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加入衝鋒的匈奴兵歡呼起來,在以往的戰鬥中,不管匈奴兵和哪支軍隊作戰,隻要是攻破了敵軍的軍陣,那麽就一定會得到最後的勝利,從來沒有一次是例外,至少在九帳部的曆史上,從來沒有過例外,而對於普通匈奴兵來講,九帳部的曆史,就是他們自己的曆史,他們既不知道漢軍和匈奴兵交戰曾有過什麽曆史,而且就算是說給他們聽,他們也沒有興趣聽,他們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劉九興奮異常,他無數的在被窩裏想象過,自己該怎麽打敗李勤,而打敗李勤後,要是能抓住這個家夥,他該怎麽處置李勤。具體的過程他都想好了,他要首先和顏悅色地勸李勤投降,歸順自己,可自己卻絕對不會原諒李勤的,也絕對不會接受投降,李勤落到他手裏的唯一結果就是被剁碎了喂狗,但他卻依然要勸說李勤投降。


    他要用最美妙的語言,最多最美好的承諾,把李勤給說服投降了,可隻要李勤一低頭,一投降,一認為投降可以得到活命的機會,那他就會翻臉,他要盡情地嘲笑李勤,說李勤不是一個勇士,竟然卑微到戰敗就降的地步,而他隻重英雄,他絕不接受懦夫的投降。


    劉九已然把詞兒都想好了,李勤在這個世上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應該是:“本王本來打算要饒過你的,前提是你是一個英雄,其實隻要你一直硬氣到底,本王就會放了你可惜,你是個懦夫,你竟然卑躬屈膝地投降,所以本王反而不能饒了你,懦夫不配活在世上”


    等匈奴兵把李勤拖出去砍死前,他要對著李勤那絕望的,悔恨的眼神,放聲大笑,隻有這樣,他才能把胸中這口惡氣徹底地出幹淨


    劉九望著前麵,他一揮手,叫道:“兒郎們,隨我去抓李勤,要活的,不要死的,一定要在他見到本王之前,還剩一口氣兒”


    匈奴兵大聲歡呼,一起衝向扶角軍大陣,他們認定了,這次戰鬥他們贏定了,他們有最精銳的空袋子,而空袋子攻破了扶角軍的兵陣,他們隻需要去收割勝利,就可以了


    戰場上,空袋子衝進了兵陣,他們簡直難以相信,前麵不過數十步的距離,竟然豎立著十幾杆戰旗,這就等於是說,扶角軍幾乎全部的將領,都在這裏了,而正中間那杆大旗下,就是李勤,李勤的旁邊,就是所有匈奴人都痛恨無比的賈詡,那個罵他們蠢貨,罵他們是匹夫的邪惡之人


    匈奴兵恨賈詡,比恨李勤還要嚴重


    眼望著衝進來的空袋子,李勤舉起長槍,叫道:“弟兄們,該咱們上陣了,騎兵衝鋒”一夾馬腹,座騎疾衝而出


    匈奴兵和漢兵作戰,向來是匈奴兵騎馬衝鋒,而漢兵列陣抵擋,就算是本次作戰,也是如此,隻不過最後這次衝鋒,變成了步兵對步兵而已可空袋子們一旦衝進陣來,戰況卻立時轉變,成為了扶角兵騎戰,他們變成步戰了


    空袋子們往常向來是縱馬馳騁,追趕敵人,可這次他們麵對著全身披甲,就連戰馬都披著鐵甲的扶角兵,他們才發現,還不如衝不進來呢……


    李勤和他身後的扶角兵,是武裝到牙齒的最精銳士兵,這些士兵都是從整個扶角軍裏挑出來的,平常是用來保護各將領的,而在戰鬥的最關鍵時刻,他們同空袋子一樣,都是最後的衝鋒力量,誰也不比誰差的


    最精銳,對上了最精銳


    然而,空袋子們四下望去,隻要是目光所及之處,全部都是扶角兵,他們陷入了重圍,連逃都沒有地方可逃了


    戰馬奔騰,兵陣之中,喊殺聲立時震天動地地響了起來,而外圍的大陣,那個放空袋子們進來的大缺口,卻又迅速地合上了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喊殺聲停止了


    劉九的大纛還沒有進入最後的衝鋒距離,可劉九和他的匈奴將領們卻都停了下來


    就見遠處,扶角軍的兵陣再次打開一個缺口,一隊騎兵衝了出來,這些騎兵人人都用長槍挑著人頭,領軍之人正是李勤本人


    李勤手中的長槍上,同樣挑著一顆人頭,他對著劉九叫道:“小九,可還記得李某?”


    劉九一個激靈,怎麽回事,自己的空袋子都死光了?不是衝破……難不成是被故意放進去的?他呆呆地看著耀武揚威的扶角兵,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前前後後,匈奴兵損扶的人數已過四千,對於三萬南下遠征的匈奴兵來講,這個損失太大了,四千匈奴兵沒了,就等於是方圓幾百裏的草場上沒有了男主人,上萬甚至更多的匈奴牧民失了主心骨,這個損失,是十年內都無法彌補回來的


    威風之時,沒人想起扶角軍的厲害,就連劉九自己都刻意地不去想,可現在戰敗的局勢已成,卻人人想起扶角兵的凶惡來了。年前南下時,劉黑豹兩兄弟帶領的匈奴兵,就是慘敗在李勤的手下,那時的損失可不見得比現在要小,而那時扶角兵才有多少人,可現在人家有多少人


    劉九心想:“糟了,從數量上來講,扶角兵雖然損失也過一成了,沒準更多,可他們是在自家的地盤上作戰,不見得會有人逃跑可我呢,我的士兵呢,他們要是能逃得走,可是沒人肯留下的啊”


    他現在進退兩難,再衝上去,結果和前五次肯定一模一樣,甚至更慘,最精銳的空袋子死光了,可要是現在撤退,隻要一退後,全軍就得崩潰,打是打不得,可退也不行了啊


    “難道我不比北宮伯玉強多少?可我千萬不要象李文侯那樣,被抓了活口啊”劉九的喉嚨立時冒起煙來,心中驚懼,草原上作戰,部落王被打成光杆的時候可不少,他就打得別的部落王好多次隻身逃跑,連妻子兒女都被他俘虜了,可草原之大,總能逃得掉,在扶角堡這裏,卻如何逃得?


    就在這時候,總算是有人給他台階下了,十幾名匈奴兵向他跑來,叫道:“大王,後麵還有扶角軍,而且人數更多”


    劉九一愣,問道:“哪裏是後麵?”他都被打蒙了,竟然問起哪裏是後麵。


    匈奴兵一指自己大軍的後麵,叫道:“是咱們的後麵,扶角兵去燒咱們的大營了,去的人比這裏的還要多”


    劉九這明白過味兒來,他大吃一驚,道:“本王上當了?中了李勤的調虎離山之計?”他以為李勤帶兵在這裏拖住自己,而又派了精銳部隊去襲擊自己的大營,對他用了計策呢


    正愁沒有借口撤離,匈奴將領一起叫道:“大王,事不宜遲,這奸惡的李勤留著明天再殺不遲,咱們得趕緊回去救大營啊,要是帳篷被燒光了,羊郡被禍害了,咱們可全完了”


    劉九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點頭道:“好,今天就放李勤一條生路,讓他多活一晚。兒郎們,咱們回去救大營,不要和李勤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說罷,轉身打馬便走,返回大營。


    大多數的匈奴兵並不知道大營有危險,他們都正發愁,前麵五波衝鋒全部失敗,人死得滿地都是,如果劉大王不肯服軟,那勢必還是要進攻的,下一波的衝鋒就要輪到他們了,他們都是有家有口的,萬一被扶角兵給殺了,家裏的人怎麽辦?


    甚至有些匈奴兵連上次的仇都不想報了,隻盼著劉九說一聲撤軍,大家離開扶角堡,該搶別人就去搶別人,該回過草原上去放馬牧羊,就去放馬牧羊,可別在扶角堡這裏待著了,這裏的氣候不適合他們……


    聽劉九下令退兵回營,匈奴兵人人都鬆了口氣,大讚劉大王英明,總算可以回去了,先休息一下,然後再說關於李勤的事吧,不著急,看看人家扶角軍都沒有著急,都沒有追過來


    扶角軍眼望著匈奴兵如大海退潮般,向遠處退去,士兵們都喘著粗氣,人人焦急,想要追過去,因為匈奴兵雖在向遠處撤退,可撤退的方向卻是扶角堡,因為他們的大營就在那個方向,離著扶角兵的家園很近,沒有哪個扶角兵願意讓匈奴兵在自家門口睡覺的


    李勤同樣喘著粗氣,他把長槍挑著的腦袋扔到地上,回過頭叫過傳令兵,道:“吹角,整軍,清點傷亡人數。”


    傳令兵同樣心中焦急,他的一家老小都在城堡裏呢,能不急麽,他問道:“李郎,咱們不追過去嗎不跳字。


    李勤一瞪眼睛,喝道:“去傳令,今天白天的戰鬥到此為止了,不用追擊”


    傳令兵隻好去傳令,扶角兵開始救助傷兵,清點之後,發現陣亡的士兵達到七百餘人,而受重傷的一百餘人,輕傷者超過五百,吳小三的隊伍被打殘,而給他做側翼掩護的許小泥的軍隊,殘了一半,都是損失嚴重,吳小三甚至還受了傷,呆呆地坐在傷兵人群裏,一動不動的。


    李勤來到陣亡士兵的旁邊,心情沉重,他把傷兵留下來,又把吳小天和許小泥的軍隊都留下來,讓他們休整,還要他們照顧好傷兵,另外陣亡將士的遺體也要照顧好,等戰鬥結束了再舉行葬禮。


    稍稍休整了一會兒後,李勤命令餘下的扶角兵,步行向扶角堡方向前進,慢慢壓過去。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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