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心情不很爽地獨自走在回宿舍的林蔭道上,走著走著,他忽然感覺有點黏黏的液體流到左手背上,當下心裏就疑惑起來,什麽玩意?


    李想疑惑的目光就著林蔭道兩邊昏黃的路燈光線抬起左手仔細望去,結果他現手背上的黏濕液體是從袖子上流下來的,但袖子上哪兒來的這東西?這玩意到底是什麽東西?


    心裏更加疑惑的李想將左手手背抬到眼皮底下仔細研究。


    一抹淡淡的血腥氣進入鼻腔。


    李想臉色一變,血!居然是血。


    我袖子上哪兒來的血?


    李想眼珠轉了兩下,回想起剛才遇到的變故,當時他剛剛來到蘇雲外婆家的大門前,正要按響門鈴的時候,侯飛鷹突然打破大門從門裏縱身躍出,從他的頭頂上躍過並迅遠去。之後還曾無意間看見沈重的重劍尖上往下滴血。


    這麽說來,我袖子上的血應該是受傷的侯飛鷹從我頭頂上飛躍而過的時候滴下的?


    眨了兩次眼的工夫,李想把事實就猜了個七七八八,如果不是袖子上的血流到他的手背上,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現袖子上的血跡。


    得盡快找個有水的地方把這些血洗幹淨了,要不然等它幹涸了,再想洗幹淨就難了。


    心裏轉著這個念頭,李想便抬頭往四周張望,望到南邊的時候,李想晦氣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運氣還不錯,李想記得那邊幾塊大石的後麵就有一個泉眼,終年不斷地向外汩汩地流淌著細細的清澈泉水。


    當下,李想就腳步輕快地往那邊小跑過去,那口泉眼平日裏隻是用來給附近的草木澆水用,所以附近也就沒有安裝路燈,這個時候已經是午夜,恐怕有十一點了,今晚的夜空雖然晴朗,但珈藍星的上空從來都沒有月亮,所以隻有寥寥幾顆星星的夜空下,那口泉眼附近的光線很暗,李想小跑過去的時候,別說是人,就是鬼毛都沒有看見一根,不過李想兩世為人,膽子很大,從來就不怕黑,所以雖然那邊光線暗淡,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跑過去了,就著那口泉眼下方蓄水池裏的清涼泉水趕緊清洗衣袖和手背上的血跡。(.好看的小說)


    “什麽人?不許動!舉起手來!”


    李想剛蹲下身就著蓄水池裏的泉水才洗了兩下,左邊幾米遠的地方就突然有一個嚴厲的男人聲音對著他這邊大喝,嚇了李想一大跳,一緊張差點就滑到麵前的蓄水池裏去。


    有壞人?


    李想腦海裏第一時間閃出這個念頭。


    “是不是侯飛鷹?趕快舉起手來!否則我就開槍了!”


    大概是因為李想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話並舉手的關係,那人嚴厲的聲音裏多出了幾分緊張,在警告完李想之後,還立刻用腕儀急急地向周圍的隊友求援,連聲說侯飛鷹在這邊,南方27號請求支援。


    嗬,原來是把大爺我誤會成侯飛鷹了。


    李想明白過來,啞然失笑,也清楚了那邊那個緊張的聲音並不是壞人,而是組成地網的刑警中的一員,當下就舉起手站起身含笑說:“警官,不要誤會,我是這裏的學員,不是侯飛鷹那個壞蛋。”


    “啊?”


    那邊的男刑警尷尬地叫了一聲,然後趕緊通過腕儀對隊員們說剛才看錯了,他看到的並不是侯飛鷹。


    他那邊在向隊員們道歉,因為夜深人靜的關係,李想這邊都能聽見他腕儀裏傳出的隊員們的埋怨聲。那男刑警一邊不停地向隊員們道著歉,一邊向李想這邊走過來。


    近到三四米外的時候,借著夜幕上幾顆星星的光芒,李想看見一個身材高大、身著警服的精悍男子大步向自己走來。


    今天晚上大爺我的運氣這麽背嗎?


    在家裏爸媽不願教我陳家和車家的武功,剛才去蘇雲外婆家找侯飛鷹,想求侯飛鷹這個便宜姑丈教我陳家武功的時候,又正好碰到侯飛鷹被沈重帶著七個刑警追殺,這下跟侯飛鷹學武功的希望也破滅了。這還不算,剛才還差點被那扇大門的碎片削了半個腦袋。現在回去準備睡覺了,卻又現袖子上沾了鮮血,來這裏洗一下,結果居然又被誤認為是侯飛鷹……


    真是人倒黴,連放屁都能砸腳後跟啊。


    李想心裏鬱悶著,嘴上還是對走近的那個男刑警說:“警官,剛才許多警官都往東邊追侯飛鷹去了,你怎麽還在這南邊找啊?”


    “少廢話!你一個小孩子這麽晚了還不回宿舍睡覺,在這黑乎乎的地方做什麽?還不快走!”


    對麵走過來的男刑警語氣很不耐煩,大概是因為剛才把李想誤認為侯飛鷹,傳了假消息出去讓隊員們埋怨了的緣故吧。


    “……”


    李想很無語,得,不鳥他吧!什麽**警察。


    腹誹著走近的男刑警,李想彎下腰正要繼續洗袖子上的血跡,忽然耳朵裏聽到那男刑警的方向傳來一陣骨頭斷裂的喀嚓聲,李想頓時大驚、猛然抬頭往那邊望去。


    一身淩亂睡衣的侯飛鷹正站在那個男刑警的身後,李想望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侯飛鷹雙手抱著那男警的腦袋擰斷了他的脖子。


    侯飛鷹隨手推開已經被擰斷脖子的男刑警屍體,深沉如水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想的臉。


    他的臉色明顯比李想昨天看見的時候蒼白了不少,神情甚是萎靡,淡淡的星光下,李想看見他的腹部被鮮血染濕了一大片,看來那裏就是沈重重傷他的地方了。


    “姑、姑丈?”


    李想見他一言不地盯著自己,怕他殺自己滅口,所以趕緊悄悄吞了口口水,輕聲喊了他一聲姑丈。


    李想注意到侯飛鷹在聽到他輕聲喊了一聲姑丈的時候,神情明顯緩和下來,如山一般矗立的身體也像癱軟了似的放鬆了許多。


    “小圓,到姑丈這邊來……”


    放鬆下來的侯飛鷹扶著身旁的大石,緩緩坐到地上,把身體藏在了那塊大石的陰影裏,往下坐的時候他虛弱地喚了李想一聲。


    聽到他喚自己過去,李想眼珠悄悄轉了轉,心裏很快就做了決定,心想他武功那麽高,我這個時候如果拔腿逃跑,他要是一怒,想殺我,估計隨手扔一顆石子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覺得逃跑更危險的李想臉上趕緊堆上心疼、關心的表情快步小跑過去,緊挨著侯飛鷹在大石後麵坐下,悄聲關心道:“姑丈,你怎麽樣?不要緊吧?你怎麽會被沈重傷到的?那天晚上他不是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嗎?”


    問這些問題的時候,李想眼睛一直在關注著侯飛鷹的表情變化,李想看見侯飛鷹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摸了摸李想的小腦袋,輕聲罵道:“那個混賬偷襲姑丈了,否則以他的武功,就是兩個他也不會是姑丈的對手。”


    剛罵了兩句,侯飛鷹就忍不住連連咳嗽,李想見他馬上用手捂住嘴巴,控製著咳嗽的聲音不傳出去,等他咳完拿開手的時候,李想注意到他的手心裏咳出了不少鮮血。這個現讓李想直覺地感到如果不能盡快治療,侯飛鷹恐怕活不過今晚了。


    其實侯飛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如果他這兩天不是跟蘇畫做床事做得太多了,以致全身軟綿綿的、手腳乏力,那麽沈重即使偷襲,也不可能傷得到他。


    此時他心裏已經在後悔這幾天太不節製了,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他這幾天喝的酒裏被沈重添加了大量的春藥。


    “姑丈,我剛才看見沈重下命令在天上地下都布置了不少刑警,你有辦法逃出沈重布下的包圍圈嗎?”


    李想這個問題剛問出來,侯飛鷹就伸手製止了他繼續說話。


    “小圓,先不說這個,如果姑丈今天逃不出這裏,你能幫姑丈帶一句話給姑丈的一個朋友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侯飛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想的小臉。


    “什麽話?帶給誰?”


    李想直接問,心裏也很好奇,猜想會不會是什麽遺言讓他的朋友傳達給他在地球的妻兒。


    “那個人你認識,就是你們宿舍的管理員水伯。”侯飛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水伯?”


    李想很意外,沒想到那個愛嘮叨的瘸腿老頭居然會是侯飛鷹的朋友,這些天也沒見侯飛鷹去見過那個老頭啊。


    “嗯,水伯年輕的時候好勇鬥狠,結果有一次遇到一個強手被打折了一條腿,那次如果不是我救了他,他就不僅僅是折一條腿那麽簡單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侯飛鷹的臉色明顯比先前更加蒼白了,如果不是他的左手一直在按著腹部的傷口,李想都懷疑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他身體裏的血液會不會已經流幹了。


    “姑丈,你讓我給水伯帶什麽話?你說吧!我一定給你帶到。”


    隻是帶一句話而已,還不用跑很遠的路,所以李想答應的很幹脆,不管怎麽說,侯飛鷹這個便宜姑丈昨天還給過他一本梅永福的修煉劄記呢,這份恩情可是實打實的。


    “告訴水伯,我個人空間的登錄名是我和蘇畫的名字,密碼也是我和她的生日,你幫我轉告水伯,就說我請他想辦法把這個消息轉告給我的兒子。小圓,姑丈請你幫忙轉告的就是這句話,你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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