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性子張狂而霸道,說一不二。他出道後,邪道人的故然殺了不少,道門中人犯事落到他手裏,也是一個有死無生……”少女娓娓道來:“有些道門護短,門下弟子雖然犯事,但卻想護全下來。師伯卻全然不聽,即便對方是道門某派的一些長老也是一樣。因為這個原因,師父得罪了很多人。而他的鵲起的名聲,又讓很多人不服。許多道門的弟子挑戰他,想一戰成名,但全部被師父擊敗。邪道中人也忌恨師父,由於師父的對邪道中人出手毫不留情,邪道宗派第一次發起了對一個道門中人的圍剿。負責那次圍剿的,除了邪道聲名赫赫的人物,還有一位金丹九品的高手,這樣的人物,已經是快龍虎期的高手了。要知道各派掌門也不過是龍虎期的修為啊!”


    “那次,邪道中人設計了一個陷阱,把師父引到了玉皇頂。邪道門派這麽大動作,本來是不可能瞞過正派的。


    但由於師父對事不對人,對於正道作惡之人從不念一脈香火之情。在有些道門長老的壓製下,邪道的這次行動被壓了下來,沒有人通知我們方寸宗,也沒有人去救援師伯……”


    林君玄心中冷一聲:“這世界的道門看來也是魚龍混雜,如此行事,道門和邪道門派又有何區別。”


    “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就不知道了隻我親說,邪道絕大部分在世間行走的強者都加入了那場圍剿中。他們把玉皇頂圍了一重又一重,還聯手施展了‘禁空**’以防師伯逃走。我隻聽說,玉皇頂上戰鬥了四天四夜,山上流下來的血水匯在一齊小溪一樣從玉皇頂的石階上一路淌到山腳。掌門他們以及宗中長輩趕到玉皇頂的時侯,隻見滿上都是屍體。台階、山頂、岩石、懸崖下,到處都是,邪道的七名強者死了四名,而師伯卻不知所蹤。”


    “開始大家都為師伯死了,當一年後,卻有人說看到過師伯,而且還和一名美麗的紅裙女子在一起。兩人神仙眷侶,雙宿雙飛。……師伯和師娘真是登對啊。不過後來有人傳說,那女的其實是一個達到天人境界的‘九尾狐妖’天是她救了師伯,不過,我不相信,那麽漂亮的女子怎麽可能是人妖呢?”


    “你見過?”林君玄詫然道。


    “怎麽可能呢?我看地是副畫像。那副畫像就藏在師伯貼身衣裏麵。我隻看過一次就再不讓任何人看了。”


    “關那個女子地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爹和宗中長輩對此都諱莫如深。我隻知道。她好像是來過一次我們方寸山地。不過在宗中引起了極大地震動。到後來……”少女地聲音有些低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名女子死在了玉皇頂。而師伯那個時侯正被掌門關禁閉……那以後。師伯就變了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很消沉……。”


    林君玄瞟了眼少女:“漂亮地女子就不能是妖怪來地道理。爛桃山地師叔祖應該說地是真地。那女子就是狐妖且必定是九尾狐妖。不是那種境界地存在。也不可能從邪道層層包圍地玉皇頂救出師父了。”


    林君玄並笨。相反測試結果可以說明一切。這麽多地信息。他大概地也理出了一個輪廓:“龍虎期。也才是掌門地修為。這‘天人’期地修為應該是很高地。當初臨安城破廟中。師父也是‘天人期’修為。他說他曾經縱橫天下。‘九尾狐妖’這應該是妖族中非常強大地存在。這種存在。自有一股傲氣。道法比她高。能力比她高。長得再俊也不定會被她看上。相反。師父這種有原則又灑脫不羈。同時又頗有手腕和氣魄地人應該是很吸引這種存大地異性。狐妖雖然是妖。但也是女人。”


    “師父和‘師娘’互愛著對方。沒有道理一個在方寸宗。一個在玉皇頂。必是宗中反對。這一點師叔祖也提到過。‘師娘’死在玉皇頂。而且‘師父’卻在方寸山。按道理師父要知道‘師娘’被人圍攻不可能不去。而且‘天人’期地妖族要逃跑應該沒人攔得住。師娘為什麽不走?還有。這少女說各派掌門也不過龍虎期。也就是說。道門各派地掌門也是對付不了一個‘天人期’地妖族地。要殺死師娘。必然要有天人期地存在。那龍虎期就成掌門。那‘天人’期應該是各派隱而不出地老怪物級人物!”


    各種信息不斷地在林君玄腦海中交匯。他試圖分析當年發生在自已師父身上事


    相。要是別人,他也不會管這麽多,但鬆隅是自已


    “我才不過接氣期的修為,就能感受到方圓二十丈內的動靜,天人期的強者應該更敏銳才是。就算是遇上同為天人期的高手,以‘師娘’的身手也至少能在二、三十丈內發現,這個時侯,打肯定打不過,但逃,應該還是可以的啊。‘師娘’到底為什麽不逃?難道還想等誰一起走?”


    林君玄又把少女說的話梳理了一遍,終於發現了新的信息:“師父和師娘第一次遇見的地方,是……玉……皇……頂!到最後,師娘死的地方,還是玉皇頂!”


    一條光線劃過腦海,林君玄恍然明白了什麽:“‘師娘’等的……是師父!!她察覺在了玉皇頂被人包圍也沒逃,估計心中也是猶豫不決。”


    林君玄隱約能體會到自已這位素未謀麵的師娘的心境了:“預定的時間快到了,她怕她一走,就會錯過和師父的約定期。那個時侯,師父被關在方寸山,兩個人被宗中強行分開,她必然心神憔悴,而且在玉皇頂等了很久,就等那一刻。她應該是知道,她如果不逃,很可能走不了!”


    對‘妖’,林君玄並有什麽偏見。他的第一位師父便是一位妖,盡管他還不知道他的姓名。而這位師娘雖然是個妖,但她對師父,卻真正的用心去愛,甚至最後付出了生命。隻憑這一點,她就值得人遵敬。


    “師娘在和師父約定見麵日子裏死了!這件事隻怕不是那麽簡單,圍剿的人更像是早就準備好了,有預謀的。這裏麵恐怕是有陰謀。師娘的死因,最大的疑問還是師父和師娘的約定,是怎麽被其他人知道的?!”林君玄皺起了眉頭,這種東西有好幾種答案,可能是師娘一直坐在玉皇頂,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告知了其他人,也有可能是純粹是有人出賣了師父、師娘!但問題是,這種私密的事情,其他人怎麽可能知道,如果師父、師娘有告訴其他人,又有哪些人會知道,還有,當初師娘到底是怎麽死的,會不會有蹊蹺。如果事先被人暗算,再到玉皇頂,就算被低一等級的人用人海戰術殺死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這種東西,沒親自經曆當年的事情,是無法確信是哪一件情況的。憑空想,想破想腦袋也沒用。


    “喂,喂……喂!”一連三聲叫喊入耳中,隨後一隻細膩光滑有手臂在林君玄眼前晃動。


    耳然聽到那麽大的聲音,林君玄心神一晃,終於回過神來,眼前站著那藍色少女:“怎麽了?”


    “怎麽了,你想麽事情想得那麽入神?又是搖頭,又是皺眉,又是歎息的。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聽到!”少女道。


    “想師父的想的太過入神了,”林君玄含糊的應了一聲。


    “你師父的事情我已經說完了。現在該你說說,師叔祖為什麽會送你桃子,還有啊,你為什麽能進爛桃山,嗯,這點是最重要的。”少女壓根不知道,林君玄就在發呆的那會兒功夫裏,已根據她說的信息,將當年的事情推演**不離十。鬆隅若知道他的弟子隻憑隻言片語,便能駁開重重迷霧,直指讓一輩子活在痛苦中的事情的核心,必會吃驚不已。


    “這個事情很簡單,沒什麽可說的。我可能舉起爛桃山前麵那塊木樁,師叔祖說我和爛桃山有緣,所以讓我進去了。”林君玄淡然道。


    “沒了?”少女眨也眨眼睛。


    “沒了。”林君玄如實道。


    “你糊……”少女一嗔,作勢就要捏林君玄的臉皮,少女十五六歲,而林君玄不過十二歲,兩人看起來倒像一對姐弟。手剛剛伸過去,作勢要捏,在離林君玄的臉還有幾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


    少女全身一僵,以一種呆滯的聲音道:“你剛才說……你可以搬動那塊木樁?”


    “是啊,”林君玄坦然道。即然爛桃山的師叔祖知道了,宗中有長輩們隻怕也是知道了。遲早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有什麽好隱瞞的,還不如大方承認。


    “啊!”少女大叫起來:“我快瘋了,十二歲的‘天人期’高手!!……不,不可能的,你才十二歲,就算是絕世天才,不,就算是萬年一遇的天才,也沒這麽誇張。我不信!——難道……”


    “薇薇——,你進了內宗怎麽不來看爹,卻跑到君玄的房子裏去了?”隔壁,鬆鶴師伯的聲音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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