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林君玄睜天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擒龍。


    “嗯,”李擒龍應了一聲,同時以一個眼神示意了一眼,林君玄立刻就看到了玉磯子。


    “掌門!”林君玄立刻上前行禮。


    “嗯,這位是劍宗之主,”玉磯子微微頷首,便指著劍宗之主道。


    林君玄看了一眼劍宗之主,沒有說話。心裏揣摩了一下,也大約明白這劍宗之主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明白他大約問些什麽。目光一瞥,林君玄又看到了那冒然出手的素衣少女。


    “他們是父女關係!”隻看兩人的距離和這少女的神態,林君玄便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也知道,她極有可能就是劍公子的那位妹妹了。想到劍公子,林君玄眼中一黯,對這素衣少女的出手也釋然了不少。


    “前輩可是要問劍公子的下落?”以晚輩身份的行了一禮,林君玄開門見山道。


    “不錯,誅仙劍乃是我劍宗神器,哥哥下山之時隨身攜帶。劍宗規矩,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說,你是怎麽得到這誅仙劍的!”素衣少女因林君玄之故被父親斥責,加上心中關心劍公子下落,說話間,眉頭一擰,早就不客氣了。


    “蕁兒,退下!方寸宗掌教麵前,豈容你放肆!”劍宗之主大袖一拂,喝斥道。


    “父親……”少女心中頗為委屈。


    “我說退下!”命令的口吻,沒有半點轉圜。


    轉過身來,劍宗之主微微一揖:“不好意思,讓道兄見笑了!”


    “道兄不必苛責,兄妹血骨相連。乃是人之常情!”玉磯子微微擺了擺手。


    “少年人,你能告訴我這誅仙劍,你是怎麽得來的嗎?”見玉磯子並不在意,劍宗老人才對林君玄道。


    林君玄並沒有立刻回答,沉思了一下,然後將與劍公子相遇、相識的始末緩緩敘來,這些東西,連玉磯子也不知道,都是第一次聽他提起。


    “……劍大哥身中劇毒,加上又為情所傷,心中悲憤交急,氣血攻心。就……”林君玄沒有再說下去。他身負劍公子數次救命之恩,又得他傳一身正宗劍道法門,加上劍公子又是他在這個世界少數幾個以真誠待他的人,是以內心深處,林君玄早將他視為自己親人。此時回憶,心中也不禁黯然。


    盡管早就猜到哥哥可能遭遇不幸,但真正從林君玄口中得到證實,名喚蕁兒的素衣少女還是禁不住悲從心來,目中淚如雨下,隻是不停低低呼喚:“哥哥……,哥哥……”


    “這個逆子,我早說過,他和那個玉落根本不可能,遲早要在情之一字上吃虧,可他就是不聽。如今死在那個女子手中,也算遂了他的願了……”老人口中喝斥,但兩頰卻早已忍不住落下兩行老淚來。


    “這個賤女人,害死我哥哥,我遲早要找到她,替哥哥報仇!”素衣少女撫去淚痕,恨聲道。


    “你哥哥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沒有我的容許,絕對不容許你私自下山尋仇!”老人突然睜開眼。厲聲喝斥道。


    玉磯子、李擒龍看得都是皺眉。劍宗之主這喝斥來得突兀,按道理這少女為哥哥複仇無可厚非,劍宗老人的這聲喝斥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這裏麵怕是有些隱情,牽連恐怕還不止那個少女和劍公子這麽簡單!”李擒龍是過來人,隻聽這對父女隻言片語,便尋味出了更多的東西。心中不由感慨:“這恐怕又是一筆糊塗帳啊!”


    臉上抹過一絲苦澀的神色,這劍宗的父女是這樣,自己又何嚐不是發此。想到這裏,李擒龍隻覺得有種刺骨的傷痛,心中也就越發的落寞了。轉過身,李擒龍尋了一個方向。默默的離去,玉磯子瞥了一眼,心中暗自歎息。


    ……


    劍宗之主畢竟不同凡響,聽聞長子死訊,短暫的傷感後,便收拾了情緒。


    “聽你說,這誅仙劍是你從他手中繼承過來的?”


    “是的。”


    “也是他死前拜托你每年以他的名義在江湖闖蕩的?”老人再問。


    林君玄點點頭,“是的,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我師父以劍公子名義在江湖行走。”


    老人閉目不語,林君玄看到他露在袖袍外的手掌顫動了一下。


    “他在死之前,還對你說了些什麽沒有?”老人的聲音異常低沉。


    林君玄腦海中回憶了一遍,有些遲疑,終於還是說道:“他曾經讓我加入劍宗,但我並沒有答應!”


    身後,玉磯子聞言眼中掠過一抹讚賞的神色。劍宗在修道界就是一個傳說,相信劍宗如果放話在道門中招一個人繼承劍宗道統,必定有不少有破門而出,為這個名額爭得頭破血流。但在林君玄這裏,卻被一口拒絕了。


    “你是什麽東西,哥哥讓你加放我劍宗,你居然敢拒絕!”一旁素衣少女聽到這句話,像是被刺了一下。冷言冷語道。也難怪她如此激動。劍宗要招你入宗,那就是天大的福緣,哪有拒絕的道理。而且劍宗如今人才凋零,這是一大遺憾。林君玄一口回絕更像是在這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聽素衣少女冷諷,林君玄隻能沉默以待。對方剛聞噩耗,情緒波動再所難免。當一個情緒極度波動的時候,總是需要找些東西來發泄,隻是這個少女找上自己罷了。


    “嗯,”老人阻止了少女,盯著林君玄,和言悅色道:“少年人。我這裏有個戒璽,你戴上試試!”


    劍宗之主說著從右手食指取下一枚銀色的戒指,遞了過去。林君玄瞧了一眼,立刻看到指環上有一圈奇異的金屬符文,符文成藤蔓狀纏繞指環,完美的形成一體。而在指環的最上端,四銀纖毫畢現,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神龍從指環中躍出,在空中糾纏,龍爪最頂端,撒著四塊極小極小的印璽。


    四塊印璽各自獨立,聯合在一起又形成了一塊大點的印璽。


    “天——授——神——通!”林君玄讀出了上麵的字。這枚戒璽造型高貴優雅,精致之中更有一種古老的氣息,仿佛眾遙遠的洪荒傳承而來,令人為之奪魂。


    劍宗老人是劍公子的師傅,也是生身父親。劍公之與自己有恩,而自己又修習了劍宗的法門,種種關聯,令林君玄根本無法拒絕劍宗之主這樣一個小小的請求。不過。林君玄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轉身請教身後的方寸宗掌教玉磯子。


    “戴上吧!”玉磯子微笑頷首。


    道門最講究尊師重道,宗派掌教在場,林君玄若不經師長同意,擅自作主張,在道門之中,直接就是視同目無尊長,是要受眾人斥責與排斥的。


    得到掌門容許,林君玄才接過戒指,套向右手食指。


    “這個戒指有點大!……”林君玄試了試,立即感覺劍宗之主的手指比自己的要粗一些,話還沒說完,手上的指環立即哢哢作響,自動收縮。猛一下就套緊了林君玄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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