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德維希放下手,咖啡廳年輕的服務生正低下頭叫她。


    “你是否需要幫助因為你看上去……不好。”


    “prolixe,agneau……嗯,抱歉。”


    德維希伸手掩飾性地撥了撥頭發“……我的意思是,謝謝,但是不用了。”


    “miss。”年輕的服務生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很英俊,是這個年紀的男孩特有的英俊,笑起來的時候,更使他栗色的頭發呈現出一種溫柔的色彩感。


    “希望不會使你尷尬,但是,其實,我高中的畢業旅行是從法國開始的。”


    我現在就很尷尬……德維希摸摸鼻——當麵抱怨關心你的人“囉嗦”,還被叫做“agneau(小羊羔)”總是尷尬的,即使這個人隻是一個陌生人。


    好在服務生非常大地表現得完全不在意。


    “你從法國來?你看起來可完全不像是法國人。”


    服務生做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我以為你是亞洲人。”


    “為什麽不是法籍亞裔?”


    “因為氣質?”


    服務生眨眨眼:“法國女孩可不會這麽正經地坐在椅上和男孩說話。”


    “哦……”德維希拖長了音調,饒有興趣地說:“那她們坐在哪裏?”


    年輕的服務生做了一個誇張地表情:“她們坐在男孩的膝蓋上。”


    “很準確……”德維希也忍不住笑起來:“看來你在法國沒少受到這種禮遇。”


    “butyouarediffrent.”


    服務生注視著德維希的嘴唇,眼神有點楚楚的味道:“作為一個漂亮的女人,你甚至不塗唇膏。”


    德維希單手撐著下巴,神秘地朝他勾勾食指,服務生笑了,俯下身來。


    德維希湊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才不急不慢地說:“不塗唇膏,因為我不需要它。”


    “哦?”


    德維希單手舉著咖啡杯,靠在椅背上,姿勢甚至都沒有變動過,整個人的氣質卻在瞬間完全變了。


    上一秒她還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充其量臉蛋還不錯,甚至還不如剛才見到的夏洛克來的讓人驚豔,但是這一刻——


    舉杯,眨眼,微笑,燈光搖晃。


    好像她手上拿的不是咖啡,而是紅酒,好像她身處的不是一家放著民謠的咖啡廳,而是衣香鬢影的大廳裏,看似得體的衣著裏,肉.體若隱若現,體味引人遐思的女人。


    一個善於**的,妖精。


    “atisian,agneau?”


    “那是我犯下的小錯誤,miss。”服務生望著德維希微笑,眼神坦白地表現出了驚豔。


    “隻要你的荷爾蒙夠誘人,就能使即便是不用口紅的女人也變得精於此道。”


    ——許久沒有和人用這麽高大上的語氣說話了,德維希突然覺得自己找到了感覺。


    就算福爾摩斯先生屬性女王又怎麽樣?


    哀家可是大天.朝來的後!


    沒看過《宮心計》麽?沒看過《甄嬛傳》麽?


    就算這些都沒看過,難道哀家還會沒看過《大長今》嗎?


    帶著這麽多刷刷分灌水而來的智慧,炸彈凶殺案什麽簡直就是妥妥的清粥小菜。


    一句話——玩不轉就跑,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未曾開眼淚雙流,尊一聲賢弟你聽重頭!


    她怕什麽!


    德維希豪氣頓生,就差一拍桌,叫一聲——小二,來一壇上好的女兒紅!


    ……


    好吧,她又逗比了……


    ……


    “youaresuceauty.”


    男孩臉上驚豔的表情並不長久,隻是一小會,又回到了原先質彬彬的樣,由衷地讚美道。


    “meici(法:謝謝).”


    德維希放下咖啡杯,換了一個表情,依然優又裝逼,但仍然收斂了許多,就像一個稍微漂亮一點的平凡的人:


    “agneau(法:羊羔),你和我聊這麽久,你的老板不罵你?”


    “事實上,這算是我的咖啡廳。”服務生露出兩個酒窩。


    所以你一個咖啡廳老板穿著服務生的衣服,來和窮人如本小姐**是要鬧哪樣……


    製服角色y麽?


    我會鄙視你的。


    ……


    “如果你不介意這杯咖啡算在我賬上……”


    “哦,當然不,一點也不,拒絕一位紳士可不是淑女的行為。”


    德維希立刻說——開玩笑,姐姐現在是要餓死的人了,你們家店裏一杯咖啡可以讓我買天的大白菜了。


    如果不是你家咖啡廳離221b最近,方便看郝德森回來沒有,我才不會進來燒錢呢……


    &n


    bsp; 好吧,德維希鬱卒地承認,她就是因為懶得多走,以及這家店可以無限續杯的原因這種不華麗的原因才進來的……


    “如果你可以順便把我即將要叫的小鬆黑牛排一起算上——”


    她遞上手中快空的咖啡杯,“那麽,你的風就足以令人仰望。”


    這才是睜著眼說瞎話的典範……


    “五分熟,要胡椒。”


    反正丟的是法國人的臉,不幹她的事,她由衷地對古老的法蘭西表示歉意,但是在此之前她不負任何責任。


    她毫無壓力地想,笑眯眯地看著眼前頂多20歲的男孩。


    “myplesure,miss.”


    服務生笑著接過那杯咖啡,紳士地彎了彎腰,最後還捧起德維希的右手輕輕吻了一下。


    “erich……這是我的名字,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麵。”


    德維希:“……”


    被調戲了!她竟然被調戲了!!


    其實這貨才是法國來的吧?


    最後那個深情的眼神是要作死麽?


    他們才第一次見麵,這種“我愛你許久,永不能忘”的表情是要作死麽?


    尼瑪要瘋了,自從她離開法國開始逃劇情之後,有多久沒有逛過夜店酒吧和人調.情了?現在一個高中畢業生眼神都可以這麽自然地切換狀態了莫?


    真是落伍了!身為這位小盆友的阿姨級別的前輩,她覺得亞曆山大啊……


    更重要的是,今天竟然被一個半大的孩調!情!了!


    注意是被**!顏麵何在!說出去會被她世界各地的□□笑死的好嗎?


    德維希深深地鬱卒了……


    在德維希鬱卒的同時,另一...


    邊,貝克街221b。


    “夏洛克,你在看什麽?”


    探長從一茶幾的卷宗中抬起頭,第六次發現自己的搭檔望向了窗外。


    他走到窗戶前,順著夏洛克的視線向外望去。


    “咖啡廳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


    “thenfocusyourbusiness!夏洛克,是你提議整理卷宗的,可是你從一個小時前和我換了座位以後就一直盯著窗外。”


    “從職能劃分來說,這是你的business,雷斯垂德,而且即使我注意力不集中,我的效率也是你的兩倍。”


    “一天沒有案件就發瘋,拿槍掃射牆壁的人可不是我。”


    “可我並沒有急切地需要一份獎金來給未婚妻買巴西粉鑽石——不過說到你的未婚妻,她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會……**你嗎?就像是——”


    他有些不確定地尋找形容詞,“——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特定情況?”雷斯垂德驚訝地說:“是我想的那樣嗎夏洛克?”


    “當然,雖然我不是很理解正常人的特定情況有幾種——如果你有其他解釋的話,任何需要釋放荷爾蒙的場合。”


    “會,當然會,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問題。”


    “okay……夏洛克。”雷斯垂德歎了一口氣:“麵包在哪兒?我餓了。”


    “沒有。”


    “sherly,聽著,你剛才還留德維希小姐吃麵包當做晚餐,她拒絕了,而我從早上起就沒有吃過東西。”


    夏洛克淡淡地瞥了好友一眼“再來一聲sherly?”


    雷斯垂德表情立即嚴肅了,他一本正經地樣非常像一位探長:“不,當然是夏洛克。”


    他的朋友福爾摩斯對任何過於親密的稱呼非常在意。


    夏洛克轉過頭,把視線轉移到手中的卷宗上:“沒有麵包,我想看的是她打開冰箱時的反應。”


    雷斯垂德“我深深覺得你這輩隻能單身了。”


    夏洛克毫不在意地說“我已經和我的工作結婚了。”


    雷斯垂德:“我們都知道你的冰箱有多——不堪入目,你會把你身邊的女孩都嚇跑。”


    “就算你被嚇跑了,她也不會。”夏洛克頗有性味地勾唇一笑:


    “雷斯垂德,你記得你第一次進我的客廳的時候,反應是什麽樣的嗎?”


    “……不記得。”


    夏洛克像沒聽到一樣繼續說:“眼瞳放大,臉色發白,腳步踉蹌,非常狼狽。”


    “……你其實不用記得那麽清楚。”


    “她手裏拿的那個吹風機。”


    “吹風機怎麽了?”


    “我正在用吹風機做60華氏血液凝結實驗,雷斯垂德,我可沒有溫柔到會把福克斯的手臂藏起來再把吹風機拿給她。”


    “……”


    “從她走過離郝德森房五米遠的那個燈開始,我就在觀察她,我裝作泡咖啡,從玻璃窗上的倒影裏看她的反應。”


    “那麽你的結論是?”


    &nbsp


    “結論?”


    夏洛克露出少見的饜足的神色。


    他眯起眼睛,走到窗邊,像是看著遠處閃爍著霓虹的灰蒙蒙的街道,又像是僅僅看向對麵蘭布拉大道咖啡店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不能夠更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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