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老老實實的去布置餐桌了,七副刀叉和餐盤,然後鋪上了餐巾、擺好水杯。隻是當娜塔莎端著湯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有些遺憾的對艾琳說:“主位那裏放上一些鮮花就更好了。”


    “花?吃個飯嘛,還真講究。”艾琳笑了一下,不過也知道西餐會喜歡在餐桌上布置些鮮花的,可是現在早餐就這麽隆重,顯然娜塔莎對亨利醫生的到來很重視嘛。


    不過艾琳還是照做了,莊園裏沒有花園,她幹脆跑到莊園外麵的牧場上,那裏有些盛開的小野花,現在還是早上,所以花開的也特別燦爛,有的上麵還帶著晶瑩的露珠,看起來就像是圓潤的水晶。


    “好了,應該可以了,找個水杯插起來就好了。”艾琳看看手裏並不多、但看起來很有活力也很絢麗的小野花,琢磨著一個簡單的水杯就可以了,因為這樣的小花並不需要太華麗的花瓶,隻要簡單質樸的感覺就好啦。


    開心的舉著已經插好的花兒回去餐廳,艾琳滿心歡喜的準備把這束自己摘的花兒放在亨利醫生的位置上,隻是當她邁進餐廳的時候不僅愣住了,對麵坐著的竟然是特裏克管家,而主位上坐著的竟然是托馬斯


    !


    “呃呃呃,托馬斯……”艾琳楞住了,手裏的花一下子藏到了背後,她不知道托馬斯怎麽會在這裏的。


    艾琳歪著漂亮的小腦袋仔細的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一定是托馬斯昨天就來了。因為亨利醫生曾經問過自己“那種神奇的東方樹葉”是怎麽回事,可自己並沒有給迪克的傷口敷上任何的草藥,倒是給托馬斯胸下的肋骨處敷上點草藥。


    而且剛剛娜塔莎故意強調主位應該放上鮮花的,平時主位都是空著的,維德和大家一起吃飯也是坐在左手邊第一位,那麽自己剛剛想錯了,就算是亨利醫生還在這裏,也是應該坐在客位上而不是主位,那麽這裏可以坐在主位的就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整個莊園和城堡的主人——托馬斯。


    “那束花兒是送我的?謝謝。”托馬斯笑了一下,但又伸手按了按肋骨處的傷口,不敢笑的太大了。


    “哦,是,是的,祝您早日康複,托馬斯大人。”艾琳這才把背後的花兒拿出來,還不忘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詞兒。


    “看起來你挺精神的,艾琳小姐。”特裏克也禮貌的打了個招呼,接著又好似無意、有好像有意關心的問道:“您的燒退了嗎,艾琳小姐?還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在冷掉的洗澡水裏泡了那麽久,肯定會發燒的嘛,下次要小心呢。”


    “我知道了,謝謝關心,特裏克管家。”艾琳這次知道了,特裏克和托馬斯確實昨天就回來了,不然怎麽連自己在浴室睡著了的事情都知道呢。


    “吼吼,我們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娜塔莎在屋裏屋外的轉悠,還不住的叫著你的名字,說你不見了;我們還一起幫著找呢,倒是托馬斯大人率先發現了你的位置,他看到……”


    “特裏克,是不是早餐之前你要活動活動下頜,一會兒才能吃的順暢?”托馬斯瞪了特裏克一眼,出聲喝住了特裏克下麵的話。


    “托馬斯大人發現我的?”艾琳突然感覺這句話有些奇怪,可是又想不起哪裏奇怪,再看看特裏克那種頗為曖昧的眼神,艾琳的臉抽了一下,感覺問題是不是出在浴室上?


    “嗯,嗯


    。”特裏克這次不敢正麵回答了,而是把嘴巴閉緊,狠狠的點著頭,表示艾琳猜的沒錯。


    “艾琳,過來幫忙,把漿果榨成汁。”娜塔莎正好過來叫艾琳幫忙,艾琳才不得不先離開這裏,跑回了廚房。


    但那種怪異的感覺總是讓艾琳不舒服,抬頭看看娜塔莎還在忙著切麵包,忽地開口問道:“娜塔莎,托馬斯大人昨天怎麽發現我的?他找到了浴室,然後呢?”艾琳問的很突然,而且那雙黑眼睛一直盯著娜塔莎,想要看看娜塔莎到底有什麽反應。


    娜塔莎果然一愣,放下了手裏的麵包和刀,看了艾琳一會兒才說道:“托馬斯大人是個紳士,所以你放心吧,他隻是看你睡在了浴盆了,所以關上了門,又退了出來,告訴我們……”


    “什麽!你說他昨天進去了,看到我……我……”艾琳震驚極了,但還是努力的回憶著昨天的情況,就發現了問題的關鍵:昨天自己拿衣服的時候確實想起了托馬斯,然後就慌張羞澀的跑進了浴室,貌似……貌似自己確實忘記了鎖門!


    “所以說托馬斯大人是個好人,他怕你醒來後覺得不好意思,所以讓我們繼續在外麵敲門,而不是進來直接把你叫醒。”娜塔莎的話更是讓艾琳目瞪口呆,再努力的想想,確實昨天自己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直接拉開了門。


    嗚嗚嗚……艾琳現在想要捂臉淚奔了,原來昨天自己都給托馬斯看光光了,那個該死的家夥居然還讓娜塔莎和維德繼續在門口演戲。


    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偏偏自己不知道,難怪特裏克管家要笑的那麽曖昧,不對,是笑的很猥瑣。


    更可氣的是,娜塔莎居然還認為托馬斯是紳士!根本是一隻腹黑的狐狸好不好,明明得了便宜,還要道貌岸然的裝好人,偏偏把自己蒙在鼓裏!


    “艾琳,艾琳!”娜塔莎推了一下發呆的艾琳,不知道艾琳怎麽突然變的咬牙切齒,竟然直接就把手裏的漿果都直接捏成汁了。


    “哦,算了,今天早餐給托馬斯大人專門準備一份果醬好了。”艾琳看看手裏都給自己抓爛了的果醬,忙著把這些漿果都扔進一隻碗裏,胡亂的擦擦手就把魚子醬塞到娜塔莎的手裏,讓她端上去


    。


    “可是艾琳,漿果這樣子做的果醬……”娜塔莎還想要說什麽,就已經被艾琳推了出去。


    趁著娜塔莎去送魚子醬的時候,艾琳快速的把碗裏的漿果攪拌一下,加了幾滴橄欖油,再從一隻調料罐裏盛了一大勺白色的粉末狀調料倒進去。


    想了一下似乎還不滿意,艾琳又拿過另一隻調料罐,再盛了兩勺同樣是白色的粉末狀調料放進去,快速的攪拌一下之後端上了托馬斯的餐桌。


    “托馬斯大人、特裏克管家,這是我特別研製的漿果果醬,味道肯定是你們沒有嚐過的鮮美,請慢用,希望你們有個愉快的早晨。”艾琳笑眯眯的說完,還不忘扯著裙擺行了個禮,然後就退在一邊等著看兩位“尊貴”的客人開始用餐了。


    “維德呢?讓他也一起來吧。”托馬斯看了一眼娜塔莎,讓維德也一起吃早餐。


    “他去喂那些獵狗了,要過一會兒才回來,托馬斯大人您可以先用早餐。”娜塔莎還沒開口,艾琳就使勁兒扯了一下她的裙子,急忙的替娜塔莎回答著。


    “哦?”托馬斯看一眼艾琳的小動作,扯著嘴角微微一笑,把麵前的漿果果醬用勺子翻動了一下,表麵上紫紅色的果醬根本看不出什麽問題,然後抬眼看著艾琳,聲音出奇的溫柔:“裏麵加了什麽?是鹽?”


    “怎麽會?托馬斯大人,您小看我的心思和肚量了,我怎麽會做在果醬裏放鹽這樣的事情呢?”艾琳吃驚的瞪著眼睛看托馬斯,一臉的吃驚之後就滿臉的無辜。


    “不是?我敢肯定不是糖。”托馬斯優雅的繼續攪動著那碗果醬,說的很篤定。


    “托馬斯大人,我發誓沒有在這碗果醬裏加鹽,一點都沒有。而且,我確實放了糖在裏麵,你可以聞一下,那是甜香味兒的果醬。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怎麽賭?”托馬斯倒是有些好奇了,這個女人要賭什麽?而且看這果醬的狀態怎麽都不像是普通的甜漿果果醬呀。


    “既然你冤枉我說我在果醬裏麵加了鹽,而沒有加糖,那麽如果證明這果醬是甜的而不是鹹的,那麽你就把這一碗果醬都吃下去吧。其實並不多,隻是一小碗而已,但是這可以證明你錯了,而我是清白的


    。”艾琳說的楚楚可憐,好像真的被冤枉了之後說不出的難過。


    “好吧,如果真的是甜的我就吃下去。”托馬斯笑的很美,也很美。如果不是鹹死人的果醬他當然可以吃,就算糖放的多了點,也不過就是甜的發膩而已。


    “好吧,娜塔莎或是特裏克管家,你們誰幫忙嚐一下?為我做個證啊。”艾琳看看特裏克,又看看娜塔莎。


    特裏克顯然身先士卒,而且他是最不怕熱鬧鬧大的人。但他顯然也夠謹慎,說了一聲“我來”之後,隻是用他手裏叉子的尖蘸了蘸碗裏的果醬,放在舌頭上舔了一下。


    因為特裏克怕艾琳確實放了很多的鹽,所以他先嚐的就中招了。可是當特裏克把叉子上的果醬舔進嘴裏,馬上就用一副怪異的表情看著艾琳。


    “怎麽樣,特裏克管家,是不是甜的?”艾琳急忙追問著。


    “是啊,真的是甜的,而且不是甜死人的那種。”特裏克抿了抿嘴唇,感覺舌尖上確實是甜味,雖然仔細品味好像還有另一種味道,但那味道一點都不怪,也肯定不是鹽或是胡椒之類的東西。


    “娜塔莎,你要不要也幫忙嚐一下?”艾琳看到托馬斯也吃驚的表情,為了顯示自己真的很無辜,她親自用一隻叉子蘸上點果醬,放到了娜塔莎的嘴邊,然後自己也盛了一點,放在了嘴裏。


    “怎麽樣?我們全都嚐過了,確實是甜的吧?”艾琳看到娜塔莎也點頭,才對托馬斯說道。


    “好吧,我錯了,我以為你的廚藝不佳,做的果醬會偶爾放錯點什麽調料呢。”托馬斯沒想到艾琳急巴巴的給自己端上來一碗果醬,居然不是那種惡搞的。


    不過既然不是放了過量的鹽,證明這還是正常的甜味果醬,雖然托馬斯不是特別喜歡吃甜食,可既然他想的太狹隘了,理應現在就把這碗果醬吃下去。


    托馬斯吸了口氣,拿起了一邊的勺子,盛了一口果醬放在嘴裏。嗯?確實不是鹹味的,也不是過量的糖精讓果醬發苦的那種;雖然比正常果醬甜一些,但甜中還帶著點漿果的酸,苛刻的說隻是糖放的多了點,並沒有什麽不對勁兒呀。


    又吃了兩口,托馬斯雖然感覺**的舌尖裏有些其他的味道,但也並不是什麽特別奇怪的調料,總得來說,他真的低估了艾琳的肚量,這碗果醬不是用來報複的?


    可是他怎麽看都不像啊


    。這個女人挺聰明的,從特裏克說的話裏也應該猜到些浴室的事情了,那麽她怎麽會不報複?難道真的是要感謝自己及時發現了她?


    一邊想著,托馬斯忍不住就又吃了幾口,當麵前小碗裏的果醬剩下沒有多少的時候,托馬斯發現自己上當了!


    “嗝……”托馬斯忍不住膈肌的收縮,打了一個嗝,肋骨的傷口處馬上就隨著那個嗝疼了起來。但這還不算完,托馬斯馬上就接連打了兩個嗝,一下疼的他冷汗都下來了。


    現在,托馬斯明白,那果醬的甜酸味兒,之外的另一種奇怪、但並不難吃的味道是什麽了,那應該是小蘇打的味道。


    “托馬斯大人,您怎麽了?”娜塔莎看到托馬斯一連打嗝,並且已經疼的開始流汗,忙遞過來一杯水,讓托馬斯先喝下去,壓壓嗝。


    托馬斯趕緊接過水來喝了幾大口,才總算是把嗝壓了回去。不過之前的那幾下足以讓他肋骨處的傷口疼的要命,僵在那裏動也不敢動,也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哦,我就說我沒有放鹽嘛,隻是給你做了一碗漿果碳酸飲料而已。不過果醬裏的果汁太少了,所以隻能到托馬斯大人您的肚子裏再慢慢混合,所以打嗝才來的遲了些。”


    艾琳聳了聳肩膀,一副“我很狡猾”的模樣。她就知道別人嚐果醬的時候不會嚐很多,她自己也吃一點,但是小蘇打沒有完全和果汁混合,吃一點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倒是托馬斯,幾乎把那一小碗的果醬都吃進去了,現在那一勺的小蘇打在他的胃裏和胃液混合,不打嗝才怪。


    “哦,我的天哪,艾琳小姐你還真狠,居然想到讓肋骨骨折的病人打嗝這一招。”特裏克不可思議的看著艾琳,感覺這個女人的腦袋還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呀,就連托馬斯大人都中招了。


    “嗝……”托馬斯又打了一個嗝,顯然是因為剛剛喝進去的水又和胃裏的小蘇打混合,形成了更多的二氧化碳,現在第二輪的膈肌收縮開始了。


    “托馬斯大人,您還是吃些麵包吧,不然光是打嗝就會讓你的骨折重新斷開的


    。”艾琳笑盈盈的說著,然後很好心的遞上了一塊麵包。


    但托馬斯看著艾琳手裏的麵包和她臉上的笑容,已經沒有心情去拿麵包了,一隻手緊緊的按著肋骨的傷口,一隻手撐著桌子,托馬斯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不過他出門的時候還打了一個嗝,使他疼的不得不去扶一下門框。


    “艾琳,你玩兒過頭了吧。”娜塔莎看著托馬斯一言不發、表情凝重的走了出去,對著艾琳的頭上就是一個爆栗,就好象生氣的大姐姐在教訓調皮、不聽話的小妹妹。


    “哼。”艾琳撇撇嘴,把托馬斯沒有接的麵包掰下一塊放在自己的嘴裏,使勁兒的嚼著。昨天路上他吻自己的帳,加上又在浴室把自己看光光的帳加在一起,用幾個嗝來回報總不算是過分吧。


    “唉……你除了知道是托馬斯大人發現你在浴室的,又知不知道是誰發現你發燒的?”娜塔莎歎著氣,搖著頭開始收拾餐桌。


    “你不是說是你晚餐前去叫我發現的嗎?”艾琳感覺娜塔莎怎麽這麽多事情瞞著自己。


    “我要準備晚餐,還沒空出時間叫你,托馬斯大人就去叫了亨利醫生,說他路過的時候聽到你在屋裏叫水喝,可能不對勁兒。亨利醫生過去看過了就說你是太累了,又受涼發燒了,不過睡一晚上應該就會好的,所以我才沒有再去叫你。”


    娜塔莎當時甚至想過,是不是托馬斯大人偷偷的跑去看過了艾琳,才發現她發燒了,而根本不是什麽路過的時候聽到艾琳的聲音。要知道,托馬斯大人身上也有傷,應該是在三樓他自己的臥室休息的,又怎麽會跑到一樓“路過”呢。不過,既然托馬斯大人故意想要掩飾什麽,她也不想要說破,所以幹脆就一並隱瞞下來好了。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他?”艾琳有些疑惑了,好像自己的肚量真的小了。


    艾琳低下頭仔細的想想,貌似托馬斯一直都是好意呀,如果他沒有在浴室發現自己,那娜塔莎找不著更著急,自己也不知道還要睡多久,可能後來的情況比發燒要嚴重的多;而他路過聽到自己叫水喝,那自己睡夢中已經喝過了水,會不會也是他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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