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因為大婚有三天婚假,雖然說不用辦差不過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午睡過後就到了書房。


    冬月雖然很冷,但書房的地龍卻將屋子燒的很暖和,胤禛沒來前早就有宮女熏了香擺好了筆墨紙硯,胤禛一進屋就覺得屋裏太熱又熏得慌,立馬吩咐蘇培盛把熏爐撤了,將窗戶打開散散熱氣。


    蘇培盛從小就在胤禛身邊伺候,最近也察覺到自己主子的異樣。往常的冬天宮女們都是這麽做的,屋裏燒地龍是按內務府的時間來的,熏的香也是四阿哥喜歡的檀香,怎麽今年就格外不同,好像自家主子突然就不怕冷了,那晚宋格格小產也是穿著常服就出去了。當時自己還覺得是不是爺太著急了,可後來看爺的樣子也不像啊。不過自己隻是伺候主子的奴才可不敢隨便說話,當下就接下了吩咐立馬使眼色給幾個小太監和宮女把熏爐撤了,將窗戶打開。


    “奴才想著前天接了內務府的話,宮裏已經開始燒地龍了所以就讓他們燒上了,爺要是覺得熱,我回了內務府讓他們派人來將地爐的火滅了。”


    胤禛沉吟了半晌才說道:“暫且不用,以後爺來書房提前讓伺候的人將窗戶打開就好,這熏爐也撤了吧以後都不用點了。”


    “是,奴才這就去吩咐。”蘇培盛覺得自從福晉進門後爺的火氣也小了些,他也不用像前段時間那樣戰戰兢兢的了,要是換做前段時間怕是又要發作一批伺候的宮人。


    胤禛也很奇怪,今天進了書房才發現屋子裏熱的讓自己受不了,平日裏喜歡的味道如今也變的讓人難以忍受。聯想到最近自己身體的異常,猛的又想到了伊爾哈,昨晚光顧著和她鬧了結果正事都沒問,不過想想以後有的是時間就按下了想回後院問伊爾哈的心思。


    蘇培盛剛到門口吩咐完身邊的小徒弟去傳話,轉身就聽見那邊的胤禛說道:“最近可有要緊的事。”


    蘇培盛心想,您大婚可不是最最要緊的事嗎,誰那麽不長眼趕這麽個時候來給您添堵啊,想著就趕緊將這幾天各處遞來的帖子和公文分類好呈給胤禛。


    不過還真就有不長眼的,今年冬天接連下了幾場大雪。遠不說關外,就是河南、山東乃至京畿周邊好多地方都遭了災。胤禛手裏的折子就是他的一個門人遞上來的。寫的大概就是“京畿大寒,大雪盈丈,民屋坍塌大半,很多老百姓流離失所,最主要的是大雪封路往來運輸受阻,很多地方的百姓都靠食屋草活命,然當地同知上奏朝廷的公文卻如石沉大海一般,如今再耽擱下去怕是會有大批的難民入京。”


    胤禛看完後很是氣憤,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誰扣下了這折子,看來太子和索額圖膽子越來越大了,可是索額圖扣下折子又是為了什麽?胤禛想了半天想不明白,隻是將這折子扣下,看起了別的公文。


    胤禛這一看就看到晚上,直到蘇培盛吩咐伺候的宮女將蠟燭挑了挑,胤禛覺得四周光線亮了不少才問道:“蘇培盛,什麽時辰了。”


    “回主子,已經亥時了。”見胤禛不說話又接著說到,剛剛福晉打發人送了食盒過來您要用點嗎。”


    胤禛靠到椅子上閉目揉了揉額頭才說道:“不用了,爺直接去福晉那你派人去說一聲。”


    “是,奴才這就去。”


    胤禛起身稍微活動了下就去了後院,後院裏伊爾哈正在同海嬤嬤看著府裏的賬本,見胤禛進了屋就吩咐海嬤嬤下去,自己上前準備伺候他換衣服。


    “爺可用過晚膳了。”伊爾哈一邊吩咐丫鬟將胤禛的衣袍拿過來一邊問到。


    “最近積壓了有些公文,看的晚了還未曾用膳。”胤禛看著伊爾哈解扣子的樣子,又想到了昨夜的洞房心下就有些火起。


    “您也得注意身體,公事是忙不完的,我這就吩咐廚房給您下碗麵去,太晚了吃的油膩怕您積食。”說著伊爾哈也不等胤禛回答就讓海嬤嬤去廚房吩咐給胤禛下麵。


    胤禛看著伊爾哈為他忙裏忙外的樣子很是舒心,就把她摟到懷裏親了親道:“你也別忙了,陪爺坐會兒。”


    伊爾哈稍微避了下說道:“爺累了一天了,先泡泡腳解解乏吧。”胤禛看著她的樣子哪裏不知道她想什麽。怕是自己昨晚太孟浪嚇到她了,當下也不戳破任由她吩咐宮人伺候自己泡腳。


    梳洗一番後廚房的麵也好了,胤禛吃了一大碗熱湯麵頓時覺得胃裏舒服了很多,想到今書房的事就打算問問伊爾哈。


    “可還記得選秀那日你我在宮裏見麵的事情。”胤禛將伊爾哈抱在自己腿上用臉摩擦著她的粉頸問到。


    伊爾哈聽他說完心下一緊,她還沒想好怎麽和胤禛說,主要是她翻過這個世界的書,雜記對修士的記載都在一些奇聞雜記中如同傳說一般。自己若對他說了實話他會不會相信,或者他相信了但是會不會把自己當妖怪。


    想到這她便有些猶豫,伊爾哈在還是修士的時候並沒有經曆過男歡女愛,自然無法體會到此時自己的心境有了變化,麵對男女之間的感情她就像一張白紙單純而又直接。這段日子無論是選秀時胤禛對自己的照顧,還是他去江南辦差卻還想著自己,不忘派人捎帶禮物來,以及新婚之夜的纏綿和請安時對自己的維護不知不覺都讓伊爾哈的心態有了改變。


    她不想說假話,說了一個謊話就要用一千個謊話去圓。她不想這樣也不喜歡這樣,不過眼下要緊的是怎麽跟胤禛開口解釋這件事。


    “爺最近是不是還感覺五感異於常人?”伊爾哈想了半天才說到。


    胤禛一直盯著伊爾哈看,不想錯過她臉上絲毫的表情變化。聽見伊爾哈問他也不說話隻是點點頭。


    “爺不必擔心,這是好事對您來說可是天大的機緣。”


    “可是爺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在岫雲寺見了你後就變成了這樣。”胤禛緊接著追問到。


    “我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什麽,不過卻可以告訴爺如何讓五感收放自如的法訣。”伊爾哈也有些囧,要她怎麽解釋?於是難得的她第一次在胤禛麵前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胤禛見到伊爾哈為難的樣子知道這是自己的小福晉不願意說了,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你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語氣冷冷的跟剛剛截然兩樣。


    伊爾哈敏感的察覺到了胤禛情緒的變化,但她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含糊道:“我不想騙爺,可是我確實還沒弄清楚怎麽會事,所以不知道該如何跟您說。”


    胤禛見伊爾哈又急又尷尬的樣子心裏有些心疼,但想到她不願跟自己說實話就壓不住心裏的火,冷冷的看著她過了半晌才道:“既然你還沒想清楚,就等想清楚了再跟爺說吧。”說著起身也不等伊爾哈便進了裏屋。


    晚間兩個人躺在床上,胤禛睡的極規矩呼吸平穩。一旁的伊爾哈回想起剛剛胤禛冷冷的態度心裏有些煩躁,也很茫然好不容易熬到半夜才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胤禛也不讓伊爾哈伺候,起身就去了書房。一連幾天都是如此。白天胤禛在書房,晚上也到伊爾哈這卻總是冷冷的,兩人雖同榻而眠可胤禛卻毫無動作仿佛伊爾哈不存在一般。就連伺候的下人們都有察覺到了兩個主子見的異常,特別是海嬤嬤。


    “福晉,您和爺是不是吵架了,如今主子既然嫁給了四爺,可不能使性子了,這剛大婚幾天要是爺去了別人屋裏您的臉上可不好看啊。”自家的格格年紀輕,在家裏又是最受寵的海嬤嬤就怕她跟四阿哥使性子。


    伊爾哈看著海嬤嬤著急的樣子,張嘴想說什麽但是又說不出口,隻能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想來怕是我惹惱他了吧。”想著這幾天胤禛的態度莫名的她心裏就有些委屈。


    “翠梅,你打聽清楚了?”李氏原本躺在大迎枕上,聽完翠梅回稟立馬直起了身死死的盯著翠梅問到。


    翠梅看著李氏的樣子有些害怕,但是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回格格話,奴婢在內務府時認得幹哥哥如今剛好負責福晉那院子的灑掃,他說的應該有幾分可信。”


    李氏聽翠梅說完沉吟了半晌又靠到了大迎枕上閉眼沉思,是不是爺待福晉也如同那晚對自己一樣,福晉畢竟是高門貴女怕是受不得這樣的委屈才與爺鬧了脾氣。如果要是真是這樣怕金魚胡同的事還真是捅出來的好時機,自己得好好想想。


    這邊伊爾哈與胤禛正在冷戰中,那邊布爾和最近日子過得可算是春風得意。


    自從進了恭親王府雖然是個格格不過劉氏在沒出事之前還是很得費揚古寵愛的,作為妾侍的她自然教了布爾和不少手段,所以這一個多月以來滿都護除了初一和十五外幾乎都呆在她的屋裏。這讓前後腳進門的烏拉那拉.愛蘭珠恨的牙癢癢。


    “格格,您也該去那邊多走動走動,畢竟是堂姐妹不要生分了。”愛蘭珠的嬤嬤一邊伺候著她一邊說到。


    “我可不要去她那受氣了,嬤嬤您也看見那天布爾和那張狂的樣兒了,再說了進了這後院哪還有什麽姐妹可言。”愛蘭珠一想到之前去布爾和那她冷嘲熱諷的樣子心裏就堵的慌


    “嬤嬤知道您委屈,可是還是子嗣要緊您多到那邊走動走動,也能見到爺不是。”


    愛蘭珠想到自從布爾和進了這後院,滿都戶就沒進過自己的門就恨恨的道:“我可學不來她那些下三濫的手段,能勾得爺天天到她屋裏。”嬤嬤看她那個樣子知道勸不動,心裏隻暗暗歎了口氣也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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