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省的林齊在睡夢中突然驚醒,有人將一道冷冽的汁液灌進他嘴裏,這道散發出淡淡的楊梅香氣的冷冽寒流所過之處,酒勁被徹底劃去,隻是一激靈的功夫,林齊就徹底清醒過來。


    驚訝的睜開眼,就看到趙鹿正將一個殘留著一點兒解酒湯的金碗放在床頭的小案上。林齊呆了呆,然後用力的拍了拍額頭苦笑起來:“有勞公公了,方才酒宴上,實在是被灌得狠了。”


    趙鹿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他陰聲道:“東順王可清醒了?陛下要見您呢。”


    林齊正要開口,隔壁一間房間內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聲:“他娘的半夜見鬼了,什麽玩意往老子身上湊?他娘的,沒卵子的東西,你半夜摸到老子**幹什麽?”


    隨著咆哮聲傳來的,是房門塌陷的聲音以及人體被打飛後落在地上的哭喊聲。


    林齊張了張嘴,趙鹿一張老臉變得無比的怪異,他指了指小案上的金碗,哭笑不得的說道:“陛下召見東安王和東順王兩位王爺,咱家來為東順王喂醒酒湯,那邊是咱家剛收的幹兒子侍候東安王,這事情鬧得。。。”


    林齊急忙跳起來跑到了隔壁的房間,就看到一個中年太監哭天喊地的倒在門口,黑胡子大咧咧的一腳踏在這中年太監的胸口上,放聲喝罵道:“你這沒卵子的家夥,想對老子做什麽?嗯?就知道你們這些閹人沒一個好貨,半夜三更非請勿入,非奸即盜。。。你,你,你莫非窺覷老子的美色?”


    緊跟著林齊走出來的趙鹿差點沒一跤摔倒在地,就您這德性?窺覷你的美色?趙鹿張了張嘴。好容易才忍住了喉嚨口的一口熱血,無奈的苦笑了起來:“東安王,這小崽子是咱家派去給您喂醒酒湯的。小安子,還不速速向王爺賠禮?”


    那中年太監哭天喊地的向黑胡子賠禮不迭,黑胡子有點尷尬的摸了摸下巴上濃密的胡須,無奈的哼哼道:“嘿,醒酒湯啊?早說不就成了?搞得這麽嚇人幹什麽?半夜三更一個沒卵子的閹人站在床頭,沒被老子打死,算是你小子運氣好。”


    狠狠的瞪了趙鹿一眼,黑胡子大咧咧的掏出一根雪茄丟給了林齊。然後自己嘴裏也叼住了一根胡蘿卜粗細的雪茄,這才冷聲哼哼道:“這位。老公公,老子。。。不。本王見不得閹人,以後伺候老子的人呢,選年輕漂亮的大姑娘過來。嘖,本王現在是血秦帝國的駙馬,你弄幾個宮女來伺候又怎麽樣?”


    趙鹿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裏上下不得,他幽怨的看了黑胡子一眼。終於明白黑胡子比林齊難伺候多了。還弄幾個宮女來伺候?這裏是皇城啊,皇城啊!嬴政可以賞賜幾個宮女去皇城外伺候你,但是這裏是皇城,要是用宮女伺候著,伺候著,這些宮女被伺候上了床,這傳出去的話,血秦帝國的皇城都成什麽地方了?


    幹笑了一聲,趙鹿這個萬年老太監伺候人伺候慣了。他也不敢對黑胡子使臉色,隻能小心翼翼的向黑胡子賠禮道:“這是老奴疏忽了,還請王爺見諒。陛下還在後花園等著呢,還請兩位王爺趕緊去覲見吧,千萬不要讓陛下久候了。”


    黑胡子哼哼了一聲,一把將地上那中年太監抓了起來,然後隨手抓出一大把的各色寶石塞進了這太監的袖子裏,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橫著膀子就朝院子外走去:“皇城啊,嘖,沒想到本王還能在皇宮裏過夜。不過這皇宮規模夠大啊,比高盧帝國的那皇宮可是大多了。”


    聽得黑胡子的話,趙鹿不無得意的笑了笑,高盧帝國的皇宮?那個隻有血秦帝國三五個行省大的小國家,它的皇宮能和血秦帝國的皇城相比嘛!皇宮隻是一座宮殿,而皇城,這是一座實實在在的城池啊。


    在趙鹿的帶領下,林齊父子倆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園林中。


    偌大的園林中種滿了楓樹,正是秋風乍起的日子,楓葉赤紅如火,滿院子高大的,起碼有千年曆史的楓樹被四周燈火照耀得宛如血一樣紅。園林正中的那一口深潭倒映著岸邊火一樣的楓樹,這口數千畝大小的深潭也就變得血池子一般。


    嬴政穿著一條血色長袍,端端正正的坐在水潭邊一座石質平台上。蘇明子和尉曜等數十名追隨嬴政跨越萬年歲月來到現今的開國重臣愜意的散坐在四周,他們和嬴政倒是沒什麽君臣的拘束,反而像是積年的老友一樣的親熱、熟絡。


    看到林齊父子兩走了過來,嬴政笑著拍了拍手:“隨意點,坐吧。東安王說得好,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用搞那一套虛禮了。朕出身荒野,最是煩那些繁文縟節的勾當。”


    林齊和黑胡子的眸子同時一凝,朕出身荒野?


    好吧,林齊算是確鑿的認定這是一頭萬年老鬼了。血秦帝國的皇帝,除了開國大帝是真正的出身荒野的一個伐木人,其他的皇帝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貴人?


    隻是,林齊就當做沒聽清嬴政的話,他笑嗬嗬的坐在了嬴政身邊的一張大椅上,隨手將嘴上叼著的已經吸掉了一半的雪茄丟進了水潭中。黑胡子也不客氣,他晃著膀子坐在了林齊身邊,然後大咧咧的笑了:“陛下說得是,那些什麽規矩是最讓人討厭的。我們林家,哈哈哈,向來就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規矩,就好像本王的那些個長輩,平日裏不都和本王嘻嘻哈哈的麽?”


    蘇明子的臉哆嗦了一下,看得出來,你林家的確沒什麽規矩。蘇明子很好奇,林齊和黑胡子的那些長輩,都是何等人物?他真的想要見識見識,這個家族的其他人了。黑胡子已經是這般的極品性格,天下估計不可能找出比他更加粗獷豪放的人了吧?


    嬴政笑著和黑胡子胡謅了幾句,然後他肅然看向了林齊:“東順王,靈犀佑國王的孫女胡馨月,可是和你在西方大陸的時候就結識了的?”


    林齊應了一聲‘是”然後將他和胡馨月編造出來的兩人在西方大陸如何結識的經曆說了一遍。


    嬴政眯著眼,目光閃爍的說道:“那胡馨月說你在某處深淵世界中,蓄養了百萬惡鬼,麾下有數百聖境,更和一些半神境界的強橫存在簽署了同盟合約,可有這樣的事情?”


    林齊呆了呆,沙心月就這麽把自己給賣了?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黑胡子會突然被賜婚了,感情嬴政看上了自己擁有的第五深淵的那些力量。


    沉吟一陣,林齊決定不隱瞞什麽,他的實力越強,勢力越大,嬴政就對他越重視,自己本家在東方大陸的利益才更有保障。反正自己的這點力量在血秦帝國看來並不算什麽,嬴政也不會因為自己手上擁有的實力而忌憚什麽,反而隻會更加的倚重他。


    “不僅如此,臣還曾經被投入教會的黑淵神獄!”林齊淡然道:“臣麾下的那些聖境,大部分都是臣從黑淵神獄帶出來的。他們在西方大陸,都是所謂的異端,諸如說靈魂神教的當代教宗,以及其他一些大小教派的高層,如今臣已經放手讓他們去西方大陸召集舊部,同時發展壯大自身了。”


    嬴政的眼睛亮了,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林齊:“靈魂神教?有趣。。。”


    林齊繼續說道:“至於那個深淵世界麽,臣僥幸,趁著他們以血祭之術喚醒某個強橫的太古邪靈的機會,那個深淵世界的所有強者都在那時候耗盡了體力,所以臣趁機控魂,將他們的靈魂全部掌握在手中。那個深淵世界的一些隱居強者之所以和臣簽署同盟合約,也是因為他們的子孫後代的生死都被臣掌控了,所以他們算得上是臣最堅定的盟友。”


    嬴政和身邊重臣同時吧嗒了一下嘴,這林齊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呢?


    蘇明子搖搖頭,然後笑著站起了身:“如此,不知東順王如何與那深淵世界聯係?”


    沉吟片刻,林齊手一揮,數十塊魔法陣盤飛出,在他麵前形成了一個立體的空間傳送法陣。林齊沉聲道:“這個傳送法陣,就是臣和那個深淵世界聯係的通道。隻是,這裏位於東方大陸,若是要將他們傳送來這裏,怕是這個魔法陣盤並不足以支撐撕開空間所需的損耗。”


    一旁的嬴政笑了,他指著蘇明子笑道:“無妨,蘇卿是我血秦帝國第一陣法宗師,縱使那深淵世界遠在西方大陸,深居地下,但是有蘇卿出手,自然能開辟一條穩固的通道。”


    嬴政說這話的時候,尉曜等武將的眼珠子都紅了!


    林齊居然有這樣的傳送魔法陣盤,也就是說,在那個深淵世界,一定有一個固定的陣盤和這一座法陣遙相呼應。隻要知道了那個深淵世界的空間坐標,血秦帝國的軍隊就能通過魔法陣傳送過去!


    而林齊能夠出現在東方大陸,證明那個深淵世界一定和地麵世界有通道相連!


    這是一條攻擊西方大陸的捷徑啊!等得血秦帝國收拾掉了大陸之橋上的那些臭哄哄的遊牧民,利用這條捷徑前後夾擊,西方大陸轉瞬可滅。


    嬴政的眼睛也在冒火,他沉聲道:“蘇卿,速速檢視這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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