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帶著一眾女眷到了禦花園。禦花園裏早有宮人清理一塊開闊的場地,將柳樹幹中上部削去青皮一段,使之露白,作為靶心。禦馬監的太監也牽了馬過來,在一旁候著。


    康熙和他的眾多兒子還在熱身。見太後帶著一眾女眷到了禦花園,康熙快步走上前去將太後讓到了一旁的軟座上。


    “皇額娘,稍坐片刻,他們兄弟幾個一會兒就開始了。”


    太後聽康熙說完後道:“皇帝不去試試手嗎?”


    “先讓他們兄弟幾個練練手。”康熙話語間是無法掩飾的自信與自負。


    “皇帝說的在理。”太後是個不多事的,曆來康熙說什麽她就說什麽。


    康熙與太後又閑聊了幾句,見幾個兒子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便讓李德全去傳自己的口諭,李德全得了吩咐立馬小跑著去傳旨去了。


    首先上場的當然是大阿哥胤禵,最近大阿哥出入宮門都冷著個臉,連後宮裏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但今天這麽個日子還黑著個臉,就有些不同尋常了。眾人都看著大阿哥馳馬而過,手裏拿著五石的弓對準了柳枝一箭射出,然而令眾人驚掉眼球的卻是,往常箭不虛發的大阿哥,這一箭卻出人意料。


    大阿哥在軍中曆練多年,騎射功夫不說出類拔萃但必然不差,不過今天這一箭卻大大的失了他的水準,沒射中柳枝不說,還險先傷了場外的人。


    見到手中射出的箭脫離了原本的軌道,胤禵不可思議的看著射偏了的箭,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沒射中。


    呆坐在馬背上,直到緩過神來發覺自己失態了,才翻身下馬,將弓丟給前來的伺候的小太監。不發一語的就出了場地。


    “大哥今天有失水準啊,可要再來一次?”太子在一旁笑著說到。表情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看的胤禵一陣牙疼。


    胤禵冷哼了一聲,也不說話隻是臉色比剛剛還要黑。康熙將一切都看在眼底,並未予以置評。


    伊爾哈瞥了眼大阿哥那邊,不小心便對上了胤禛的望向自己目光。今天的胤禛穿著黑色窄袖的騎裝,袖口處綴著暗紅緞邊,身材雖不粗獷卻修長高大,顯得幹淨利落。與平時出現在後院中的胤禛不同,此時的胤禛整個人瞧著比平日多了幾分冷傲孤清的氣質。


    伊爾哈見他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盯著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轉了頭移開了目光,心裏卻怎麽揮不去剛剛胤禛眸子裏的熾熱。


    胤禛見伊爾哈不好意思的故意收回了目光,轉身與一旁的五福晉說話,胤禛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喚了蘇培盛過來與他耳語幾句,才又將注意力集中在正在“射柳”的太子身上。


    太子自然是正常發揮,康熙誇讚了幾句,太子謙虛的謝了恩!三阿哥喜文,騎射功夫一般,到也沒有出彩的地方。


    不多會兒就到了胤禛這,胤禛正準備上場就聽見康熙突然吩咐了禦馬監的太監,將自己的踏雪牽了出來。


    眾人見此心中都驚訝不已,連太子都未曾有此待遇,可見這次昭莫多胤禛能擒住葛爾丹,確實讓康熙看重。


    禦馬監的太監將康熙的踏雪牽了過來。胤禛謝過康熙,接過馬韁翻身上馬。


    正要接過太監遞過來的弓時,就聽大阿哥冷著臉說道:“五石的弓四弟怕是勉強,不如換一副。”以前胤禛在眾多兄弟裏騎射並不出色,拉開四石的弓沒問題,但五石的確實有些勉強。不過今非昔比,大阿哥未免太小看他。


    胤禛低頭一笑,複又抬頭對大阿哥說道:“大哥多慮了,這弓剛好!”說完也不能胤禵再開口便打馬往馬場而去。


    伊爾哈早就聽見了大阿哥說的話心中氣憤,暗自後悔剛剛下手太輕。見那邊胤禛已經準備好了,伊爾哈顧不得想旁的,聚精會神的盯著馬上的胤禛。隻見胤禛騎馬飛馳而過,一聲箭矢破空聲響起,瞬間兩道虛影劃過眾人的視線。


    待箭矢落地後,眾人驚訝的發現胤禛居然雙箭齊發,且都射中了最細的那根柳枝。紛紛露出驚歎的表情,要知道五石的弓可不是隨便一個人能拉開的,更何況胤禛能雙箭同發且準頭都極好。


    “好,好啊!老四越發精進了,我這踏雪啊,就當彩頭賞給你了。望你不要墮了我大清巴圖魯的名頭。”康熙露出滿意的神色笑著說到。


    “兒臣謝過皇阿瑪的賞賜。”說的是康熙賞賜他馬一事。踏雪雖比不上汗血寶馬,但也算得上稀有了。


    這邊伊爾哈看的正高興,就聽一旁有人說道:“四弟妹好興致!”伊爾哈轉頭得見是三福晉,還有些奇怪,她不在榮妃那伺候到自己這邊幹嘛。


    “三嫂,好些日子不見!”


    三福晉笑著說道:“是好些個兒日子不見四弟妹了。”說著就順勢坐下,捋了捋衣角又接著說道:“前些日子四弟妹一直替德妃娘娘抄經祈福,我也不好打擾你,要不是今個兒是端午,怕是還得有些日子見不到弟妹呢。”


    “三嫂說的哪裏話。”伊爾哈還沒搞清楚三福晉的目的,強忍著心裏煩躁敷衍到。


    剛好一旁伺候的小宮女上來添茶水,給三福晉和伊爾哈分別倒上後就退到了一邊,三福晉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前些日子四弟院子裏可是出了什麽事?”


    伊爾哈聽三福晉這麽說更摸不著頭腦了,心想你一個嫂子打聽小叔子院子裏的事是幾個意思,於是麵露疑色問道:“三嫂可是又聽到什麽傳言了?”


    三福晉聽伊爾哈這麽一說,被氣的差點嘔出一口血來,想到之前的事,心中暗罵伊爾哈不識抬舉,哪壺不開提哪壺。強忍著心裏的怒氣冷笑著說道:“弟妹誤會了,是前些日子聽見四弟的院子有女子的吵鬧聲,吵的我和你三哥睡不著,我才想著今兒得空來問問的。”


    伊爾哈聽她說完,才反應過來。想到那天李氏去胤禛書房的事心裏就一陣膈應。說道:“三嫂說的可是上個月的事?”


    三福晉見伊爾哈一臉平靜,心下有些疑惑,但想到那晚胤禛院子裏的響動又不似沒事,遲疑了會兒便點頭道:“可不就是那晚的事,動靜還不小哩。”


    “想必三嫂說的我們爺的李格格了。”伊爾哈一臉雲淡風輕的說到。


    三福晉見她答的這般爽快,就有些奇怪,狐疑的看了伊爾哈一眼說道:“可是那李格格不懂事?”


    “三嫂多慮了,那天不過是李格格在院子裏散步讓隻耗子給驚著了。”伊爾哈端著茶水喝了口,淡定的說到。


    三福晉聽伊爾哈這麽睜著眼睛說瞎話,隻想啐她一臉,蒙傻子呢吧!先不說阿哥所裏有沒有耗子,那響動明明是在前院,哪家的小妾沒事跑前院幹散步去?


    正想要開口刺兒伊爾哈幾句,就聽見那邊自己婆婆跟前伺候的嬤嬤來請自己過去,才不甘心的歇了話頭,轉身去了榮妃那。


    一旁聽著兩人談話的五福晉,心中也在感歎。真是三福晉還真是個奇人,也不知選秀前規矩都是跟哪個嬤嬤學的,哪裏有這麽明目張膽打聽小叔子後院是非的。


    見三福晉走遠了才開口道:“四嫂......”


    聽見五福晉出聲,伊爾哈轉過頭看著她,用眼神詢問什麽事。


    見伊爾哈看著自己,五福晉頓了會兒又接著說道:“三嫂她......她就是這麽個性子,你別往心裏去。”


    伊爾哈見五福晉麵有難色,好不容易才把話說清楚,笑了笑說道:“弟妹多慮了,三嫂的性子我自然是曉得的。”怎麽可能不往心裏去,三福晉就是個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的惡心你。之前事情的賬還沒算清呢,今天可算把伊爾哈又得罪了。


    五福晉見伊爾哈的樣子也不好多說,隻能呐呐的收了話不再開口。五阿哥因為在昭莫多傷了臉,如今性子陰晴不定,變的更不好伺候了。她自己院子裏的事都還處理過來呢,又哪裏能管別人如何。如今能開口說這麽句已經是不容易了。


    胤禛一直注意著伊爾哈這邊,以他的聽力,自然聽見了伊爾哈和三福晉的對話。心下不悅,想到之前這婦人弄出來的事端,心中也是一陣厭惡。當然心裏對李氏那天擅自去前院書房更是不喜。


    “四弟,你這是看什麽呢,可是不放心四弟妹?”太子對於胤禛今天拿風頭壓過了自己,又得了皇阿瑪的賞賜,心中難免有些酸酸的,於是見胤禛一直盯著女眷那邊看就笑著打趣到。


    胤禛聽見太子打趣自己,咳嗽了聲,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太子莫要打趣臣弟,不過是怕她剛進宮不懂規矩罷了。”話雖這麽說眼裏的關切之意卻絲毫不減。


    “沒想到四弟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一旁的大阿哥聽了後陰陽怪氣的說到。


    胤禛聽大阿哥這麽也不搭話,隻是衝著大阿哥笑了笑,便轉過身去跟太子聊起了別的。心中卻冷笑了聲,暗自想最近這大阿哥最近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脾氣是越來越古怪了。


    太子見狀也不打圓場,隻是坐在一旁笑而不語,接著看下麵幾個年紀還小的弟弟們“射柳”。


    大阿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那方麵的原因,最近越發的控製不住心裏的戾氣。每每遇到不順心的事總是想要發一通火,偏偏最近他每件事都不順心。


    伊爾哈在三福晉走後,就失了興致。百無聊賴的看著幾個年紀小的阿哥“射柳”。


    不多會兒就見蘇培盛朝著自己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小食盒。到了伊爾哈麵前行過禮後,說道:“福晉,這是爺讓奴才給福晉準備的,怕您用不管宮裏的粽子。”說完就將食盒遞給了一旁伺候的寶琴。


    伊爾哈狐疑的看了眼蘇培盛說道:“先頭不是說今天宮裏並無別的吃食嗎?”


    蘇培盛知道伊爾哈在擔心什麽,便開口解釋道:“福晉放心,並無妨礙,之前宮裏的娘娘也是這樣的!”


    伊爾哈聽蘇培盛這麽說,也不在糾結,今日宮裏實在是粽子太多,能吃點別的當然是好的。


    一旁的五福晉見胤禛那麽體貼伊爾哈心生羨慕。想想五阿哥對自己的不聞不問,初一十五來自己屋裏也很少與自己親近,便悲從中來。隻是想到還在宮裏便連忙收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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