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放接過電話後,夏滿就睡著了,但睡得並不安穩。


    她在夢裏一直斷斷續續夢見了可怕的東西。腦袋裏的海馬體仿佛被取走了一塊似的,一用力去想後腦勺就會傳來鈍鈍的疼痛。


    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一雙諱莫如深的眸子緊緊盯著她。


    “小滿,我們來日方長。”


    記憶中的聲音,那個人站在黑暗的盡頭望著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臉龐。她很害怕,但還在不停地往前走,仿佛受了蠱惑身體根本不受控製,越走近一步,他的臉越清晰了一點。


    終於他的臉清晰了,她已經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但讓她害怕的是——


    那張陌生的臉,根本不是方瑞的!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


    外麵已經大亮,刺眼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還躺在自己臥室的大床上。


    原來,已經第二天早上了。


    睡得渾身酸痛,夏滿試著活動一下脖子,卻發現好像落枕了,脖子僵硬地像木頭樁子似的。真是倒黴,做惡夢就算了,還落了枕。


    她正揉著酸痛的脖子,手機突然狂響起來。


    抓起手機:“喂,露露。”


    孫露露急促地聲音響了起來:“夏夏!夏夏!”


    “怎麽了?慢慢說。”她安撫著露露的情緒。


    “亞蕾在路上遇到了小偷,現在嚇壞了,你快來公司吧!”


    待她坐了輛出租車快馬加鞭趕到了公司,進女生宿舍一眼就望到了坐在床邊上哭得梨花帶雨的亞蕾。她的臉上,胳膊上還能清晰地看到大力拉扯過後的淤青。


    “發生什麽事情了?有沒有受傷?”


    在最後一期錄播開始前發生了這種事情,亞蕾的情緒肯定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露露和其他女生都圍在她的身邊安慰她,茉莉還在幫她擦眼淚,她眼睛紅紅的,哪裏還有平時的囂張勁兒。


    亞蕾抬頭見來的人是夏滿,情緒更激動了。


    “你來幹什麽!給我滾!滾開!”


    一個枕頭朝夏滿飛了過來,她一偏頭,躲了過去。


    這孩子是嚇懵了嗎?


    幹嘛扔她啊。


    沒扔準,亞蕾咬牙切齒又拿過一個要扔,被露露眼疾手快給搶了過去。她給夏滿使了個眼色,夏滿會意,默默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露露也出來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夏滿問她。


    “我也不清楚。”露露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今天早上來公司的時候,就看到她蹲在門口哭了,身上臉上都淤青和擦傷。我看她哭得那麽厲害就趕緊把她帶回了女生宿舍,但問她吧,她又隻說在路上被搶劫了。


    我想報警,她也不準,說被搶的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讓她說說被搶的是什麽,她又開始哭。


    搞得我也不清楚該怎麽辦,這才把你喊了回來。”


    亞蕾本來就不喜歡她,看到她怕是要更激動了。


    “算了,她現在情緒不穩定,等一下醫生來了自然會替她看的。”


    “嗯嗯。”露露也很擔心,“那我先打個電話問一下醫生到哪兒了。”


    “你去吧。”


    她扭頭,還能聽到宿舍裏的哭聲。


    茉莉去打了盆熱水,把毛巾浸濕,然後擠幹遞給亞蕾。


    “算了亞蕾,別哭了,再哭眼睛腫了上鏡就不好看了。”


    亞蕾用毛巾捂眼睛,哭久了她的嗓子都啞了。


    “而且夏滿畢竟是我們的經紀人,跟她撕破了臉對咱們也不好,我看她剛才也挺擔心你的。”茉莉說的是實話。


    “我不要她假惺惺的同情!”亞蕾冷冷道。


    一大早她就接到私家偵探的電話,讓她去他那兒取東西。


    後來她拿到東西剛從私家偵探那裏出來後,不過是蹲下來係了個鞋帶兒,放在地上的文件袋就被一個人高馬大的人搶走了。她追了過去,還被那黑衣男人用力推了一把,摔成了這樣。


    她花了整整五萬塊的東西,就這麽沒了,那袋子裏麵裝了夏滿的把柄,連她自己都還沒看過。那個私家偵探還向她保證絕對是第一手的大消息,是他從他一個已經跳槽的緋聞雜誌那裏得到的。


    沒想到夏滿居然是珠寶商的女兒,怪不得能走後門進葉氏娛樂。真惡心,還裝做一副勤奮努力的樣子給誰看啊!


    她越來越相信,搶走她東西的人就是夏滿。


    除了夏滿還能有誰針對她!


    孫亞蕾充滿怨恨憤懣的眸子,像沾了鶴頂紅,她伸手摸了摸被子,被子下麵露出了被牛皮紙包住的一角。


    姓夏的,你等著,我跟你勢不兩立。


    ……


    兩天後。


    夏滿把b組的花名冊落在了家裏,她趁著中午午休的間隙回家去取。


    沒想到門口放著一封快遞,收信地址是她家,字跡很端正,但寄信人沒有署名和留下地址電話。


    夏滿想,該不會是江寧遠那小子給她寄來的吃的吧?不過不署名不像是江寧遠那麽騷包人的風格啊!


    在拆開快遞之前,她一直天真地以為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夢魘。隻要噩夢停止了,那個夢裏出現的男人也會消失。


    可她發現,事實遠沒有她想象中那麽簡單。


    她睜大了瞳孔,每一張照片,上麵的主角都有她,黑直長的頭發,依稀能辨認出是她的高中時期。


    仔細看角度扭曲模糊,取景和采光都非常怪異。


    居然是偷拍的……


    而且還都是狗仔隊標準的偷拍照。


    照片裏除了她以外,還有個男人。


    就是她夢裏出現的那個男人!


    就是……那個叫邢飛的嗎?


    最後一張照片的背後,有一行小字,明顯是後來添上去的,還沒有幹,寫著——


    我回來了。


    她身體戰栗了一下,手指緊摳著手心,感覺似乎掉入了冰窖,絕望而無助。


    他回來了。


    ……


    沈放開完了一場冗長而枯燥的會議,掃了一眼窗外,天已經快黑了。


    他擰了擰疲憊的眉宇,摸出電話準備給夏滿打電話,他答應了要去看她的,正好到飯點了,最近他知道了有家肉料理的餐館香辣豬蹄很好吃,可以帶她去吃。


    解開鎖,23個未接來電,7個未讀短信。


    都是夏滿的。


    他眸底一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點開列表發了瘋似的電話數量,滑到未讀的最後,是一封未讀短信。


    “沈放……他來了……”


    夏滿出事兒了。


    他趕緊趕到了夏滿家,敲了好久的門裏麵都沒有動靜,他沒有許諾家的鑰匙,但許諾又被他派到外地去辦事兒了,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沈放意外瞥了眼連著外牆的一扇窗戶,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卷了卷袖子,砸玻璃跳了進去。


    房間一片死寂。


    他開了燈,在夏滿的臥室地板上發現了一封橫躺著的快遞袋,裏麵的照片散落在地上,沒有哪一張不是被撕碎了的。


    他蹲下來,把揉碎的碎片,慢慢拚湊到一起。


    頓時赤紅了眼,緊緊的握拳。


    照片上的少女不過十六七歲,衣衫不整,神情恍惚,手上還沾染著鮮血。


    可是夏滿去哪兒了?


    他打電話給露露,露露說她最後是跟方瑞在一起的。


    方瑞接到他的電話後,很不耐煩:“幹嘛啊,有屁快放!”


    他凝眉:“夏滿在你哪兒嗎?”


    “怎麽可能!”


    話還沒說完,電話掛斷了。


    隨後,方瑞也趕到了夏滿家。門還半開著,但並沒有看到夏滿人,隻有沈放握著一張殘缺不全的照片站在臥室門口。


    沈放眼神淩厲,見到是他,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臥槽,沈放你瘋了!”


    他也一拳打了回去。


    沈放沒躲,嘴角掛了彩,眼鏡也摔在了地上。


    “夏滿不見了。”


    “什麽?”方瑞本來還想發火,但一聽夏滿不見了,也顧不得嘴角的傷。


    “要是她少了一根頭發,我要你的命!”沈放蹙眉,宛如地獄而來的惡魔。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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