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這麽久,怎麽還不見我?”


    “他一個小小的校尉,竟然風頭蓋過了我們,被丞相先行召見,真是豈有此理!”


    “我也送了禮的呀,怎麽不召見我?”


    為了見李林甫,這些大臣想盡辦法討好,說好話、獻媚、送禮都用上了,就是沒用,隻能在這裏幹等,李昌國後來先進,由不得他們不豔慕。


    “你們真是蠢!”李昌國把他們的話聽在耳裏,不由得有些好笑:“你們求見是為了辦事,說到底就是找麻煩。而我是來報捷,是送功勞來的,隻要不是豬都會立時見我。有功勞送上門不領的蠢豬麽?”


    進了丞相府,李昌國很是震驚,李林甫的丞相府實在是太奢華了,亭台樓榭、雕梁畫棟,極盡奢侈之能事。


    最讓李昌國驚訝的是,府裏到處都是膀大腰圓的兵士,一瞧便知是精銳,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備森嚴,就是蒼蠅飛過都會被發現。


    李林甫結仇很多,晚年很是害怕,出行護從成群。就是回到府裏,也沒人知道他在哪裏,就是他的家人也不知道。


    “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虧心事做多了,連安生覺也睡不好!”李昌國明白原委,很是感慨。


    隊正把李昌國領到一間屋前,一個中年人在等著,衝隊正揮揮手,道:“你出去。”


    隊正應一聲,施禮告退。


    這個中年人先是在康德他們抬的箱子上打量一陣,這才凝視著李昌國,淡淡的道:“你就是安西都護府的驍勇校尉?”


    “正是!”李昌國精明人一個,知道他的意思,不容他說出口,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塞到他手裏,笑道:“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大人笑納。”


    李昌國很上道,這個中年人眼裏掠過一抹喜色,把錦盒掀開一條小縫,一道柔和的光華出現,中年人趕緊蓋上,塞進懷裏,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平添幾許親切,笑道:“在下李皓,忝為丞相的隨身侍從。”


    “原來是李大人,李昌國這裏有禮了。”李昌國很會說話,順手捎個馬屁:“李大人相貌堂堂,威武不凡,人中龍鳳,也隻有您這樣的俊傑才配做丞相的近侍。”


    “嗬嗬!”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李皓給李昌國的順手馬屁拍得很舒泰,笑道:“你們安西都護府沒給丞相丟臉,打得好!”晃了晃拳頭。


    “這都是丞相英明。”李昌國再誇一句李林甫。


    兩人之間的對話,李昌國很上道,能說話會道,李皓頗有幾分歡喜,點點頭,道:“驍勇校尉,隨我來。”


    不稱呼李昌國的名字,而是稱呼驍勇校尉,這是他對李昌國的印象很不錯了。


    “有勞大人了。”李昌國隨著李皓前行。


    在李皓的引領下,穿堂過屋,一連過了好幾重院落,方才來到一間不起眼的屋前,李皓整整衣衫,輕咳一聲,上前輕輕敲門,道:“安西都護府報捷使者驍勇校尉李昌國求見丞相。”


    聲音舒緩有度,極有節奏,而又畢恭畢敬,很明顯是受過良好訓練的。


    “進來!”


    屋裏傳來一個聲音,雖然嗓門並不大,卻是透著一股威嚴。


    馬上就要見到李林甫了,李昌國頗有幾分期待,這個千古罕見的殲臣什麽樣兒?


    “吱呀!”


    門開了,一個挎刀大漢出現在門口,渾身透著精悍之氣,站在門口就象一尊鐵塔。李皓一見此人,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很明顯,他很懼此人。


    李昌國的瞳孔一縮,盯著這個大漢,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此人是個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林甫位高權重,身邊多的是能人異士,這個大漢是他的帖身侍衛,自然是千挑萬選,武藝高強。


    “嗯!”


    這個大漢盯著李昌國,眼眸中精光暴射,臉色凝重。他也是行家,從李昌國身上感到強大的威脅。


    大漢手一招,從門裏出來三個身材高大的壯漢,把李昌國圍在中間。


    “搜!”


    李林甫結仇很多,不要說見陌生人,就是熟人,也是多加防範。李昌國這樣的高手,自然是要搜查一番,有沒有挾帶兵器之類。


    李昌國很配合,任由他們搜身。一個壯漢在李昌國身上一陣搜查,沒有發現問題,衝那個大漢點頭,意示沒問題。


    這個大漢的警惕之意這才稍卻,道:“進來吧。”


    “雄壯麽?”李昌國來到這個大漢身前,朝**一指,嘴角翹了翹。


    換來的是這個大漢的右肘,在李昌國手臂上碰了碰,輕輕一笑,警惕之意更少。


    高手與高手之間,自有他們的交流方式,李昌國一句調侃之言博得了他的好感。


    李昌國一步跨進去,隻見屋裏很空曠,隻有一張短案,一張矮幾。矮幾上跪坐著一個老者,六十餘歲,雖然年紀不小了,卻是難掩俊美。


    “這就是李林甫?並不如後世傳言中的殲邪之相,而是相貌堂堂,極有威儀。”李昌國很是詫異。


    李林甫身著紫袍,腰佩金魚袋,官威堂堂,威儀十足,睨視著李昌國,一股上位者的威勢自然流露,沒有任何的矯飾。


    “安西都護府驍勇校尉李昌國見過丞相。”李昌國上前一步見禮。


    施禮之間,中規中矩,沒有絲毫破綻。


    “你就是李昌國?”李林甫言來中氣十足,極有威勢。


    不說別的,光是這份氣勢就足以鎮住很多人。


    事實上,李林甫雖是千古罕見的殲臣,卻是有雄材,鎮得住,就是安祿山在他麵前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違逆。


    雖然他把持朝政十餘年,埋下了禍根,他在時還算四平八穩,就是安祿山有反心,也不敢付諸行動。直到楊國忠當上丞相,安祿山這才下定決心造反,因為沒有人能讓他害怕了。


    “正是!”李昌國並沒有給李林甫的氣勢鎮住,而是平靜的回答。


    “你前來長安報捷,可以去兵部,何須前來見本相?”李林甫淡淡的道。


    這話其實是個圈套,若是換個人肯定上當了,李昌國卻是不會上當,道:“稟丞相,您是安西大都護,我奉命報捷,自當先見丞相。”


    一個“先”字咬音稍重,不注意的人聽不出來,李林甫卻是聽出來了,眼裏掠過一抹神采,雖然一現即隱,卻是沒有逃過李昌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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