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沐後,盛修頤先上了床,拿了本書斜倚著床頭看。


    東瑗從淨房出來,薔薇和尋芳幫她散發,她眼皮有些睜不開。


    好不容易弄好,她也不管今夜是誰值夜,一切都交給薔薇,徑直上了床,把明角燈移到床裏麵給盛修頤看書,她則放下幔帳躺著。


    明明很累,卻腦海裏無端又想起楊大夫人那番話。


    東瑗不得不承認,楊大夫人的確有些口才,那番話攻心至上,倘若她真的隻是這個時空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或許真的就聽進去了。


    人心蠱惑,真的很可怕。


    楊大夫人那番陳家公子和薛東琳八字不合的話,東瑗定是不會親自去告訴老夫人的。


    反正今日楊家兩位夫人到盛家來,世子夫人榮氏定會告訴老夫人,這就足夠了。以薛老夫人的聰明,不會不防範楊家的。


    姻緣自古就是難以預測。誰也不能預料兩個人在一起是否良配。


    老夫人要把薛東琳嫁給陳家公子,薛東琳一萬個不樂意,可誰是她命中注定的人,東瑗和老夫人都無法預料。


    老夫人是老祖宗,在這個時空的主流思潮下,她有權決定孫女們的未來。可東瑗隻是姐姐,她沒有資格推波助瀾。


    不管薛家怎麽鬧騰,她能做的,就是不讓盛家被波及,自己不會主動把薛東琳求娶到盛家來。


    薛東琳的性格太過於跋扈,而盛夫人又是和軟性子,沒有薛家老夫人那般殺伐果決。薛家老夫人能降得住薛五夫人楊氏,盛夫人卻是絕對降不住薛東琳的。


    想著,她就輕歎一口氣。


    五夫人楊氏做這樣的美夢,東瑗可以理解,畢竟她一輩子都是這等短視;可楊家也這樣想,讓東瑗很不解。


    楊家難道覺得盛家願意再娶一門薛氏女?


    楊家難道忘了,太子和皇後都未定。盛家和薛家可能會有場惡仗嗎?楊家的老夫人若是真心疼愛薛東琳,應該避開這個風頭才是。


    靈光一動,東瑗倏然想到:這樣險中求勝,不顧薛東琳的死活。隻想著攀上盛家而已吧?


    難道楊家也想依靠盛昌侯了?


    朝中人和事,簡直匪夷所思。


    想著,她又微微歎氣,居然把睡意給弄沒了。


    盛修頤聽到她兩次輕聲歎氣,就把書闔上,又吹了她擱在床內側的那盞宮製明角燈,然後側過身子。輕輕摟住了她的腰。


    盈盈纖腰已經豐腴不少,盛修頤想起她早上穿衣時的嘀咕,忍不住想笑。


    幔帳內光線倏然暗了,又有結實的手臂摟著東瑗的腰,她貼上了盛修頤溫熱的胸膛時,心猛然一緊:他不會是……


    她才出月子呢。


    盛修頤的呼吸湊在東瑗的頸項間,嗅著她肌膚的香甜,沒有了坐月子時那種淡淡**味。有了昨晚沐浴時撒的玫瑰huā香,很清甜好聞。


    “遇到了為難的事?”他低聲問著東瑗“你歎氣了好幾回呢。”


    東瑗笑了笑。沒有告訴他。


    娘家這些事,對她而言夠不光彩的,也夠煩惱的,又何必說給他聽,讓他也跟著煩惱?


    “沒事,不過是舍不得誠哥兒搬走。”東瑗道。


    盛修頤低低笑:“才楨園嘛,幾步路就能走過去的……”


    家裏的規矩就是這樣,孩子不能在父母身邊溺愛著長大,東瑗又能如何?她笑笑說是。


    盛修頤想起什麽,問她:“你身邊的薔薇。是不是在配人?”


    東瑗微愣,道:“是啊,我想著替她尋門好親事呢,所以這段日子叫羅媽媽她們幫著訪訪。”


    盛修頤嗯了一聲,頓了頓,半晌才問道:“阿瑗。你身邊管事的,將來是定了薔薇的嗎?你會不會放她出去?”


    東瑗終於明白他為何這樣問了,笑道:“是不是你身邊的小廝想著要薔薇?”


    東瑗將來要管盛家的內宅,而盛修頤管著盛家的外院,他們身邊的人都會是盛家仆人裏高級管理者。不可能是夫妻倆同時委以重任的。


    定是盛修頤身邊的小廝看上了薔薇,盛修頤才會問東瑗會不會放薔薇出去。


    隻有放薔薇出去,這件事才能成。


    盛修頤也愣,繼而失笑,他感歎東瑗腦子轉得快。


    “是來福。”盛修頤笑道“他聽說薔薇要配人了,在我身邊打了好幾天饑荒,又不肯說什麽事。今日來安才告訴我,他可能看上了你身邊的薔薇。我找了他來問,他說誠心想娶薔薇,又怕你這邊不肯放……”


    東瑗猶豫了半晌,才道:“我明日見見來福,再說後麵的話,成麽?”


    盛修頤聽她這語氣,就知道她心裏是不願意放薔薇出去的。


    他也看得出,東瑗身邊事事是依賴著薔薇。她陪嫁的羅媽媽性格和軟慈愛,像是東瑗的親人一樣在身邊陪著她,橘紅又老實有餘、精明不足,隻有薔薇幹練些,屋裏大事小事都是她在打理。


    不過是來福求他,他也就順勢一問。


    “成啊,我明日反正沒事,叫了他進來,你問問他。”盛修頤隨口道。說著,手就沿著她褻衣在她腰際來回輕輕摩挲著。


    他臨去西北那晚,東瑗不知是否有孕,他又不肯去姨娘那裏,然後他就是在她的雙腿間,完成了那件事……


    現在想起來,東瑗都覺得怪怪的。


    她不喜歡那樣的,總覺得心裏不舒服。


    女人懷了孕怎麽服侍丈夫,她不太明白。前世她沒有經曆過,而這個時空,倘若她拿這話去問家裏的長輩,定是要挨罵的:既不能服侍,應該安排通房,或者把男人派往姨娘那裏的。


    在這個時刻,男人是至尊的,是女人的天,女人怎能讓男人在這種事情上如此委屈?


    東瑗也會問他要不要去姨娘那裏,他說不去,東瑗也不深勸;他要去。東瑗也不攔著。


    她不能用一個人的後世婚姻觀看挑戰整個時代的婚姻觀。


    姨娘這種存在,假如男人很喜歡她,就像二房的四爺那樣,為了個姨娘死去活來的。那麽作為嫡妻吃醋生氣是應該的。


    可像盛修頤的姨娘,倘若東瑗去吃醋,她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在這個時空的後宅,權利永遠是最重要的。得到嫡妻之位,便是得到了權利的開端;得到了婆婆的賞識,是得到後宅權利的另一個台階;有了兒子,便是更上一層樓;丈夫的尊重和喜愛。是權利最關鍵的一步。


    她想要盛修頤的喜歡,卻從未想過和他兩情相悅,生死白頭。


    現在,她仍是不能服侍他的。東瑗深吸一口氣,忍耐著承受她的摩挲,她不知道要怎麽讓他滿足。


    盛修頤的手就不由自主沿著她的衣袖伸了進去,摩挲著她滑軟肌膚,似上等的綢緞般。


    東瑗的身子卻不由自主微微發緊。


    盛修頤扳過她的身子。將她壓在身下,手解開了她的衣襟。


    四月暮春的夜晚,依舊有些冷。東瑗隻覺得寒氣侵肌,身子微顫。她的手緊緊攥住了被子的一角。


    盛修頤的手握住了她的豐腴,東瑗有些疼,呻|吟出口。


    他就連忙鬆了手。


    “很難受嗎?”他聲音有些啞,問話時氣息灼熱噴在東瑗臉上。


    東瑗頷首:“不舒服。”


    他從她身上下去,將她摟在自己懷裏,然後擷住了她的唇,用力吮吸著她嫩滑的唇瓣,直到東瑗喘不過氣,用力推他。他才鬆開。


    東瑗便大口大口吸氣。


    盛修頤的唇隨即落在她的鎖骨與肩頭出,吮吸得她肌膚酥麻。


    他拉過她的葇夷,向他碩大灼熱處探去。


    東瑗一開始不知道他的意思,直到觸碰到了那灼熱的堅|硬,手像被燙著了連忙縮回來。


    她道:“……我叫人進門服侍你更衣,去邵姨娘那裏吧。”


    盛修頤又吻住了她的唇。阻止了她說話,依舊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


    用水的時候,是羅媽媽進來服侍的。


    她一邊服侍東瑗沐浴,一邊遣了薔薇出去,低聲對東瑗道:“瑗姐兒,你還在月子裏……世子爺那樣的話,你將來身子不好的。”


    東瑗的臉都要燒灼了,喃喃道:“沒有,世子爺沒有那樣我……”然後又覺得尷尬無比。


    她真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羅媽媽以為她怕自己嘮叨,故意不承認,還是叮囑了再叮囑,下次不可如此。


    東瑗就含混應了。


    她回到內室的時候,盛修頤還在淨房沒出來,東瑗不管他,拉著被子蓋好裝睡。


    盛修頤回來的時候,見東瑗裝睡,就捏了捏她的鼻子。


    東瑗不得不睜開眼。


    又想起方才的事,難堪極了。他倒是挺愉悅的,東瑗想起來,心裏就抵觸。


    盛修頤低聲笑起來,將她摟在懷裏,喚她阿瑗。


    那邊,紅蓮和綠籬服侍盛修頤沐浴後,喊了小丫鬟倒了洗澡水,兩人嘀嘀咕咕的,正好羅媽媽在她們身後,把兩人嚇了一跳。


    羅媽媽問:“說什麽呢,大半夜鬼鬼祟祟的。”


    紅蓮和綠籬都是曾經在拾翠館服侍的,跟羅媽媽也是親近的,見被她撞破,不好再隱瞞,隻得低聲也告訴她:“世子爺背後一條傷疤,這麽長,這麽深……”


    紅蓮比劃著,有些驚心般告訴羅媽媽“看著好嚇人。去西北之前還沒有呢。”


    ***


    今天的保底更新,求粉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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