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一怔,天涯訝道:“你說什麽?”修邪武則急勸道:“韓兄,不可!”


    韓縷的身體漸漸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人化作了一個“光人”,冷然道:“天涯,我本以為自己已經是最強之人,多虧你用邪術擊敗了我,我才能靜下心來努力修煉,如今我已超越了第八拳,悟出了第九拳,今日便用你等試拳!”語畢倏然前衝,一掌推向君自傲。


    天涯疾呼道:“千萬不可與他硬拚!”君自傲聞言運起鬼羽,立時衝天而起,躲過韓縷一擊,同時右掌虛空一握,一支鬼矛立時凝於掌中,對準韓縷,猛然擲下。


    韓縷不閃不避,反飛身而起,直衝向空中的君自傲,鬼矛迎麵而至,他竟不閃不避,與鬼矛撞了個正著,將鬼矛撞破。


    君自傲不敢大意,推掌發出數十道鬼鎖,直纏向韓縷,將韓縷纏了個結結實實。


    君自傲道:“韓公子,你亦是正派豪傑,君某實不願傷你。鐵流玄確實並非什麽善人,風大俠、柳姑娘、沈緋雲和已死的禦風道人都親自到過天家村,也聽當年絞羽門的幸存者親口講過鐵流玄犯下的惡行,我知你對他有著極深的感情,但卻不能因此而不分善惡啊!”


    韓縷狂笑一聲,道:“任你說得煞有介事一般,韓某也絕不相信!”隨即猛力一掙,竟將滿身鬼鎖全數掙斷,在空中無從借力的情況下,他竟如生有雙翼一般,迂回飛行,直攻向君自傲背後。


    眾人見狀大訝,未想到韓縷這第九拳竟有如此功用。君自傲也吃驚不小,他對於空中戰經驗並不豐富,因此更加小心謹慎,一轉身,展開鬼爪向韓縷抓去。


    韓縷左臂向外一格,被鬼爪抓了個正著,卻毫無損傷,猛一運勁,立時將君自傲鬼爪崩開,同時出右掌向君自傲攻去,君自傲略向下降,閃過來掌,韓縷順自己的衝勢在空中一轉,又向君自傲衝去。


    君自傲雙掌齊出,又發出無數鬼鎖,韓縷這次知道厲害,再不敢輕易犯險,身子向上一挺,筆直地向上飛去,閃過了鬼鎖的攻擊,人倏然消失不見。


    天涯見狀一驚,忙喊道:“小心!他使出第一拳了!”


    君自傲聞聲收斂心神,全身陰氣緩緩湧動而出,化作一片黑霧,卻正是那招鬼霧,同時他又運起鬼甲,嚴防韓縷的偷襲。


    忽然間隻覺右邊鬼霧中有人飛速衝來,以眼觀看卻不見人影,他知是韓縷攻了過來,立刻功運右掌,倏然向其飛來方向推去,無數鬼棘順掌而出,如一張大網一般向那處罩去。


    君自傲感覺那韓縷絲毫沒有躲閃防禦之意,徑直撞破鬼棘衝了過來,心中不由一愕,想起方才幾擊,立即明白使出第九拳時的韓縷,完全不懼任何氣勁攻擊,不由大感頭痛。


    眨眼間韓縷已飛速衝至,未及近身,先撞在了君自傲的鬼甲之上,竟然被鬼甲彈了出去,人也顯出身形,輕咦一聲。


    君自傲立時恍然,原來韓縷運起這第九拳時,全身均化為凝煉的真氣,故此尋常的氣勁攻擊根本奈何他不得,但遇上君自傲這專防氣勁的鬼甲之術,他卻也無可奈何。又過了七八天,戚氏身體複原得差不多了,便時常在丫環陪伴下到院中散步。這家宅院廣大,布置典雅,一看便知是書香門地大富之家。戚氏出於禮貌,隻在所居院落中行走,倒未踏足院外別處。


    這天君葦齋閑坐屋中,戚氏弄兒為樂,正自歡娛,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叩門而入,一揖之後說道:“我家主人欲請君相公賢伉儷到前堂一敘,不知方便與否?”君葦齋一怔不語,戚氏欣然道:“我們討擾了多日,早想到恩公麵前謝恩了,隻是怕恩公事忙。如今恩公相請,哪有不去的道理?”言罷整了整發髻,抱起孩子道:“煩請您在前帶路。”老者又是一揖,做個手勢,請君葦齋與戚氏先行。君葦齋晃如未見,仍在一邊發怔,被戚氏推了推後,才回過神來,與戚氏一道隨老者而去。


    不多時,三人穿過庭園來到一座大屋前,不及進入,屋內早有一人迎了出來。戚氏見他卅多歲年紀,身著懦生長衫,三縷墨髯垂於胸前,頗具出塵之姿,料想定是此間主人。果然此人開口道:“君賢弟賢伉儷在我這小宅住得可還好?”君葦齋一笑無語,戚氏見狀急應道:“這位想必便是恩公吧,我夫婦二人若不是得遇恩公,還不知能否活到現在,請受小女一拜。”說罷便欲拜下去。


    那人見狀大驚,急上前扶住戚氏,連聲道:“這豈不要折煞在下了,在下萬萬不敢當!”口裏說著,眼睛盯的卻是戚氏懷中的孩兒。君自傲看著這人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這人竟如蒙大赦般鬆了口氣。戚氏此刻正低著頭,倒未曾察覺。


    這人向堂內一攤手道:“來,咱們到堂中再敘吧!”戚氏應了一聲,扯著滿麵憂色的君葦齋步入堂中。


    坐定後,主人向戚氏言道:“在下早年與君賢弟相交甚厚,幾年前在下到北邊做了些生意,沒賠沒賺的,就幹脆回來家鄉。唉,不想幾年未見,賢弟他竟落泊成這個樣子……都怪在下照顧不周啊!”說到最後一句時竟看著君自傲,倒似在對他致歉一般。


    戚氏道:“恩公千萬別這麽說,我們夫婦二人能得不死、這孩兒能得降生,都是蒙恩公高義大恩,我夫婦二人結草銜環亦不足為報,恩公卻還這樣說,真折煞我夫婦二人了。”


    主人笑了笑,說道:“弟妹莫要如此叫我了,在下姓孟名複,若不嫌棄,便叫我孟大哥好了。這次請二位前來,一是祝賀二位喜得貴子,二是有一事要與二位相商。”君葦齋沉著臉呆坐一旁,不言不語,戚氏無奈之下,隻得再開口道:“孟大哥有何差遣,吩咐一聲就是了。”孟複連道不敢,接著說道:“君老弟的文采出眾,我有意助他赴京應試,不知弟妹意下如何?”戚氏喜道:“這自然好,若真能得中個一官半職,也可報大哥大恩,隻是我家相公已久疏詩書,恐怕……”孟複擺手道:“這到不難,我在城外北郊有座舊宅,君老弟盡可到那裏發奮攻讀,如今離鄉試尚有半年,時間上是足夠了,隻是為他能專心讀書,這段時間弟妹要與他分開,不知弟妹是否願意?”戚氏喜道:“如此甚好,隻要相公能有出頭之日,幾日分離又怕什麽?隻是要勞恩公費心,賤妾著實過意不去。”


    孟複笑道:“同意就好。”轉頭對君葦齋說道:“君老弟,弟妹和你家少爺在這兒絕不會受虧待,你就安心地去讀書吧!我看今夜你收拾一下,明日便去吧。”君葦齋勉強一笑,點頭應允。


    當晚用過晚飯,戚氏遣走了兩個丫環,關了門,才麵帶不悅地向君葦齋說道:“難怪你那些舊友不愛理你,你看看你這樣子!孟大哥對咱們可是仁至義盡,你卻連好臉色也不曾給人半分,真難為你是怎樣做人的!”君葦齋苦笑一聲,告罪道:“是我不好,下次改過就是了。”說完便怔怔地看著戚氏。戚氏不由嗔道:“呆看什麽?早些歇了吧,明天早些去,為了咱們,更為了孩子,你都要努力發奮才是。”君葦齋眼圈一紅,道:“明日咱們便要分別了,你會想我嗎?”戚氏嗔道:“男子漢大丈夫,眼淚就這麽不值錢嗎?不過分離半年就這個樣子,你也真是沒出息。”隨即一笑,道:“我當然會想你了,不過你卻不要想我,要好好用功,知道麽?”君葦齋擦了擦眼淚,點頭應允。


    第二天用過早飯,孟複便來接君葦齋過去。君葦齋極不情願地與戚氏道了別,灑淚而去,戚氏欲相送到府外,卻被孟複攔住,言道如此一來定增君葦齋留戀之心,於前途無益,戚氏亦覺有理,便任由君葦齋自行去了。


    君葦齋離開居所,卻並未去什麽城外北郊,而是徑直來到昨日那所大堂前,孟複亦隨後而至。


    孟複一拱手,說道:“多留無益,你還是快快安心的去吧!”君葦齋淚流滿麵,顫聲道:“這一去之後,可還能不時回來看看他們?”孟複搖頭道:“若不是你沾染了些許法氣,連這幾日的相聚亦不可得。如今你限期已滿,任誰也留不住你,兩個時辰後你就會化成毫無知覺的遊魂,到時自會有鬼卒引你去黃泉,想再回來是絕不可能了。”


    君葦齋拭了拭眼淚,一咬牙道:“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去了吧!隻是請閣下多費心照料他們母子二人……”孟複歎了一聲道:“這個不勞你費心,我怎敢怠慢貴人?祝你投個好胎,來世不要再受如此之苦吧!”言罷在君葦齋肩頭一拍,君葦齋立刻化作一團磷火,飄蕩在空中。片刻後,一隻無常鬼從地麵浮出,引了那磷火,潛入地下而去。


    君葦齋化魂而去,戚氏卻隻道他正苦讀詩書,如此又過了幾日,不免有些思念夫君,無聊之下,戚氏抱了孩兒想出去走走,丫環卻無論如何也


    不答應。


    韓縷雖身在暗無光芒的鬼霧之中,但他自身卻可發出光來,能將周圍景物看清。他被鬼甲彈開,一時間不明所以,瞧準君自傲雙拳齊出,發出兩道巨大的螺旋氣勁,但那氣勁一撞上鬼甲,便又被彈開,韓縷至此才知這包住君自傲的黑色圓球,竟有反彈氣勁之效,一時間也愣住了。


    君自傲輕歎一聲,道:“韓公子,你我再打下去有何意義?”韓縷哼了一聲,道:“我就不信你這護身之氣可永遠不散!”說罷雙拳再揮,連續不斷地向鬼甲打去。


    君自傲不由皺起眉頭,化身為光的韓縷不怕氣勁攻擊,而其本身便是強大的真氣,又不能以拳腳攻擊,倒真沒有對付的法子。


    猛然間想起鬼印戰槍,不由暗暗點頭,心道這正可克製韓縷,當下再不猶豫,收起鬼霧,疾速向後倒飛躲開韓縷的攻擊,又收起鬼甲,運起鬼噬之氣,將鬼印逼出體外,化作戰槍。


    這戰槍既要吸取力量氣勁,自己這鬼甲之氣距它最近,不免先要被其吸去,故此君自傲才先收回鬼甲之氣,再取出戰槍。


    眾人均未見過鬼印戰槍,此時見自君自傲掌心生出一杆黑色戰槍,不由均大為驚異,天涯卻眉頭緊皺,她未想到韓縷竟能逼得君自傲用起這支戰槍來,不由大為擔心。


    韓縷亦大為驚訝,但卻也未多想,又倏然衝向君自傲,君自傲凝立空中,一動不動,等韓縷衝入鬼印戰槍威力範圍之內,方大喊一聲,一槍刺出。


    韓縷方欲向旁閃躲,卻忽覺力不從心,身上的光芒也驟然減弱,而君自傲手上的戰槍,卻越發變得烏黑鋥亮,大駭下想抽身退去,卻如被吸住一般動不得分毫。


    不片刻,韓縷身上光芒盡消,君自傲隻覺戰槍微微顫動,似是因吸滿了第九拳的強大力量而興奮著,急將戰槍後撤,韓縷立時直向地麵墜去。


    君自傲叫聲不好,立刻發出一道鬼鎖,纏在韓縷腰間,將他緩緩放下。


    腳一觸地,韓縷身子一晃,險些摔倒,他強支撐住,愕然仰望天上的君自傲,許久才道:“果然不愧為武林盟主!”


    修邪武疾步上前,關切地問道:“韓兄,你沒事吧?”韓縷點點頭,道:“隻是全身無力罷了。”轉頭望向天涯,狠聲道:“韓某技不如人,你願殺就殺吧!”


    天涯冷冷道:“糊塗蛋,我何曾說過要殺你?你與我又沒有深仇大恨,我殺你做什麽?”葉梓亦道:“韓兄弟,大家都是武林正道一脈,你何苦固執於鐵流玄所謂的養育之恩,而置大義於不顧呢?”楊蟬沙亦道:“不錯,鐵流玄收養你隻為沽名釣譽,又何曾真心對你?韓公子,還是不要固執了。”眾人亦紛紛出言勸解。


    韓縷慘然一笑,道:“好,你們都是武林正道,我恩師卻是陰險小人……韓縷既為鐵流玄之徒,自然也不是什麽好人,哪配與你等為伍?天涯,今日你不殺我,來日我必殺你!”言罷轉身向城處大步而去。


    眾人無不搖頭歎息,均道這韓縷太過固執,君自傲緩緩落下地麵,道:“由他去吧,給他點時間,他或許會想明白的。”修邪武拱手道:“盟主,修某不能放心讓韓兄獨自離去,先隨他而去。”君自傲點頭道:“也好,還請修公子多勸勸他。”修邪武點點頭,追著韓縷而去。


    他隨著韓縷一路同行,卻不知說些什麽好,韓縷也不與他說話,二人離開隱龍山,又走出十數裏後,韓縷才突然道:“你是信我,還是信他們?”


    修邪武一怔,苦笑道:“韓兄,不要難為我了……”韓縷哼了一聲,道:“你果然還是信他們!既然如此,你還跟著我做什麽?”修邪武道:“韓兄,你我相交一場……”不等說完,韓縷已冷笑道:“修兄是正道中人,怎會和我這惡人之徒是朋友?修兄還是趕快回龍城去吧!”


    修邪武正不知說什麽好,便聞一陣掌聲響起,隻見前方路旁高崗上站立兩人,一人身著樣式古怪的暗藍色長衫,長相英俊,看樣子年紀在廿卅之間,另一個中年人一身錦衣,頗具威嚴氣勢。


    拍掌的正是那長相英俊的男子,見修、韓二人望向自己,那人笑道:“韓公子不忘師恩,敢與天下偽君子抗爭到底,真令在下佩服。隻是以你一人之力,想報得大仇,卻是難如登天。”


    韓縷問道:“以二位之見,韓某如何才可報得大仇?”那英俊的男子一笑,道:“你殺不了天涯,皆因天涯身後有人界武林撐腰,如果有可與人界武林力量相抗衡的勢力幫你,韓公子還愁報不了大仇麽?”


    修邪武隻覺這二人一身邪氣,絕非善類,冷冷道:“閣下說這番話又是何意?”那錦衣中年人道:“修公子絕頂聰明,難道還聽不出其中深意麽?人間武林中盡多愚夫,易受奸人所騙,如今就是聽信君自傲之言,冤枉了鐵大俠。我二人看不過眼,有意助韓公子揭露天涯真麵目,好為鐵大俠報仇血恨。”


    韓縷冷笑道:“韓某何用你們多管閑事,難道說你們便能與人間武林抗衡麽?你們以為自己是誰?”


    修邪武卻心中一沉,隱隱生出一絲不安,暗自戒備。那英俊男子微微一笑,道:“在下鬼界東域域主――滄怨,這位是南域主――裴朔。”修邪武麵色一沉,怒道:“果然是鬼界惡賊!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龍城附近現身!”右掌一豎,一道光輪在掌心中凝聚成形,他對準滄怨與裴朔二人一掌推出,那光輪立時飛轉而出,越轉越大,直達丈許。


    二人飛躍而起,飄然落在路上,那光輪撞上高崗,仍自轉個不休,轟然巨響中,竟將高崗夷為平地。


    滄怨微微一笑,道:“好一招‘斬武烈封輪’,修公子果然身手不凡。”修邪武森然道:“今日你二人誰也別想逃得出修某輪下!韓兄,不用你動手,對付他們,我一人足矣!”他知此時韓縷內力一絲不剩,根本無力出手,若被滄怨、裴朔二人看出,必會趁機下殺手,這才故意這樣說。


    裴朔一陣大笑,道:“修公子果然聰明,不過我二人早知韓公子此時已無動手之力,便是想出手,怕也難了。”滄怨笑道:“修公子如此身手,若能為我王效力,將來前途必不可限量。”


    修邪武一咬牙,冷笑道:“不可限量?可惜修某向來不稀罕什麽功名利祿,隻求逍遙天地,快意恩仇,斬盡人間妖魔鬼怪!”雙手一分,兩隻光輪分凝於左右掌中,一揮手,光輪橫轉而出,分斬向滄怨與裴朔。


    裴朔左臂一屈,陰氣順臂湧出,眨眼間化作一隻半人高的堅盾,沉腰站穩,欲以此盾抵擋旋轉斬來的光輪,滄怨見狀喝道:“不可如此!快躲!”說著雙腿突然如空布袋一樣癟了下去,軟軟地再支不住身體,整個人立時癱了下去,正好躲過斬來的光輪。


    裴朔知滄怨本事遠高於自己,聞言不敢大意,堅盾化為陰氣流回體內,人急縱身躍起,堪堪躲過光輪。


    不想修邪武雙手向懷內一帶,那兩隻光輪在空中畫了個弧,又自背後向二人斬來,裴朔此時尚未落地,見狀急運起陰氣化作一對羽翼,振翅飛起,躲過光輪。而滄怨則上身一癟,整個人完全變成了布口袋般的空皮囊,軟軟倒下,緊貼在地麵上。


    兩隻光輪均未能碰到敵人分毫,又飛回修邪武雙掌中,修邪武雙掌分推向貼地的滄怨和淩空的裴朔,此次光輪卻像第一擊一樣,立起旋轉,以輪麵直向二人撞去。


    這光輪中間空空蕩蕩,恰似一個鋒利的圓環形輪刃,裴朔見此時其立起撞來,不由一笑,直衝向光輪,欲從中間圓孔中穿過,直擊修邪武,不想身形方一動,地上的滄怨又叫道:“不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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