玩,如今她這個樣子,似乎隻有跟孩子在一起才不會那麽累,不用擔心隨時被人發現。


    遠遠的一群宮女太監立在遠處,全部屏氣凝神盯著一處,江琢順著大家的目光望過去,假山旁邊,一個孩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爬著。


    江琢好奇看了半天,也隻能看那孩子挪了半天也沒能挪出多遠,剛想動作,不想被對方那群宮女太監發現,也不管他們是什麽人,那邊宮女太監一起打著手勢,看那樣子,似乎不讓他們妄動。


    江琢仔細看了一眼那個孩子,雖然沒有看到臉,但這個年紀這個穿著,江琢似乎知道對方是誰了。


    擺擺手讓憶夢和瑞香不必跟著,江琢提著裙子小心翼翼挪了過去。


    “誰?”


    被發現了,江琢吐吐舌頭,提著裙子猛的站住。一雙大眼睛期盼的望著江恒。


    發現是江琢突然接近,江恒一愣,臉上繃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緩解,擺擺手示意江琢安靜,轉過頭,繼續趴在地上小心的往前爬去。


    江琢站在那沒動,好奇的抻長脖子,小臉上一片喜氣,似乎這樣的經曆讓她放鬆了不少。


    “二哥,你在找什麽?”江琢學著江恒的樣子趴在地上,爬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開口。


    “噓……”江恒擺擺手,一臉焦急。


    “嗯?”江琢眨眨眼,實在是沒看出什麽,難不成江恒在捉迷藏?可不像啊。


    看著這樣子似乎真的在找什麽東西,難不成是活物?


    江琢好奇的伸長脖子,可惜尋了半天還是沒有一丁點發現,不禁把目光再次盯緊江恒。


    江恒也不去管江琢,小臉繃的極緊,目光緊緊的盯著假山的一處。


    順著江恒的目光望過去,可惜,江琢看了半天也沒能發現什麽,身邊江恒的呼吸愈發急促,江琢再次把目光投向那處揀擇。


    “咦?那是……”江琢看了一眼草地上的痕跡,偷偷往前爬了幾步,身邊江恒拉了她一把,江琢也沒有在意,伸手摸了一下草葉上的痕跡,眉頭一皺,居然是血。


    江恒伸手一把把江琢拉住,眉頭微蹙,卻是沒有說什麽,蹲起身子小心的走到假山旁邊,猛的撲了過去。


    這一次江琢看到了,一隻灰色的小兔子躲在假山的角落裏,江恒這一撲卻是把那小東西嚇得竄了出去。


    江琢好笑的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江恒,伸手指了指小兔子重新藏身的石縫,示意江恒過到裏麵去,而她則堵住另一個出口。


    江恒隻不過是片刻的遲疑,就理解了江琢的意思,絲毫沒有遲疑,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猛的竄了過去。


    江琢意外於江恒的魯莽,怕他把小兔子嚇跑,趕緊跑出去堵住另一個出口。


    沒有絲毫意外,江恒把小兔子抱在懷裏,這個時候江琢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小兔子後腿受了傷,怪不得一直沒跑出多遠。


    “嗯?”小心的看了看小灰兔的後腿。江琢看了看那傷,又看了看江恒,眉頭微蹙。


    “我發現的時候它就已經受傷了。”似乎知道江琢想什麽。江恒小心翼翼的抱著小兔子。臉上難掩欣喜。


    “怎麽受傷的?”看那傷痕不是野獸弄得,再說,這皇宮裏哪裏會有兔子的天敵?別說天敵,就是這小兔子,估計也是哪個院子的主子養的。


    “應該是被箭射的。”江恒指了指假山不遠處,江琢順著手指望去,臉色一僵。


    “皇妹認識那些箭矢?”江恒有些意外,他也是無意中發現這隻受傷的小兔子。那些箭矢,他也不知道是誰射的。


    “上一次在禦花園裏見過,我不知道是誰射的。當時差點射到我。”半真半假的開口,江琢並沒有提出江錦。


    “哦。”


    江恒小心翼翼的抱著小兔子。似乎真的很喜歡,也沒有在意江琢的話。


    “二哥,放下來,給他包紮下傷口。”


    “好。”江恒心情似乎真的不錯,也不管地上幹淨埋汰,跪在地上小心的按住小兔子,卻是犯了愁。“皇妹,用什麽包紮?”


    江琢一笑,這個二皇子,還真是……


    不過,倒是挺有愛心的。


    “皇妹幫我抓住它,我有辦法。”


    “刺啦”一聲,江琢張大了眼睛,再次感歎**的舊社會啊。


    眼看江恒一襲袍子被扯壞了,江琢又心疼又好笑,真不知道這些皇家的孩子是不是都不知道民間疾苦到底是什麽意思。


    每一代培養接班人都會教育國策、治國之道,可惜,看來如今效果還不怎麽樣啊。


    “二哥,你輕一點兒,輕一點兒。”江琢忍不住開口,看江恒那樣子,真不像是會照顧人的,更不可能會照顧兔子。


    “皇妹這是從哪裏來?”小心翼翼的抱過小兔子,江恒坐在地上隨意開口。


    江琢眼珠一轉,“我從四哥那裏過來,四哥受傷還沒好。”故意加了一句,果然,江恒表情微僵,似乎有些痛苦。


    “二哥,四哥的腳受傷了,現在都不能動,以後也會落下殘疾。”江琢聲音沉悶的開口,帶著一絲哽咽,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緊盯著江恒的側臉。


    江恒微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低著頭看著懷裏的小兔子,臉上不是很高興。


    “四哥腿腳不方便,如今心情不好,想來也不想多見人。”


    “不想多見人?”江恒詫異,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


    “是啊,四哥腿腳不方便,想來,應該是不願意多見人的。”江琢微笑著開口,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江恒。


    “父皇似乎想讓四弟一起來上書房讀書。”下意識的開口,江恒似乎覺得這其中有些麻煩。


    江琢微微一笑沒有接話,“二哥這是要去哪?”


    “哦,母後病體痊愈,我要去坤寧宮看看。”


    江琢一愣,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哎呦呦,小寶貝,原來你在這啊。”


    江琢和江恒同時抬頭,一個老嬤嬤興奮走來,伸手抱起江恒懷裏的小兔子,待看到它腿上的傷時卻是皺起了眉頭。


    “什麽人?”


    憶夢也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把身後兩個小主子護在了身後。


    江恒卻是上前一步繞過了憶夢,“嬤嬤,這兔子受傷了,我和皇妹救了它。”


    “如此,多謝二皇子和七公主。”嬤嬤抱著兔子行了一個禮,目光在江琢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奴婢還有事先回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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