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巽三人與那知府剛準備分開,卻是從那客棧中跑出一人,當著眾人的麵,叫出了知府,這一變故,讓那知府想找個地洞轉進去。


    “知府大人?”紅菱似乎很不解,看著那知府大人。


    “小子,你想死啊?”一個大漢抓著那從客棧中跑出來的人,雙眼圓瞪,咆哮道。


    “我,我。”那男人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滿臉的疑問。


    “你就是知府大人?”紅菱上前,看著知府問道。


    “不,不是,我怎麽會是知府呢。”那知府卻是笑著道,這讓那被揪著衣領的男人很是不解,這知府大人為何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呢。當然,他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這知府與三人的事情,他隻是聽了紅菱的話,拿了紅菱的錢,隻要等半柱香之後,直接跑出來喊出知府就行了。


    “可是,他明明叫你知府大人的。”紅菱看著知府,不解的問道。


    “他就是知府大人,怎麽了,你們這三個妖怪,見了知府,還不下跪。”知府還沒有說話,一個大漢卻是忍不住跳了起來,拔出手上的長刀,對著蝶舞喝道,卻是不敢上前。


    他雖然脾氣不好,但也知道這些人一定不好對付,關鍵時刻,他還是能控製住自己,畢竟,小命要緊。


    “是嗎?他就是那個全家死光光的知府大人?”紅菱說著,蝶舞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知府大人氣得滿臉通紅,一隻手指著紅菱,卻是沒有再說下去。


    “我怎麽了,我說錯了嗎,這可是你剛才自己說的。”紅菱一副無辜的樣子。


    “休要逞口舌隻能,把真本事拿出來,咱們好好較量較量,我倒想看看,你們究竟有多可怕。”一個大漢說著,便上前一步,對著紅菱。看來,他們都覺得紅菱是這三人中,最好對付的一個,當然,因為她是女人。


    “找一個女人算什麽男人,要打,我與你打。”這時,蕭巽上前一步,冷冷的道,完全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裏的意思。當然,蕭巽是誰,那可是一個有著幾本無上真法與驅魔簫的人物,這些人,他還不放在眼裏,就算不施展真法,他也隨隨便便解決掉這些人。


    “好,本大爺今天就好好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大漢說著,揮刀就向著蕭巽砍去。


    這大漢一動,其餘的人,也都向著蕭巽衝去。


    看著衝來的眾人與砍來的刀,蕭巽卻是不加躲避,腳依然站在原地,那刀已經離他頭地不足一尺。


    隻見他右腳向後一些,身體向左一偏,這第一刀,便落了空。


    當這大漢剛想再次出手的時候,隻覺得胸前一陣劇痛,還沒反應,身體已經向著後方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一瞬間,不過電光火石的功夫而已。


    所有的人,還不及反應,想要收回衝向蕭巽的身體,卻是已經不可能了。


    幾聲悶響,之後,便是幾聲慘叫,所有衝上來的人,都向著後方飛了出去,在場的人,甚至沒看清怎麽回事,眾人便已經飛了出去。


    蕭巽吧這些人都解決了之後,便看著那知府大人,然後退到蝶舞與紅菱的身邊,便一句話也不說了。紅菱上前,意味深長的看著那知府大人,笑著道:“知府大人,現在還要不要抓我們了?”


    “不了,都是本官有眼無珠,錯怪了幾位英雄。”那知府急忙行禮。


    “那,你的那個兒子......”紅菱又隻說了一半。


    “嗬嗬,那都是他自作自受,得罪了幾位英雄。”知府看著紅菱,賠笑道。


    “看不出來,你這知府還挺會做人的。”紅菱看著知府,笑著道,“好了,既然你這麽會做人,你可以走了。”


    那知府一愣:“你真的放我走?”


    “廢話,還不走本姑娘可要反悔。”紅菱不滿的道。真不明白,自己都答應放他走了,還這麽多話。


    那知府很快便向著剛才自己給紅菱三人所指的地方跑去,好像逃命一般,他帶來的幾名大漢,也跟著倉皇而去了。看著逃命的眾人,紅菱與蝶舞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這件事情,蕭巽三人並沒有離開這揚州城,或許,是因為沒有見到花榮,或許,是因為這揚州城確實美不勝收,三人不舍就這般離開。


    當晚,三人又找了另一家客棧,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在這揚州城中待上一段時間。


    三月的風,特別是晚風,吹在身上,總帶著一股寒意,涼絲絲的。


    蕭巽走出客棧,來到院子中,坐在是登上,竟是不覺得那石凳的冰涼,或許,他的身上,有著什麽東西比這石凳還要冰涼吧。


    他手上把玩著驅魔簫,抬頭看著天際那輪明月,那明月,是那般的皎潔與明亮,又是那般的清冷與冰涼。


    沐浴在那月光之下,他的身影,看上去,顯得更加的孤寂了。


    “你,還不睡麽?”蝶舞的聲音,在他身後幽幽的響起,宛若夜風中的幽靈。


    他緩緩的低下頭,看著蝶舞走向自己的對麵,坐了下來,道:“睡不下,你呢,怎的還不歇著?”


    “也是,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心中總覺得不是滋味。”蝶舞輕輕的說道,“你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吧,你心中苦楚,邊讓我與你一起承擔。”


    “我...”蝶舞才說完,蕭巽便想說些什麽,隻是,隻說出了一個“我”,卻沒有接著說下去了,隻是把雙眼看向蝶舞。


    就是說了,又有什麽用呢?他這般想著,我自己的痛苦,我獨自承擔也就是了,又怎忍心讓你與我一起承擔呢。


    其實,對於蝶舞來說,蕭巽心中的苦楚,她再清楚過,也明白不過,她隻是希望蕭巽能向自己訴說,隻是希望這樣他能好過一些。


    “你想回雲火門了吧?”兩人沉默了不知多久,蝶舞突然這般輕輕的問道。


    蕭巽一下看著蝶舞,但沒有說話,他不明白,蕭巽何以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若你想回去,我便陪你一起。不管你到了哪裏,總希望,我都能陪在你的身邊的。”蝶舞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似乎,讓人記得,那碧波潭下,幽幽訴說著鍾情。


    誰能忘記,那曾經的點點滴滴呢。


    他不能,她也不能。


    “你,能為我奏一曲麽?”蕭巽突然這般道。


    蝶舞一愣,但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同時,手上法決引動,一道紫芒緩緩自她的身前升起,中魔笛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她輕輕的吹奏著,她希望這這笛音,能讓蕭巽覺得好過一些,然而,她一時,卻是無法找到合適的曲子。蕭巽突然拿出了驅魔簫,自己也吹奏了起來。


    聽著蕭巽的簫聲,蝶舞也跟著吹了起來,就這般,琴笛合奏,奏著人世的淒涼,在這皎潔的月光之下。


    或許,人世總有許多的悲苦,總有許多的無奈,但今天過了,明天不是更好麽。


    蕭巽之所以在這揚州城中停留,隻是他還在疑惑,疑惑自己究竟該不該上那雲火門去,若是有一天,他想好了,便會離開這揚州城了。


    而對於蝶舞,她隻想跟著蕭巽,如她所說,就算蕭巽不要她了,她也會偷偷的跟著,默默的守護,至死不渝。


    一曲終了,沒有聽眾,隻有彼此的演奏,那簫笛之間,交替著彼此的心聲。


    紅火便隻是唯一的觀眾,當簫聲與笛音終止的時候,它便發出了“吱吱”的叫聲,不知是喜,還是悲。


    “歇著吧,夜間風高露重,別涼了身體。”過了許久,蕭巽對著蝶舞說了這麽一句,便站起身來,向著房間走去,紅火也跳著跟了上去。


    這裏,隻留下了蝶舞一人,獨自看著天際的明月,許久許久,那石凳的溫暖,也已消失。


    在那不遠千裏之外,宛若仙境一般的劍花亭中,也有那麽一個女子,獨自對著這同一輪明月,思著誰,想著誰,甚至,已經忘記了這冷風寒月。


    “師姐,這麽晚了,你還不休息麽?”她的身後,什麽時候走來了一個女子,她竟是全然不知。


    來人自然便是小雲。


    “睡不下,你呢,這麽晚了,如何還不歇著?”納蘭雪緩緩的轉過身子,看著小雲,輕輕的問道。


    “我也睡不下,這幾天總是擔心大哥哥,從上次以後,便許久沒有見他了,不知如今,他過得可好。”小雲有些傷感的道。或許,小雲並不像納蘭雪,也不像蝶舞,對於蕭巽,她們之間的情感已經表達情感的方式,都是不同的。


    小雲不說還好,一說,納蘭雪那強以壓製的情感,又如這月光一般,傾瀉而出。隻是,這情感,並不能如這月光一般,一夜之間,變走天涯。


    “你說,如今他會在哪裏?”納蘭雪突然問道,又似乎在自語。


    “我相信,大哥哥一定在不遠,一定也在想著我們。”小雲說道,“師姐,歇著吧,別壞了身子。”如今的小雲,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了。


    “你歇著吧,我想獨自靜一靜。”納蘭雪說著,便又轉過身去,看著天際那一輪明月。


    小雲無奈的歎息一聲,看著遠方不知名處,便向著山前去了,或許,她在期望,期望那個人兒,能快些出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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