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由官府出麵,衙役辦差,往往會事半功倍,辦得更加快些。等李勤到了東城外,見糧食已經分完了,由士兵們帶回家去。


    羊皮也賣了,換了食鹽給士兵們分了下去,隻不過食鹽較貴,士兵分到的不多,每人隻有一小點。可就算是一小點兒,士兵們也歡喜得緊,見李勤來了,無不高聲道謝,眾星捧月一般圍住李勤,都想和他說說話。


    李勤滿臉微笑,半點架子不端,完全沒有施恩於人的嘴臉,不管誰和他打招呼,和他說話,他都好聲好氣地對話,給人一種非常親和的感覺。熱鬧了好半晌,士兵們這才散去,李勤總算是能喘口氣了。


    問過孟木,得知再沒別的事,李勤正想帶著人回扶角村,卻見景明從城門裏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衙役,每個衙役身後都背著好大一個包裹。


    景明叫道:“李郎,大人讓我給你送些東西。”


    把李勤叫到跟前,他笑道:“李郎,你這頓酒肉可沒白請,大人回縣衙之後,不住口地誇你,還讓我給你送來六具皮甲和頭盔,這可是好東西,大人從來舍不得給人,卻一下子給你六副,這回你可發了。”


    李勤大喜,道:“是皮甲,每人一副?太好了,真是沒有想到,我還愁沒有甲胄呢,不想大人這般想著我,這可讓我如何感激呀!”


    衙役們把大包裹打開,露出了裏麵的盔甲,雖非新製,可卻的的確確是盔甲,在富平軍裏,能得到全副盔甲的,僅李勤這一個什,當然象他這樣會處事的,整個富平軍中,也隻有他一個。


    景明笑道:“拿著吧,以後好好為大人辦事就行。還有,大人吩咐了,不用特地去謝他了,隻不過以後如果縣裏有事,你得隨叫隨到才行,可不能辜負了大人對你的一片苦心啊!”


    李勤道:“那是自然,絕不能辜負了大人。”他拿起盔甲,給每個兵發了一副,吳小三等人大喜若狂,萬萬沒想到,這輩子竟還能輪到他們穿盔甲,這可比軍官還要威風了啊!


    孟木在一旁看著豔羨,道:“李郎,你為人仗義,所以大人也對你仗義,對你的這份獎賞,可是很少見啊,連我都沒混上盔甲穿呢!”


    李勤聽了這話,二話不說,立即把自己的那副盔甲雙後奉上,道為:“孟叔,如不嫌棄,把屬下這副盔甲拿去,你是我的上司,哪有下屬穿盔甲,上司卻沒有的道理。”


    孟木當然推辭,盔甲是湯介給李勤的,他如果要了,被湯介知道,可沒他的好果子吃,盔甲不能亂收,堅決不要。


    李勤隻好作罷,向景明和孟木告別,返回扶角村。


    六副盔甲收起,加上分到的糧食,一起放到了景奇的馬上,而李勤的黑馬則由沈乙騎著。在來之前大家就說好了,誰立的功勞大,誰就騎著馬回村,沈乙用他的大光頭,立下了大功勞,跨馬回村的風光,自然要由他來享受了!


    回到扶角村,許小泥第一個跑進村去,大聲嚷嚷,告訴村民他們得了富平軍第一什的稱號,還得了盔甲和一個月的口糧!村民們紛紛迎了出來,他們看到馬上沈乙得意洋洋的模樣,無不大笑。


    李勤大步回到了自家門口,見李田和何氏撫門而望,他快步上前,大聲道:“爹,娘,兒子回來了!”


    李田聽到了許小泥的叫嚷,心中歡喜,點頭道:“好,回來就好。你沒給咱們老李家丟臉!”


    何氏上前拉住李勤,道:“快進屋擦把臉,你喝酒了?”


    李勤笑道:“今天高興,我把羊皮賣了,沽酒買肉,請縣令大人和一眾官吏,好生吃了一頓,由我付的帳。”


    何氏驚訝地道:“你請客了?你把縣令大人給請了,你一請他就去啊?”


    景奇在後麵忍不住,道:“李大娘,你不知咱們什長今天有多風光,被縣令大人當眾大誇,為了還什長人情,他竟送了我們六副盔甲呢!”


    幾個人把包裹拿了下來,打開讓李田和何氏看盔甲。李田更加歡喜,摸著皮甲,喃喃地道:“我兒,你終於有盔甲可穿了,咱們李家的後人終於又能頂盔罩甲,馳騁疆場了!”說著說著,眼圈不由得紅了。


    村民過來祝賀,自有一番熱鬧。


    這晚,李田把玉盒拿出,供在桌上,帶著李勤給玉盒磕頭,以此來祭拜祖先,李田又對李勤諄諄教誨,讓他以後要更加努力,光大李家門庭,李勤自然一一答應。


    此後數日,倒也平靜,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天氣尚寒,春耕時節還未到來,地中沒有農活,李勤便仍帶著手下五個兵,天天操練,習練武藝。


    通過富平軍集結事件,吳小三他們終於知道隊列的重要性了,不說別的,這份風光就讓人難以舍棄,大家自然賣力練習,就連沈乙都不抱怨了。有了好處,再練習起來,自然速度變快,幾天功夫,李勤幾乎再也找不出他們的錯處來,再不用“鞭策”了。


    至於說到槍陣,士兵們練習得更加純熟,雖隻五杆長槍,可同時刺出,氣勢驚人,已然能形成一道鋒芒了。李勤極為滿意,他估計著自己的兵雖少,可如果拉出去進行小規模戰鬥,隻要敵人一次衝過來的不超過五個,那麽自己的軍隊,絕對可以勝利。


    李勤這頭沒事,可縣裏麵卻有事了。


    這日午後,湯介坐在大堂上,看著竹簡文書,手指敲著桌子,表情很有些犯難,他心想:“怎麽搞的,現在涼州已經不太平至此了嗎,盜匪橫行,竟然連官兵都敢騷擾?”


    桌上的文書是從涼洲治所隴縣送來的,曆年這時候,州裏都要向各地撥發一批生鐵,以供各地郡縣打製兵器之用,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運送生鐵自然由官兵負責,往年從無意外發生,畢竟盜匪再囂張,也沒到敢搶官兵的地步。可今年卻偏偏卻有意外發生了,有幾個縣的送鐵隊伍被搶,官兵被殺,盜匪的氣焰十分囂張,根本不把官兵放在眼裏。由於富平縣的生鐵最後送來,所以州裏提前送來文書,讓湯介派人迎一下,莫再讓生鐵被搶,便宜了盜匪是小,丟了官府的臉麵是大。


    湯介搖頭歎氣,看來是必須得派人去迎接送鐵隊伍了,兩千斤生鐵不算多,可放在富平這個窮地方就是不少了,要是真沒了這批生鐵,可就沒法製造新的武器裝備了。


    叫來湯仁,湯介讓他看了文書,問道:“賢侄,你看該派誰去,這趟任務可不輕鬆,怕是要有危險的,須當派出勇武之士方可。”


    湯仁心想:“有危險那就應該讓孟木和姚休的人去,咱們湯家自己的子侄,等有沒危險的任務時,再派出去不遲。”


    湯仁道:“叔父大人,要依著小侄看,不如派孟木屯中的士兵走一趟,不如就派李勤去,他的什乃是我富平軍中堪稱第一的勁卒,隻要派出他們去,就算有什麽危險,李勤也能應付得了。”


    湯介道:“我湯氏掌控軍旅,可有了危險卻派別人去,有點說不過去,要不賢侄你親自帶隊如何,讓李勤給你做副手?”


    湯仁一咧嘴,怪不得賢侄叫得親熱,原來是想讓我去,可你還有另一個賢侄湯表呢,就算不是親侄子,可也是一個族的。忽然想起湯表說要監視李勤的事來了,他便道:“叔父大人,湯表新晉屯長之職,需有功勞方可服眾,不如派他領兩個什,再帶上李勤的什,一起去如何。”


    湯介知道湯表和李勤不對付,他皺眉想了想,道:“也好,就讓湯表領隊,李勤為副手。如果有了危險,李勤自可應對,如果沒有危險,那麽也可趁機彌補一下他二人的關係,這事交給你去辦吧。”


    湯仁答應一聲,出去辦事了。他先找到湯表,說了出任務的事,湯表自然不願意去,可一聽可以帶著李勤,便又答應,打定主意,要借這個機會,耍耍上司的威風,好好整治一下李勤。


    湯仁又派人出城告知李勤,讓他做好準備,明天一早帶兵去東門集合,跟著湯表一起去迎接送鐵隊伍。


    扶角村。李勤結束了一天地操練,帶兵回村,卻見家裏正有一個小兵,蹲在院子裏呼哧呼哧地喝著肉粥。


    這小兵見他回來,連忙端著碗,跑過來,道:“李什長,湯縣尉讓你明天帶著人去東城集合,跟著湯屯長去迎接送鐵隊伍,大概得一兩天的功夫才能回來,湯縣尉讓你做好準備,帶足幹糧。”


    傳完了命令,這小兵接著大口喝粥,送了信後,趕緊混個肚飽,不能白來一趟。


    李勤聽了命令,回頭看向自己的士兵,吳小三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吱聲,吃了官府的軍糧,出差辦事是應該的,沒啥好說的。


    李勤問道:“這位兄弟,你說的湯屯長是哪位,是湯表還是湯崍?”


    小兵咽下口粥,道:“是湯表屯長,他帶兩個什,你帶一個!”


    李勤歎了口氣,擺手道:“吃飽吧,今晚就不跑圈了,養足精神,明天出差。”士兵們圍坐在院內,吃起粥來。


    第二天天沒亮,李勤便起身,叫起士兵,帶上幹糧,告別父母,趕去了東城門,去與湯表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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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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