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魔宗。


    攝靈殿那裏的情況尚不明了,錦繡閣這邊到處是魘的人,千凜憑借這暗地裏的一些勢力給他們找了個容身的地方,不是不想出去,最初,他們覺得這魔宗目前太過於混亂,思忖了許久還是決定先離開,可是,這兩界之間的通道居然被強行關閉了。


    修真界和魔宗不在同一界,都處在同一層次上,若是要來往也不是多難的事,隻是似乎有人將整個魔宗都封閉了起來,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


    千凜一行人暫時在錦繡閣這邊住了下來。


    一間隱蔽的房屋內,千凜正盤坐閉目休息,突然之間,一陣細密的疼痛從心口處泛了出來,他瞬間睜開眼,低頭看向心口處的印記。


    印記像是火燒一般的灼熱,有那麽一瞬,散發出了強烈的光芒,而隨即消逝,連原本的顏色看上去都黯淡了許多,仿佛下一刻就將消失。


    千凜意識到,萬景出事了。


    他心神有些不穩,帶著壓迫性的氣息四散而開,驚動了正在修煉的其他幾人,蘇祁穩了穩有些翻滾的氣血,朝著千凜的方向望去。


    在他的印象中,千凜的情緒一向控製的很好,極少出現因心神動蕩而引發靈力不穩的情況,雖然他們目前的境況不明,大家都有幾分煩躁,但是千凜這幾日卻表現的淡定得很。


    難道是——


    “碧氤,能看看最終留下來的會是誰嗎?”千凜看向一邊的碧氤,問道。


    碧氤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發動了天賦洞徹,淺綠色的光暈從他的眼中散開,眨眼間,連睫毛都仿佛染上了淺淺的綠色。


    良久,他閉眼,隨後緩緩睜開,道:“萬景的情況,我看不到。”


    “為什麽?”千凜皺了皺眉頭。


    “他不是此世之人,”碧氤淺笑著,“洞徹隻能看透此世的事情。”


    “墮仙後仍然不算此世的人?”


    “不,”碧氤搖了搖頭,“墮仙者歸入此世,但是由於墮仙之人和萬景牽扯過多,而萬景的靈魂才是真正不屬於此世之人,因而二者的情況均無法看透。”


    蘇祁聽了這番對話,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墮仙他是知道的,這種東西雖然隱秘,但是作為煉丹師,各種雜七雜八的古籍都有涉及,知道也不奇怪。


    但是這墮仙實在是太過於罕見,不是每一個飛升者都有能力重返此界,就算僥幸突破了兩界的屏障,被天道直接轟死的可能性也極大。


    至今,他聽說過的墮仙者不過兩位,一位據說是因犯下重罪不得不墮仙,卻仍在返回的那一刻被天道所懲,屍骨無存,至於神魂是否尚在,無人知曉,另一位據說是其愛人,追隨而來,隻因是靈藥化形飛升,殘存一抹流魂躲到妖界去了,之後的事情,就再沒有記載。


    萬景……什麽時候和他們扯上關係了?


    那邊,千凜突然開口解釋道:“青墮一戰,我消失三年,實際上,是和其中一位墮仙者的神魂進行了三年的吞噬之戰。”


    “那人僅殘留些許神魂,但卻是飛升之後層次的神魂,他在試圖奪舍我的同時,也在收集天地間他逸散出來的能量,想要在他成功奪舍後實力能夠恢複到一定層次,可惜——”


    “千豔一族有一種天賦便是作用於靈魂之上,在最後一刻,我反將他吞噬,同時也吸收了那些能量,這才使得實力在短時間內飛速上升,而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那三年的事情,千凜以往從未說過,而蘇祁那時正是失魂落魄的時候,隻想尋一個地方好好靜靜,所以,這件事就這麽被放了下來,雖然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不過若是蘇祁他們不主動問,千凜也是懶得說的。


    “那萬公子他又為何會與另一位墮仙者有所牽扯?”


    提及此事,千凜麵色微沉:“我吞噬了那份神魂後,身上難免帶了些那人的氣息,而另一個墮仙者還留有一絲殘念,想必不會就這樣在妖界過一輩子。”


    “我本以為阿景是上古遺留下來的某族,但之後,隨著阿景實力慢慢的提升,我竟是在他的靈魂中感知到了另外的氣息,而那氣息,明顯對我身上的氣息很是喜愛。”


    “我這才意識到,另外一個墮仙者必定是隱藏在了阿景的魂魄中,有一日和阿景聊天時,他隨口間無意中透露了關於‘係統’一事,聯想起之前他曾提及的任務和自己的特殊天賦,想來這墮仙者是偽裝成了某物,並且為了接近我,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給阿景下了任務,為的就是接近我身上,屬於那人的氣息。”


    “但是,那位靈藥墮仙者絕不會甘心於這樣,隨著阿景實力的提升,加上他已經將當年天道之下殘存的本體尋回部分,定會尋個時機吞噬阿景的魂魄,我本想著魔宗的氣息或許能壓製那人的魂魄,卻沒想到,那人竟然是魔宗出身,修魔而飛升的。”


    蘇祁神色中有著擔憂:“這樣說來,萬公子被帶入妖界,其實是那人想要趁機吞噬他的魂魄?”


    “我隱約察覺到,自從阿景能夠自如掌控自己的能力時,已經有反吞噬的可能,而那人,也等不及了,”千凜眼中劃過一絲冰冷,“我本想在他現身的一刻將其神魂粉碎,結果,卻被他鑽了空子,將阿景帶去了妖界。”


    ###


    萬景覺得,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


    他和那抹殘魂打了很久,在意識海中,而他的軀體,在花海漫天的美景和滿地的花草中,靜靜的躺著,宛如沉睡般。


    他其實有時候能夠感知到外界的事情,比如花海下雨了,雨水打在身上,濕濕的涼涼的,這讓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那抹殘魂躲進他的靈魂時,難免的,被他窺探到了記憶,那是他為了完全掌握能力閉關時發現的,那些不甚清晰的畫麵,其中,就有這樣一片花海。


    而就在那一刻,他被篡改的記憶,也打開了一條縫。


    原來,他其實作為一朵花,在萬花穀生活了那麽久啊。


    從異世來的一抹魂魄,到花穀中一朵普普通通的重瓣蓮,他懵懵懂懂的學著如何當一朵花,也懵懵懂懂的吸收著靈氣,看著花海中來往的小動物,和過來采花的小孩子。


    那時他特別害怕被采走,戰戰兢兢了好久,後來才知道,妖界的眾人,對於已經開了靈智的小花朵,都是很關愛的。


    後來,又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思維終於慢慢清晰了起來,久到他慢慢回憶起了前世的事情,那些來花海玩的妖修開始頻繁的提起一個名字——千凜。


    他愣愣的聽著,千凜這個人,似乎是有一半的妖獸血脈啊,千凜這個人,在妖界也很出名呢。


    雖然,前世他並不怎麽追星,可是,這異世界的名人,還是好想看看啊。


    又過了快一百年,他突然感覺到靈魂一陣動蕩,似乎有什麽東西強行侵入了,再接下來,他就失去了意識。


    那抹殘魂為了躲避天道,藏身於他的魂魄中,同時窺探並篡改了他的記憶,讓他以為,自己帶著一個係統,而萬花穀,變成了前世的一個遊戲,他的記憶,也結合了曾經的事情,將這段被篡改了的記憶彌補的合情合理。


    他本是異世的魂魄,與這個世界總有幾分隔閡,若是一直這樣格格不入,終有一日,他會被那抹殘魂吞噬。


    幸好,幸好,他遇到了能讓他真正存於世的人。


    ###


    躺在花海中的那個身影,終於有一天,醒來了。


    在樹上嘰嘰喳喳的小鳥,歪著頭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一動不動了好久的東西,撲騰翅膀小心翼翼的飛到了一邊,又看了一眼,終於是耐不住好奇,飛到了那團東西最高的地方,黑黑的一團,後麵長長的披下來。


    小鳥刺溜刺溜的沒站穩,那裏怎麽這麽滑,它撲騰撲騰翅膀又飛走了。


    萬景剛從漫長的沉睡中蘇醒,剛剛起身,突然感覺腦袋一沉,有個毛茸茸的東西落了上來,又走了,還留下了“嘰”的一聲。


    他一愣,隨後啞然,這毛絨絨的東西,怎麽都喜歡往他的頭上跑。


    花海還是原來的樣子,一片藍紫的花,萬景伸了個懶腰,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最終留下來的,還是他。


    萬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千凜了。


    他踏著風出了萬花穀,然後直奔古樹而去,風吹動著長發,他下意識的理了理,卻發現,自己的頭發居然長到了腳踝。


    若是在吞噬之時吸收了殘魂中的能量導致毛發過度生長好像也能說得通,但是再怎麽要長到這麽長,該不會是——


    萬景緩緩降落在古樹邊,一眼就看到了兩個金燦燦的腦袋。


    另一邊年長些的是金蒲,而另一邊的是——


    “金英?”他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是,”金英應了一聲,看著萬景,眼中有著驚喜,“你終於從萬花穀出來啦!”


    這到底過了多久,讓一個水嫩嫩的小正太都長得跟他一樣高了!


    “這……到底過了多久?”


    “在萬花穀嗎?”金英爽朗一笑,“已經五年啦,我們本來擔心,你一直躺在那裏動都不動,不過古樹說沒事,所以我們也就離開了。”


    “古樹還說,你要是出來,肯定第一時間會來這裏,今天正好是傳送陣開啟的日子,你要出妖界嗎?”


    五年了。


    萬景覺得自己在一片一片碎成渣,然後又碎成灰,風一吹,就飄走了。


    完蛋了啊啊啊!


    萬景抱著頭,幾乎不敢想象千凜再次見到他會是什麽樣的反應了。


    會不會直接被恁死啊!


    “出,當然出!”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見早超生,萬景視死如歸的踏入了傳送陣,心中仿佛被草泥馬踐踏過一樣,碎成了泥。


    就在傳送陣啟動的一刻,他仿佛聽到了古樹的歎息聲。


    那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樹上茂密的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像是哭泣,又仿佛是哀鳴。


    那抹殘魂也是從妖界出去的,而他,說起來,不也是從妖界出去的嗎?


    不管古樹偏心於誰,最終留下來的人是他,那就足夠了。


    ###


    一踏上修真界的土地,萬景就立刻開始找尋千凜的方位。


    他與千凜有過伴生契約,這次他恢複了曾經在花海中生活的記憶,也想起了一些關於伴生契約的事情,妖界的眾人對開了靈智的花朵很好,知道他是一株靈藥,還會特意為他講解一些知識。


    通過伴生契約,他能夠感應到千凜所在。


    結果——


    “怎麽還在魔宗?!”萬景有些意外,這都五年了,他們怎麽還沒從魔宗出來?


    或者說,後麵又去了一趟魔宗?


    萬景不清楚,但是他還是直接去了兩界的通道,想要闖入魔宗。


    那抹殘魂本就是修魔而來,吞噬了之後,他現在也相當於半仙半魔,就不用擔心什麽偽裝的問題了。


    然而,他發現,兩界的通道居然被關閉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萬景憂心忡忡的找了一座修真者的城鎮,找了個人打聽了一番消息,他本來在入妖界前就是元嬰修為,這還要歸功於那抹殘魂無時無刻不在收集著當年天道之下殘存的能量,同時那殘魂修的又是殺之道,進階本就快,這五年間,他在和殘魂的鬥爭中,實力也無聲無息的又上了一個台階。


    被萬景找到的那個人,一見麵前之人修為深不可測,也不敢胡言亂語,便是將這幾年來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早在五年前,這魔宗和修真界的通道就突然被關閉了,現在是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本來大家想著這樣也好,從此就和魔宗井水不犯河水了,結果不知從何時開始,卻時不時有魔氣從魔宗彌漫到了修真界,這可是從未有過。”


    “而且這魔氣四散的速度是越來越快,大家都在擔憂,想著這魔宗又在玩什麽鬼把戲,各大宗門都出了人手,在各處淨化著魔氣,可是速度卻趕不上魔氣散出來的速度……”


    千凜他們,原來是被困在魔宗之中了嗎?


    修真界尚且如此,那魔宗內部肯定沒好到哪去,很有可能,已經是一片混亂了。


    萬景想了想,準備使用伴生契約的另一項能力。


    聽聞,若是伴生契約二人心意相通,其中一人就能突破空間的阻礙,到達另一人的身旁。


    他和千凜,應該可以吧?


    ###


    魔宗,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麽地方了的地方。


    這五年內,魔宗算是陷入了有史以來最為混亂的狀況。


    被六大勢力環繞著的宗主所在之殿,忽有一日,突然出手封閉了整個魔宗與修真界相通的通道,這在魔宗的曆史上絕無僅有。


    雖然魔宗與修真界曆來水火不容,但也絕不會閉門不出,且不說有些魔修的功法需要吸取修真者的血肉和靈力,就拿修真界比魔宗不知豐富了多少的資源來說,總會有大把的魔修潛入修真界。


    而現在,銷聲匿跡多年的魔宗宗主一出手就是這樣的大場麵,這使得魔修們都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從魔宗被封閉的那一刻開始,宗主殿處突然傳來一陣令人心神一震的轟鳴,似乎有什麽龐然大物即將掙脫而出,翌日,濃鬱的魔氣從宗主殿中蔓延而出,一開始僅在中央區域彌散,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遍及了整個魔宗,再往後,竟是突破了兩界的限製,向著修真界蔓延。


    千凜一行人實力擺在那裏,對於魔氣都有一定的抵抗能力,隻是卻困在魔宗無法出去,這五年內過的也不是太差,隻是千凜心中惦念著萬景,始終處於低氣壓的狀態之中。


    “魔宗宗主在等待一人到來,”碧氤麵對這樣的情況,微笑道:“現在所做,是他最終目的的準備。”


    “留下來的那人,會是誰?”千凜低氣壓久了,每日必問一句話。


    “不知。”碧氤同樣回這樣一句話。


    蘇祁在一邊看的是連連搖頭,隻盼望萬景最終能夠成功,現在他們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想必就算有什麽消息,這裏也收不到。


    ###


    萬景成功的到了魔宗,一落地,差點沒被這裏的魔氣給嗆到。


    雖然他並不怕魔氣,但一下子遇到這麽濃鬱的魔氣撲麵而來,實在是有些目瞪口呆。


    怪不得都彌漫到修真界去了,這裏都濃成這樣了,再不散散就得液化了吧!


    他環顧了四周,發現自己落腳處居然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


    然後,他看見了蘇祁尚未反應過來,還有幾分僵硬的表情。


    “下午好?”萬景試探性的打了個招呼。


    “你你你——”蘇祁一個字憋在嘴裏半天沒說出下文,結果身後突然一陣風傳來,他回頭一看,隻見一個人影掠過。


    師兄真是好速度。


    萬景麵帶微笑,心裏緊張的不得了,看著麵前氣壓似乎有點低的千凜,眼珠子轉來轉去,上下偷偷打量了一番。


    千凜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良久,突然問了一句話:“你覺得我是誰?”


    萬景頓時明白了。


    千凜知道他這幾天和一抹殘魂在做著鬥爭,若是他贏了,那自然是好的,若是那抹殘魂贏了,那現在這句身體中裝著的,就不是萬景了。


    他眯了眯眼,突然覺得沒有那麽緊張了。


    “這個啊,自然是——”萬景故意停頓了,“千凜大變態大魔王不陰測測的笑不舒服斯基——唔!”


    千凜堵住了他後麵的話。


    他感覺到一個灼熱的吻落了下來,帶著整整五年的思念和焦灼,那樣沉重的情緒透過這個吻,也傳到了他的心中,萬景覺得眼睛莫名有些澀,他伸手抱住了千凜,然後輕輕的回吻,這舉動就仿佛是點燃了草堆的一粒火星——


    “咳咳。”修澈麵無表情的咳了兩聲。


    臉皮薄的萬景頭腦終於稍微冷靜了點,堅定而果斷的抽身而出,看著千凜黑下來的臉,突然覺得這場景很有趣,便帶著小小的笑容又擁抱了千凜一次。


    我回來了,回來的人,是我。


    “現在可是危機關頭,”蘇祁一本正經道,“魔宗形勢都亂成這樣了,我們應該——”


    “所有的人都到齊了,”碧氤突然開口,“魔宗宗主等待的那人已來。”


    接下來,就是最終的局了。


    “魔宗宗主等待的,是萬景還是那個墮仙者?”蘇祁問道。


    碧氤搖了搖頭:“萬景非此世之人,而此次事件和他牽扯過多,我無法看到詳細情況。”


    又是和過去幾年一樣的回答。


    看來,他們是非得去一趟最中央的宗主殿了。


    此次一行,恐怕也是弄清全部因果的時候,而萬景,看著遠處冒著黑氣的宗主殿,神色一暗。


    ###


    空曠的大殿中,華麗的座椅上,有一人坐於其上,淺褐色發,笑容溫和,眼神冷淡。


    殿門大開,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人的到來。


    宗主殿禁空,凡來者必將步行而至。


    座上那人用手輕輕地撐著頭,微微闔上眼瞼,輕聲哼著一首曲兒,那歌曲斷斷續續沒有個調,但是被溫潤的男聲這樣哼出來,卻帶了幾分隱約的壓抑和渴望。


    快了,就快了。


    他瞳孔的顏色很深,深的仿佛看不到底,不夠純粹,暗含著汙濁,卻也是極其適合他的。


    能不適合嗎?漫長的歲月耗在這座宮殿之中,他一天一天的笑著,壓抑著,那濃重的情緒最終化作抹不開的汙穢。


    殿外傳來了腳步聲,很輕很輕,是修真之人獨有的,可惜這片大殿的地麵用的都是特殊的材質,哪怕是最為輕微的擾動,也能帶來響動。


    外麵的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幹脆坦坦蕩蕩的走了進來。


    五個人,一個碧華隱月花的遺族,一個劍修,一個煉丹師,一個局外之人,還有一個——


    他笑意加深了:“歡迎你們的到來。”


    柳秦。


    萬景看著不遠處的那人,心中暗道了好幾聲臥槽。


    果然boss總是隱於眾人之中這個定理是成立的嗎!誰能知道當時乾淵之城的那個氣質溫和的修真者會是魔宗的宗主!


    不是說宗主都銷聲匿跡好久了嗎!


    魔宗的*oss都能大搖大擺的在修真界中晃悠了,這修真界遲早藥丸!


    “我等你很久了,”柳秦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萬景,“當時,我還特意離魂而出,費了百般力氣,才得以在修者界中見到你。”


    萬景內心“嗬嗬”一聲:說了一句怎麽都會說的話,“你有什麽目的?”


    柳秦的目光灼熱到滲人,他慢慢向著萬景走過來,但是沒有走近,離著一段距離就停下來了,微微一笑:“目的其實並不重要,不是嗎?”


    “這盤棋,終於到了最後一子的時刻,參與的人很多,每個人都是棋子罷了。”


    “不過,這天下中,卻有幾個異數,一是你旁邊這位,他始終遊離於棋盤之外,實在是讓我費了一番腦筋。”


    “另外一個,就是你了。”


    柳秦閉眼,臉上露出了宛如朝聖一般的笑容——


    “沒有你,這局棋,根本無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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